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生死
一道如波涛般汹涌澎湃的剑气飞射而出，周围的沙子被巨浪排开，形成一条坑道。
这一剑简单直接，毫无花俏，但威力却无比巨大。剑气所过之处，荒狼像是被一把重锤击中，整个身体都被砸飞出去，口吐血沫，五脏俱裂。
这道剑气势不可挡，一直往前冲击，击退群狼，露出了隐藏在其间的狈。
它可以隐藏身形，却难以遮蔽身上的妖气。
李十三不惜耗费气海中本就不多的真气，不仅是为了抵挡狼群，更是为了找到它。
荒狼数量虽多，但力量弱小，不足以在李十三的身躯上造成致命的伤害。自始至终，那头隐藏在狼群中的老狈，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老狈前肢短小，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剑气扫中，它在沙海中一个懒驴打滚，避开了致命伤，但还是被横扫的剑气击中。
“呲”的一声，像是布帛撕裂，老狈的一条短小前肢被剑气直接斩断，伤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腹部，肚子里一大摊内脏一下滚了出来，掉在冰冷的沙子上。
身受重创的老狈也不嚎叫，趴在沙地上，绿油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道漩涡。
沙海中漩涡停止转动，在李十三所在的漩涡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坑洞中央，李十三杵着无锋剑，单膝跪地，气喘吁吁。
刚刚挥出的那一剑，他浑身经脉都被真气充盈，汹涌澎湃的真气，竟一鼓作气打通了近百个窍穴。
他一跃从纳气境初期突破到了中期，气海扩大了不少，真气运转也灵活了许多。
但窍穴始终只是节点，没有气海的支撑，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只有打通周身三百六十个窍穴，到达御气境，这些窍穴才能自主运转，无时无刻地吐纳天地中的灵气。
他现在，还差得远呢。
李十三打量着手中的无锋钝剑，有些疑惑，“是这柄剑吗？”
感受到那股妖气还未消失，顾不得身体的疲劳，李十三一敲长剑，从坑洞中一跃而起，落在坑洞的边沿。
老狈一直伏在地上，见李十三出现，猛然拖拉着内脏向他扑来。
“真能忍啊！”李十三没料到老狈居然如此狡诈，连忙一转长剑，周身真气狂涌。
龙出海！
真气排开两边的细沙，以剑为龙牙，飞沙为甲，身化游龙，剑气纵横。
瞬息之间，李十三便接近了迎面扑来的老狈，这个距离，他甚至能闻到狼口中传来的腥臭味。
游龙和血盆大口相撞，龙牙瞬间便贯穿了狼口，一直刺入老狈的脑袋里。
李十三从狼口中抽出无锋剑，老狈的身躯一下倒在血泊之中，各种内脏洒了一地。
李老头说的是对的。
没有剑锋，一样能杀人。
他提着无锋剑，踏着血泊一路往外走，老狈死了，没有它的指挥，荒狼再无前几日的疯狂，无法阻挡他的步伐。
它们都被杀破了胆，个个退避三舍，不敢上前。
李十三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能一边吸纳真气充盈气海，一边漫无目的地寻找，偶尔一剑拍飞不长眼的荒狼。
终于，他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大概有十多人聚在一起。
他们周围也是遍地的狼尸，无裕和尚盘膝跌坐在血泊中，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佛祖在上，弟子无裕今日大开杀戒，望佛祖原谅。”
说完，他便开始念唱一些听不清的经文。
李十三走上前去，道：“杀几头狼罢了，还要念什么经。”
无裕念完这一段，回道：“佛祖昔日以身饲虎，割肉喂鹰，万物皆有灵，荒狼也是有生命的。更何况，我这段经文也是为死去的人念的。”
“随你吧。”李十三归剑入鞘，怀抱长剑，他搞不懂这些佛门弟子的想法，狼杀人，人杀狼，因果循环罢了。
都已经死了，还要经文何用，难不成祈求来世吗？
他只信今生，不信来世，无裕说他与佛有缘，但他觉得自己与佛无缘。
无裕继续念经。
“李小哥！李小哥！老大快撑不住了！”一个声音突然大声吼道，是三儿。
李十三连忙走到他们身边，此时张冶正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李十三检查着张冶身上的伤口，开口问道：“张哥，你感觉怎么样？”
