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赠剑
这一剑的轨迹，赫然和那一式血海残招一模一样。
以极快的剑速出手，数剑汇聚为一剑，将力归于一点。
李十三这一式确实出自元屠剑典那一式血屠地狱。
魔剑也罢，圣剑也罢，不管是何种剑法，能打赢的就是好剑法！
这一剑划破空气，带着轰隆的雷声，和黑子手中那连绵不绝的圆环相交。
“咔嚓”一声，两柄木剑撞在一起，应声而断。
二人笑了笑，都扔下手中的断剑。这结局不出预料，在早些年，李十三凭借年纪大多学了几年的优势总能赢，现在就算修为比黑子高，大多时候都以平局收场，偶尔李十三还会落入下风。
“二师兄，这一招不赖。”黑子回想那三剑的轨迹，称赞道。
李十三怀抱双手，靠在墙边，“若不是用的木剑，刚才那招应该是我输了。你那一剑，真的好强啊。”
“哪里哪里，师兄……”
“你们在吹锤子呢！”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相互吹捧。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李老头蹲在门槛上，长发披散，手里拨弄着一根竹片。
平日里李老头都是日晒三干才起床，今天却起的尤其早。
李老头拿起竹片，在空中划过几道轨迹，赫然是刚才黑子使出的那一招，评价道：“默存这一招普普通通、稀松平常，不过有点意思。”
又用竹片在空中连点数下，出剑的速度令人眼花缭乱，将剑尖汇聚为一点。随意地将竹片丢开，李老头说道：“至于十三这一招，刚猛凌厉，却剑走偏锋，小心过刚易折。”
李老头先是将这招批评了一番，又话音一转，“不过，能杀人的剑就是好剑，这一剑不错。”
李十三和黑子都默默听取老头子的意见，老头子或许不是个好家长，也不是个好师父，但绝对是个好剑客。
李老头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但看剑的眼光却世上少有。他这一辈子，除了练剑，就是喜欢收集天下剑法。皇帝都只有后官佳丽三千，他收集的剑法何止三千种！
老饕遇见美食总会不自觉地评价一番，浪迹花丛的浪子看见美女总是忍不住品评，一生阅剑无数的李老头看见剑法，也会说道说道。
见到师父，李十三说道：“老头子，我今天下午就走了。”
李老头将披散的花白头发撩到肩后，淡然道：“什么时候走都是走，是早还是晚没有什么意义。”
又转头对黑子说道：“默存，去买两个好酒好菜，中午给你师兄践行。”
“好嘞，师父。”黑子答应了一句，走出院子，只留下李十三和老头子两个人。
李老头蹲在门槛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铁盒。
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烟叶，他细致地卷好烟叶，道：“我这个老头子想拜托你件事儿。”
李十三静静地站在一旁，点了点头，问道：“老头子，啥事啊？”
李老头却不说话，只是取出挂在墙上那只古色古香的烟斗，将烟叶塞进烟斗里。
这烟斗已经陪伴了他几十年，杆部是普普通通的红木，头部的原本铮亮的黄铜已经开始发黑，抽烟的那一头也被熏成了黑色。
用火折子点上火，李老头深深地吸了几口，吐出一道烟圈。
伴随着烟雾，他才缓缓开口：“十三，去我屋里把我墙上那个匣子拿来。”
李十三走进老头子住的偏房，取下墙上的长匣子。
匣长三尺半，宽一尺，通体深色，表面的雕纹早已被时间磨平，根本辨认不出原本的样貌。
这是一方剑匣。
李十三的手掌不断在匣子上划过，温柔地像是抚摸美人的酮体。
看见他的样子，李老头忍不住咧开嘴，笑问道：“你很喜欢？”
“嗯。”李十三轻轻地点头，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下。
“喜欢就打开看看。”李老头敲了敲手中的烟斗。
李十三小心翼翼地搬开锁扣，生怕将她弄坏。打开盒子，一股檀木的香气扑面而来。
在匣子的中央，摆着一把长剑，两旁则放了两幅画卷。
剑长三尺，剑鞘与剑柄都是深沉的黑色，其上没有任何装饰用的镂空和花纹，通体漆黑如墨，如果从远处看，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根烧火棍。
李十三一眼看中这柄长剑，单手握住剑身，将其从盒子里取出。
