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推测
阮茗葭这话其实是有道理的，只坐在这儿讨论确实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再说这花柳巷子是肯定要排查一番的，如此倒是赶早不赶晚。
魏统领叹了口气，苦笑道：“小佟啊，你去将人都喊醒吧，只能辛苦大家了。”
佟歆楼点点头，一抱拳就去了。
龙钱暗暗叹了口气，不得不做出一副单纯的疑惑模样出言引导：“魏统领，这七杀阁到底是如何培养刺客的？怎么好像到处都是一般？”
魏统领叹道：“小龙你有所不知，这七杀阁的核心力量是内三阁，而内三阁的大部分刺客都是由七杀营寻找孤儿，自小培养起来的，对七杀阁忠诚度极高，所以至今没人知道七杀阁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这七杀营究竟在何处，里面有多少人等等。”
龙钱点点头，有些皱眉：“神神秘秘的，一看就不像好人。”他这样说着，转而又好奇道：“那天波府又是如何培养新人的呢？”
“天波府每年都会公开收弟子，想要入府的人只要家世清白，都可以成为天波府弟子。”这次却是阮茗葭率先回答了，她眸光晶亮地注视着龙钱，脸颊上晕开少女的绯色。
龙钱假装没注意，只是赞叹道：“那每年肯定有不少弟子要入天波府吧？”
“那是当然，要不然天波府怎能在各地都有驻地呢？”阮茗葭很有几分骄傲的答道。
周泽听着这两人一问一答，却是灵光乍现：“对啊，天波府每年光明正大地培养出来的弟子都有些不够用，这七杀阁想要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培养出刺客，怎么可能比天波府的人手还多？”
听了他这话，魏统领也是一愣，他和七杀阁刺客交手多次，被这些刺客的神出鬼没迷惑了，竟然忽略了七杀阁的核心内三阁一直以来都是贵精不贵多的，五年前那一次已是他见过的七杀阁出动刺客最多的一次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皱眉道：“七杀阁虽以内三阁为核心，但是可以发布任务给外四阁之人，他们不是七杀阁真正的成员，但也因此更不会暴露，今次不也是如此吗？只有两个是内三阁的刺客罢了。”
“对啊，他们又非七杀阁真正的成员，是不会为了一个任务与天波府为敌的。”周泽眼中闪着思索之色，“今天若非我们几个着了便装，那些外四阁之人肯定不会就这么动手的。而经过红袖招这一场打斗，即使有之前不知情接了任务的，也应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就算不逃，也不会再度出手。
若是还有内三阁的刺客，只要他们不想暴露，凭问话想查到什么怕是很难，而他们若要动手，我们养精蓄锐，守株待兔反而比较有利。”
魏统领慢慢地点着头，示意周泽继续说。
“其实今天这件事最大的疑点，是七杀阁之人是怎么知道我们五个会去红袖招，并且提前布下陷阱的。”周泽皱起了眉，“第一种可能是一直有人跟踪或有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可这都无法解释那对姐妹两年前就被送去红袖招之事；
第二种可能是碰巧而已，我们碰巧就去了七杀阁放了暗子的地方，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
第三种可能是红袖招本身就有问题，那些外四阁的刺客接的任务，可能不是限定了外貌的某几个人，而是去红袖招打听早晨巷口血迹之事的客人。”
“若是这样说，红袖招有问题的可能性最大啊。”魏统领沉吟一阵，神色严肃地对李彦归道：“你速速骑马追上小佟等人，让他们去把红袖招的人都带回天波府来。”
红袖招经此一事本就要被官府盘问一番，此时去理应能将人都带回天波府。
“如今并没什么凭据，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若他们不愿来，我们难道要用强的吗？”周泽有些担心地说。
“哈哈哈，小周啊，你书读得多，难道忘了我们不过是个江湖门派？”魏统领哈哈一笑，豪爽中竟有些狡黠，“又不是官府拿人，还要讲究证据，便是动武又能如何？”
龙钱听得暗自咂舌，这有官家背景的势力就是不一样，底气足得很。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都是一愣，他们几人除了秦浩明，都是官宦人家出身，熟读大庆律法，确实时常忘记他们现在已经处于另一套道理当中。
