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卷·长相思】_第91章 毕竟东山留不住（2）
苏明慧、李秭落已经离开潋滟山庄，苏老爷依旧未提苏砚手里的生意由谁接管的事，似乎未做最后决定，冯夫人自然也不敢提。
潋滟山庄死一般的岑寂，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一个结果。
小墨儿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家里诡异的气氛，依旧每天要到华胥观上课，唯一让他郁闷的是，苏老爷怎么还不离开潋滟山庄。要是往常，苏老爷过年回家，元宵过后，就要离家处理各地的生意。但是今年，正月已经过去，他仍待在家里。这么一来，他的拘束又多了一层，别说溜出去玩，就是偶尔跷课也不可能了。
用了早膳，叮当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功课，说道：“少爷，可以出发了。”
小墨儿无精打采，叹道：“好想生病。”
水琳琅无语地望着他：“你又发什么疯呢？”
“生病了，就可以不去上课了，就可以在房里陪你了。”
“功课要紧，我不要你陪。”真是自作多情，谁要他陪，她恨不得一整天看不到他，珍爱生命，远离小墨儿。
小墨儿忽然灵光一闪，说道：“娘子，不如你陪我一起去上课吧？”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
“你看，你的文化水平这么低，跟着我去上课，也能提高你的文化水平，你说是不是？”
“怎么，你现在是嫌弃我吗？”水琳琅恶声恶气。
“嘻嘻，你想太多了，你的屁股这么大，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屁……屁股？”水琳琅看到叮当已经捂嘴偷香，窘态横生，很不客气地一脚踹在小墨儿的屁股上面，差点没将他踹了一个狗趴屎，“和屁股有什么关系啊！”
“我就喜欢你的屁股。”
“***！”水琳琅朝着小墨儿头顶就是一个直捶。
小墨儿摸了摸头，笑嘻嘻地拉着水琳琅出门，叮当颠颠地跟了上去。
水琳琅心想，自己左右待在麒麟院无事，也只有随小墨儿去，潋滟山庄人事复杂，也只剩华胥观一块清净之地，何况，她对闻先生和赤霄道长的印象并不坏。
司徒婆婆看着小墨儿等人出门，又吩咐碧鸯默默地跟上。
有了前次的教训，
水琳琅多了一个心眼，小声地对小墨儿说：“有人跟着咱们。”
小墨儿立即就要回头，水琳琅急忙按住他的脑袋，沉声说道：“不要回头，免得打草惊蛇。”
“娘子，是谁跟着咱们？”
叮当冷笑：“还能有谁，必定是司徒婆婆的人。”
“碧鸯？”
“除了她还能有谁，她是司徒婆婆身边的亲信。”
小墨儿拿出象牙骨折扇一开，说道：“咱们就往东南角门而去。”
水琳琅一怔：“怎么，你又想溜出去吗？”
“我要替你报仇。”
“报什么仇？”
“废话少说，跟我走就是了。”
三人到了东南角门，躲过看门的苍头，叮当搬开实木门闩，悄悄地走了出去，三人躲在门后，看着碧鸯离去。
小墨儿忙道：“走，咱们快点到华胥观去。”
水琳琅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小墨儿笑而不语，到了华胥观报到，闻先生看到水琳琅，颇有一些意外，笑道：“少姨娘今日怎么也来了？”
小墨儿笑道：“先生，我给你带来一个学生，你喜不喜欢？”
“你是说少姨娘？”
“对呀，先生博学多才，一定能够教好她的。”
闻先生望向水琳琅：“少姨娘，你以为如何？”
水琳琅笑道：“先生若肯收我做学生，是我的荣幸。”说着便朝闻先生纳了三拜。
闻先生伸手扶她起来，笑道：“以后，你就与小墨儿一同来上课吧！”
“以后就辛苦先生了。”
“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我可没什么辛苦的，反而有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可以替我管教管教。”
小墨儿一怔：“先生，我先做你学生，理应我是师兄，凭什么让她管教我？”
“我比你大，我是师姐，我自然要管教你。”水琳琅大为得意，麒麟院人多口杂，她想管教小墨儿，也要小心翼翼，但在华胥观，既然得了闻先生的授命，以后想要对付小墨儿，也能顺理成章了。
小墨儿嗤之以鼻：“除了屁股，你哪
里比我大？”
水琳琅一张脸登时涨成猪肝色，一掌击在他的脑后：“我说的是年纪，混蛋！”
闻先生不禁莞尔：“好了，以后你们就是同窗，现在开始上课吧！”
到了闻先生的何复斋，堂下只有小墨儿一张课桌，水琳琅只有暂时与他坐在一起，叮当站在一旁伺候。
闻先生今日教的是《尚书》，水琳琅听得云里雾里，暗想自己果然不是读书的料，但见小墨儿也是哈欠不断，想来也觉得这一类书十分无趣。
“先生，昨天的《山海经》还没讲完呢，不如讲《山海经》吧！”
“放肆，为师要教什么，还用你来教吗？”
小墨儿只有默然不语，继续摇头晃脑地念着《尚书》，水琳琅懊悔不已，读书一点也不好玩，早知道她就不跟小墨儿来了。
忽见门外传来苏老爷的声音：“闻先生，苏某人求见。”
闻先生将手一压，示意小墨儿和水琳琅静声，接着前去开门，苏老爷朝着闻先生恭敬地作了一揖：“闻先生辛苦了。”
闻先生微微一笑：“苏老爷客气了。”
接着，小墨儿、水琳琅、叮当也过去朝着苏老爷行礼，苏老爷望向水琳琅：“你怎么也在此处？”
闻先生笑道：“这是我新收的女学生。”
苏老爷对水琳琅笑道：“既然闻先生看得起你，以后你就随墨儿一起来上课吧！”
水琳琅低眉顺眼地欠身：“多谢老爷。”
苏老爷将手一抬：“我有事要和闻先生商量，你们今天就不用上课了。”
小墨儿如释重负，但在苏老爷面前，又不敢表现出来，等到出了华胥观，这才欢呼雀跃。
闻先生请了苏老爷坐下，问道：“方孝孺的遗孤安顿妥当了吗？”
“在下此来也是为了回复此事，方姑娘已经安顿在了潋滟山庄附近，给她找了一个院子，另有两个可靠的下人伺候，等到时机成熟，我再找个由头，把她接到府里。”
闻先生点了点头：“朱棣此贼，心狠手辣，诛人九族尚且不够，竟诛方家十族，不想方孝孺竟有后人在世，忠臣之后，不可亏待。”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