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的失主(3)
叶娉背着装有三万多元钱的书包,兴冲冲地回到家里,刚到家门口,她就象被人淋了一盆冷水一样,兴奋劲消失了大半!
只见大门的门框上面贴着一张三指宽、巴掌长的白纸。白纸上面有人用毛笔涂画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和符号。
那些字就象火星文一样,她一个字也不认识。不过,她还是能猜到这是什么。
她想起上次离家时的情形,心想:“这一定是妈妈和舅舅商量后的结果,看来他们心里也把我当另类看待了!所以才会去请阴阳先生来家里,贴了这个奇怪的东西!”
虽然她自己也有这种担心和怀疑,但看见亲人这样做,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和不舒服感。
她站在门外悄立了小会,才取出钥匙开了房门。
妈妈和舅舅都在,两人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见到叶娉,他们脸上都现出既高兴又有点不安的神色。
“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晚?电话也打不通!”
叶娉微微一惊,随即恍然。妈妈打电话时,自己一定还在王妈鱼火锅店,她们所在那个雅间的窗外,相隔几米距离,就有一幢很高的大楼,所以小灵通的信号不好。
高保国说道:“快吃饭,你妈妈给你留的饭菜都还是热的,我们等了你半天,不见回来,就先吃了。”
“我跟几个同学在外面吃过了。”她换下脚上的运动鞋后,走进自己的卧室里,本想先把书包放到书桌上,但看见卧室的墙壁上也贴了一张“鬼画桃符”,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提着书包走进客厅,将书包放到了沙发上。
“跟同学在外面吃的什么东西?”妈妈问道。
“吃的鱼火锅。”她端起茶机上的大盅冷开水,喝了几口。因为喝得太急,喉咙被呛着了,连咳了几声,才停下来。
“喝那么快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你们同学怎么想起去吃火锅了?谁花的钱?”
“你别管,反正不是我花的钱。”
“你喝了酒吧?说话都有一股酒味!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真的有股酒味吗?”她把右手挡在自己嘴巴前,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果然有一股脾酒味。“没喝多少,我只喝了一杯脾酒。我们同学周雪梅一个人喝了大半瓶!”
“同学之间喝一点脾酒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别喝过量了就行。”高保国点上一支烟。
“脸都喝红了,还没过量?”
“说了才喝一杯嘛!反正明天也不上课了,要过十天才上学,喝一点点酒有什么关系。”
“在哪儿吃的火锅?”高保国笑问道。
“在滨江北路王妈鱼火锅店。舅舅你去那儿吃过没有?”
“哈哈,滨江北路的每家火锅我都吃过。王妈鱼火锅店味道还可以,不过有点贵,你们几个同学怎么突然想起去那儿吃?是谁过生日吗?
“嗯。”叶娉不想说出原因,故意含糊其词。
高保国正想继续这个话题,却听叶娉说道:“我今天遇到一件事情,妈妈和舅舅你们能猜到是什么事情吗?”
高学琴看了女儿一眼,微感好奇。
“是好事吧?看你表情这样兴奋!”
“算你猜到了一半吧!”叶娉打开书包,象献宝似地将书包里的五捆钱全部放到茶机上面。
高保国高学琴都惊得目瞪口呆。
“你……这些钱是谁的?!”高学琴说话都口齿不清了。
“我在那家火锅店捡到的。”
“捡到的?这么多钱!”高保国虽然见多识广,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是捡到的,不过,这些钱是否属于我们,还不一定。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知道。”
她讲了事情经过后,本以为妈妈会很激动和欢喜,但妈妈听后却只是担心和不安。到底在担心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
高保国道:“一共36000元吧,你数过没有?”
“没有数过,但应该是这个数吧。”
“这件事要小心一些,如果有人打电话来认领,你们不要马上给人家,一定给我打个电话,我帮你们把个关。”
“嗯。”
高保国又拿起那个牛皮纸信封,看了一会那个神秘的名字,又去看信封的背面。
“怎么了?”叶娉见舅舅神色有点奇怪,问道。
“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信封居然来自那么远的地方。”
“是哪儿的信封?”叶娉坐到舅舅身边,也好奇地观看信封的背面。
高保国念道:“印量1万枚,2008年7月出品,贵州省邮政局监制,贵阳市东风纸张印刷厂。”
“贵州省贵阳市?”叶娉吃了一惊,“我还没想到要查看信封背后的这些信息!”
