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各取所需（2）
树林里有些阴凉，此刻又起了风，苏长宁感觉到一丝凉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加快了脚步，想快一些走出树林：“老头走快点，这破林子，又冷虫子又多。”
周青夫不停的拍打脸上的蚊虫：“你他娘的认不认识路啊，这破地方还不是你带的。”
“我记得我们好像是走过这里，”苏长宁看着四周：“这破地方，除了树以外，什么都没有，老头我估计迷路了。”
“不用估计，肯定是迷路了，叫你听我的别走这里，现在可倒好慢慢找路吧。”
苏长宁笑着看着周青夫：“老头，要不你背我走，你会轻功，这样我们两个就能快些回到客栈。”
周青夫呸了一声：“小痞子，你早就想让我背你，故意带错路是不是？”
“没有，”苏长宁大手一摆：“说实话，我根本就不认得路，你也不认得路，不然你也不会听我的，现在既然迷路了，那就只能碰碰运气，我们一直往前走，说不定就能走出去。”
周青夫抬头看向树梢：“他娘的……”
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可不想跟苏长宁在这破林子里过夜，又冷又阴森蚊虫还多，在这种地方呆一夜，少说也得瘦几斤。
“赶紧上来，别墨迹。”
苏长宁立刻跳到他的背上：“走，赶紧走。”
太阳渐渐西落，西方的云彩一片火红。
两人终于走出了树林。
苏长宁的目光看向不远处云集镇上的建筑：“总算是出来了。”
周青夫的目光看向河边的疯和尚，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他慢慢的走了过去。
苏长宁也看见了疯和尚，挥了挥手，大声喊到：“和尚，你在河里干嘛？小心别淹死了。”
周青夫站在石桥上，目光看向已经下河的疯和尚：“我有东西给你看。”
疯和尚疑惑道：“啥？啥东西？”
“一张纸条。”
在吴天雨和疯和尚两个人当中，周青夫更怀疑疯和尚。
疯和尚脸色一变，骂道：“老疯子你是不是有病，一张纸条你给我看啥子。”
周青夫脸色微变，他很怀疑疯和尚，却没有动手杀疯和尚，因为他心中有顾忌，一个人心中若是有顾忌，做起事来总会犹犹豫豫的。
周青夫从衣袖里拿出那张纸条“这张纸条是不是你写的？”
他的语气带着寒冷。
疯和尚现在对周青夫有些头疼：“我吃饱了闲的……没事给你写什么纸条……”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但是你记住，你现在最好离开我的视线，别逼我杀你。”
疯和尚立刻在河里游动起来，嘴里不停的喊到：“杀人啦……这老疯子要杀人啦……”
几个路过的百姓，停下脚步对着周青夫指指点点，话语有些难听，可他没有理会。
周青夫的目光看向苏长宁：“我们走。”
苏长宁有些可怜疯和尚：“老头，我看他不像坏人，你怎么想杀他呢？”
“你要是能看出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太阳都得出西边出来。”
苏长宁跟在周青夫身后，目光却看向河里的疯和尚：“和尚你在河里干嘛？”
“抓鱼咧……没钱吃饭喝酒，只能吃鱼咯……”
周青夫回头看向苏长宁：“你他娘的赶紧走，这和尚不是什么好人，你少跟他说话，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长宁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在说什么，虽然他不清楚疯和尚的底细，但心中总觉得这和尚不是一个坏人。
周青夫没有出手杀疯和尚，这其中有很多原因，所以他心中一直在犹豫。
……
……
距离云集镇十四里外，有一间破庙，这间破庙和世间任何一间破庙是一样的，倒塌的墙壁，腐烂发霉的门框，长满青苔的石阶，布满蜘蛛网的房梁，满是灰尘的供奉台，残缺掉色的佛像。
就是这么一间荒废了不知道多久的破庙，此刻却亮着火光，证明破庙里有人。
什么人会在这种破庙里？
余孽坐在地上，背靠着已经腐朽的木桌，他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
他唯一能明白的就是，马行空救了自己，若没有他，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周青夫找到。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余孽的神色很虚弱，说话的语气有些小，有些干涩。
马行空笑了笑：“因为我想救你。”
他说的是真话，他确实想救余孽。
余孽沉默，不停的咳嗽，仿佛要将肺咳出来。
马行空用木棍不停的搅拌铁锅里的鸭肉：“我知道你不想死。”
余孽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他清楚马行空救自己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马行空拿起脚边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大口，呵了口气：“我要你杀一个人。”
余孽惨笑：“我现在这幅模样，怎么帮你杀人？”
马行空看了一眼余孽，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小瓷瓶，丢到余孽怀里：“吃了它……”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充满命令的口吻。