“小哥，我可能……走不出去了。”张冶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声音中透出一股无力感。
李十三沉默不语，虽然和这个汉子相识不久，但张冶教了他很多。
如今，李十三眼睁睁地看着他，奄奄一息地倒在沙海里，心中说不出的悲伤。
他只能说道：“张哥，你还有什么事想说想做的，我都记着。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完成。”
“其实也没什么……”张冶想抬起头，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李十三见此，一把扶住他的后颈。
张冶喘了口气，继续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这些汉子都死在了荒海里，我们村子里只剩下了老弱妇孺……如果你有机会，去看看他们……”
说道这儿，张冶身子一颤，“呃”的一声呕出一摊鲜血。
李十三抹掉他嘴角上的血渍，答应道：“好，好，我都记着，我有机会回去，一定去看看。”
张冶又断断续续地说道：“还有……你太年轻，一个人闯荡江湖……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有件事，张冶一直没给任何人说。
他给李十三讲过一段关于鬼怪的经历，七年前的那天晚上道路不通，其实就是那几个道宗修士设下的陷阱，特意用生人气息引诱鬼怪。
那天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听到那几个道士的谈话才明白这一切。
回过神来，张冶想要提醒李十三：“这一次荒海之行……”
接下来的话堵在嗓子眼儿，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已经死了。
“老大！老大！”
三儿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呼喊着，双目血红，状若疯魔。
“锦叔不在了，老大你也不在了，大家都不在了……”
李十三抚上张冶圆睁的双目，环视一圈周围的十多人，这一行人身上都带着伤。
“走！我们继续往北走！一定可以走出去！”
这一剑简单直接，毫无花俏，但威力却无比巨大。剑气所过之处，荒狼像是被一把重锤击中，整个身体都被砸飞出去，口吐血沫，五脏俱裂。
这道剑气势不可挡，一直往前冲击，击退群狼，露出了隐藏在其间的狈。
它可以隐藏身形，却难以遮蔽身上的妖气。
李十三不惜耗费气海中本就不多的真气，不仅是为了抵挡狼群，更是为了找到它。
荒狼数量虽多，但力量弱小，不足以在李十三的身躯上造成致命的伤害。自始至终，那头隐藏在狼群中的老狈，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老狈前肢短小，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剑气扫中，它在沙海中一个懒驴打滚，避开了致命伤，但还是被横扫的剑气击中。
“呲”的一声，像是布帛撕裂，老狈的一条短小前肢被剑气直接斩断，伤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腹部，肚子里一大摊内脏一下滚了出来，掉在冰冷的沙子上。
身受重创的老狈也不嚎叫，趴在沙地上，绿油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道漩涡。
沙海中漩涡停止转动，在李十三所在的漩涡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坑洞中央，李十三杵着无锋剑，单膝跪地，气喘吁吁。
刚刚挥出的那一剑，他浑身经脉都被真气充盈，汹涌澎湃的真气，竟一鼓作气打通了近百个窍穴。
他一跃从纳气境初期突破到了中期，气海扩大了不少，真气运转也灵活了许多。
但窍穴始终只是节点，没有气海的支撑，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只有打通周身三百六十个窍穴，到达御气境，这些窍穴才能自主运转，无时无刻地吐纳天地中的灵气。
他现在，还差得远呢。
李十三打量着手中的无锋钝剑，有些疑惑，“是这柄剑吗？”
感受到那股妖气还未消失，顾不得身体的疲劳，李十三一敲长剑，从坑洞中一跃而起，落在坑洞的边沿。
老狈一直伏在地上，见李十三出现，猛然拖拉着内脏向他扑来。
