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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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救赎

    来人正是明面上回了天庭,实际上却一直躲在宝象国附近的小娥。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宛如月中仙子,唯一的差别就是稍微长胖了一些。

    可能是最近肉吃多了吧。

    她一脸温柔地看着白离,笑道:“哎呀,见到阿姨有那么高兴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小娥一说话,白离彻底失声了!

    浪妃看到小娥,本能地露出了警戒的表情:“你到底是谁?”

    小娥温柔地抚摸着白离的脑袋,连正脸都没有给浪妃:“最近狼肉吃的太多了,特别是吃了很多的狼尾巴,现在一想到狼肉我就浑身不舒服,你走吧。”

    “你是四神庙的那个女神?呵,不过是愚夫愚妇的蠢信,你还真当自己是神了不成?”

    小娥依旧很认真地在观赏白离的小脸:“滚!”

    浪妃低吼一声,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小娥。

    小娥终于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浪妃:“瞎眼的畜生,死开。”

    一根利箭忽然间从浪妃前面的地面上破土而出,直射她的脖子。

    浪妃连忙躲闪,正要继续冲过去式,那利箭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断地纠缠过去。

    因为利箭确实锋利,摧枯拉朽,浪妃根本不敢忽视,只得全力以赴地躲闪。

    见浪妃终于被宝箭所牵制,小娥终于有了闲心去看怀里的白离:“阿离,你好象很不愿意看到我呢。”

    “你不是……飞……飞……”

    “你是说我飞上天了吗?因为我想你了呀,所以就非回来看你了。”

    白离的脸色更加的白了。

    一想到自己从四神村归来的路上,那种犹如跗骨之蛆的关注感,白离就更加的害怕,这位阿姨的目的绝不是回来看看那么简单。

    “从天上回来吗?”

    白离的记忆,一直停留在这位阿姨飞上天空的画面里。

    “是的!”

    白离也是急了,破口质问道:“我看起来有那么好吃吗?”

    小娥放开了白离,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地思考起来。

    “还行吧,不过我还没仔细地想过背后的理由。大概是因为你体内有羊妖和人类的血脉,无论哪一种,对妖魔来说都是很有吸引力的,最麻烦的是你体内的羊角可是经过雷劫洗礼。有了些许龙族特性,对妖魔而言,龙族血脉是极为珍贵的,这么一想,我发现你还真是个极品呀。”

    白离试图讲道理:“可小娥阿姨你也不是妖魔呀。”

    小娥露出了暴怒的表情:“闭嘴!”

    白离看得出来,自己刚刚那句话,似乎戳中了这位阿姨内心的某种禁忌。

    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两人在对话的时候,宝箭一直追着浪妃攒射,上下左右翻飞,来来往往话循环,浪妃身上被擦出了一个个伤口。

    终于,被压着打的浪妃受不住这种憋屈的战况,大吼一声,恢复了原身。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浪妃变成了丑陋凶猛的狼妖,眼如铜铃面狰狞,獠牙根根交如错,身上的毛发像钢针,又长又粗又坚硬。

    小娥和白离同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这个变化实在是太渗人了。

    狼妖一把抓住了不断攒射的宝箭,将宝箭都给捏瘪了:“交出小羊羔,我留你全尸。”

    小娥用责备的目光看着白离:“我果然猜对了,对妖魔来说,你的肉果然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小娥的忽视彻底地激怒了狼妖,像是一头巨象一样撞了过来。

    面对威风凛凛的攻击,小娥却不动如山,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接着另外出现了两根宝箭,从其他方向不断地攒射。

    惊慌失措之下,狼妖甚至丢了手中的宝箭,这下攒射的宝箭甚至变成了三只。

    狼妖巨大的身躯反而成为活靶子,对狼妖而言更像是一个负累,她连忙化作了人身,向着皇宫的方向逃逸。

    “我是宝象王的……”

    话未说完,三根宝箭接连击中浪妃的身躯,穿过去之后继续反身穿刺,浪妃无论怎么躲闪都无法躲过,最终她身上千疮百孔地恢复了狼妖身躯,轰然撞击在宫墙上,将厚厚的宫墙撞出了一个洞。

    看着狼妖卡在宫墙内,小娥叹了一口气道:“都说了我最近不爱吃狼肉,为什么这么想不通呢……”

    宫墙上的动静将半个王宫都给惊醒了,白离看着喧闹的皇宫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娥,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这回可真是完了。

    宝象国没有人保得住他,保得住他的云天却已经离开了。

    但是忽然之间,缓缓靠近她的小娥停住了脚步。

    白离看着像是被施法定住了的小娥,很想拔腿就跑却又不敢跑,她很怕这位阿姨又在耍什么花样。

    “小娥阿姨,你怎么了?”

    此时此刻的小娥,忽然间看到了一副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一个衣衫破旧,却浆洗得十分干净的老妇人,跪在宽阔的大厅里虔诚地磕头。

    她说:“大慈大悲,大仁大义的娥神,请你保佑我的女儿,愿她公婆和蔼,丈夫仁厚,儿女康健……”

    老妇人的面相很不好,一看就是个尖酸刻薄的主。

    实际上小娥白天去四神村的时候,就看见过这个老妇人和她的女儿,当时老妇人满嘴的脏话,破口大骂说女儿不孝顺,甚至口出诅咒。

    没想到如今夜深人静,老妇人却来到四神庙,虔诚地为女儿祈福。

    因为太过于虔诚,他的愿望甚至被小娥所知。

    “愿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平安喜乐,再无烦恼……”

    其实小娥并不是被定住了,她是被这种强烈的反差给刺激到了。

    老妇人白天骂人的那个样子,一点也没有慈母的模样,但是这大半夜的祈福,却又没有丝毫的虚假。

    两种矛盾的,截然不同的模样,似乎又完美无瑕地结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简单又复杂的词组……母亲!

    甚至于可以说,小娥现在并不完全是在全身心地听取老妇人的愿望。

    她的内心浮现的,却是另外一个令她厌恶的身影。

    那个人一身白衣,面如鬼煞,总是用高高在上的表情和语气说话,嘴里总是倾吐着令人厌恶的话语。

    那人似乎总是对她不满,横挑鼻子竖挑眼。

    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自己与那个人之间的交流方式就只剩下了争吵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你以为那是你的天性,实际上那只是你的谎言而已。”

    “你以为你是在坚持自己的原则,实际上你的原则并没有那么重要。”

    “如果你不能摆脱束缚,那你就只是一个车永远长不大的小屁孩而已。”

    在点点滴滴的争吵当中,那个女人在不同的时间、场合说过的难听的话语,此时此刻,却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轰然撞击在一起,带来了完全不同的体悟。

    “小娥阿姨,你没事吧。”

    小娥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陌生的黑夜里,一个看起来很美味的姑娘正在向她微笑,好像是在讨好她。

    似乎那种美味的感觉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难以忍受。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小娥转过身,没有理会小姑娘,越上房顶,向着宝象国的城外跳跃。

    来到城墙上,那个怕她怕得要死的小姑娘,竟然跟了上来。

    “滚,再不滚我就吃了你。”

    白离却罕见地露出了笑容;“小娥阿姨你才不会吃我。”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你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白离一脸的笃定。

    小娥没有理会她,越下城墙,向着城外的森林跑去。

    白离跳下城墙,一路跟着她。

    “那你跟着做什么?”

    “我想去找叔叔,阿姨,我们去找云叔叔好不好?”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