余孽仔细的看着手里的小瓷瓶，疑惑道：“这是毒药？”
“这是救你命的药，要想活命就把它吃了。”
“这是救命的药，但也是毒药。”
余孽虽然不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药，但他有一点明白，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马行空面无表情：“你的话未免有些多了，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余孽忽然大笑，笑的很凄凉：“你只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
马行空笑了笑，笑的有些寒冷：“没错，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余孽狠狠的瞪着马行空，咬牙切齿的说：“我有选择的余地，我可以选择死亡。”
马行空大笑：“你不会这么做的，我知道你的很多事情，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你甘心就这样死去？你就不怕到了下面，没脸面对自己的师妹。”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情？”
马行空没有回答，他根本就不想回答，只是脸色带着嘲笑：“我和你说过，同样的话我不会说两遍。”
余孽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小瓷瓶，眼睛死死的盯着瓷瓶陷入沉默。
马行空继续说：“我和你各取所需，你想要替你的师妹报仇，而我呢只是想让你杀一个人。你替我做事，我救你一命，这个交易你并不吃亏。”
余孽整个人开始颤抖，他一想起自己师妹惨死的场景，心就仿佛有无数的利剑在穿刺：“你要杀的人是谁？”
马行空一字一字说：“周……青……夫。”
余孽有些惊讶，他自己也很想杀了周青夫，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全都是周青夫给的，他早已经将周青夫恨之入骨，无时无刻都想杀了周青夫。
“你怎么不自己去杀周青夫？”
马行空不亲自杀了周青夫，有很多原因，怕自己不是周青夫的对手，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余孽笑了笑：“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十六年前名震江湖的江南苏家，一夜之间被灭门，这件事情当时轰动整个江湖，却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人们只知道苏家的宝物被周青夫得到，这十六年来周青夫像是人间蒸发，江湖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现在周青夫忽然出现了，你要我杀了周青夫，其实就是想得到他身上的东西。”
马行空叹了口气：“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余孽笑着说：“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
夜风吹进破庙，将火焰吹的“呼呼”作响，余孽头顶上悬挂的破布在疯狂的晃动，他感到了一丝寒意，整个人仿佛掉入冰库。
他想了很久，终于开口道：“我答应你杀周青夫。”
话音被风吹走，余孽拔开瓶塞，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花生大小的红色丹药，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张开嘴吃了下去。
马行空笑着说：“很好，天一亮我就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余孽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即使你治好了我，我也不是周青夫的对手。”
“这你不用担心，”马行空拿起地上的破碗，开始盛汤：“我知道你修炼的邪功，很快就要修炼完成了，我会帮你的。”
余孽疑惑皱起眉头：“你怎么会知道我修炼的武功？”
马行空笑了笑：“你和周青夫决斗的那个夜里，我亲眼看到的，你内力不如周青夫，可是却和他对阵了上百招，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你修炼的不是普通的武功。”
余孽心中暗惊，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和武功，可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马行空将一碗滚烫的鸭肉端到余孽面前：“从现在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