高保国出神一会,奇怪道:“难道那个梅芳华是贵州省贵阳市的人?”
叶娉将信将疑道:“是吗?只凭一个信封就能确定?”
“当然不能肯定,但这个信封明显没有邮寄过,而我们省跟贵州省相隔十万八千里,那么远的信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是那家印刷厂在我们省有业务?所以我们这儿能买到那个印刷厂生产的信封?”
“这种可能性极小。信封一般不可能卖得这么远,大都是在本地或者邻近的城镇销售。你看:这批印量才1万枚,这点量要运到我们这么远的地方来卖,怎么能赚到钱?”
叶娉虽然不太懂这些事情,但也觉得舅舅分析得很有道理。喃喃道:“这个人也真怪,哪儿没有信封卖,怎么把一个信封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两人猜想一会后,因为没有其他线索,也就懒得猜了。
叶娉见两人都没有预想的那样高兴,有点扫兴。也懒得细数钱的张数了,拿起电视的遥控板,开始搜寻自己爱看的节目。
高保国和高学琴商量几句后,决定明天先将钱存进银行再说。
高保国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叶娉,忽然问道:“你们学校那个大沟里发现了一个人头骷髅,学校里有没有同学风言风语什么?”
叶娉微微一惊,“舅舅你也听说了?”
高保国苦笑道:“你舅舅什么事不知道?我不但听说了,而且听说的情况一定比你们学生还要多!”
叶娉虽然知道舅舅一向爱说大话,但也知他这话一定不假。
舅舅虽然文化不高,又不上网,又不天天看报纸,但却是一个消息灵通人士。城市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总能听到。大到官场沉浮,小到青皮斗殴,几乎各个阶层的新闻,无远弗届。
“舅舅你听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公安局……破案有进展了?”
高保国不动声色地看着外侄女,说道:“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叶娉纳闷道:“舅舅你打什么哑迷!”
高保国看叶娉神色很紧张,心里微微一沉。顿了一下才说道:“听说xx区有家人听到消息后,第二天就跑去公安局报案,他们怀疑那是他们失踪了五年的儿子……”
“哦,那……是不是呢?”
“结果不是。”
“怎么知道不是?”
“因为两点不相符。一是时间上不吻合,他们的儿子是五年前失踪的,但那个被害人却是二十年前遇害的。二是性别不吻合,那个被害人是个女性。”
“天哪,那个女人真可怜,被坏人杀害后,过了二十年才被人发现她的头骨……”
叶娉发呆半晌,才又问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公安局还能破案吗?”
高保国叹息一声,“我估计公安局不会立案。”
“不会立案?!为……为什么?这可是命案呀!”
“是呀,人命关天,怎能因为时间太久就不查了?”高学琴也很奇怪哥哥为何会那样想。
高保国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用力扔到地上,又用脚踩灭烟头后,说道:“你们不懂。对于犯罪追诉时效,我国刑法有明确规定。根据我国刑法第八十七条规定,犯罪经过一定期限后就不再追诉:
“一、法定最高刑为不满5年有期徒刑的,过了5年才发现,可以不立案;
“二、法定最高刑为5年以上不满10年有期徒刑的,过了10年才发现,可以不立案;
“三、法定最高刑为10年以上有期徒刑的,过了15年才发现,可以不立案;
“四、法定最高刑为无期徒刑、死刑的,过了20年才发现,可以不立案。”
母女俩听了,都很吃惊。叶娉道:“舅舅,你是听别人讲的吧?”
