驱灵之除魔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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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 部分

第四十七部分

当惊天的爆炸声响传出之时,浑厚的气浪也如暴风般向四周扩散,撕裂了足够承受九级地震的南港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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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将树干般粗壮的桥梁钢架扭曲变形,随手的抛向了寂静的大海,激荡起数米高的白色浪花。卷起的漫天灰尘阻拦了所有的视线,如同一片积怨已久的雨云,等待着发泄。

“走了。”自然的转过了身,好像面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许哲没有一丝杀戮与破坏的罪恶感,继续向着通天魔塔的方向奔去,速度比刚才更快。

就在他离开后许久,覆盖的灰尘依旧没有散去,而从那尘埃之中,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

单手拖镰的姿态没有变化,变化的只有脸上的表情,不再存在玩耍般的笑容,冷漠的真正像掌管死亡的神了……

缓缓的摘下了头上的草帽,它已是变得破烂不堪,如同被烧过了一样。

“许哲,你欠我一顶帽子。”随手丢弃在了身边的地面之上,依旧是悄无声息,哈迪斯拖行着长镰如跳跃般的追了上去。

同一时刻,因为九尾的到达,各种焦躁不安的**瞬间在这神界开始蔓延。

各个神界的军队,纷纷向着九尾所在地赶去阻截。

不过他们还是太慢了,带着自己身份象征般的九条巨尾,九尾信步来到了英灵殿中。

身边一根根宏伟的粗壮石柱支撑起了这不见顶的宫殿,也填满了这空旷的大厅。回荡的清脆脚步声已告诉了主人自己的到来。

石柱上的巨大火把提供着唯一的照明,没有灯光来的明亮,可却温暖着空气。

一直走到了仿佛是尽头的位置,九尾才停下了清脆。

这里大概是唯一看不见柱子的地方,千米边长见方的一块空间内,一道圣洁的白光从天花板上落下,拥有着比火把更亮的照明,一张华丽的宝座就在这空间的正中。

当然这不是为九尾准备的,因为一个身影已坐在上面,像在等候。

五十左右的年华算不上老迈,全身精钢战甲在明亮的光下闪着耀眼光辉。虽只有一只眼睛,却是那么的深邃。一头黑色的卷发与大把的灰色胡须组成一个豪迈,刚毅的男人形象。

那放在膝盖上的威武鹰盔仿佛拥有生命,一双鹰眼死死瞪着来人。

“你本有时间逃走的……”看着面前半老的男人,九尾轻轻的叹着,带着些许的疑惑。

“是啊,我本有时间逃走的……”男人开口说话了,浑厚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要震穿屋顶一般,“但在我的这片土地上,决不允许有背对敌人的家伙存在,包括我自己。即便是死,也要是看着自己的敌人。”

“这便是北欧诸神之父奥丁的威严?都说北欧的神族与其他的神族不同,你们只接受英雄与战士的加入,每一个神明都拥有高超的战技。先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这算是九尾对北欧神族的一种肯定,也是对他们的神界多出的一分好感。

“那是当然,我们是战斗的神族,决不像任何的强权妥协。我们握紧武器,我们战斗到死去,我们是冰雪与钢铁筑就的勇士……”古老的誓言由奥丁带头的念诵,可马上,四周空旷的大厅中仿佛回荡起了无数的声音。

战士们穿上了自己最亮的战甲,拿上了最锋利的武器,从一根根石柱之后走进了这悲哀的大厅。

所有的神灵都拥有战斗的意识,即便明明知道在九尾全开的灵气面前,他们渺小的就像蝼蚁。但没有退却的身影,没有胆怯的灵魂,没有背对敌人的懦夫。

“呵呵,如果这世界上还有值得我敬重的神族,我想就是你们了?”九尾突然淡淡的笑了起来,“给你们个活下去的机会,奥丁,我来不是屠杀的,只想要件能与轩辕相抗衡的上古神器,翻阅了众多的资料,也许只有你的战矛办得到了,冈格尼尔之矛。”

“哼,玉帝他们说的没错,你确实开始害怕了,开始恐惧死亡。因为他们安排的人类小子,你变成了胆小的女人。”奥丁不屑的讽刺,双手举起了膝盖上的战盔,佩带在了头顶,“想要就自己来拿吧!北欧战士的武器只有死了才能被其他的人所拥有。”

“既然你强烈要求,我就将你们变成尸体好了……”低垂着头,九尾的眼神变了,再没有对他们的欣赏,只有不接受任何东西渗透的冷漠。

“杀!!!!!!!”叫喊的怒吼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之中,如潮水般汹涌的战士高举的神兵扑向了敌人。

北欧神族对九尾的战斗打响……

回到地面,奔袭的许哲快偌黑色的闪电,已到了宏伟的悉尼歌剧院旁,雪白如片片白帆的建筑在众多灯光的照射下真如一艘远航中的大船,相比之下,就在其身边的黝黑通天魔塔则无法让人有如此美好的联想。有的只是阴森,恐怖,狰狞一类的形容词。

奔跑中的许哲近乎已要来到那黑塔之下了,却是突然的急停,向后全力跳起,面前的地面上一道一米宽的裂纹深沟撕裂了刚刚许哲还站立的位置,两旁翘起的断石硬像两道堤坝,笔直的裂纹延展到了海岸护栏才算停止。

侧头看向了始作俑者,抗着自己黝黑的镰刀,哈迪斯缓缓的走来。

“你就不能找个位置休息下吗?喝杯酒,泡个妞什么的。”略微的惊讶只在许哲的脸上一闪而过,惊讶的是哈迪斯在自己的地雷轰隆炮下竟然安然无恙。可只要想想他冥王的身份,又会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用九尾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回答,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有趣的家伙吗?”哈迪斯不知道了,“还有,如果你想摧毁通天塔,把九尾关在神界,那可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变故。”

