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侠客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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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绿色的珠子

    郭松从裂缝中出来之后,提了一口气,施展开轻功向乌山北面行进了半个时辰,心中暗道:“与爹爹别离了三年,也不知今日要去何处寻爹爹,我先回镇子看看吧,说不准父亲那日赶走了四个恶人,正在家中等我。”

    这般一想,郭松心中也便有了盼头,脚步不但更加轻松,心情也是颇为愉悦。

    郭松向四周看去,树林山石正飞速向后倒退,是以郭松轻身功夫比三年前大有长进,要在之前,须得郭武心提着郭松尚有此速度,现下郭松经历了一番奇遇,在裂缝中潜心修炼了三年子桑剑法后,内力已是极为深厚,轻功也可用略有小成来形容了,虽还比不上郭武心纪客山等人,但已是比史三峰潭笃生等江湖二流末处之辈要胜上几分了。

    郭松这般行进之时,无意间惊扰到了林中的山禽野兽,对于性情狂躁的,对郭松是愤怒的吼叫追赶,但寻常野兽是追不上使了轻功的郭松的,不免咬牙切齿,郭松见状,也是甚觉好笑。

    忽然,一只一人多高的野猪横档在郭松面前。郭松见这庞然大物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也着实是惊了一下,当即运功,脚步往边上的一处石头上一踏,往侧处使了个劲,身子陡然一斜,往边上一走,几欲绕过这野猪。郭松心中想的是:“我便着急着回镇子去找爹爹,没必要在这耽搁了时间。”

    谁知那野猪虽身形庞大健壮,但却灵敏异常,郭松往边上一踏,野猪也是发力跟了上去,张开大嘴,露出口中锋利的獠牙,就要向郭松的脑袋咬去。

    这野猪并非寻常,它的经历颇为特殊,数年前在乌山北面之时,被一帮猎人围剿,射中数刀,腿上也中了一箭,但这野猪着实命硬,饶是活生生的从众人的围剿中逃脱,奔到这乌山南面,从此便在这活了下来。这乌山南面的天地灵气极为充裕,野兽在此更容易通灵得道,这野猪便是在这里得了道,实力大增。虽已过去数年,但先前被人类所猎杀的情景始终浮现在脑海中,对人类是恨之入骨,因此今日郭松给这野猪碰见,硬是要杀了这倒霉的人,以解昔日之恨。

    郭松见这野猪来势大是凶猛,心头也是一紧,脚下步子却是不慌不乱,脚尖刚刚着地,又是劲力往旁处一使,身子较先前又折了一个方向,这一下令人猝不及防,郭松心想:“这下你总跟不上来了吧。”心神一松,自以为甩开了也野猪,正欲想起行去。

    可这野猪虽不会轻身功夫,但腿上的筋肉发达无比,又是山间的野兽,终日生活在或捕食或逃命,心惊胆战的日子里,反应练就的极为灵敏。野猪见郭松变了个向,腿上触地猛地一弹,又跟上了郭松,再度张开大口向郭松咬来。

    郭松心中一惊:“这野猪的本事怎恁的了得,看来我今日是走不掉的了,只有和他硬拼,打倒了它再走。也罢,从裂缝中出来后还未跟旁人交过招,正巧试试我三年里习得的子桑剑法威力如何。”

    随即郭松步子陡然一停,内力运转全身,双掌往前一推,正巧打在那野猪的额头之上,将野猪打得眩晕,向后滚了几周。刚硬的鬣毛扫过地面,留下数道痕迹,野猪随即起身,晃了晃头颅,转眼便清醒了过来。

    郭松暗中叫好,野兽的颅骨虽极为坚硬,但郭松这一掌所蕴含内力着实不浅,要是寻常野兽,挨了郭松这一掌,已是颅骨俱碎,脑浆横飞。但这野猪已是通灵得道,身体发肤坚硬无比不说,体内亦是能运转内力,因此才抗下郭松这一掌。

    郭松架势立在一边,眼神注视着这野猪,野猪被这一盯更是恼怒,鼻息变得急促,眼中隐隐充血。后足一发力,冲着郭松顶来,野猪来势凶猛,眨眼间便贴到了郭松面前。

    郭松侧身避过,发掌向野猪身上打去,这掌势在必得,却给那野猪身子一拧,避开了这一掌。

    郭松暗道:“这野猪虽是山间怪兽,修炼功法不及人类,但这身法也是使人眼前一亮。”

    原本郭松是着急回到乌山镇中去的,但他三年里未见过多少活物,修炼剑法之时,也是一个人闷头在那练,从未交战过,郁闷的紧。毕竟郭松也是习武之人,三年未跟人交手,身子骨痒痒,今日碰到这头功力不凡的野猪,玩乐打斗之心兴起,想着跟野猪交战上一番。

