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卷·双蕖怨】_第198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2）
屠妈妈正式入住西洲，身边只带一个二等丫鬟秋痕。
按照规矩，是该让屠妈妈和秋痕住进匪报居，但是匪报居总共三间的房，水琳琅和小墨儿住了正间，左间是大丫鬟叮咚住的，右间是朱薙住的。
水琳琅只有去找朱薙商量，让她让出房间，朱薙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也知道小姐难做，搬到匪报居前的耳房，和金雀、玉鸦住在一起。
朱薙让出的房间，却给叮咚去住，屠妈妈住进叮咚的房间，因为左尊右卑，屠妈妈的身份要比叮咚尊贵。
新官上任三把火，屠妈妈先向小墨儿和水琳琅请安，之后就将西洲的一干下人集聚到了匪报居的大厅，进行了一场为时半个时辰的训话，众人虽然心里早已不耐烦了，但是脸色却不敢做出半点不悦之色。
先前，叮咚因为水琳琅的允许，都是和水琳琅一起与小墨儿同桌吃饭，但是屠妈妈一来，也就不敢僭越，站在一旁伺候。
屠妈妈也是站在一旁，水琳琅从未觉得吃饭这么吃力，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小墨儿倒是自由自在，反正无人敢寻他的不是，忽然叫道：“哎哟，这道鳗鱼鲞谁做的，怎么不把刺给剔了，我被扎到了。”
屠妈妈立即吩咐秋痕：“将厨房的人全部叫到大厅外面等候，待会儿我要亲自问话。”
水琳琅白了小墨儿一眼，不过是被鱼刺扎了一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待会儿厨房的人，又要怎生挨屠妈妈的训。
“叮咚，你去拿些醋给他喝。”
小墨儿叫道：“我才不吃醋呢，你尽管和斜哥哥相好，一点也不吃醋。”
水琳琅一怔：“小墨儿，你莫名其妙地说些什么呢？”
“哼，你不喜欢我了，定是和斜哥哥相好，移情别恋，所以上次去吴县才不让我跟着。”
水琳琅最痛恨的莫过于侮辱她的清白，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倘若连清白都没有了，就会被万人唾弃，她的眼眶登时就红了起来，将筷子一摔：“小墨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屠妈妈咳嗽一声，说道：“少姨娘，你虽是姨娘，但少爷到底是主子，你这么跟他说话，
可是有些过分了。”
水琳琅满心委屈，当着屠妈妈的面，又不能对小墨儿发泄，只有掩面跑入房里。
小墨儿卡在喉咙的鱼刺，在他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吞了下去，抓起筷子继续吃饭，但是这一顿孤零零的，吃得好生无味。
饭后，屠妈妈立即去找厅外等候的厨子算账，得知刚才的鳗鱼鲞是薛大厨手下的一个帮厨做的，毫不客气，扣了他一个月的月钱，那个帮厨一句话也不敢说。
小墨儿和水琳琅吵翻之后，也觉得老大没趣，走进房里，只见水琳琅坐在床沿默默流泪，又觉得于心不忍，但在此刻，他却不肯认输。
“我渴了，你给我倒杯水。”
“你自己有手有脚，你自己不会倒吗？”
“你是我的妾，你就要伺候我，否则我就跟娘说，让她把你给卖了！”
水琳琅狠狠地瞪着他：“是我命贱，做了你这猪狗面的妾，你快跟二夫人，把我卖了吧，我宁愿给个乞丐做妾！”
“你想得美，我要把你卖到青楼去！”
“小墨儿，王八蛋！”水琳琅嘶声大吼。
“你敢骂我爹，你反了你！”
“我什么时候骂你爹了，你就会编排人。”
“你骂我王八蛋，可不是骂我爹是王八吗？”
水琳琅又好气又好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你自己心里清楚！”
二人的争吵，早已吸引屠妈妈、叮咚、秋痕进来，水琳琅怕被人看了笑话，扭过头去偷偷拭了眼泪，毕竟这是她和小墨儿房里的事，和外人都没有关系的。
但是潋滟山庄却又不是寻常百姓，小墨儿房里的事，又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上到老祖宗和冯夫人，下的西洲的下人，都有关系。
屠妈妈板着脸说：“少姨娘，不是我说你，你对着少爷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小墨儿愤愤地道：“晚上我不和这个女人睡了，叮咚，今晚我睡你房里。”
叮咚一惊：“少爷，这……”
屠妈妈急忙朝着叮咚使了一个眼色，笑道：“少爷想睡哪儿，自然就
睡哪儿，叮咚，还不下去准备？”
“可是……”
“别可是了，少爷的话没听见吗？”
叮咚只有硬着头皮下去。
水琳琅心里清楚，据说屠妈妈是丁妈向冯夫人举荐的，这么说来，屠妈妈和丁妈的交情自然匪浅。水琳琅本来就怀疑丁妈要让叮咚上位，屠妈妈刚才的表现，就更加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屠妈妈自然受了丁妈的嘱托，好生帮助叮咚上位，如今小墨儿主动提出要睡在叮咚的房里，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房里的人全部散去，只剩水琳琅一人坐在房里，对着清冷的烛光。
好不容易，她才鼓起勇气，想要死心塌地对待的男人，转眼之间，去了别人的房里。
叮咚拿了新的被褥铺在**，问道：“少爷，奴婢先给你打水洗澡吧？”
小墨儿大大咧咧地坐在床沿：“去吧！”
叮咚随即喊了两个小厮，帮忙将小墨儿的浴桶搬到自己房里，又吩咐他们到厨房打热水过来，自己随即去了朱薙房里。
“叮咚，我听刚才少爷房里吵得厉害，可是又和小姐闹别扭了吗？”
“还不都是因为你？”
朱薙一怔：“你什么意思呀？”
叮咚望着朱薙头上的金叶累丝花球点翠钗：“就是因为你头上的金钗，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少爷送给少姨娘的生日礼物吗？”
“可是小姐把它送给我了呀！”朱薙一脸天真。
“所以呀，少爷一直生着闷气，才和少姨娘处处闹别扭，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爷的性子，金银财宝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觉得什么，只是一番心意被人糟蹋了，他却无法忍受。”
“他一个少爷，干嘛这么小气？”
“朱薙姐姐，你听我的，你把金钗还给少姨娘，你要什么首饰，只管跟少爷说，他对我们几个丫鬟，素来是很好的，料他也不会不肯。”
朱薙受到水琳琅的约束，是不能管小墨儿要东西的，免得落人口实，就算是其他的丫鬟，若在小墨儿眼前出现频繁，小墨儿一旦高兴，也会给她们打赏，但是也从不敢主动开口，因为潋滟山庄的家法摆在那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