“我才不会让那家伙就这样逃出我的视线,她还欠我东西没有还。”许哲的意思是,他猜错了自己的目的。

“不管你为什么而来,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们继续吧,让我看,看那种让九尾胆怯的力量!”作为宙斯的兄弟,冥界的王,哈迪斯少有战斗的机会。

掌管死尸的生活是枯燥的,没有花香,没有人声的世界足够让神也疯狂。

都说哈迪斯渴望得到哥哥宙斯的权位,其实谁又知道,他的“胡闹”其实只是不想被遗忘而已。

而只有战斗,只有反叛,才会让所有的人记得自己的名字。即便这个名字成为骂名,也没有关系。

难得的双手握住了死神之镰,属于地狱的漆黑灵气包裹住了这冥王周身,和阎王的死神之气不同,哈迪斯的灵中,带着无法用言语述说的悲伤与愤怒。

脚边一些花坛中的花草,接触到这黑暗之气的瞬间竟燃烧了起来,不过却是忧郁的暗蓝之火。

许哲微微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滴答滴答的指针依旧按部就班的走着,似乎只有它感受不到四周紧张的气氛。

一次吸气凝神,许哲已有了觉悟,有了不干掉面前冥王便无法前进的觉悟。

所以,他握紧了拳头,右脚微前移半步,认真的摆出了战斗的姿态,如一位武者正等待着对手的出招。

而身体上绘制的每一副符咒全被唤醒,五彩的颜色透过了厚实的衣服,告诉着敌人自己的存在。

空气中活跃的各种天地之灵相互的冲击碰撞着,仿佛互不相让的猛兽,争强的都想第一个注入许哲的体内。

“同时驾御五种天地之灵,你办得到吗?”双手缓缓将那长镰放平,哈迪斯怀疑的问着。

“不知道,试试看好了。办得到也许我还有机会活下来,办不到那就是百分百要死在这里了。”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许哲选择的是放手一搏。即便经脉已开始痛苦的近乎断裂,可自己必须在它们断裂前结束战斗。

死神之镰上锋利的枪头大概只有在平行于地面时才会被人记得,比起笨重的镰刃,它似乎拥有更多攻击的方式。

哈迪斯此刻如同中世纪欧洲的骑士,死死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突刺。”一声平静的话语,冥王动,脚尖交换点地,身体如同消失了一般,只能看见地面上被踏碎的地砖。

这绝对不是人可以达到的速度,许哲相信就是穿上了上帝舞鞋的爱丽斯也办不到。

当许哲在看清哈迪斯模样时,他已到身前,再简单不过的直刺,瞄准的却是心脏。

许哲该庆幸自己跟婆婆学习的日子,因为此刻面对攻击,身体的反映已远远快过了脑袋给它下达的躲避指令。

脚下发力,身体微侧旋转躲避,并没有退缩,许哲竟加速的扑了上去。

“天水符.蛟龙!”许哲的召唤,挥舞的左臂上瞬间凝出一条纤瘦盘绕之龙,跟随着坚实的拳头撞上了哈迪斯的侧脸。

就是冥王也是整个面容扭曲,被打得连退开了十步才缓过劲来。

而许哲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直到哈迪斯退开才发现,那凝结于许哲臂膀上的竟是条血龙。

血正是自己的,刚刚的躲避并不算成功,虽逃过了一枪穿心的命运,可许哲腋下也被锋利枪头划开了一道狰狞伤口。

寂静的海轻轻拍击着岩石筑起的海岸,延续了数百年的节奏似乎从没有改变过。

而在这海岸线旁,两双恐怖的目光相互的凝视着,如同要生吞活拨了对方一样。

许哲的呼吸开始变成了喘息,同时发动各种五行禁咒,虽然不过数十秒,可对于现在的自己也等同数十公里长跑的疲惫。右腋下的伤口还在缓缓流着鲜红的血,特殊的腥味足够让猛兽兴奋,或者是死神……

终于站直了身子,哈迪斯没有被揍的郁闷,反倒放肆的笑了起来,挥手抹去了嘴角些许的血迹。

“好重的拳,我的牙槽到现在还是麻木的。”上下夸张的张合着嘴巴,哈迪斯肯定着许哲的攻击,“你是第一个能躲避开我突刺的人类,看来失去了灵后你学会了许多奇怪的东西。”

“真的没时间了……”嘴唇都开始了颤抖,许哲的身体显得有些摇摆,好像已站不稳了,“必须在五分钟内结束,身体快到极限了……”

这便是用人的身体去挑战神的悲哀,神代表的是绝对的力量。人类或许可以通过技巧去窃取这种力量,但终究无法成为真正的神。

“五分钟?你办得到吗?”哈迪斯不由的笑了起来。

“虚木符.飞翔!”许哲召唤,木系天地之灵开始了舞蹈,跟随着许哲前倾的身体前倾,跟随着他弯曲的脚踝凝聚,跟随着他的蹬地而爆发。

“轰!”仿佛爆炸的推进力带着许哲瘦弱的身体近乎贴地飞行,反冲击力甚至卷起了那块蹬踏的石板地面。

虽然无法达到冥王那般的神速,可也足够许哲一秒之内奔袭完了相距的十米。

“太慢了!”又一次举起了死神之镰,哈迪斯瞄准了许哲的喉咙。

“火炎符.赤剑!”力量的瞬间转换,许哲的身体慢了下来,可绷紧的右手却仿佛燃烧起来一般赤红。就是坚固的黑皮风衣衣袖也是由内向外的,刹那间燃成了灰烬。

“当!”一声刺耳金属撞击之声响彻云霄,哈迪斯挥舞的黑镰竟意外的停在了半空。连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许哲那赤红的右臂硬生生挡下了锋利的镰刀刃口,就是想再推进一分,哈迪斯也办不到,似乎真的撞上了金属的重剑一般,