李彦归倒是听得眼睛一亮，急忙抱拳应了声“是”，转身就向外跑去。
龙钱悄悄松了口气，脑中却又在梳理另一件事。
他的第一步棋已是得到了反馈，这位幕后之人也在这月霞城不说，怕是于官府内部也有人，否则不会安排这第二次袭杀来再次试探他。
之所以说是试探，是因为那对姐妹花虽强，却没有比凌晨时袭杀他的那黑衣刺客强出太多，而且并未占得地利。当时她们若将烛火都打灭，可能还能伤到他，再不济也能争取时间咬破毒囊自杀，可是她们没有，却不知是与人交手的经验太少，还是被吩咐了什么。
若只是与人交手经验少倒还好，若是被吩咐了什么，这两个活口嘴里估计是没法套出什么话了，即便是说了什么，也有很大可能是错误信息。
正这样想着，却听魏统领让他们都回去休息，龙钱左右一看，见其他几人都有些难掩疲态。
凌玉烟打了个哈欠，还是坚持道：“魏统领，那些刺客需得尽快审问，我们几个作为与他们交过手之人，还是留下旁听为好。”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些被活捉回来的刺客，就算有些疲惫，也不肯轻易回去。
与龙钱不同，这几人包括刚刚赶去追佟歆楼的李彦归，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高强度的打斗，之前从云京一路来月霞城，二十几人穿着天波府的制服，哪有人敢随便招惹，即使有不识得天波府制服的小伙匪徒想要抢劫，也都是能轻松打发的一些不入流之辈。
如今虽然遇到的不过是些外四阁的乌合之众，毕竟也是人多势众且会些功夫的。若是没有龙钱出手，他们就算能凭天波府独特的战法取胜，却也要消耗更甚。何况这一番打斗，耗得是心神，觉得疲累实属正常。
“外四阁那些人，一般知道惹得是天波府就什么都说了，内三阁的就有的磨了，没个三五天是不会开口的，你们只管回去歇着就是，需要戒备的时间还长，总不能大家都熬着不休息，没有轮换那才要出事。”魏统领对审问这些贼人很有些经验，在有大夫确保不会死人的情况下，他也不急于一时，便如此宽慰了众人一番。
几人听了，这才点头告退。
大家出了大堂，也都没什么精神再说话，凌玉烟和阮茗葭与另三人道了别，就往女弟子居住的院落而去，周泽、秦浩明和龙钱则向男弟子居住的院落走去。
周泽因为一直在思考的缘故，脑子还是有些兴奋，就想起了之前就想问龙钱的一个问题：“金鳞兄，你之前引导那个玉翡回忆两年前之事，所用的方法是怎么个道理？”
龙钱不想引人注意，对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思量的，自然早就想好了解释，此时憨笑一声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方法，只不过是我时常粗心大意，丢三落四，所以每次一有什么东西丢了，我师父就那么启发我，往往他说几句我就想起来了，所以今天才突然觉得，或许可以试试。”
周泽点了点头，倒也并未怀疑，能教出龙钱这样年轻的暗器高手之人，有些巧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所以他只是赞道：“令师当真是个奇人，若是哪天有幸拜访就好了。”
龙钱笑笑，道：“以后应是有机会的。”然后又做懊恼状，“只是我当真太过迟钝，竟一直不知道我师父那么厉害，只道是个会些拳脚的普通人罢了。”
周泽却觉得这十分合理：“金鳞兄你以前并未深入接触过江湖中人，无从比较，令师又没告诉过你，你有此想法实属正常。”
说话间，几人已经回了院落中，各自告别后回了房间。
龙钱回了房间，心情还算轻松，刚刚和周泽那番对话，已经又不动声色的解释了两个可能引人注意疑点。
心情稍稍松快后，他就感到腹中饥饿，这一晚上只顾着打架问话推理，却是食水未进。
但这毕竟是在天波府，总不能大半夜摸去人家的厨房，幸好他包袱里还有些干粮，他就着屋内的凉水吃了块干面饼和几块肉干，上床运功一周天，便躺下睡了。
金钱镖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刺客，教过龙钱如何迅速入睡并且在睡眠时保持警觉，所以龙钱脑子里虽然还有很多事情，但在应该养精蓄锐的时候也能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甚至还能睡得不错。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龙钱就醒了来，他睁开眼，又是运了一遍功，这才下床洗漱，出门之后直接往天波府大堂走去。