“真能忍啊！”李十三没料到老狈居然如此狡诈，连忙一转长剑，周身真气狂涌。
龙出海！
真气排开两边的细沙，以剑为龙牙，飞沙为甲，身化游龙，剑气纵横。
瞬息之间，李十三便接近了迎面扑来的老狈，这个距离，他甚至能闻到狼口中传来的腥臭味。
游龙和血盆大口相撞，龙牙瞬间便贯穿了狼口，一直刺入老狈的脑袋里。
李十三从狼口中抽出无锋剑，老狈的身躯一下倒在血泊之中，各种内脏洒了一地。
李老头说的是对的。
没有剑锋，一样能杀人。
他提着无锋剑，踏着血泊一路往外走，老狈死了，没有它的指挥，荒狼再无前几日的疯狂，无法阻挡他的步伐。
它们都被杀破了胆，个个退避三舍，不敢上前。
李十三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能一边吸纳真气充盈气海，一边漫无目的地寻找，偶尔一剑拍飞不长眼的荒狼。
终于，他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大概有十多人聚在一起。
他们周围也是遍地的狼尸，无裕和尚盘膝跌坐在血泊中，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佛祖在上，弟子无裕今日大开杀戒，望佛祖原谅。”
说完，他便开始念唱一些听不清的经文。
李十三走上前去，道：“杀几头狼罢了，还要念什么经。”
无裕念完这一段，回道：“佛祖昔日以身饲虎，割肉喂鹰，万物皆有灵，荒狼也是有生命的。更何况，我这段经文也是为死去的人念的。”
“随你吧。”李十三归剑入鞘，怀抱长剑，他搞不懂这些佛门弟子的想法，狼杀人，人杀狼，因果循环罢了。
都已经死了，还要经文何用，难不成祈求来世吗？
他只信今生，不信来世，无裕说他与佛有缘，但他觉得自己与佛无缘。
无裕继续念经。
“李小哥！李小哥！老大快撑不住了！”一个声音突然大声吼道，是三儿。
李十三连忙走到他们身边，此时张冶正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李十三检查着张冶身上的伤口，开口问道：“张哥，你感觉怎么样？”
“小哥，我可能……走不出去了。”张冶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声音中透出一股无力感。
李十三沉默不语，虽然和这个汉子相识不久，但张冶教了他很多。
如今，李十三眼睁睁地看着他，奄奄一息地倒在沙海里，心中说不出的悲伤。
他只能说道：“张哥，你还有什么事想说想做的，我都记着。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完成。”
“其实也没什么……”张冶想抬起头，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李十三见此，一把扶住他的后颈。
张冶喘了口气，继续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这些汉子都死在了荒海里，我们村子里只剩下了老弱妇孺……如果你有机会，去看看他们……”
说道这儿，张冶身子一颤，“呃”的一声呕出一摊鲜血。
李十三抹掉他嘴角上的血渍，答应道：“好，好，我都记着，我有机会回去，一定去看看。”
张冶又断断续续地说道：“还有……你太年轻，一个人闯荡江湖……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有件事，张冶一直没给任何人说。
他给李十三讲过一段关于鬼怪的经历，七年前的那天晚上道路不通，其实就是那几个道宗修士设下的陷阱，特意用生人气息引诱鬼怪。
那天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听到那几个道士的谈话才明白这一切。
回过神来，张冶想要提醒李十三：“这一次荒海之行……”
接下来的话堵在嗓子眼儿，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已经死了。
“老大！老大！”
三儿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呼喊着，双目血红，状若疯魔。
“锦叔不在了，老大你也不在了，大家都不在了……”
李十三抚上张冶圆睁的双目，环视一圈周围的十多人，这一行人身上都带着伤。
“走！我们继续往北走！一定可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