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灵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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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山雨

凌晨的天气,还有些清冷,激得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我们三人孤零零地穿梭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林区,一路无话,每次经过一番激斗之后再回到现实世界,我就总有一种隔世之感,有时候甚至会怀疑究竟哪边才是现实。

原以为我们会穿过那个城镇,继续往大城市进发,心中还兴奋了一下,想着终于有机会见识见识大城市的风光了,没想到道士却说什么传送卷轴打开的一瞬间,他感应到了一股异样的邪恶气息指向这个方向,或许是找到那跛子的线索什么的,竟然又带着我们绕回山里,这种偏僻的地方,估计最多也就只能看到几个破败的小村庄了,我顿觉索然无味。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湿润的水汽慢慢氤氲在周围,我开始觉得有些闷,雨帘笼罩之下,微寒的夜风也消失无踪了。这雨虽然不密,但雨点却很大,而且打在身上特别的冰冷,可我们三人居然谁也没带雨具,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躲也没处躲,那些树也才刚越冬,也没什么像样的枝叶,看样子是只能挨着了,但这雨好像故意和我们作对似的,竟然越下越大,我们三个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

“怎么总感觉,这雨下得这么不爽气呢?”白毛忽然说道,“你不觉得,这雨下得太安静了吗?”

安静?我可是头一次听说下个雨还有热闹和安静之分,刚想和白毛打个诨,却发现还真的有点异常,按理说,这么大的雨再怎么着也能听到点悉悉率率的雨声吧,但这雨不仅仅下得无声无息,就连我们走路的脚步声都好像被模糊化了,有些听不太真切,但一直走在前头的白毛这时候却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我们,一副狐疑和询问的表情,说道:“是我的错觉吗……刚才这地方我们是不是走过……”

我立即打量了一下四周,感觉周围都是差不多的景物,这棵树和那棵树没什么区别,这石头和那石头也没啥两样,就算真的是我们走过的地方,也分辨不出来啊。道士捋了捋胡子,思索片刻,径直走到附近一棵树旁,随手捡起块小石子在树上做了个怪异的记号,说道:“再走走看看吧。”

在雨中这么久,我们身上都淋了个透,眼看着天色慢慢的变亮了,放眼看去却是一种灰蒙蒙的的感觉,沉闷且压抑。估摸着又走了个把时辰,白毛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说道:“看来是真的又走回来了。”

道士立即前去察看了一下树上的记号,点了点头,看来这几个时辰的路都白走了!道士却四处观望了一下,便从自己的行头里掏出了一个小瓶,轻轻扭开瓶盖,将那瓶中的**全部倾倒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我只闻到一阵醉人的芬芳,又香又醇,颇有种陈年老酒的感觉,但道士拿这酒是要做什么呢?我正纳闷,便听到一阵狂风扫落叶一般的动静,有什么东西正飞快的往这边过来!下一秒钟,就有无数条蚯蚓一般的东西从土中钻出,争先恐后的往道士那边去

,很快,就按照那**覆盖的区域竟形成了一个棕褐色的圈。不得不说,我还是有些惊讶的,早知道蚯蚓用酒就可以吸引过来,上次钓鱼的时候,也不用为了翻找那么点蚯蚓当鱼饵就挖地三尺了。

“这老头子,招这些蚯蚓来是要干什么?”我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问白毛道,白毛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纠正起我的认知性错误来:“蚯蚓?哈哈,那可不是什么蚯蚓,那玩意儿叫盲蛇,是蛇类的一种,可是很有灵性的。就因为和蚯蚓长得差不多,习性也和蚯蚓有些相似,经常被人误当做蚯蚓处置了,你上次挖的那些鱼饵里,就有一条,让我给放了。”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少了条大的,还以为我记错了,原来是这样。”我问的是这,却解开了一个过去让我困惑了一两天的小谜题,怎么有种种瓜得豆的感觉呢?白毛这小子也没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走过去接过道士的行头和衣服就站在一旁,只见道士赤着上半身,口中念叨了些什么,便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那圆圈的圆心位置,另一只手结了个单手法印,闭上双眼,那些盲蛇立即好一阵**,纷纷往道士的手上爬去,不一会儿,道士的整个胳膊就都覆满了盲蛇,几分钟后,盲蛇就覆盖了道士所有**的身体部位,连头部也没放过,远远看去还真有几分诡异,道士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又过了十来分钟,那些盲蛇居然自觉撤退,全都原路返回,毫无留恋的钻回土里去了。道士这才站起来重新整好了行装,说道:“基本的情况盲蛇已经告诉我了,这山变成这样已经有好几年,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这些盲蛇也不是很清楚,这山中只有一处草房,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吧,或许会有什么走出山里的办法。”

