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角与耳朵的旅伴
男孩：“……你好。”
真是短暂的别离啊！
我上了列车，走过过道上寻找空位，遇到了坐在单间的其中一边的他们。原来我们乘的是同一路车啊。
我打量着周围，有空位的只有两人对面的座位。
幸歌：“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鼓起勇气问道。女孩露出了满面笑容：“嗯，好啊！”
男孩：“请坐。”
小哈的表情没有改变。我将背着的包抱进怀里，坐在了他们对面的座位上。
车门关了，列车发出喀嗒喀嗒的声音，运转起来。
我将书包放在一旁，喘了口气，抬起头来，和她又对上了视线。
那透明的视线……
我刚刚感受到了。她的眼睛像孩童一样通透，毫不客气。所以我才会害羞，下意识的移开目光。
“幸歌，你跟来了吗？”她貌似还挺开心。
“哎？”
我一瞬间无法理解她说的话，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看完这个样子小哈替我回答了：“姐姐，她不是跟来，是碰巧和我们都目的地相同罢了。”
幸歌：“啊，是的。”
女孩：“是这样啊。刚见面时你看起来很寂寞，我以为你是不想孤零零一个人，才跟来的呢。”
我呆住了：“……”
我不是跟来的，但是寂寞估计是真的，感到自己仿佛被看穿，我慌忙说道：“说，说来我还没问你们名字呢。”
女孩：“是哦，我们还没告诉你。”
幸歌：“可以告诉我吗？”
女孩：“嗯，我叫麟。他是哈奇。”（没错哈士奇……）
麟。
听起来也像日语，她是日本人吧？
哈奇，听起来像狗的名字，所以他才戴着耳朵吗？
男孩：“不是哈奇，是哈提！！”
原来不是啊。
哈提：“姐姐发不好‘提’的音。”
“发不好？”
哈提：“……姐姐，这里面是什么？”
小哈，不，哈提从自己包里取出奶茶的瓶子，向麟问道。
麟：“奶茶〈milk chea〉”
哈提：“奶茶〈milk tea〉”
麟：“……奶茶〈milk chea〉”
哈提：“就是这么回事。”
哦，懂了。所以才叫“小哈”。
幸歌：“就好像小孩子一样啊！”
我妹妹幸近小时候也像她那样说“恰杯”“意大尼面”什么的，咬字不清。
她看起来很当时的幸近很像，让我感到可爱，不禁想笑。
麟听了我的话，茫然了一会儿，之后鼓起脸颊，握起了拳头。
“我不是小孩子，我比幸歌，小哈都要成熟多了！！”
“哎！！”我没有打算轻视她，但是好像让她不高兴了。
幸歌：“是，是哦！对不起。”
虽然我很疑惑她是否有说的那么“年长”，但还是先赞成她吧
“哼哼～～”
“……”
看到麟的心情突然好转了，哈提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都是从日本来的吗？”
“嗯，是啊。好远哦～～”
我不禁想，她这个样子，居然真能成功度海，来到这里。她是怎么坐等飞机啊……
“……是啊。好远。”
从哈提的声音中，我仿佛能感到他的辛苦。
“幸歌你也是从日本来的？”
“啊，嗯。我从半年前就住在这里。”
“哦～那你也刚来啊。”
咦？对我来说，半年已经很长了啊……对她而言也算是刚来吗？
“你们已经来很久了吗？”
“不，昨天刚到。”
“……？”
我以为是麟他们已经来很久了，才说我是“刚来”，看来也并非如此。
……算了，无所谓。我重整旗鼓，继续与他们对话。
“来观光吗？”
“观……？？”
“呃，就是问你们是来玩的吗？”
“唔～不是哦，我们是来丰——”
“——唔咿哦！！！”
“丰唔咿哦？”
我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刚想问问意思，可仔细一看，我才发现哈提将手伸向了麟的侧腹。
“唔，好过分啊，小哈。不要突然戳我的侧腹啦！”