    躲在郭松衣襟中酣睡的白狐被忽如齐来的打斗一惊,从衣领中探出小脑袋来,小爪子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尔后打量了面前的野猪一番,“嗷嗷”叫了两声,从郭松的衣领中抽身而出,跃到肩头,对野猪一龇牙,显然是十分不满这将它叫嚣吵醒的野兽。

    郭松见白狐毛茸茸的脸上有些恼怒,不免觉得好笑,心中一乐。

    就这一乐,给野猪逮着了机会,发足向前奔来,纵身一跃,整个身子腾空,四五百斤的重量向郭松压来。野猪身体庞大,整个身子压过来的时候仿佛遮天蔽日,郭松避无可避,从背后抽出子桑剑,尚且来不及运转内力,便一剑向野猪腹中刺去。

    可这子桑剑虽是子桑泓生前所用的趁手兵器,材质稀有,坚硬无比,饶是子桑泓的苍劲雄浑的内力往剑上一灌,剑也会完好而不破损。但毕竟也是数十年没有打磨,剑体生锈,剑刃也比先前钝了。而这得道通灵的野猪腹部虽相较其他部位软绵了许多,但比寻常野兽的筋骨还要硬上许多,这一剑未灌内力,全是靠郭松的蛮力刺出,因而刺到野猪时,并未将其刺穿,反倒自己被这野猪霸道的内力一弹,先后滚了几圈。

    郭松旋即起身,使开第三重境界的子桑剑法,“唰唰唰”十几招过去,剑法迅速而不易闪躲,招招蕴含内力,野猪被打的吃痛,向后一撤,从郭松的攻势中脱出身来,远远地观察着郭松,不再像先前那般蛮力冲前。

    郭松却愈战愈勇,趁势跟进,子桑剑欺到野猪眼前,野猪甩头避开,前足一蹬,向前抢过半尺距离,身子一拧,后蹄向郭松踢来。郭松见状立马变招,子桑剑面前一横,挡住了这野猪的一踢,随即出掌向野猪的臀部打去,这一掌蕴含的便是天火功的劲力,一掌打在野猪的臀上,野猪尾巴一甩,甩到郭松的胸脯上,双方都是一痛,像两边倒去。

    野猪被郭松这一掌打的内力紊乱,脉络筋骨中走的都是天火功刚猛炽热的内力,灼烧的身体剧痛,倒在地上挣扎,叫声惨烈,神情痛苦。而郭松给野猪一尾巴打中胸脯,也是极不好受,胸前留下一道红印,一时喘气不畅,咳嗽了几声,方才气息有些顺畅。

    白狐见郭松被打,当即恼怒,拔足便要冲向那野猪。郭松见势一拦:“小家伙……这野猪被我打了这一掌,已是……已是极为痛苦,莫要再……再上前打它,让它吃些苦头……放过我们便是。”

    白狐甚是听郭松的话,被郭松一劝虽不再向前,但还是极为愤恨。其实郭松本无大碍,只是被野猪一尾巴打的气管受阻,胸中之气替补太上,因此才说话有所停顿。

    郭松为人素是仁义,即便对野兽,也不忍杀害。

    天火功的内力渐渐被野猪平息,野猪也不再那般痛苦,站起身来,盯住眼前的郭松,知自己着实是打不过这年轻的人了。

    郭松道:“我也不知你为何对我如此敌视,但我无意伤你,你快走吧。”

    谁知那野猪听言后足一蹬,冲那边上的岩石撞去,登时脑浆飞溅,死了过去。

    郭松心中大惊:“这野猪为何打我不过,自己要去寻死。”

    原来是那野猪对人类愤恨异常,今日见打不过郭松,但不肯受他恩惠,自以为辱,这便一头撞死了。

    郭松心中甚是惋惜,但见那野猪撞死在岩石上,从头上却飞出一颗绿色的珠子,落在郭松的跟前,珠子散发着较为闪烁的光芒,郭松好奇,将珠子捡起,擦去上面的脑浆血污,心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从野猪的头上飞出来?”

    郭松未多猜想,随手收了起来,白狐见野猪死了,也是躲回郭松的衣衫里。

    郭松叹了几口气,对野猪的死甚是惋惜,但调整了下呼吸,又运劲发力向前赶去。连着赶了许久的光景,一路上也没了山禽野兽来阻扰,郭松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乌山镇的外周。

    郭松放慢了脚步,心情也是变得有些忐忑起来,心中暗道:“也不知爹爹怎么样了,还在不在乌山镇中,爹爹三年未见到我,再见我时会不会惊喜?现在我已生出胡须,模样也有些变了,爹爹还能否一眼便认出是我?若是不在了,我又该去何处寻他?”

    正所谓近乡情更怯,郭松此时思绪万千,踌躇不前。而后平复了些情绪,向乌山镇赶去。

    郭松赶到乌山镇之时,见到眼前的场景,面目表情瞬时变得煞白,心中震惊,颤颤巍巍地说道:“怎……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