余孽怔住了，他楞楞的看着马行空脸上刺眼的笑意，一股恐惧从内心深处升起，他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可是当他看见眼前这个笑容时，他才发现马行空比恶鬼更可怕。
周青夫不停的拍打脸上的蚊虫：“你他娘的认不认识路啊，这破地方还不是你带的。”
“我记得我们好像是走过这里，”苏长宁看着四周：“这破地方，除了树以外，什么都没有，老头我估计迷路了。”
“不用估计，肯定是迷路了，叫你听我的别走这里，现在可倒好慢慢找路吧。”
苏长宁笑着看着周青夫：“老头，要不你背我走，你会轻功，这样我们两个就能快些回到客栈。”
周青夫呸了一声：“小痞子，你早就想让我背你，故意带错路是不是？”
“没有，”苏长宁大手一摆：“说实话，我根本就不认得路，你也不认得路，不然你也不会听我的，现在既然迷路了，那就只能碰碰运气，我们一直往前走，说不定就能走出去。”
周青夫抬头看向树梢：“他娘的……”
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可不想跟苏长宁在这破林子里过夜，又冷又阴森蚊虫还多，在这种地方呆一夜，少说也得瘦几斤。
“赶紧上来，别墨迹。”
苏长宁立刻跳到他的背上：“走，赶紧走。”
太阳渐渐西落，西方的云彩一片火红。
两人终于走出了树林。
苏长宁的目光看向不远处云集镇上的建筑：“总算是出来了。”
周青夫的目光看向河边的疯和尚，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他慢慢的走了过去。
苏长宁也看见了疯和尚，挥了挥手，大声喊到：“和尚，你在河里干嘛？小心别淹死了。”
周青夫站在石桥上，目光看向已经下河的疯和尚：“我有东西给你看。”
疯和尚疑惑道：“啥？啥东西？”
“一张纸条。”
在吴天雨和疯和尚两个人当中，周青夫更怀疑疯和尚。
疯和尚脸色一变，骂道：“老疯子你是不是有病，一张纸条你给我看啥子。”
周青夫脸色微变，他很怀疑疯和尚，却没有动手杀疯和尚，因为他心中有顾忌，一个人心中若是有顾忌，做起事来总会犹犹豫豫的。
周青夫从衣袖里拿出那张纸条“这张纸条是不是你写的？”
他的语气带着寒冷。
疯和尚现在对周青夫有些头疼：“我吃饱了闲的……没事给你写什么纸条……”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但是你记住，你现在最好离开我的视线，别逼我杀你。”
疯和尚立刻在河里游动起来，嘴里不停的喊到：“杀人啦……这老疯子要杀人啦……”
几个路过的百姓，停下脚步对着周青夫指指点点，话语有些难听，可他没有理会。
周青夫的目光看向苏长宁：“我们走。”
苏长宁有些可怜疯和尚：“老头，我看他不像坏人，你怎么想杀他呢？”
“你要是能看出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太阳都得出西边出来。”
苏长宁跟在周青夫身后，目光却看向河里的疯和尚：“和尚你在河里干嘛？”
“抓鱼咧……没钱吃饭喝酒，只能吃鱼咯……”
周青夫回头看向苏长宁：“你他娘的赶紧走，这和尚不是什么好人，你少跟他说话，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长宁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在说什么，虽然他不清楚疯和尚的底细，但心中总觉得这和尚不是一个坏人。
周青夫没有出手杀疯和尚，这其中有很多原因，所以他心中一直在犹豫。
……
……
距离云集镇十四里外，有一间破庙，这间破庙和世间任何一间破庙是一样的，倒塌的墙壁，腐烂发霉的门框，长满青苔的石阶，布满蜘蛛网的房梁，满是灰尘的供奉台，残缺掉色的佛像。
就是这么一间荒废了不知道多久的破庙，此刻却亮着火光，证明破庙里有人。
什么人会在这种破庙里？
余孽坐在地上，背靠着已经腐朽的木桌，他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
他唯一能明白的就是，马行空救了自己，若没有他，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周青夫找到。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余孽的神色很虚弱，说话的语气有些小，有些干涩。
马行空笑了笑：“因为我想救你。”
他说的是真话，他确实想救余孽。
余孽沉默，不停的咳嗽，仿佛要将肺咳出来。
马行空用木棍不停的搅拌铁锅里的鸭肉：“我知道你不想死。”
余孽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他清楚马行空救自己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马行空拿起脚边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大口，呵了口气：“我要你杀一个人。”
余孽惨笑：“我现在这幅模样，怎么帮你杀人？”
马行空看了一眼余孽，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小瓷瓶，丢到余孽怀里：“吃了它……”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充满命令的口吻。
余孽仔细的看着手里的小瓷瓶，疑惑道：“这是毒药？”
“这是救你命的药，要想活命就把它吃了。”