好像只是被瘙痒，才没说清楚。
“姐姐你是不是忘了？城镇的事情要尽量保密。”
“哦，对哦。”
“……抱歉，我们有一些情况，所以不能说太多。”
“啊，是，是吗，对不起……”
“没什么。”
我问东问西，惹他生气了吗？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无法从哈提的表情上看出什么。他看起来怪困的，仿佛对一切动毫无兴趣。
“幸歌你呢？是来玩的吗？”
“啊，不是。我是来留学的。”
“留学？”
“我来上美术学校——呃，来学习画画。”
我尽量选择了简单易懂的说法。可麟好像还是没太听懂。
“‘画’？什么是‘画’？”
“你，你不知道什么是画画？”
“就是把人和景色用笔涂在纸上。姐姐，你也见过的。”
“哦，那个啊！”
……她怎么可能这么缺乏常识。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地球……
“幸歌，你擅长‘画画’？”
“哎？不好说……”
“我说，画嘛画嘛！”
“现，现在不方便吧。在列车里。”
“是哦。真遗憾。”
麟就像小孩子一样撅起嘴来，靠在了椅背上。
哈提还是看起来呆呆的，看起来对我们的对话毫无兴趣，偶尔看看列车窗外。
……哈提虽然这个样子，我和麟已经变得亲密很多了，不知道可不可以问问她。
那件我在意很久的事。
“…………我说……”
“嗯？”
“你头上那个是角吗？”
“————……”
“……！”
——啊，好像遭了。
哈提和麟深吸了一口气，长大了嘴一动不动。
我有些焦急，又语无伦次地说道。
“呃，那个！还有！哈，哈提头上的耳朵是什么动物的耳朵！？是，是狗吗？”
“……”
哇啊啊，他们更加僵硬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能看见。”
“……好像是。”
两个人呆呆地互相对视，对彼此说道“能看见”什么？
“啊哈哈，什么嘛！这样啊！啊哈哈哈哈哈！”
“？？？”
尽管我还在茫然，麟却突然大笑起来。
“姐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声音太大了啦！”
“哦哦。……嘻嘻，对不起哦。”
麟本来是站起了身，她慌忙双手捂住了嘴，四处打探，才坐回座位上，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之后，她笑眯眯地将手搭在头两侧的角上。
“喂喂喂，幸歌你看得见这个吧？”
“啊，嗯。呃……这角真漂亮。”
我觉得自己一定得评价一下这对角，可不知道自己夸的对不对。
“嘻嘻～谢谢啦！”
看麟的态度，大概是没有夸错吧。可我还没有得到回答。
那角究竟是什么？
我在犹豫着怎样提出的时候，麟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
“幸歌也是‘神秘动物’啊！好高兴……！”
“神秘……？哎？”
“呃，那个，我呢，几乎没见过爷爷和小哈以外的神秘动物！所以能见到你，我好开心哦！”
“神秘动物”？那是什么？
比起这个，手！
被她握着手，让我心跳不已。
“喂喂，幸歌你是什么种族呀？我呢，是麒麟哦！呵呵你听说过吗？”
种族？麒麟？脖子很长的那个？
“然后小哈是……亨，亨……亨里尔！”
亨里尔？
“芬里尔。”
“对，就是它。呃——是很大的狼！”
啊，不是狗，而是狼啊。不过好像不怎么大。
……怎么办，我完全听不懂麟在说什么。
“那幸歌你呢？你的种族是？”
“哎？啊，唔……？”
“姐姐，就算幸歌是同伴，你也不该大声说这些的。幸歌也在困扰了。”
看到我说不出话，嘴一张一合的样子，哈提也察觉到了我的困惑。
可是……“同伴”“这些”？我还是不太懂。
麟听了这些也没有停下。
她半站起来，向前探去，抓住我的脑袋，开始摸个不停。
“哇！怎么——”