炎热的火之灵气使得四周的空气如同要燃烧了起来,带着满头的汗珠,许哲的嘴唇又动。~~

?~~

“从没有用过的……硕金符.天地破!”话语之间,许哲身体突然急速回转,笔直的右脚带着金色的光辉,不偏不倚正中哈迪斯的胸口。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经验,哈迪斯竟连丝毫的抵挡也是奢望。身体好像不属于了自己,双脚脱离了地面,向后的倒飞了出去。沉重的力量贯穿过身体,引得胸中血脉翻滚,一大口的热血喷涌而出,许哲的一脚仿佛连灵魂也要踢出体外一般。

哈迪斯只觉得视线都变的模糊了,和自己了解的一样,金代表的便是本质的力量,例如八歧。

可没想到的是,只能凭借身体凝聚些许灵气的许哲,尽能将这种力量发挥的淋漓尽致。估计就是八歧在此,力量方面也占不到许哲什么便宜。

不过更可怕的是,许哲拥有的不光只有力量……

身体极限半蹲,硕金之气未散,虚木之灵又开始了自己的舞蹈。

飞翔的压缩灵团推进着许哲瘦弱的身体到了十米高空,然后,哈迪斯是看着他如同陨石般加速坠落向了自己。

“轰!”一声激烈的震动比刚才大桥上的地雷轰隆炮更加嘹亮,身边高耸的悉尼歌剧院都在为之颤抖。

大地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直径十米的圆形浅凹坑,在这坑中所有坚实的岩石地面都被轰成了碎片,细小的石屑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将它们完全的吹散。

而在这凹坑的中心,哈迪斯无力的躺在那里,淤血顺着嘴角向外的流淌着,许哲踏在其胸口的右脚缓缓的放下,向后退开了数步,身体已是不稳,差点摔倒。

“十四根肋骨断裂,肺脏胃脏破裂,体内灵气完全的混乱……即便你是神,十分钟内也别想站起来了。”散去了等同摧残躯体的天地五灵,周身的符咒渐渐的暗去。双手支撑着膝盖,弯曲着身子,许哲述说的声音很轻,汗水顺着鼻尖滴落在了地面之上。斜目的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刚刚好。

微微抬头看向了远处漆黑的海面,一艘雪白的游艇正加速的向着自己驶来。虽然还距离千米,可许哲还是认出了船上熟悉的人影,站于船首手握威武蛇矛的桑琪,驾船的桑美,还有卷缩于甲板之上珍妮。

黑色的长裙从昨天开始便没有换过,珍妮冷漠的表情似乎也从昨天开始没有换过。

“并不是这样的……”躺在冰冷的大地上,本应该除了喘息什么也办不到的哈迪斯轻声的叹息着。仰望着寂静的天空,暗淡的瞳孔中竟带着几分的失落,“虽然你已经极力的去获得力量,也许你比拥有灵力之前更强了……但这终究摆不上台面。至少现在的你无法让我恐惧,连些许的害怕也不可能。”

双手支撑着地面,这希腊的冥王再自然不过的站了起来,除了衣服上鲜明的血迹根本感受不到受伤的痕迹,遗憾的看着面前错愕的许哲,“你已经尽全力了,可我还没开始发力啊……”

夜晚的悉尼一下子好像更凉了……

回到那高高在上的神界,回到漫天冰雪中的英灵大殿。

喧闹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撕杀,呼喊,惨叫,全远离了这栖息着神灵的土地。

寂静的大殿中,回荡的只有两个呼吸声,一下一下的吐纳清晰且沉重。

在那华丽的宝座边,遍地的尸体述说着刚才的惨状。一些可怜的家伙尸体与身上的铠甲一同的扭曲变形,而剩下的一些却是身首异处。

鲜血染红了大厅灰黑的地面,借着微弱的火把光晕望不到头。

还站立的九尾第一次露出了疲惫的神态,身上单薄的雪白长裙已变成了血的红色,就是身后的九条巨尾也是被血染红。

而站在不远处,北欧主神奥丁同样狼狈不堪,华丽的战甲上满是战斗的痕迹,一直紧紧握于手中的长枪现在却成为了支撑身体的工具。银色的长枪通体泛着圣洁之灵,洁白的光晕让人不敢正视,好像它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灵。

九尾知道,它便是自己要找的冈格尼尔,因为如果不是有它的存在,自己早就杀死了面前的独眼男人了。

“九尾,你没多少时间了,再过上几分钟,各神族的援兵便可赶到,即便你是百分百的状态也注定要死在这里。”奥丁得意的笑着,可笑容中却带着说不出的悲伤,毕竟这一切都是用整个北欧神族的性命去换取的。

“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我没多少时间,逼迫而来的灵气越来越重,他们心里的声音吵得我都耳鸣了。”九尾的笑容还是那么的亲切,“虽然声音很乱,不过我还是听见了你心里隐藏的话。你或许不害怕死亡,但你也有害怕失去的东西,例如她……”

突然,九尾正中一条长尾向着宫殿的深处急速伸展,如同一条爬行的巨蟒寻找自己的猎物。

当它重新收缩回到九尾身边之时,已拖住了另一个慌乱的身影。

不是什么躲藏的战士,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恐惧。

巨尾缠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到了半空,就是想呼喊也不可能了。

“放了她!!!”奥丁无法控制的咆哮着,仿佛一直怒吼的雄狮。

“乔迪,你的妻子。虽然你拥有众多的妻妾,可你的心却在对我说,只有她才是你的真爱……所以,放下属于我的东西,我就放下属于你的东西。”九尾是邪恶的,用一张最为清秀美丽的脸,挂着最为甜美的微笑,做着最为残忍的事情。

