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密谈
李十三关上房门，找了把椅子坐下，回道：“苏小姐，有话快说，别磨磨蹭蹭地。”
苏瑶小声纠正道：“我现在是苏公子。”
李十三有些不耐烦，“好好好，苏公子，有什么事快说。”
苏瑶拎着茶壶，往精致的瓷杯到了杯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毕竟我们也算朋友。”
“朋友？”李十三眉头一挑，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不愧是八荒城最好的青楼，房内的布局自不必多说，光是李十三现在用的茶杯茶壶就价值不菲。
不过他不会品茶，喝茶对他来说就是牛嚼牡丹，不管多好的茶在他眼里和一杯白水也没什么分别。
放下茶壶，李十三说道：“算是吧。”
苏瑶折扇轻摇，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说说我值多少？”
苏瑶一边品茶一边打量着李十三，想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在他心里值多少。
“三千，比你哥值钱些。”李十三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说道：“话说回来，你一个女子约我在青楼干嘛？”
苏瑶摇摇头，“你以为我想么？这里算是内城里最安全的地方了。”
李十三放下茶杯，靠在椅子上，说道：“既然你见也见了，问也问了，我倒是有些事儿想问问你。”
“你是想问我二哥的事？”
“被你看出来了，知道什么就快说说吧。”
苏瑶道：“运回来的时候尸体都烂了，不过他们还是从骨头的伤痕认出了那一式血海教功法，你最好小心些，别暴露了。
还有，除了苏家，御兽山庄也来人了，带头的是我二哥的师父——狂狮吴定，修为是御气境。”
李十三眉头一挑，说道：“哦，这位御气境高手是来给他弟子报仇的？”
御气境是气境的第三重，开辟气海，打通身周的所有窍穴，是炼气之极致，举手投足间都有天地之威。对御气境的高手来说，窍穴与气海已经不重要了，对他们而言，气无处不在。
李十三翘着腿，手指不断在案几上敲击，喃喃道：“御气境，倒是有些麻烦。”
苏瑶提醒道：“他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御兽山庄没这风气，弟子历练的时候死外边，是他们自己本事不济，怪不得旁人。再说，你还没暴露，不过最好小心些，一旦露出马脚，我们两个都完了。”
李十三打了个哈欠，“那行，事也说完了，我该回去了。”
说完便推开门，准备下楼。
“需不需要我安排人送你？”苏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李十三提了提剑匣上的挎带，将其背好，回道：“不用了，我认得路。”
他一路离开纸醉金迷的醉生楼，穿过内城城墙，回到客栈里。
……
此时，八荒城观天司的一处密室内，也有三人在谈着什么。
一位身穿白袍的文士率先说道：“荒海里的妖魔，最近有些不安分，看来那位龙尊快要醒了。”
另一人身穿一身黑衣，好似融入在黑暗里，在灯火下，可以看到衣服上绣着的玄鹰和玄狼。
鹰狼司分为鹰和狼两大派系，玄鹰主监察，玄狼负责执行。当然，他们内部还有更加隐秘的职位，不过都不会再在官服上同时绣上鹰狼两种图案。
只有统领鹰狼的司主，才有这个资格。
但现在，这位司主却眉头紧皱，荒州本土出现的鬼怪就已让鹰狼司焦头烂额，如果荒海里的妖魔再插上一手，他难以想象会是怎样的局面。
想到此，鹰狼司主愠怒地说道：“那位龙尊曾经签下过盟约，约束荒海中的妖魔，他难道想背弃盟约吗？”
中年文士却面无怒色，依旧轻摇着折扇，说道：“他是和大夏签的盟约，如今主宰十四州的可是乾元皇朝。”
“有什么不同吗？他是和人族签下的盟约！”鹰狼司主大声说道，澎湃的真气冲倒了桌上的烛台。
文士一扇挥开扑面而来的真气，道：“你还是这幅脾气，我就搞不懂你是怎么爬到现在这位置的。”
鹰狼司主捏了捏拳头，“凭我拳头大。”
“现在的问题是，那位龙尊的拳头比我们大。”中年文士扶起烛台，继续道：“说相同，也确实相同；说不同，也有不同。就看那位龙尊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鹰狼司主松开拳头，一下就泄了气。