“唔～没有啊……没有角，没有耳朵。那翅膀呢？尾巴呢？”
“呀啊啊……！等下等下等下……住手……！”
她的手摸过我的背，眼看就要摸向我屁股，我拼命按住了她。
“姐姐，太不像话了。”
我说，小哈，希望你阻止的严肃一些，拜托了。
“还不都是幸歌不肯告诉我……”
麟鼓起脸颊，转向哈提。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是我不好啊……
在哈提的劝阻下，麟总算落坐了，可还是不情不愿地对着我舞动着双手。可怕。
为了转移麟的意识，哈提向我提问。
“幸歌你也要去丰裕之角吗？”
“！嗯，嗯！”
“哎？是吗？”
麟突然改变了表情，跟着问道。看来她的兴趣转移了方向。
“嗯，也就是说你们也要去？”
“是的。”
“我和小哈两个人要搬到‘丰裕之角’”
“哎，搬家……！从日本吗？”
我条件反射的问道。麟和哈提点了点头。
“你们也……下了很大的决心啊。”
“……因为我们无处可住了。”
“哎，是，是吗？”
“嗯。姐姐这个样子，也很难融入人类的社会。”
“我们一直流转于人烟罕至之处，可现在日本也找不到那样的地方了。”
“在，在现代还要过那种远离尘世的生活啊……”
“……是啊。我们也感到这很难持续下去，才下定决心搬来这里。”
无法融入人类社会，他们才四处流浪？麟看起来确实有些奇怪，可没想到事情那么严重。
他们没有双亲吗……？可是看他们的模样，这问题恐怕是问不出口了。
要是有人照顾他们，他们也用不着两个人一起搬到这么远的地方。
……不过无处可住，就来到法国，这想法也真是够跳跃的。
“听说‘丰裕之角’有很多和人类一起居住的神秘动物！！”
“神秘动物”——又是这个词。是什么暗号吗……
“而且住在哪里的神秘动物，还会仔细地教我们人类的常识呢！”
……按照我的推测，所谓的“神秘动物”大概就是指像麟这样，因为某些理由，不懂得一般常识的孩子吧。
在“丰裕之角”有很多这样的“神秘动物”，而且有人帮助他们进行康复训练……
是这样吗？
“啊。……是哦。所以才说‘熟悉人类社会者’……”
“？”
我取出包的口袋里折好的那张纸片，将它展开了。
“呃，我是看了这个，才打算去丰裕之角的。”
麟从我手上拿过了纸片。
“啊，你看得懂？”
“看得懂啦～小哈教过我认字呢！”
麟得意的露出了笑容。看起来很可爱。
可她刚看了纸面，就又睁大了眼睛，下一个瞬间——她皱起了眉头。
……上面的内容不值得她这样皱眉吧。
“……动物文？”
“嗯。”
“动物？”
“……可你看不懂？”
“看得懂，可是看不懂……”
“哎，到底懂不懂？”
“家庭？教师？……是什么？呜呜呜……”
“我看看。呜呜呜，白让你教我这么久——”
麟抱住了脑袋，哈提从她手上拿走了纸，扫了一眼。
他的视线从上到下扫过，停留在了页末。
“……这个对姐姐来讲有点难。没事，不用沮丧。”
……这只是兼职的招聘启事啦。纸上是这么说的。
［招聘家庭教师］
［提供住处。需熟悉人类社会者］
［详情在现场直接说明，烦请来下记地址。］
纸面最下方写着雇主的地址，还有简单的地图。还有“亚马尔”这个名字。
作为招聘启事，过分简单而模糊。这是那间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
平时我可不会想去应聘这么可疑的工作。可是我现在失去了金钱和朋友，这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如果这个也不行，那……
“……是吗。那你有可能成为姐姐的‘家庭教师’了。”
哈提将招聘启事折回原来的样子，说道。
“哈哈，也许吧。”
我接过哈提递给我的纸片，塞回了书包里。这时列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从窗外看去。月台一角，竖立着写有