没有任何的犹豫,奥丁身体弯曲,将自己的无敌冈格尼尔投掷的插在了九尾身边的地面之上。

“真乖,她是属于你的了。”难得信守承诺的放下了快断气的女人,九尾抽起了那象征力量的长枪。

落地的乔迪眼寒热泪的冲向了自己的丈夫,感觉全世界只有他的怀抱才是最安全的。

奥丁也是张开了双臂,迎接着自己的妻子。

不过他们没有机会相拥了,刚才缠绕乔迪的巨尾猛然贯穿过了乔迪的身体,如同穿透过一张薄纸一般。

而失去了神兵的奥丁,这北欧的诸神之父,同样死在了这条巨尾之下。

整个北欧神族近乎在这不过半个小时中覆灭了……

接下来的会是谁呢?

信步的走出了空旷的英灵大殿,九尾又来到了冰雪覆盖的世界,真的好想快点回到那温暖写意的澳洲,享受一杯香浓冰凉的柠檬红茶。

遗憾的是她还无法脱身,在那还开启的银白通道入口的位置,一个久违的“老朋友”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三千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遥远?对于人类短暂的生命来说,足够一个马桶变成传世的古董,一具尸体腐烂上数百次。

可对于神或妖来说,一切可能就像昨天一样让人记忆由薪。

看着面前那阻拦在通道口前的人影,九尾便有如此的感觉。

一身龙鳞般精细的琐甲,和三千年前同样的闪亮。单手轻提的红缨枪,枪头血红毛坠随着冰冷的寒风飘逸着。脚踏风火之轮,背负着精钢乾坤圈,右臂之上缠绕着混天之凌。

不过最让九尾熟悉的还是对方那双清澈的瞳孔,仿佛孩子般纯洁的眸子中却带着最为露骨的憎恨。

“瞧瞧这是谁来着?斗神哪吒,好久不见。”自然微笑的打着招呼,九尾如同遇上了久违的朋友。

“三千多年了,已经三千多年了……”低垂着额头,哪吒平静的脸上不带任何的表情,努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从当年的朝歌之战后,我们便再没有见过面了。”

“是啊,好像真的过去了好久,不过都三千年了,你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少年的模样,跟长不大似的。”九尾用的是长辈的口吻,要不是哪吒**的敌意,估计她都要上前亲切的抚摸哪吒的后脑了。

“可这三千年内,你却换了数个躯体,变来变去有意思吗?”哪吒的语气间透着讽刺。

“挺有趣的,可以体会各种不同的人生,也可以让身边许多的东西因此改变。”九尾说的其中之一便是许哲,欣赏他那为自己憔悴,为自己伤悲的脸,是件快乐的事情。

“看来这三千年你过的不错?估计你是不会记得了,在你逃出朝歌时对我说的话了……”话语之间,哪吒一直垂于地面的枪头缓缓的抬起,直直的指向了那久违的敌人。

“不,我记得。”九尾的笑否认着哪吒的猜测,“‘你是为战斗而生的机器,你不过是神战斗的工具。当我离去,当世界恢复了和平,你的命运只有被放在角落生锈,直到再一次乱世的降临……’”

“那么你觉得,我这具‘生锈的机器’还动的起来吗?”哪吒的话是最真诚的询问。

“呵呵,难道你不觉得‘乱世’已经降临了吗?还是由我引发的‘乱世’。某种程度来说,是我给予了你这斗神真正的生命。”九尾认真的表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是吗?”询问的声音好轻,哪吒握枪的手变的好紧,浑厚战气刮起了脚边地面上的白雪,扫出一片圆形的光滑空地。

九尾也不再多说,神情凝重,摆出了战斗的姿态。作为站在顶点的存在,九尾少有受到真正挑战的时候。

不过当年,一直默默跟随在子涯身边的这男孩,却是真正具备与自己一战的实力。某些方面,他比子涯更加强大。

回到人类的大地之上,许哲是看着拖行着死神之镰的哈迪斯一步步的靠近,可笑的是自己却什么也办不到。

别说先一步的发动攻击了,就是快步的离开都成为了奢望。

全身每一根肌肉如钢铁般僵硬,疯狂的心脏已是超负荷的跳动着。上下激烈起伏的胸腔仿佛要将全世界的空气压缩进身体才能缓解疲惫。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十分钟内动弹不得吗?说真的,你是不是太小看我?我可是一直垂涎宙斯宝座的人,你以为欲望只需要靠野心来支撑吗?没有足够让众神臣服的力量,就是当了主神也会遭到反抗的。”哈迪斯解说的是道理,举起的却是战镰。

森白的镰刀刃口在那月光下透着刺骨的寒光。

一定要做些什么……这是许哲心中不断重复的声音,可即便有再清醒的神经,身体却已到极限,哪怕一丁点的天地之灵也无法凝聚了。

许哲是看着那镰刀挥向了自己的头颅,勉强的抬起了一只手臂硬生生的抵挡。

但许哲却再也没感受到钢铁的冰冷,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感受到钢铁的冲击。

锋利的镰刀像一道幻影,穿透过了许哲的身体,回到了哈迪斯的身边。

猛然检查自己的身体,许哲竟找不到任何的伤口,就是一丝的疼痛也没有。

“许哲……你已经‘死’了。”哈迪斯的吐词清晰且平缓。又一次举起了镰刀。

想都未想,许者空翻的向后退去躲避。说来也怪,此刻的许哲身轻如燕,数秒已退到十米开外,滑行的停住了身子。

再看向那冥王,并没有追击,举起的镰刀也是缓缓的重新垂于了地面。

可让许哲顿时瞳孔放大是那站在哈迪斯身边的人影……那正是自己的躯体。

低头审视,许哲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身体会变得如此轻盈,因为身体已经“不在”了。