人族寿命有限，比不得寿命悠长的妖魔。那位在荒海中沉睡的龙尊，在千年前就已是威震天下的大妖王。
荒州的平荒王，眼前的观天司司主，再加上自己，也远不是那位龙尊的对手。
现在，鹰狼司主只能寄希望于他人，转头对房间里的第三人说道：“吴定，御兽山庄那边情况如何？”
房间里的第三人，正是苏瑶刚刚提起过的御气境高手，“狂狮”吴定。
不过在这两位面前，吴定也算不得什么，他恭敬地说道：“两位大人，御兽山庄镇守荒州和漠州交界处，现在漠州有变，我们老庄主和众位师兄弟实在脱不开身。”
知道了那边的情况，鹰狼司主叹了口气，一直望着墙上挂着的荒州地图。
“看来那边事态也十分紧急，荒海已经吞噬了大半个漠州，漠州一旦被完全淹没，荒州就被彻底孤立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像蛮族一样，退入南蛮密林里苟延残喘了。”
中年文士打扮的观天司主也走到地图前，用折扇指着地图上标注的荒海，说道：“还没绝望到那个份上，一切都看那位龙尊怎么想。
这些消息虽然没走漏，但荒州的大家族已经察觉到了些蛛丝马迹，这些家族，是最靠不住的。
一切就看今年的商队，能试探出多少了。”
人与妖自古以来就对立，但也存在例外，雾州的那位就偏向人族，不，或者说是偏向一切生灵。正是凭借那位，与漠州毗邻的雾州才能阻挡荒海的侵袭。
但荒海里的那位龙尊却让人捉摸不透，不知他的立场如何。
想到这，中年文士遥望向北方，喃喃道：“龙尊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两位大人，我来八荒城也不只是为了传递消息。”吴定忽然打破了沉默，“我会带领弟子随商队进入荒海，为荒州尽一分绵薄之力。”
鹰狼司主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道：“修行到你这个境界也颇为不易，老庄主就这么狠心，把徒子徒孙往荒海里扔？”
在他看来，现在这个时候进入荒海，就是十死无生。
吴定却决然道：“这不是师父的意思，是我自己的意思。八荒城一旦破灭，镇守西边的御兽山庄也抵不住荒海的侵袭。”
鹰狼司主忍不住捏了捏墙上的地图，整张地图都被他的力道震碎，“我看你不应该叫‘狂狮’，改叫‘蠢狮子’算了。”
“确实挺蠢的。”吴定苦笑一声，“至于我那些弟子，就随他们自己吧。”
苏瑶小声纠正道：“我现在是苏公子。”
李十三有些不耐烦，“好好好，苏公子，有什么事快说。”
苏瑶拎着茶壶，往精致的瓷杯到了杯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毕竟我们也算朋友。”
“朋友？”李十三眉头一挑，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不愧是八荒城最好的青楼，房内的布局自不必多说，光是李十三现在用的茶杯茶壶就价值不菲。
不过他不会品茶，喝茶对他来说就是牛嚼牡丹，不管多好的茶在他眼里和一杯白水也没什么分别。
放下茶壶，李十三说道：“算是吧。”
苏瑶折扇轻摇，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说说我值多少？”
苏瑶一边品茶一边打量着李十三，想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在他心里值多少。
“三千，比你哥值钱些。”李十三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说道：“话说回来，你一个女子约我在青楼干嘛？”
苏瑶摇摇头，“你以为我想么？这里算是内城里最安全的地方了。”
李十三放下茶杯，靠在椅子上，说道：“既然你见也见了，问也问了，我倒是有些事儿想问问你。”
“你是想问我二哥的事？”
“被你看出来了，知道什么就快说说吧。”
苏瑶道：“运回来的时候尸体都烂了，不过他们还是从骨头的伤痕认出了那一式血海教功法，你最好小心些，别暴露了。
还有，除了苏家，御兽山庄也来人了，带头的是我二哥的师父——狂狮吴定，修为是御气境。”
李十三眉头一挑，说道：“哦，这位御气境高手是来给他弟子报仇的？”
御气境是气境的第三重，开辟气海，打通身周的所有窍穴，是炼气之极致，举手投足间都有天地之威。对御气境的高手来说，窍穴与气海已经不重要了，对他们而言，气无处不在。
李十三翘着腿，手指不断在案几上敲击，喃喃道：“御气境，倒是有些麻烦。”