“啊，好像到了”
“哎，真的吗？”
“嗯，下车吧。”
哈提从行李中取出一顶小帽子，戴了起来。帽子下面露出了折叠的耳朵。
“姐姐，小心别忘东西哦。”
麟站起身来，想要向前走，听了哈提的话，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检查行李。
就这样尽管混乱，我们三人还是在“丰裕之角”下了车——
(本章完)
真是短暂的别离啊！
我上了列车，走过过道上寻找空位，遇到了坐在单间的其中一边的他们。原来我们乘的是同一路车啊。
我打量着周围，有空位的只有两人对面的座位。
幸歌：“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鼓起勇气问道。女孩露出了满面笑容：“嗯，好啊！”
男孩：“请坐。”
小哈的表情没有改变。我将背着的包抱进怀里，坐在了他们对面的座位上。
车门关了，列车发出喀嗒喀嗒的声音，运转起来。
我将书包放在一旁，喘了口气，抬起头来，和她又对上了视线。
那透明的视线……
我刚刚感受到了。她的眼睛像孩童一样通透，毫不客气。所以我才会害羞，下意识的移开目光。
“幸歌，你跟来了吗？”她貌似还挺开心。
“哎？”
我一瞬间无法理解她说的话，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看完这个样子小哈替我回答了：“姐姐，她不是跟来，是碰巧和我们都目的地相同罢了。”
幸歌：“啊，是的。”
女孩：“是这样啊。刚见面时你看起来很寂寞，我以为你是不想孤零零一个人，才跟来的呢。”
我呆住了：“……”
我不是跟来的，但是寂寞估计是真的，感到自己仿佛被看穿，我慌忙说道：“说，说来我还没问你们名字呢。”
女孩：“是哦，我们还没告诉你。”
幸歌：“可以告诉我吗？”
女孩：“嗯，我叫麟。他是哈奇。”（没错哈士奇……）
麟。
听起来也像日语，她是日本人吧？
哈奇，听起来像狗的名字，所以他才戴着耳朵吗？
男孩：“不是哈奇，是哈提！！”
原来不是啊。
哈提：“姐姐发不好‘提’的音。”
“发不好？”
哈提：“……姐姐，这里面是什么？”
小哈，不，哈提从自己包里取出奶茶的瓶子，向麟问道。
麟：“奶茶〈milk chea〉”
哈提：“奶茶〈milk tea〉”
麟：“……奶茶〈milk chea〉”
哈提：“就是这么回事。”
哦，懂了。所以才叫“小哈”。
幸歌：“就好像小孩子一样啊！”
我妹妹幸近小时候也像她那样说“恰杯”“意大尼面”什么的，咬字不清。
她看起来很当时的幸近很像，让我感到可爱，不禁想笑。
麟听了我的话，茫然了一会儿，之后鼓起脸颊，握起了拳头。
“我不是小孩子，我比幸歌，小哈都要成熟多了！！”
“哎！！”我没有打算轻视她，但是好像让她不高兴了。
幸歌：“是，是哦！对不起。”
虽然我很疑惑她是否有说的那么“年长”，但还是先赞成她吧
“哼哼～～”
“……”
看到麟的心情突然好转了，哈提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都是从日本来的吗？”
“嗯，是啊。好远哦～～”
我不禁想，她这个样子，居然真能成功度海，来到这里。她是怎么坐等飞机啊……
“……是啊。好远。”
从哈提的声音中，我仿佛能感到他的辛苦。
“幸歌你也是从日本来的？”
“啊，嗯。我从半年前就住在这里。”
“哦～那你也刚来啊。”
咦？对我来说，半年已经很长了啊……对她而言也算是刚来吗？
“你们已经来很久了吗？”
“不，昨天刚到。”
“……？”
我以为是麟他们已经来很久了，才说我是“刚来”，看来也并非如此。
……算了，无所谓。我重整旗鼓，继续与他们对话。
“来观光吗？”
“观……？？”
“呃，就是问你们是来玩的吗？”
“唔～不是哦，我们是来丰——”
“——唔咿哦！！！”
“丰唔咿哦？”