而现在自己操纵的便只有**的灵魂,也可以说是称为灵元的东西。

在灵元与那遥远的躯体之间,并不是没有任何的联系,10条粗细不一的铁链伸展的锁住了躯体与灵魂。

“自己看着自己的‘尸体’,是不是感觉很怪?”单手搭在身边没有了心跳的躯壳,哈迪斯的笑容变的异常狰狞,“这是冥王才有的独特能力,镰刀的挥动便能轻松的挖出对方的灵魂。某种程度上,你还不算真正的死去,灵魂与躯体之间还有你们东方称为‘三魂七魄’的东西联系着。”说着,哈迪斯轻松的牵起了其中之一的铁链,如摇铃铛般发出着噼里啪啦的清脆之声,“只需要斩断这些,灵魂便再也回不去躯体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我要做的是彻底毁了你的灵元,让你真正的从这三界之中消失。”

“好像更加麻烦了……”虽然恢复了自由运动的能力,但失去了躯体的保护,许哲知道,此刻远比动弹不得更加的危险。

夜晚的风吹拂过这片死静的大地,空气似乎变得更凉了,不过许哲却感受不到。

“安静的死去吧……”带着命令的口吻,哈迪斯闭上了双眼,身体侧立于地,笔直的身影如同即将翩翩起舞的天鹅。漆黑的长镰背于身后,可垂地的刀刃却是刃口向天,轻提的向上挥动。

看似缓慢且无意义的动作,刮起的却是一阵可怕的风。

不规则的气流相互的撞击扭曲,如同一台绞肉机般向前推进,饱经摧残的岩石大地被无情的掀起,巨大的石料被乱刀似的狂风撕成了碎片,宽达数米的风道之内无一物不是被摧毁待尽。

那十条牵扯着许哲灵魂的铁链在风中疯狂的相互撞击。

双手握拳,交叉的护住了头部。当风吹到身边之时,许哲才知道一切的阻拦都没有意义。

贯穿而过的风刃未停,直直的轰进了后方那宏伟的雪白歌剧院中。那巨大的人类“宫殿”被轰成了对穿,一个直径十米的大洞留在了整栋建筑的一侧,阴森恐怖。

无力的灵魂被风卷到半空,又是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之上。激烈的撞击引得许哲忍不住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可怜即便失去了身体,灵魂也同样能感受到攻击带来的痛苦。

侧头用已模糊的视线,许哲看见的是缓缓靠近的哈迪斯,还有那高速接近中的游艇。

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接近了,死亡接近了,而希望也接近了。

已觉醒的珍妮拥有了最强的封印之力,她可以结束所有悲哀的命运。结束自己与九尾的纠缠,结束人类与神的瓜葛,结束所有人可悲的生活。

真的好近啊,只要给她一个靠近九尾的机会,一个像哈迪斯这种混蛋无法打扰的机会。

那个思念了好久的“她”将再次脸上挂起淡淡的笑,默默的跟随在自己的身后,不肯离去。

这是莫小小唯一的机会,也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如果真有人要为这个“机会”而牺牲掉什么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便是自己。

所以,即便灵魂与躯体同样的痛苦,即便下一次可能就要死去……

颤抖的手还是支撑着颤抖的躯体,许哲重新的站起,牵动着身上十根坚固的铁链劈啪乱响。

“还能站起来吗?灵魂果然比躯体更容易控制,只要有战斗的意识,在被毁灭以前便能无数次的站起。”哈迪斯佩服归佩服,但杀戮的心却不会松懈分毫。

对于许哲,自己没有怜悯可言……

“也许我真的没有力量,也许你真的强的像变态一样。但决不允许有混蛋破坏我的‘机会’。就是神也不可以!!!!!!!!!!”许哲放肆的咆哮回荡在寂静的夜空,这是灵魂的怒吼,浑厚的气浪引的身上的铁链疯狂的颤抖着,大地仿佛也因为这呐喊而在悲鸣。

远远的海面之上,一直坐于船上默默不语的珍妮,眼眶中不自觉的充满了泪水,因为听见了他的呐喊……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上,怒吼的狮子足够让众多的动物胆战心惊。可嚎叫的老鼠,即便声嘶力竭,到最后也只会被当成死前的悲鸣而已。

很显然,哈迪斯已将许哲的呐喊归纳到了后一类中。脚尖轻柔点地,沿着垂于地面上的十条铁链,向前奔出。

说其快,动作又是那么缓慢,都能看清哈迪斯脸上放肆的狞笑。

说其慢,这冥王的身子在这夜幕中就如同黑色的光影,一闪而过。

相反,站立于原地的许哲并没有动,当灵魂冷静下来时,表情竟带着些许的惊愕,好像发现了点异样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与这灵魂之间。

哈迪斯觉察到前,许哲的脸上已是不知不觉恢复了水般的平静……

本紧握的双拳也放松了下来,如同战斗已不再属于自己,自己也变成了“观众”。

“冥王是吗?”许哲的语气很轻,“你已经杀不了我了……”

“是吗?难道你已经跟神祈祷过了?”哈迪斯讽刺的笑着,可步伐却没有丝毫的怠慢。

“赌一块钱。”许哲依旧是轻松自若。

不再废话,猎物的挑衅就是对猎人的侮辱,哈迪斯更快,冲到了许哲的面前,定住了身子,镰刀向后的大幅度挥动,蓄劲的一击足够摧毁一辆装甲战车,更别说一个脆弱的灵魂。

“死吧!”身体前倾,哈迪斯已讨厌看见面前那张不懂得恐惧的脸。宽大战镰由上向下倾斜的斩向许哲。意外的是许哲的灵魂竟没有像预期的那样消失不见,淡笑的脸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反倒是冥王手中的镰刀已从中断裂,握在手中的只有了光秃秃的柄杆而已。