高保国苦笑道:“我是听一个战友讲的,他现在律师事务所工作。那天他来我的洗车店洗车,我们聊了一阵,恰好聊到了这件事情。”
他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开水,接道:“不过,也不是绝对的。对于一些法定最高刑为无期徒刑、死刑的,就算经过了二十年,但如果二十年以后认为必须追诉的,可以报请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后,继续追诉。
“另外还有几种情况可以不受追诉期限的限制。一种情况是:在检察院、公安局、国家安全机关立案侦查或者在人民法院受理案件以后,逃避侦查或者审判的,不受追诉期限的限制。
“第二种情况是:被害人在追诉期限内提出控告,法院、检察院、公安机关应当立案而不予立案的,也不受追诉期限的限制。
“第三种情况是:如果案发时公安机关已经立案,就不受追诉期限的限制。也就是说,这个案件如果公安机关立案侦察后嫌疑人逃跑,是不能享受到‘优惠政策’的。而且,在追诉的有效期内,如果再犯新罪的,要重新计算追诉期限。因此,除非犯罪不被发现,一般都要受到刑事追诉。”
高保国记性很好,常常听了甲人的话后,会比较完整地转述给乙人听。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他一般不会说出自己是听别人讲的。但问话的不是外人,而且叶娉和高学琴都不会相信他对法律了解得这样详细,因此他也没有必要隐瞒,所以老实讲了。
母女二人听了一时都没有说话。
屋子里沉默一阵后,高保国才又说道:“公安机关到底立不立案,也不一定。但我那个战友估计,有很大难度。因为就算立案了,也非常难破案。”
叶娉想了想,说道:“那个被害人的家人应该报过案吧?就算她的家人不知道她其实已经被人杀死了,但一个大活人失踪了,不会不报案吧。”
高保国道:“可能报案了,但公安机关不一定会立案。”
“为什么?”
“假如当时只以为是走失了,公安机关就可能不立案。除非有迹象,怀疑失踪人是被杀害了,或者是被拐卖了等情况,才会立案。”
叶娉点点头,一时提不出新的问题。
但她的脑子里却在想一个古怪的问题:“假若我就是被这个女人附身了,她为我报了仇,我是不是也该回报她?帮她查出那个凶手,让杀人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或许只有这样做,她的灵魂才会安息,才会……离开我的身体?”
又想:“可是要想查出她是被谁杀害了,首先就得查明她究竟是谁?我怎么查得出来呢?除非……她给我一些提示,甚至直接投梦给我,告诉我她是谁!”
她在心里幻想自己象个侦探一样,在她的帮助下,一步一步地逼近事情真相的画面,觉得既恐怖又刺激。
正自遐想,忽听舅舅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他今天来妹妹家吃饭,只是想看看叶娉,看她对那些“鬼画桃符”是否有很大的反应。如果反应太大的话,就说明她确实已成了鬼的替身。那自己就会按那个阴阳先生说的做,带叶娉去阴阳先生家里,让他再为她施法辟邪。
但看叶娉的表现,似乎对那些东西没有过分的恐惧和不适感,因此放了大半心。
高学琴也跟哥哥一样,认为女儿并没有什么问题,心想可能真象叶娉说的那样,只是左脑开了窍而已,是自己和哥哥多想了。因此也没有挽留哥哥。
高保国道:“把钱放好,明天中午12点钟过后,如果还没人打电话来认领这笔钱,你就给我打电话,我陪你一起去银行存钱。”
高学琴道:“好。”
高保国走后,高学琴将茶机上的钱藏进自己卧室的抽屉里了。
叶娉被舅舅的离开打断了遐思,看见妈妈将钱收好了,说道:“如果过了一个星期,失主都没打电话来的话,肯定就不会打电话来了。”
妈妈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也许今晚人家就打电话来了!”嘴里虽然这样说,内心里却暗暗期盼没有电话打来。本想埋怨女儿不该留电话号码给火锅店的老板娘,但又觉得这样对孩子的教育不好,叹了口气,终于没有责怪。