“这是救命的药，但也是毒药。”
余孽虽然不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药，但他有一点明白，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马行空面无表情：“你的话未免有些多了，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余孽忽然大笑，笑的很凄凉：“你只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
马行空笑了笑，笑的有些寒冷：“没错，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余孽狠狠的瞪着马行空，咬牙切齿的说：“我有选择的余地，我可以选择死亡。”
马行空大笑：“你不会这么做的，我知道你的很多事情，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你甘心就这样死去？你就不怕到了下面，没脸面对自己的师妹。”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情？”
马行空没有回答，他根本就不想回答，只是脸色带着嘲笑：“我和你说过，同样的话我不会说两遍。”
余孽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小瓷瓶，眼睛死死的盯着瓷瓶陷入沉默。
马行空继续说：“我和你各取所需，你想要替你的师妹报仇，而我呢只是想让你杀一个人。你替我做事，我救你一命，这个交易你并不吃亏。”
余孽整个人开始颤抖，他一想起自己师妹惨死的场景，心就仿佛有无数的利剑在穿刺：“你要杀的人是谁？”
马行空一字一字说：“周……青……夫。”
余孽有些惊讶，他自己也很想杀了周青夫，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全都是周青夫给的，他早已经将周青夫恨之入骨，无时无刻都想杀了周青夫。
“你怎么不自己去杀周青夫？”
马行空不亲自杀了周青夫，有很多原因，怕自己不是周青夫的对手，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余孽笑了笑：“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十六年前名震江湖的江南苏家，一夜之间被灭门，这件事情当时轰动整个江湖，却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人们只知道苏家的宝物被周青夫得到，这十六年来周青夫像是人间蒸发，江湖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现在周青夫忽然出现了，你要我杀了周青夫，其实就是想得到他身上的东西。”
马行空叹了口气：“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余孽笑着说：“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
夜风吹进破庙，将火焰吹的“呼呼”作响，余孽头顶上悬挂的破布在疯狂的晃动，他感到了一丝寒意，整个人仿佛掉入冰库。
他想了很久，终于开口道：“我答应你杀周青夫。”
话音被风吹走，余孽拔开瓶塞，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花生大小的红色丹药，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张开嘴吃了下去。
马行空笑着说：“很好，天一亮我就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余孽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即使你治好了我，我也不是周青夫的对手。”
“这你不用担心，”马行空拿起地上的破碗，开始盛汤：“我知道你修炼的邪功，很快就要修炼完成了，我会帮你的。”
余孽疑惑皱起眉头：“你怎么会知道我修炼的武功？”
马行空笑了笑：“你和周青夫决斗的那个夜里，我亲眼看到的，你内力不如周青夫，可是却和他对阵了上百招，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你修炼的不是普通的武功。”
余孽心中暗惊，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和武功，可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马行空将一碗滚烫的鸭肉端到余孽面前：“从现在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
余孽怔住了，他楞楞的看着马行空脸上刺眼的笑意，一股恐惧从内心深处升起，他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可是当他看见眼前这个笑容时，他才发现马行空比恶鬼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