苏瑶提醒道：“他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御兽山庄没这风气，弟子历练的时候死外边，是他们自己本事不济，怪不得旁人。再说，你还没暴露，不过最好小心些，一旦露出马脚，我们两个都完了。”
李十三打了个哈欠，“那行，事也说完了，我该回去了。”
说完便推开门，准备下楼。
“需不需要我安排人送你？”苏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李十三提了提剑匣上的挎带，将其背好，回道：“不用了，我认得路。”
他一路离开纸醉金迷的醉生楼，穿过内城城墙，回到客栈里。
……
此时，八荒城观天司的一处密室内，也有三人在谈着什么。
一位身穿白袍的文士率先说道：“荒海里的妖魔，最近有些不安分，看来那位龙尊快要醒了。”
另一人身穿一身黑衣，好似融入在黑暗里，在灯火下，可以看到衣服上绣着的玄鹰和玄狼。
鹰狼司分为鹰和狼两大派系，玄鹰主监察，玄狼负责执行。当然，他们内部还有更加隐秘的职位，不过都不会再在官服上同时绣上鹰狼两种图案。
只有统领鹰狼的司主，才有这个资格。
但现在，这位司主却眉头紧皱，荒州本土出现的鬼怪就已让鹰狼司焦头烂额，如果荒海里的妖魔再插上一手，他难以想象会是怎样的局面。
想到此，鹰狼司主愠怒地说道：“那位龙尊曾经签下过盟约，约束荒海中的妖魔，他难道想背弃盟约吗？”
中年文士却面无怒色，依旧轻摇着折扇，说道：“他是和大夏签的盟约，如今主宰十四州的可是乾元皇朝。”
“有什么不同吗？他是和人族签下的盟约！”鹰狼司主大声说道，澎湃的真气冲倒了桌上的烛台。
文士一扇挥开扑面而来的真气，道：“你还是这幅脾气，我就搞不懂你是怎么爬到现在这位置的。”
鹰狼司主捏了捏拳头，“凭我拳头大。”
“现在的问题是，那位龙尊的拳头比我们大。”中年文士扶起烛台，继续道：“说相同，也确实相同；说不同，也有不同。就看那位龙尊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鹰狼司主松开拳头，一下就泄了气。
人族寿命有限，比不得寿命悠长的妖魔。那位在荒海中沉睡的龙尊，在千年前就已是威震天下的大妖王。
荒州的平荒王，眼前的观天司司主，再加上自己，也远不是那位龙尊的对手。
现在，鹰狼司主只能寄希望于他人，转头对房间里的第三人说道：“吴定，御兽山庄那边情况如何？”
房间里的第三人，正是苏瑶刚刚提起过的御气境高手，“狂狮”吴定。
不过在这两位面前，吴定也算不得什么，他恭敬地说道：“两位大人，御兽山庄镇守荒州和漠州交界处，现在漠州有变，我们老庄主和众位师兄弟实在脱不开身。”
知道了那边的情况，鹰狼司主叹了口气，一直望着墙上挂着的荒州地图。
“看来那边事态也十分紧急，荒海已经吞噬了大半个漠州，漠州一旦被完全淹没，荒州就被彻底孤立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像蛮族一样，退入南蛮密林里苟延残喘了。”
中年文士打扮的观天司主也走到地图前，用折扇指着地图上标注的荒海，说道：“还没绝望到那个份上，一切都看那位龙尊怎么想。
这些消息虽然没走漏，但荒州的大家族已经察觉到了些蛛丝马迹，这些家族，是最靠不住的。
一切就看今年的商队，能试探出多少了。”
人与妖自古以来就对立，但也存在例外，雾州的那位就偏向人族，不，或者说是偏向一切生灵。正是凭借那位，与漠州毗邻的雾州才能阻挡荒海的侵袭。
但荒海里的那位龙尊却让人捉摸不透，不知他的立场如何。
想到这，中年文士遥望向北方，喃喃道：“龙尊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两位大人，我来八荒城也不只是为了传递消息。”吴定忽然打破了沉默，“我会带领弟子随商队进入荒海，为荒州尽一分绵薄之力。”
鹰狼司主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道：“修行到你这个境界也颇为不易，老庄主就这么狠心，把徒子徒孙往荒海里扔？”
在他看来，现在这个时候进入荒海，就是十死无生。
吴定却决然道：“这不是师父的意思，是我自己的意思。八荒城一旦破灭，镇守西边的御兽山庄也抵不住荒海的侵袭。”
鹰狼司主忍不住捏了捏墙上的地图，整张地图都被他的力道震碎，“我看你不应该叫‘狂狮’，改叫‘蠢狮子’算了。”
“确实挺蠢的。”吴定苦笑一声，“至于我那些弟子，就随他们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