我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刚想问问意思，可仔细一看，我才发现哈提将手伸向了麟的侧腹。
“唔，好过分啊，小哈。不要突然戳我的侧腹啦！”
好像只是被瘙痒，才没说清楚。
“姐姐你是不是忘了？城镇的事情要尽量保密。”
“哦，对哦。”
“……抱歉，我们有一些情况，所以不能说太多。”
“啊，是，是吗，对不起……”
“没什么。”
我问东问西，惹他生气了吗？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无法从哈提的表情上看出什么。他看起来怪困的，仿佛对一切动毫无兴趣。
“幸歌你呢？是来玩的吗？”
“啊，不是。我是来留学的。”
“留学？”
“我来上美术学校——呃，来学习画画。”
我尽量选择了简单易懂的说法。可麟好像还是没太听懂。
“‘画’？什么是‘画’？”
“你，你不知道什么是画画？”
“就是把人和景色用笔涂在纸上。姐姐，你也见过的。”
“哦，那个啊！”
……她怎么可能这么缺乏常识。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地球……
“幸歌，你擅长‘画画’？”
“哎？不好说……”
“我说，画嘛画嘛！”
“现，现在不方便吧。在列车里。”
“是哦。真遗憾。”
麟就像小孩子一样撅起嘴来，靠在了椅背上。
哈提还是看起来呆呆的，看起来对我们的对话毫无兴趣，偶尔看看列车窗外。
……哈提虽然这个样子，我和麟已经变得亲密很多了，不知道可不可以问问她。
那件我在意很久的事。
“…………我说……”
“嗯？”
“你头上那个是角吗？”
“————……”
“……！”
——啊，好像遭了。
哈提和麟深吸了一口气，长大了嘴一动不动。
我有些焦急，又语无伦次地说道。
“呃，那个！还有！哈，哈提头上的耳朵是什么动物的耳朵！？是，是狗吗？”
“……”
哇啊啊，他们更加僵硬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能看见。”
“……好像是。”
两个人呆呆地互相对视，对彼此说道“能看见”什么？
“啊哈哈，什么嘛！这样啊！啊哈哈哈哈哈！”
“？？？”
尽管我还在茫然，麟却突然大笑起来。
“姐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声音太大了啦！”
“哦哦。……嘻嘻，对不起哦。”
麟本来是站起了身，她慌忙双手捂住了嘴，四处打探，才坐回座位上，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之后，她笑眯眯地将手搭在头两侧的角上。
“喂喂喂，幸歌你看得见这个吧？”
“啊，嗯。呃……这角真漂亮。”
我觉得自己一定得评价一下这对角，可不知道自己夸的对不对。
“嘻嘻～谢谢啦！”
看麟的态度，大概是没有夸错吧。可我还没有得到回答。
那角究竟是什么？
我在犹豫着怎样提出的时候，麟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
“幸歌也是‘神秘动物’啊！好高兴……！”
“神秘……？哎？”
“呃，那个，我呢，几乎没见过爷爷和小哈以外的神秘动物！所以能见到你，我好开心哦！”
“神秘动物”？那是什么？
比起这个，手！
被她握着手，让我心跳不已。
“喂喂，幸歌你是什么种族呀？我呢，是麒麟哦！呵呵你听说过吗？”
种族？麒麟？脖子很长的那个？
“然后小哈是……亨，亨……亨里尔！”
亨里尔？
“芬里尔。”
“对，就是它。呃——是很大的狼！”
啊，不是狗，而是狼啊。不过好像不怎么大。
……怎么办，我完全听不懂麟在说什么。
“那幸歌你呢？你的种族是？”
“哎？啊，唔……？”
“姐姐，就算幸歌是同伴，你也不该大声说这些的。幸歌也在困扰了。”