原来召唤这些盲蛇竟然是为了这,这方法还真挺方便的,不过,先不说那个要找的草房子在哪儿把,我们走路就在兜圈子,就算知道在哪儿,也没法儿走过去吧?道士却自顾自的施展了疾行术,便离开了主山道,往那山林深处走去,而步法也极为怪异,最初是往东三步,就往北一步,再往西北方向五步,后来又变成了往西四步,往北两步,再往东北七步,也不知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在远处灰蒙蒙的雨幕中,竟然真的看到了一间草房子。我们就这样怪异的走到了近处,恰好那草房子的主人出来修补台阶,看到我们也是分外惊奇,立即招呼我们进屋,又吩咐妻子做点饭食来。

这草房子的主人是一个30岁出头的男人,待我们几人擦干了头发,换好了衣服,才和我们闲聊起来,据他所说,他原本也是住在山坡下的小村子里,安居乐意,衣食无忧,几年前上山砍柴,却怎么都走不出去了,眼见着天色已晚,还下起雨来,他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懊恼不已,虽然他心急如焚,却也毫无办法。他妻子见他迟迟未归,抱着年幼的女儿急忙忙上山来寻,他喜出望外,以为可以回去了,不

成想连同妻子也一样怎么都走不出去了。无法,他只得就地取材,搭了这个简陋的草房。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开始,他发现了山里的异样,那雨好像没完没了似的,连天连夜下着,这几年来,他也一直在寻找走出山的方法,唯一一次成功走到了山的边缘,是一个没有雨的日子,远远望见久违的村子,他欣喜若狂,立即跑回来想把妻儿也一起带出去,那雨却又莫名其妙的下起来,又只能在山里打圈圈了。

正说着,这男人的妻子就端着热腾腾的饭食出来了,身后还怯生生躲着一个小女孩儿。从昨晚上折腾到现在,说不饿是不可能的,就连道士都顾不得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这山里除了些山珍和野菜,也没什么可吃的,这山里什么都种不起来,希望你们不要嫌弃。”那男人的妻子客气的说道,抱过小女孩儿并排坐到那男人身边,这草屋虽然简陋,但这时候也颇有家的温馨气氛。

“我早打算下次晴天的时候,就带着他们一起下山去,但这雨从上次之后就没停过。不过这也算好的了,有时候这雨还能吃声音呢,坐屋里面对面说话,只看到对方嘴在动,都听不着在说什么,第一回还真把我们给吓得够呛,以为自己耳聋了呢。”那男人点了根烟,缓缓说道。

白毛一听,明显来了兴趣,一边吃着一边睁大了眼睛,急忙问道:“这雨怎么这么蹊跷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成天的下,要是发了山洪,山下可就要遭殃了。”

“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清楚,原本我们都从这山上砍柴,我上山那会儿前一年,也是断断续续失踪了几个人,也没怎么在意,都说是坠崖了呢,反正到我上山的时候,就成这样了,这山洪,好像还真没发过,上一次出太阳的时候吧,我看我们村还挺好的呢,庄稼长得可好了还。”那男人说着,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反正我们在这儿住着,一年也没见几个人,估计大伙儿知道山里出事了,都不敢往山里走了,偶尔遇到几个不知情的过路的人,也是走不出去急得不行,被我撞见就给他们点水和干粮,也不知他们最后走出去没,反正我也没碰到过他们第二次。不过,自己找到我们这儿来的,你们还是第一批!”

道士放下碗筷,习惯性的捋了捋胡子,说道:“一般人也还没法找到你们这儿来,怎么走都只能在主山道上兜圈子,要不是通灵了盲蛇,估计我们也找不到你们。不过你倒是可以在山里自如的行动,你那天上山砍柴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儿?”

听完道士的话,那男人明显十分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没遇到什么怪事儿啊,就是砍了柴,看到一颗灵芝就采回来了,打算熬成汤给我老婆补补身子的……”但那男人随即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儿,说道:“瞧我这记性!那灵芝有点儿不一样,那柄后边儿跟了个耗子尾巴似的玩意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