叶娉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失主过了很长时间才打电话来联系,自己又忘记了今天的日期是几月几号的话,就不好办了。于是立即从书包里取出笔和本子,翻到一页空白的页面,写道:
8月12日,我和五个女同学一起去王妈鱼火锅吃鱼,大约18:20分左右,我在火锅店最里面那个卫生间里拾到了一个黑色口袋。里面装有36000元钱,钱是用尼龙绳带捆扎的,一共五捆,100元面额三捆,五十元面额一捆,10元面额一捆。另外,口袋里面还有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上写着梅芳华的名字。信封里没有任何东西。信封是贵州省贵阳市东风纸张印刷厂出品的。我们离开火锅店的时间大约是19:45分左右。
写完后,她将这张纸从作业本子里撕下来,折好放进那个牛皮纸信封里面。然后将信封放进自己屋里的书桌抽屉里。
母女俩放好各自的东西后,又看了一会电视,妈妈便去睡了。叶娉周末一般会看到零点过后才会睡觉,但今天她喝了一点酒,刚才还不觉得怎样,现在才感到有些头晕,所以也早早休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叶娉9点过才起床,吃了妈妈做的面条后,便开始做作业。妈妈则出去卖自己的小吃。
叶娉开着小灵通,边做作业边等电话。但整个上午,那个失主都没有打电话过来。她只接到袁小惠、周雪梅、庞媛媛三个朋友打来的电话,问她接到失主的电话没有。
叶娉做完作业后,又看了一会电视,但不知是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还是不想把第一天假期浪费在电视里,她看什么都不专心,最后干脆关了电视,准备上街去逛一会。恰在这时,袁小惠打电话来,约她一起上街去玩。
她答应后,立即换下身上的睡衣,换上一套休闲衣服,然后去找妈妈要一点零用钱花。
妈妈听说失主没有打电话来,心里略安一些,想到这笔钱是女儿捡到的,似乎也该表示一下,所以大大方方地拿出100元钱,说道:“拿去花吧,用不完就自己存起来。”
叶娉知道妈妈大方的原因,心安理得地接过钱,高兴地走了。
她和袁小惠在约定地点见面后,袁小惠问去哪儿逛,叶娉说干脆坐车去解放路逛吧。解放路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两人身上虽然都没有多少钱,但都喜欢去那个地方玩。
两人乘坐公交车到了解放路后,因为都没吃中饭,觉得有些饿,袁小惠提议找家小面馆吃碗面条。叶娉早上吃的是面条,不想中午又吃面条,说道:“我们去‘好吃一条街’吃点小吃吧?”
袁小惠道:“那些小吃都很贵,我身上只有25块钱!”
叶娉道:“我请客!我们去吃鸭脖子好不好?”
袁小惠又惊又喜:“你今天‘子弹’很多吧?”
叶娉笑道:“老妈给了我100元钱!是对我的奖励!”
袁小惠哇了一声,说道:“快走吧,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两人半跑半走地到了好吃街后,买了半斤又香又辣的鸭脖子,就站在街边啃起来。
袁小惠吃了几口后,问道:“要是失主真的一直不打电话来,你打算怎么花那笔钱?”
“又不是一点点钱,老妈肯定不会给我,一定会存起来。不过……我可以再向她要100元钱零花,我想老妈不会那么不讲理吧?!”
两人吃完了鸭脖子后,虽然都意犹未尽,但嘴巴被辣得不行,不敢再吃辣的了,于是又买了两碗刨冰吃。
吃完后,两人才离开“好吃一条街”,去逛那些人流最多、装修最气派的大商场。
以前叶娉身上只有一二十元钱,也会在这些大商场里逛进逛出,下了这家商场的电梯,又马上站上另一家商场的电梯。今天她身上“子弹”很“充足”,但不知为何,只逛了一会,就觉得这样逛没多大意思。甚至有一种在浪费时间的感觉。
她们出了一家百货商场后,叶娉看见前面的新华书店,忽然心里一动,说道:“我们去书店看看吧?”