“你‘欠’我一块了……”许哲那平静的脸,好像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

“怎么可能?!”猛然回身,哈迪斯难以置信,另一个“许哲”站立在那里,或者说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只见他低垂着头,暴露在空气中的右臂绷紧如铁,同样是火炎符的赤剑,由这具躯体驾御起来,竟已凝出鲜红剑刃锋口,不再是只能抵挡的工具,而是可轻松斩断神兵的利器。

“没人告诉你我拥有一个灵魂,两种意识吗?灵魂当然只需要一个意识控制就够,而另一个当然要呆在身体里面……”看着熟悉的自己,许哲没有什么侥幸生还的快感,因为到最后还是那家伙出手帮忙的。

“子涯?!”哈迪斯已完全的了解,而那躯体的反应似乎更快,挥动的拳头笔直的轰向了冥王的胸口。

丢弃了已无用的断柄,双手交叉于胸前,哈迪斯硬接。

可惜在拳头接触身体的瞬间,这冥王终于深深了解到许哲与子涯的区别。

“空灵劲……”躯体平静的述说,拳身旋转,霸道之力震得哈迪斯穿透了灵魂体的许哲,向后倒飞出了十米开外,重重的摔在了地面,翻滚了几周才真正停了下来。

一路拖行出的灰尘,就像奔驰的跑车刹车的效果。

环境一下仿佛只剩下了许哲的自视,灵魂看着躯体,躯体看着灵魂……

“你好像比从前更厉害了?”许哲能感受到刚才子涯拳劲的力道。站在他的面前,可以清晰的明白自己的渺小。

“不,厉害的是你,解除了轩辕的五道枷锁,你已拥有接近一级大神的灵动。而后期你对身体的强化,格斗技巧的‘补习’,更是使得战斗能力大幅提升。现在的你,等于我一百三十岁时的修为……你很强啊。”子涯肯定的点着头,也许当初许哲选择要走不同道路时,在他的心中还有顾虑与担忧。可到了现在,许哲真正让子涯这z国诸神之父而为之钦佩。

许哲拥有比自己更为坚强的灵魂,也许有过迷茫,也许有过沮丧,但不管是手握可毁天灭地的神兵时,还是软弱连鬼魂都不如的废人时,他从不会退缩,从不知道放弃为何物。

在这一刻,子涯终于看清了许哲与自己本质的区别,那便是驱使自己走下去的信念。

当年支撑自己的,是对九尾的恨。这是比钢铁更坚固的感情。

而支撑许哲的,是爱……

“可惜我已找不到灵的所在,就像丢了钥匙回不了家的白痴,徘徊在大门外。”许哲无奈的轻叹。

“不,你已经找到‘钥匙’了,它就在你面前……”子涯的话引的许哲突然一怔。

似乎明白了什么,许哲低头看向了身上那坚固的十条铁链。

“原来是这样?!轩辕之力竟然是通过三魂七魄流进身体!”越是集中的去感觉,那铁链中流淌的东西越是清晰,许哲显得有些激动。

“本来这是很容易了解的事情,剑与灵魂捆绑,而连接灵魂与躯体的就只有这十根管道而已。不过当灵魂埋藏在身体内时,微弱的管道也被错综复杂的经脉所掩埋。要找到它们确切的位置,我花了数十年。”子涯就像一位老师,细心的讲解着。

“看来我要谢谢那冥王了,否则我非等到胡子白了不可!”身体前倾,记忆住了每一根铁链具体的方位,许哲一下冲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灵魂回归的同时,也是力量觉醒的时刻……

用自己的意识握紧拳头,用自己的瞳孔审视世界。许哲从未有过像现在一样的真实。

“呼……”呼吸平静且有规律,许哲找到了,找到了“回家的钥匙”。

当开启的一瞬,澎湃之灵如银河落九天,汹涌的顺着血管贯穿全身每一个细胞。

无形的一圈气浪已许哲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着,那些屹立不动的花草与树木也在这气浪之中摇摆着身体,表示着自己的臣服。

“‘回’家的感觉……真好。”许哲的嘴角挂起一丝久违的笑。

“轰!”突然,一声爆炸的响动从天空传来,如同天神发怒了一般。

通天魔塔上那笔直的光柱胆怯的向下降着,直到回到了塔顶,绚丽的光晕消失不见。

夜晚又变成了明月独领**的天下……

“回来了吗?”不知何时,那远处地面上的冥王又站了起来,如同没事人般看向了漆黑的塔顶,身边的许哲好像早被他所遗忘。

看见如此的冥王,许哲也是为之一震,恢复了灵,许哲也恢复了灵感。所以,许哲能更为清晰的觉察到,那哈迪斯波澜不惊的灵场,好像它们从没有被利用过一样。

“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用过灵战斗?”许哲很容易得到这样的结论。

“那是当然,你还不是一直在用无灵的身体和我打吗?我虽然很坏,可在打架方面我最讨厌占别人便宜。况且我只是想打发半小时无聊的时间,太快把你干掉了,我又要无聊等九尾回来了。”揉捏着发酸的脖子,哈迪斯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转身向着漆黑的高塔走去,“快闪吧,你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落空了,九尾已经安然的回来。”

“早就跟你说过,我来不是为了把她关在神界,为什么你不信?”许哲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是吗?希望你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淡淡的叹息,哈迪斯连正眼都没有看过许哲,自若的走进了魔塔之中。

