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乱世篇_第二百八十一章 丧家之犬
“乱臣贼子应当是你们才对吧！你们舒家人因恨我害得舒兰被打入冷宫而憎恨于我，憎恶楚玉，便想杀我们二人灭口！我早已抓到刺客，也已从刺客口中套出你们的阴谋，我贵为南晋郡主，你们竟想杀我，到底谁是乱臣贼子，长眼睛的人都能知道！”
“反而是楚玉，他为南晋堂堂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铁骨铮铮的忠臣却被你们逼到如此境地，你们还想怎么样？”
“郡主在说什么，臣不懂，难不成是这逆臣给郡主灌了迷魂汤不成？”董大人双眼微眯，厉声喝道。
云真望着他一脸阴沉的模样，便觉得倒足了胃口，轻声笑了起来，“我看是皇上被你们舒家人灌了迷魂汤吧！临安城内的几名大将都被皇上派出远征，心腹一个不留，不正是你们挟持皇上的大好机会吗？”
云真此话，基本全是信口胡诌，可思州地段偏远，谁能知道临安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大家都知道，四大家族，宁王一族早就被驱逐，赫连一族在元宵之乱中被剿灭殆尽，而楚家走到这一步，几乎也已经是气数将近了，只剩下舒家一脉，说他们没有异心，谁能相信？
现在连能制衡他们的楚家都倒了，谋夺南晋江山，也是可以一夕之间就发生的变数。
“楚玉若是行得正，那他的亲弟弟，又为何要对他兵戎相见？”董大人脸上的神情更为得意，大声回道，“楚将军，出来罢！”
楚衡的出现，又远在大家的意料之外。
楚玉脸色随即冷了些，朝董大人让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穿着盔甲一脸胡渣的楚衡，果然配着一把大腰刀，带着几人从门口的方向大步走了进来。
在场为数不多的宾客，甚至有人一时之间没能认出他的脸，直到楚衡走到庭院正中的位置，朝楚玉沉声唤了声“大哥”，所有人才惊醒过来。
“你一定要娶身边这个女人吗？”楚衡不等楚玉回答，紧接着沉声问道，“你可知道，因为这个女人，你失去了多少？你还要再执迷不悟下去吗？”
楚玉背过一只手，紧紧抓住云真一只手，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们已经拜过堂，你即便是不想承认这个大嫂，她也是我的女人。”
“是吗？拜堂了又如何？”楚衡说着，右手紧紧握住腰上的刀柄，“既然大哥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便由我来动手！杀了她，你就能醒了吧？”
楚玉没有作声，而是微微扭头，看了眼站在近处的查尔巴干一眼，查尔巴干会意，隔空朝楚玉抛了一柄长剑过来。
楚玉稳稳接住，锋利的剑锋丝毫不犹豫地出鞘，遥遥指向楚衡，“那就看你本事了！”
“楚大人，不可啊！”陆繁即便是再沉稳的性子，也被眼前突然的变故惊得变了脸色，“凡事好商量，你们是亲兄弟啊！”
“他若是执意要这个女人，便不是我大哥。”楚衡咬着牙冷冷回道。
大理国世子本是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看着戏，
见着兄弟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又见楚衡这边几乎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压住了楚玉，脸色也不由得阴沉下来。
大理国世子扭头，朝身边的侍卫，轻声嘱咐了一句。
他看着那侍卫快速地从边上出门去，方站起身来，走到大堂正中处，笑道，“陆神医说的也对哈，我身为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亲兄弟之间，何必做到如此呢？”
“这是我与我二弟之间的事情，世子还是不要掺和在里面为妙。”楚玉瞟了大理国世子一眼，沉声回道。
“我即为南晋盟国，你邀我来参加你与郡主的婚宴，事情都这样了，我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大理国世子边说边笑道。
说话的同时慢慢朝楚玉这边退了几小步。
那董大人看到大理国世子是往楚玉的方向而去，心中一凛，立刻拔出腰上的佩剑，怒道，“楚玉，你当真勾结异国想要谋反吗？”
楚玉听到这句，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扭头朝大理国世子喝道，。“动手！”
大理世子并不记得和云真的约定里有这么一条，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下，不解地望向站在楚玉身后的云真。
楚玉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又紧接着催了句，“快动手啊！”