“你也知道我这个糟老头没什么好东西，这柄剑是我年轻时用的，就当是你的劳务费，你把那两幅画送给我两个故人。”
说完后，李老头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机会的话。”
李十三拔出长剑，看到剑刃时，人却惊住了。
这柄剑，没有开锋。
李老头年轻时闯荡江湖，用的就是这样一柄没开锋的铁块？
李老头缓缓解释道：“你也听我说过，我那时可是落魄得很。这柄剑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足够坚固。”这剑足足陪伴了他百八十年，能不坚固吗。
李十三手指划过剑身没有开刃的地方，“没有剑锋，能杀人吗？”
“杀人并不一定要用剑刃。而且，这把剑很有纪念意义。”李老头放下烟斗，站起身子，走到院子中央。
“纪念意义？”李十三喃喃道，任何东西都可以承载一段记忆，何况是陪伴了老头子不知道多少年的剑。
但对李十三来说，一柄剑并不需要纪念意义。
只需要足够锋利。
李老头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十三，你知道吗，这世上没有破不了的剑法，也没有折不断的剑，更没有不败的剑客。”
李老头沧桑的声音，像是承载着某段回忆，正在向后辈诉说。
“你也输过？”李十三愕然，他根本无法想象李老头这样天下无双的剑客也会输。
李老头自嘲般地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道：“当然，没有人是不败的，我这一生输过两次。”
转过身来，对李十三道：“你把匣子里那两幅画拿来。”
李十三拿出一卷画，缓缓展开。
画中是一个女子，明眸皓齿，一身素白，神情淡漠，身上带着一股冷若冰霜的气质。
隔着画，李十三也能感受到一股冷气，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输给了一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女子？”
看到这一幅画，李老头感慨道：“现在她应该也三十多岁了吧。”
将这幅带着寒气的画卷好，放回匣子，李十三又打开第二幅画。
以极快的剑速出手，数剑汇聚为一剑，将力归于一点。
李十三这一式确实出自元屠剑典那一式血屠地狱。
魔剑也罢，圣剑也罢，不管是何种剑法，能打赢的就是好剑法！
这一剑划破空气，带着轰隆的雷声，和黑子手中那连绵不绝的圆环相交。
“咔嚓”一声，两柄木剑撞在一起，应声而断。
二人笑了笑，都扔下手中的断剑。这结局不出预料，在早些年，李十三凭借年纪大多学了几年的优势总能赢，现在就算修为比黑子高，大多时候都以平局收场，偶尔李十三还会落入下风。
“二师兄，这一招不赖。”黑子回想那三剑的轨迹，称赞道。
李十三怀抱双手，靠在墙边，“若不是用的木剑，刚才那招应该是我输了。你那一剑，真的好强啊。”
“哪里哪里，师兄……”
“你们在吹锤子呢！”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相互吹捧。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李老头蹲在门槛上，长发披散，手里拨弄着一根竹片。
平日里李老头都是日晒三干才起床，今天却起的尤其早。
李老头拿起竹片，在空中划过几道轨迹，赫然是刚才黑子使出的那一招，评价道：“默存这一招普普通通、稀松平常，不过有点意思。”
又用竹片在空中连点数下，出剑的速度令人眼花缭乱，将剑尖汇聚为一点。随意地将竹片丢开，李老头说道：“至于十三这一招，刚猛凌厉，却剑走偏锋，小心过刚易折。”
李老头先是将这招批评了一番，又话音一转，“不过，能杀人的剑就是好剑，这一剑不错。”
李十三和黑子都默默听取老头子的意见，老头子或许不是个好家长，也不是个好师父，但绝对是个好剑客。
李老头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但看剑的眼光却世上少有。他这一辈子，除了练剑，就是喜欢收集天下剑法。皇帝都只有后官佳丽三千，他收集的剑法何止三千种！
老饕遇见美食总会不自觉地评价一番，浪迹花丛的浪子看见美女总是忍不住品评，一生阅剑无数的李老头看见剑法，也会说道说道。
见到师父，李十三说道：“老头子，我今天下午就走了。”