许哲则是快步的冲到了海岸边,那雪白的游艇安然的到达。

“人给你送到了,还有什么吩咐吗?”船头的桑琪不耐烦的说着,看的出来她很讨厌“押运”的工作。

“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在你们还可以离开之前。”直接跳上了船,许哲走到了那沉默的珍妮面前。

同样因为恢复了对灵的触觉,许哲终于能清晰的觉察到珍妮那发生改变了的灵动。还有那灵中所带的悲伤……

“该我出手了吗?”低垂着头,珍妮没有去看面前的人,只是默默注视着右手无名指间璀璨的钻戒。

“恩,你要做的便是封印九尾,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阻止一切打扰你的人。”许哲只是想让珍妮放心而已。

“走吧,去做你希望我做的事情……”深深的一次呼吸,珍妮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反倒先许哲一步的走下了船。

看着她的背影,许哲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坏事。

跟随的跳下了船,驾驶的桑美重新发动了引擎,白色的游艇和来时一样,拖行着白色的水花,向着漆黑海洋的尽头驶去。

寂静的悉尼歌剧院前只剩下了两个同病相怜的人……

同样是神的玩偶,同样是被命运作弄的工具,没有比他们更为相似的了。

“知道吗?我本打算等拿了沙滩排球全国冠军后到这里来看戏的……不过现在它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的愿望大概是实现不了?”一直走在前的珍妮侧头看向了那已面目全非的歌剧院,有些伤感。

“马上便会被修好的,这点事情对于人类来说很简单。”许哲的话算是一种安慰。

“没关系了,想想也知道一定很闷。有机会带着你的莫小小来看吧,她应该会很喜欢。”大概因为是背对着的关系,所以许哲看不见珍妮清澈的眼眶中旋转的东西。

“我答应了会娶你,如果你希望,等事情结束以后,我可以不见她的。”许哲记得自己的承诺。

“傻瓜,为什么要那么的认真,你这样会让我忘不了你的啊……”这是珍妮心中的声音,是不能让许哲听见的声音……

神界,北欧英灵殿前,当那入侵的通道关闭之后,这里剩下的只有白雪皑皑的森林。

呼啸的风似乎并没有停的迹象,而在这呼啸的风中,哪吒独自面对着那通道关闭的方向,眼神深邃的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增援的部队和电影中的警察一般,总是在事情结束后才匆匆赶到。

天主教的大天使战团,希腊太阳神率领的斗士队,还有天庭的十万天兵。

浩浩荡荡的人马颇有要摧毁一个帝国的气势,但他们来晚了。

这里除了还会呼吸的哪吒外,只有扑满大殿的尸体了……

天使们为死去的北欧神族做起了祈祷,希腊的斗士们比较实际,将尸体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起,为身首异处的死者找回他们的脑袋。

而天庭的天兵们则是安静的守侯在大殿外,等候着上级的命令。

一位天兵的长官怯弱的上前,来到了哪吒的身边。

“大人,您看我们该做些什么吗?”长官轻声的问着,生怕打扰了哪吒的思考。

“回去吧,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情了。”侧头看向了那满是血腥气息的大殿,目光中竟找不到丝毫的同情,“九尾果然还是和三千年前一样……不论天上天下,到了哪里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和她的瓜葛看来要继续下去了……”

信步的向着天庭的方向走去,没有人注意到,带头的哪吒嘴角浮现出的那一丝笑容。

人间,悉尼的夜变得更深了,屹立于歌剧院旁漆黑通天魔塔也如同隐藏在了黑暗中一般。

可塔中,两个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还是暴露了它的位置。

当那塔底紧闭的大门被由内推开之时,走出来的九尾,满身的血污让身上原本雪白的连衣裙不再纯洁,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很疲惫。但即便如此,她的笑容已经是那么的亲切。

跟随在他身后的哈迪斯双手插在裤袋之中,仿佛已失去了再打架的兴趣。

不过就在那漆黑的大门外,距离三十米的位置,许哲刚毅的站在珍妮的身前,金黄的路灯将他照耀的如同守护情人的骑士。

“呵呵,你是来接我的吗?”一份温暖在九尾的心中扩散着。

“想不到竟有人可以把你弄的这么狼狈,真是意外。”许哲已开始收放着十指,活动起了关节。

“放心好了,对方比我更残,整个北欧神族都完蛋了,我是不是很厉害?”九尾如同跟男朋友撒娇的小女孩,炫耀着自己的强大。

“我可不是关心你,只是怕你弄坏了莫小小的身体,等她回来就不好交代了。”习惯的冷漠,许哲语气中感觉不到任何的友好。

“呵呵呵呵,你真是会开玩笑……等等……”突然,一个声音在九尾的耳边述说着什么,这是心灵的声音,当倾听完了别人的秘密,一直微笑的九尾脸色意外的冰冷了下来,“你好像是认真的?那女人……是潘朵拉?”

当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哈迪斯是浑然一怔,利马上前了两步站在了九尾的身前,“快走,这里让我来解决。”

改变了,许哲清晰的觉察到哈迪斯的改变,暗黑的灵气在这冥王的体内开始了波动。

“走不掉的,那女孩的心已经告诉了我,在她动用自己的力量之时,没有人可以逃走的……”自然的绕开了面前的哈迪斯,九尾走上了前,自己想更清晰的去看许哲的脸。

“让我把所有的事情串联一下,当在沙滩上相遇的时候,她的心还不知道自己是潘朵拉,所以我无从得知她是封印的神兵。而你应该也不知道她是潘朵拉的事情,因为你的心……等等。”九尾似乎又想明白了什么,直直凝视着严正以待的许哲,“你从很早就知道了她是潘朵拉的事情了,对吗?否则你也不会独自来到澳洲,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东西……