董大人一时之间高度戒备起来，往楚衡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同时飞快地扭头看向身后，怕大理国的人从后面攻入。
此刻他已经相当确定了，楚玉一定是和大理国勾结在了一起！
“楚玉，等我回去面见圣上，定要诛你九族！你大逆不道……”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慢慢低头，看着从后胸贯穿他身躯的那柄大刀，又眼睁睁望着那柄刀抽出了他的身体，他的血，从伤口处喷薄而出。
“董大人，你似乎忘了，我大哥的九族中，最亲的人，就是我。”楚衡顺便在他衣服上擦了下刀刃上的血，一边面无表情沉声道。
说完，又在董大人后背狠狠划下一刀。
收回刀的同时，朝那几十个瞬间被包围起来的龙神卫扬声道，“大理的五千精兵正往这里赶来，加上我手下的五千精兵，你们自己想清楚，几百人能否抵得住我们一万兵力！”
“哪怕是能侥幸逃脱，和楚家有关系的，是楚家近邻也会被皇上诛杀，是留在这里为楚大人效劳，还是回去送死，你们自行决定！我楚衡和我大哥楚玉，在诛杀董大人的这一刻，便是反了！”
“南晋外戚专权，被北梁灭国是早晚的事，留在我们身边，你们的亲人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我楚衡在此发誓，将来北上之时，绝不误杀任何一个无辜的妇孺百姓，不虐杀战俘！”
楚衡在外的名声，便是绝不纵容手下的将士胡来乱性，他的话，无人能不信服。
说到这里，已经有人松开了手上的兵刃。
他们之中，确实有人在楚玉和楚衡的手底下做过事，也有人是楚家的远方表亲或是邻近的高官之子，还有人
，这段时间以来受尽了舒家人的屈辱，早就有了反心。
楚衡这一番话，无疑是替他们长了志气，只有寥寥数个舒家的直系亲属，还在嘴硬强撑着。
楚玉等了一阵，见嘴里不干不净的，其中有两个眼熟得很，就是舒家不得宠的后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朝楚衡沉声吩咐道，“杀！”
一看到舒家的人，他就想到惨死的囡囡，恨不能亲自动手，将他们剥皮拆骨！
云真说的很对，大部分势力被这样一群狗东西掌管着的朝廷国家，如何能长久？被逼到如此地步，如果还不反的话，才是真正的懦夫，而非是慈悲！
楚衡在战场上生里来死里去的，更加不把这些奸佞之臣的命当回事，楚玉一声令下，他随即手起刀落，亲自斩杀了几人。
大理国世子望着眼前的变故，简直被惊呆了，他现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楚衡的影响力，以及楚玉被逼得走投无路时的果敢与决策力，就是决胜的保证！
这笔买卖，做得值！
梅翁和陆繁，以及楚玉请来的几个亲朋好友，眼睁睁望着眼前这一切发生了，却无力阻挡什么，楚玉定然是铁了心，才会如此决绝，旁人说什么，肯定是没用了。
云真见梅翁脸色有异，随即轻声道，“梅翁，我们都知你忠肝义胆，你若是接受不了，不愿跟从我们，我们也绝不会伤你一根毫毛，派人将您再偷偷送回去，无论将来局势如何，梅翁走投无路之时，只要来我们这里，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处荫庇之所。”
梅翁呆呆地望着那几人倒在血泊之中，半晌，摇了摇头，轻声道，“这天下，看来是要大乱了……麻烦楚夫人，今晚送我和陆神医出去，我们不留。”
云真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不过想到梅翁在江湖中的声望，或许能替他们招徕一些能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他说了这番话，他既不愿留，她也绝不会强求。
“好。”云真随即朝他爽快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虚掩的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喧嚣，楚玉和楚衡皆以为是大理国世子的援兵前来，楚衡正要扭头吩咐身边的副将，出去安排部署人马擒拿剩余的龙神卫，却见大理国世子的脸色有些奇怪。
只见他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穿过庭院朝楚衡这个方向走来，边走边道，“奇怪，我在外部署的人都没骑马，马蹄声怎么这样响？另五千人不应该赶来得这样快啊？”
楚衡听到这话的同时，心中猛然一阵警觉，一把伸手拦住往外走的大理国世子，沉声道，“小心，听清楚了再出去！”
话音刚落，只听得几声劲弩破空声，猛地穿透厚实的门板，射进院中！楚衡反应奇快，一手拽住世子，整个人凌空一个侧翻，堪堪踢走一只精钢锻造的箭矢。
那被踢走的箭力道却丝毫不减，猛地钉入旁边的一根廊柱，嗡嗡直颤。
他看清那箭的模样时，心中不由大惊，会用这种武器的人，分明只有一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