李老头将披散的花白头发撩到肩后，淡然道：“什么时候走都是走，是早还是晚没有什么意义。”
又转头对黑子说道：“默存，去买两个好酒好菜，中午给你师兄践行。”
“好嘞，师父。”黑子答应了一句，走出院子，只留下李十三和老头子两个人。
李老头蹲在门槛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铁盒。
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烟叶，他细致地卷好烟叶，道：“我这个老头子想拜托你件事儿。”
李十三静静地站在一旁，点了点头，问道：“老头子，啥事啊？”
李老头却不说话，只是取出挂在墙上那只古色古香的烟斗，将烟叶塞进烟斗里。
这烟斗已经陪伴了他几十年，杆部是普普通通的红木，头部的原本铮亮的黄铜已经开始发黑，抽烟的那一头也被熏成了黑色。
用火折子点上火，李老头深深地吸了几口，吐出一道烟圈。
伴随着烟雾，他才缓缓开口：“十三，去我屋里把我墙上那个匣子拿来。”
李十三走进老头子住的偏房，取下墙上的长匣子。
匣长三尺半，宽一尺，通体深色，表面的雕纹早已被时间磨平，根本辨认不出原本的样貌。
这是一方剑匣。
李十三的手掌不断在匣子上划过，温柔地像是抚摸美人的酮体。
看见他的样子，李老头忍不住咧开嘴，笑问道：“你很喜欢？”
“嗯。”李十三轻轻地点头，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下。
“喜欢就打开看看。”李老头敲了敲手中的烟斗。
李十三小心翼翼地搬开锁扣，生怕将她弄坏。打开盒子，一股檀木的香气扑面而来。
在匣子的中央，摆着一把长剑，两旁则放了两幅画卷。
剑长三尺，剑鞘与剑柄都是深沉的黑色，其上没有任何装饰用的镂空和花纹，通体漆黑如墨，如果从远处看，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根烧火棍。
李十三一眼看中这柄长剑，单手握住剑身，将其从盒子里取出。
“你也知道我这个糟老头没什么好东西，这柄剑是我年轻时用的，就当是你的劳务费，你把那两幅画送给我两个故人。”
说完后，李老头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机会的话。”
李十三拔出长剑，看到剑刃时，人却惊住了。
这柄剑，没有开锋。
李老头年轻时闯荡江湖，用的就是这样一柄没开锋的铁块？
李老头缓缓解释道：“你也听我说过，我那时可是落魄得很。这柄剑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足够坚固。”这剑足足陪伴了他百八十年，能不坚固吗。
李十三手指划过剑身没有开刃的地方，“没有剑锋，能杀人吗？”
“杀人并不一定要用剑刃。而且，这把剑很有纪念意义。”李老头放下烟斗，站起身子，走到院子中央。
“纪念意义？”李十三喃喃道，任何东西都可以承载一段记忆，何况是陪伴了老头子不知道多少年的剑。
但对李十三来说，一柄剑并不需要纪念意义。
只需要足够锋利。
李老头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十三，你知道吗，这世上没有破不了的剑法，也没有折不断的剑，更没有不败的剑客。”
李老头沧桑的声音，像是承载着某段回忆，正在向后辈诉说。
“你也输过？”李十三愕然，他根本无法想象李老头这样天下无双的剑客也会输。
李老头自嘲般地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道：“当然，没有人是不败的，我这一生输过两次。”
转过身来，对李十三道：“你把匣子里那两幅画拿来。”
李十三拿出一卷画，缓缓展开。
画中是一个女子，明眸皓齿，一身素白，神情淡漠，身上带着一股冷若冰霜的气质。
隔着画，李十三也能感受到一股冷气，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输给了一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女子？”
看到这一幅画，李老头感慨道：“现在她应该也三十多岁了吧。”
将这幅带着寒气的画卷好，放回匣子，李十三又打开第二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