真是厉害啊……“感叹,九尾的这一叹带着惊讶,也带着钦佩,对许哲的,而不是子涯,”想当年,子涯一直到了接近朝歌之战时才终于学会了如何隐藏心灵之声,你好像真的比他更加拥有战斗的天赋?“

“别废话了,等潘朵拉之盒发动,什么都晚了!”哈迪斯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去夸奖谁,身为希腊的大神,对于那宙斯视偌珍宝的潘朵拉之盒自己是由为的了解。可封印世间所有生灵的魔盒,绝对比什么主神下界更加可怕。发力冲出,拖行的双手并拢成刀,哈迪斯打算同时解决了潘朵拉与许哲两个混蛋。

“五行禁咒。暴土符。地雷轰隆炮!”平抬一手,掌心向天,许哲又一次催动起了身体的灵动。

和刚才一样的招式,一样的咒文,可此刻,许哲变了,变的恐怖到不可正视。

一双棕色瞳孔化为了无珠的银白,湛蓝电流由大地中觉醒,在空气中跳舞,在许哲的掌心中凝聚。压缩的银白光团加速的旋转,如同抽水的机器,将天地土之灵全部的吸收。

细小的碎石违反了地球重力的规则,漂浮到了半空之中,

背脊上巨幅的符咒赞放着如同要与明月比美的光辉,浩瀚灵动压抑的空气仿佛如固体般不能被身体所呼吸。

不再是“邀请”,不再是“请求”,许哲真正凌驾在了天地之灵上。

可不管有多么的华丽,不管是多么的迫切,哈迪斯与许哲都忘记了,他们已不是此刻的主角,在觉醒的潘朵拉面前,他们永远无法成为主角……

“开封。”轻柔的词语没有抑扬顿挫,从珍妮的口中吐出就像一种述说。

有没有人听见她不在乎,因为这是对自己说的语言。

以那高根鞋的鞋尖为点,一圈银白的光环向四周急速的扩散,如同一滴晶莹的露珠,落在了平静的湖面。

世界变的好慢,连时间也开始觉得疲惫,当那扩大的银白圆环停止时,一面巨大符咒顿时浮现在了大地之上,直径千米的精美图案即便在万米高空也清晰可见。

但站在其中,感觉就没有看上去的好了。所有的东西停止了,漂浮的碎石,摇晃的树影,哈迪斯已接触许哲咽喉的锋利指尖,许哲将拍进哈迪斯心脏的压缩地雷光团。

大概只有在一直屹立未动的九尾的身上才看不见环境的改变……

“你做了什么?”用足了全力许哲才勉强震动起声带,提着模糊的问题。

“笨蛋,找潘朵拉帮忙,竟然不先弄明白她的能力。”哈迪斯比许哲好不到哪去,算是还能颤抖下双唇,“凝世之结,当发动之时,以她为中心,方圆千米之内,其间所有的东西都将被强行封印,动弹不得。就是细菌都会停止分裂,这是真正的究极封印魔咒。”

“你了解的这么清楚,那杀了我啊?骂我笨蛋,你很聪明吗?”许哲讽刺的反讥着,如果可以控制面部表情,许哲一定能看见哈迪斯怒不可恶的模样。

“算你小子运气,我是不知道潘朵拉在这里,否则我一定开始就干掉你!”哈迪斯有些后悔自己冒险的游戏了。

“你们两个安静点好吗?”迈着轻柔的步子,踏在由自己创造的魔咒之上,珍妮向着九尾走去。

珍妮见过九尾的,在那沙滩的排球赛上。不过真正的了解,还是在许哲的记忆中。

她绝对是比恶魔更可怕的存在,连神都要畏惧她的力量。在她的字典里残忍与仁慈是区分不开的,他人的生死也只看她的心情来决定。

这样的家伙装进自己的体内……珍妮已不再幻想什么了……

止步于了九尾的面前,两个女人之间,只相互一个男人的距离而已。

“值得吗?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傻?”九尾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些许的疑惑,力量的差异甚至让她的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情。

看她的模样,估计就是没有凝世的束缚,九尾也会如此温柔的对着珍妮提问。

“我知道你能看透我的心,你也应该知道我拥有获得他人记忆的能力。那么你告诉我,纠缠一个根本不会爱你的人,整整过去了三千年还是不肯放手,用尽一切或卑鄙,或残忍,或丑陋的手段……你又值得吗?”

“呵呵,真被你问到了,不过我想,这大概就是人类常说的‘爱情’吧?当爱情来了,不管他爱不爱自己,不管他是有钱的公子还是贫穷的乞丐,更不管过去了多少年,我似乎已经忘不掉那个人的存在?”九尾笑了,笑得第一次对外人说出了自己对子涯的感情,“我的要求不高,只想他活着就好。”

“我对许哲的又何尝不是爱情?虽然很短暂,但我真的爱上了这个家伙。除了对他在乎的人,许哲从不会拥有温柔的目光,语气和眼神都透着让人敬而远之的冷漠。他不想人靠近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幸的人。对他人的远离,其实便是他最大的善良。这样的男人当你了解了后谁又能遗忘呢?”珍妮也笑了,可笑容带着沧桑。

“所以你决定为他去死吗?”九尾好像了解了面前的女人,比直接听她心的阐述更加的了解。

“你在说什么?”许哲不是笨蛋,已能听中那话中的不对。

“傻瓜,还不明白吗?她已不再是完美无缺的封印神器了,细小的裂纹包裹了在她灵魂深处潘朵拉之盒的周身,发动凝世之结已是她能使用力量的极限,如果想封印我,盒子会爆裂的

到时候别以为我会像对待莫小小那样仁慈,我会一口一口吞食了她的灵魂,让她彻底的从三界中消失。“九尾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绝对不是恐吓,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