魏统领叹了口气，苦笑道：“小佟啊，你去将人都喊醒吧，只能辛苦大家了。”
佟歆楼点点头，一抱拳就去了。
龙钱暗暗叹了口气，不得不做出一副单纯的疑惑模样出言引导：“魏统领，这七杀阁到底是如何培养刺客的？怎么好像到处都是一般？”
魏统领叹道：“小龙你有所不知，这七杀阁的核心力量是内三阁，而内三阁的大部分刺客都是由七杀营寻找孤儿，自小培养起来的，对七杀阁忠诚度极高，所以至今没人知道七杀阁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这七杀营究竟在何处，里面有多少人等等。”
龙钱点点头，有些皱眉：“神神秘秘的，一看就不像好人。”他这样说着，转而又好奇道：“那天波府又是如何培养新人的呢？”
“天波府每年都会公开收弟子，想要入府的人只要家世清白，都可以成为天波府弟子。”这次却是阮茗葭率先回答了，她眸光晶亮地注视着龙钱，脸颊上晕开少女的绯色。
龙钱假装没注意，只是赞叹道：“那每年肯定有不少弟子要入天波府吧？”
“那是当然，要不然天波府怎能在各地都有驻地呢？”阮茗葭很有几分骄傲的答道。
周泽听着这两人一问一答，却是灵光乍现：“对啊，天波府每年光明正大地培养出来的弟子都有些不够用，这七杀阁想要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培养出刺客，怎么可能比天波府的人手还多？”
听了他这话，魏统领也是一愣，他和七杀阁刺客交手多次，被这些刺客的神出鬼没迷惑了，竟然忽略了七杀阁的核心内三阁一直以来都是贵精不贵多的，五年前那一次已是他见过的七杀阁出动刺客最多的一次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皱眉道：“七杀阁虽以内三阁为核心，但是可以发布任务给外四阁之人，他们不是七杀阁真正的成员，但也因此更不会暴露，今次不也是如此吗？只有两个是内三阁的刺客罢了。”
“对啊，他们又非七杀阁真正的成员，是不会为了一个任务与天波府为敌的。”周泽眼中闪着思索之色，“今天若非我们几个着了便装，那些外四阁之人肯定不会就这么动手的。而经过红袖招这一场打斗，即使有之前不知情接了任务的，也应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就算不逃，也不会再度出手。
若是还有内三阁的刺客，只要他们不想暴露，凭问话想查到什么怕是很难，而他们若要动手，我们养精蓄锐，守株待兔反而比较有利。”
魏统领慢慢地点着头，示意周泽继续说。
“其实今天这件事最大的疑点，是七杀阁之人是怎么知道我们五个会去红袖招，并且提前布下陷阱的。”周泽皱起了眉，“第一种可能是一直有人跟踪或有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可这都无法解释那对姐妹两年前就被送去红袖招之事；
第二种可能是碰巧而已，我们碰巧就去了七杀阁放了暗子的地方，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
第三种可能是红袖招本身就有问题，那些外四阁的刺客接的任务，可能不是限定了外貌的某几个人，而是去红袖招打听早晨巷口血迹之事的客人。”
“若是这样说，红袖招有问题的可能性最大啊。”魏统领沉吟一阵，神色严肃地对李彦归道：“你速速骑马追上小佟等人，让他们去把红袖招的人都带回天波府来。”
红袖招经此一事本就要被官府盘问一番，此时去理应能将人都带回天波府。
“如今并没什么凭据，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若他们不愿来，我们难道要用强的吗？”周泽有些担心地说。
“哈哈哈，小周啊，你书读得多，难道忘了我们不过是个江湖门派？”魏统领哈哈一笑，豪爽中竟有些狡黠，“又不是官府拿人，还要讲究证据，便是动武又能如何？”
龙钱听得暗自咂舌，这有官家背景的势力就是不一样，底气足得很。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都是一愣，他们几人除了秦浩明，都是官宦人家出身，熟读大庆律法，确实时常忘记他们现在已经处于另一套道理当中。
李彦归倒是听得眼睛一亮，急忙抱拳应了声“是”，转身就向外跑去。
龙钱悄悄松了口气，脑中却又在梳理另一件事。