袁小惠微感奇怪,心想叶娉平日除了爱在学校附近几家书店里租一些言情小说看外,很少买书。今天怎么突然发神经,想去逛书店。
而她自己,自从家里买了电脑后,她喜欢看的一些穿越、言情、玄幻之类的小说,都可以在网上免费看了,所以更舍不得花钱买小说之类的闲书了。
但毕竟是学生,就算不爱学习,也没多少零用钱买与学习无关的书,但对逛书店,还是并不反感。
于是两人进了新华书店大楼。
这幢书店大楼一共有10层,除了卖书和音像制品外,还卖一些电子产品以及文具类商品。两人在电梯口看了一下墙壁上悬挂的指示牌,见一楼二楼是卖畅销书的,于是也不急着乘电
梯上楼,就在一楼里边逛边看。
一楼大约有500平方米,书籍盈架,卷帙浩繁,读者众多。几乎每排书架后面都有人在看书。一些读者坐在书店安设的木椅子上看书,一些读者没有占到座位,就干脆坐在地板上面看书。看他们那么专心的样子,估计大半是在看白书。
两人在书架中间边看边走,袁小惠本以为叶娉会买一本言情小说,但出人意料的是,她们在经过一排专卖言情小说的书架时,叶娉却似乎并不太感兴趣。虽然也抽了几本出来看,但大都只浏览了一下就放回去了。
袁小惠虽然微感意外,但也没有很奇怪。心想:她今天虽然有点钱,但可能也不舍得把钱花在买小说书上面吧。
想想也是,现在的书,特别是畅销书,虽然看上去很美,但大都给人一种华而不实的感觉,书价也贵,动辄20元以上,对于象她们这样,家里经济不太好的女学生而言,与其花几十元钱买一本言情小说,倒不如到学校周围的书店里用1元钱租一本来看划算。
袁小惠不知道叶娉心里也在暗暗奇怪。自己今天怎么对言情小说兴趣缺缺?就连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几个在网上很红的青春派作家,也提不起兴趣。看了第一页的内容就不想买,但又并非因为钱的原因,而是真的没有买的欲望。
甚至也没有想记下书名,然后去租书店租来读的想法。
两人在迷宫似的书架中间走走停停,逛了近一个小时后,叶娉忽然看见了四本书,并停下了脚步。
她看见的是一套金庸的《射雕英雄传》。很明显,这套书放错了位置,把金庸的武侠小说放到言情小说区了。是店员放错了,还是某个读者本来想买,后来又改了主意,将这四本书顺手放到言情小说区了?
她懒得多想这个问题。
她对武侠完全不感兴趣。但也知道《射雕英雄传》在武侠小说界的地位,所以看过几集根据该作拍摄的连续剧――大陆拍的、港台拍的版本她都看过几集,但都觉得不好看。也全都没有看完。
但不知为何,她看见这套《射雕英雄传》后,却莫明地心里一动。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看武侠小说?电视上到处都能看见,有谁会买这些书?”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却伸出手去拿出第一集。
打开书,首先是一篇《金庸作品集“三联版”序》,她从来不爱看序文――除非是她喜欢的作家写的。
“听说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金庸的书风靡了整个华人世界,真的写得那样好吗?”
她翻过序文,带着一点点好奇心直接去看第一回《风雪惊变》正文:
钱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东流入海。江畔一排数十株乌柏树,叶子似火烧般红,正是八月天时。村前村后的野草刚起始变黄,一抹斜阳映照之下,更增了几分萧索。两株大松树下围着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正自聚精会神的听着一个瘦削的老者说话……
“听一些人说,金庸的文笔不怎么样,只是会写故事,说这些话的人,真的读懂了金庸的书吗?写得这么好,还说人家写得不好!”
她一边在心里暗想,一边继续往下读。不知不觉,她竟读了三页内容!虽然她也看出了金庸的文笔比较朴实无华,但仍然觉得这种文字很大气。甚至隐隐觉得自己以前喜欢的一些年轻的言情小说作家,相较起来,就象是中学生的作文一样!华丽有余,内涵不足。
“你怎么忽然对这种书感兴趣?居然看了这么大半天!”袁小惠刚才看见她抽出这本书时,以为她偶发“神经”,没有在意,但她翻看了好几本言情小说后,发现叶娉还在专心致志地看这本书,终于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金庸的小说真的很好看!”
“但电视都看过了,再读小说还有什么意思?”
“电视虽然不好看,小说却写得很有意思。虽然已经知道了一些情节,但感觉还是很吸引人!”
“你不会发神经买下来吧?多少钱一套?”袁小惠将第四集从书架里取出来,一看背后的书价,“哇,一套76元钱!好贵!”
叶娉听说要76元,微一迟疑,还是摸出裤兜里的钱来检查了一下。虽然吃零食花去了30多元钱,但因为自己原有一些零用钱,所以现在身上还有88元钱。
“你真的要买呀?”袁小惠眼睛都瞪大了。
“管他的!反正是捡来的钱,花了就花了吧!”
她不再犹豫,拿起四本书就走。
袁小惠摇了摇头,心想:“捡到钱的感觉真好,花起来一点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