他的第一步棋已是得到了反馈，这位幕后之人也在这月霞城不说，怕是于官府内部也有人，否则不会安排这第二次袭杀来再次试探他。
之所以说是试探，是因为那对姐妹花虽强，却没有比凌晨时袭杀他的那黑衣刺客强出太多，而且并未占得地利。当时她们若将烛火都打灭，可能还能伤到他，再不济也能争取时间咬破毒囊自杀，可是她们没有，却不知是与人交手的经验太少，还是被吩咐了什么。
若只是与人交手经验少倒还好，若是被吩咐了什么，这两个活口嘴里估计是没法套出什么话了，即便是说了什么，也有很大可能是错误信息。
正这样想着，却听魏统领让他们都回去休息，龙钱左右一看，见其他几人都有些难掩疲态。
凌玉烟打了个哈欠，还是坚持道：“魏统领，那些刺客需得尽快审问，我们几个作为与他们交过手之人，还是留下旁听为好。”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些被活捉回来的刺客，就算有些疲惫，也不肯轻易回去。
与龙钱不同，这几人包括刚刚赶去追佟歆楼的李彦归，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高强度的打斗，之前从云京一路来月霞城，二十几人穿着天波府的制服，哪有人敢随便招惹，即使有不识得天波府制服的小伙匪徒想要抢劫，也都是能轻松打发的一些不入流之辈。
如今虽然遇到的不过是些外四阁的乌合之众，毕竟也是人多势众且会些功夫的。若是没有龙钱出手，他们就算能凭天波府独特的战法取胜，却也要消耗更甚。何况这一番打斗，耗得是心神，觉得疲累实属正常。
“外四阁那些人，一般知道惹得是天波府就什么都说了，内三阁的就有的磨了，没个三五天是不会开口的，你们只管回去歇着就是，需要戒备的时间还长，总不能大家都熬着不休息，没有轮换那才要出事。”魏统领对审问这些贼人很有些经验，在有大夫确保不会死人的情况下，他也不急于一时，便如此宽慰了众人一番。
几人听了，这才点头告退。
大家出了大堂，也都没什么精神再说话，凌玉烟和阮茗葭与另三人道了别，就往女弟子居住的院落而去，周泽、秦浩明和龙钱则向男弟子居住的院落走去。
周泽因为一直在思考的缘故，脑子还是有些兴奋，就想起了之前就想问龙钱的一个问题：“金鳞兄，你之前引导那个玉翡回忆两年前之事，所用的方法是怎么个道理？”
龙钱不想引人注意，对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思量的，自然早就想好了解释，此时憨笑一声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方法，只不过是我时常粗心大意，丢三落四，所以每次一有什么东西丢了，我师父就那么启发我，往往他说几句我就想起来了，所以今天才突然觉得，或许可以试试。”
周泽点了点头，倒也并未怀疑，能教出龙钱这样年轻的暗器高手之人，有些巧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所以他只是赞道：“令师当真是个奇人，若是哪天有幸拜访就好了。”
龙钱笑笑，道：“以后应是有机会的。”然后又做懊恼状，“只是我当真太过迟钝，竟一直不知道我师父那么厉害，只道是个会些拳脚的普通人罢了。”
周泽却觉得这十分合理：“金鳞兄你以前并未深入接触过江湖中人，无从比较，令师又没告诉过你，你有此想法实属正常。”
说话间，几人已经回了院落中，各自告别后回了房间。
龙钱回了房间，心情还算轻松，刚刚和周泽那番对话，已经又不动声色的解释了两个可能引人注意疑点。
心情稍稍松快后，他就感到腹中饥饿，这一晚上只顾着打架问话推理，却是食水未进。
但这毕竟是在天波府，总不能大半夜摸去人家的厨房，幸好他包袱里还有些干粮，他就着屋内的凉水吃了块干面饼和几块肉干，上床运功一周天，便躺下睡了。
金钱镖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刺客，教过龙钱如何迅速入睡并且在睡眠时保持警觉，所以龙钱脑子里虽然还有很多事情，但在应该养精蓄锐的时候也能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甚至还能睡得不错。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龙钱就醒了来，他睁开眼，又是运了一遍功，这才下床洗漱，出门之后直接往天波府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