看到我说不出话，嘴一张一合的样子，哈提也察觉到了我的困惑。
可是……“同伴”“这些”？我还是不太懂。
麟听了这些也没有停下。
她半站起来，向前探去，抓住我的脑袋，开始摸个不停。
“哇！怎么——”
“唔～没有啊……没有角，没有耳朵。那翅膀呢？尾巴呢？”
“呀啊啊……！等下等下等下……住手……！”
她的手摸过我的背，眼看就要摸向我屁股，我拼命按住了她。
“姐姐，太不像话了。”
我说，小哈，希望你阻止的严肃一些，拜托了。
“还不都是幸歌不肯告诉我……”
麟鼓起脸颊，转向哈提。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是我不好啊……
在哈提的劝阻下，麟总算落坐了，可还是不情不愿地对着我舞动着双手。可怕。
为了转移麟的意识，哈提向我提问。
“幸歌你也要去丰裕之角吗？”
“！嗯，嗯！”
“哎？是吗？”
麟突然改变了表情，跟着问道。看来她的兴趣转移了方向。
“嗯，也就是说你们也要去？”
“是的。”
“我和小哈两个人要搬到‘丰裕之角’”
“哎，搬家……！从日本吗？”
我条件反射的问道。麟和哈提点了点头。
“你们也……下了很大的决心啊。”
“……因为我们无处可住了。”
“哎，是，是吗？”
“嗯。姐姐这个样子，也很难融入人类的社会。”
“我们一直流转于人烟罕至之处，可现在日本也找不到那样的地方了。”
“在，在现代还要过那种远离尘世的生活啊……”
“……是啊。我们也感到这很难持续下去，才下定决心搬来这里。”
无法融入人类社会，他们才四处流浪？麟看起来确实有些奇怪，可没想到事情那么严重。
他们没有双亲吗……？可是看他们的模样，这问题恐怕是问不出口了。
要是有人照顾他们，他们也用不着两个人一起搬到这么远的地方。
……不过无处可住，就来到法国，这想法也真是够跳跃的。
“听说‘丰裕之角’有很多和人类一起居住的神秘动物！！”
“神秘动物”——又是这个词。是什么暗号吗……
“而且住在哪里的神秘动物，还会仔细地教我们人类的常识呢！”
……按照我的推测，所谓的“神秘动物”大概就是指像麟这样，因为某些理由，不懂得一般常识的孩子吧。
在“丰裕之角”有很多这样的“神秘动物”，而且有人帮助他们进行康复训练……
是这样吗？
“啊。……是哦。所以才说‘熟悉人类社会者’……”
“？”
我取出包的口袋里折好的那张纸片，将它展开了。
“呃，我是看了这个，才打算去丰裕之角的。”
麟从我手上拿过了纸片。
“啊，你看得懂？”
“看得懂啦～小哈教过我认字呢！”
麟得意的露出了笑容。看起来很可爱。
可她刚看了纸面，就又睁大了眼睛，下一个瞬间——她皱起了眉头。
……上面的内容不值得她这样皱眉吧。
“……动物文？”
“嗯。”
“动物？”
“……可你看不懂？”
“看得懂，可是看不懂……”
“哎，到底懂不懂？”
“家庭？教师？……是什么？呜呜呜……”
“我看看。呜呜呜，白让你教我这么久——”
麟抱住了脑袋，哈提从她手上拿走了纸，扫了一眼。
他的视线从上到下扫过，停留在了页末。
“……这个对姐姐来讲有点难。没事，不用沮丧。”
……这只是兼职的招聘启事啦。纸上是这么说的。
［招聘家庭教师］
［提供住处。需熟悉人类社会者］
［详情在现场直接说明，烦请来下记地址。］
纸面最下方写着雇主的地址，还有简单的地图。还有“亚马尔”这个名字。
作为招聘启事，过分简单而模糊。这是那间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
平时我可不会想去应聘这么可疑的工作。可是我现在失去了金钱和朋友，这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如果这个也不行，那……
“……是吗。那你有可能成为姐姐的‘家庭教师’了。”
哈提将招聘启事折回原来的样子，说道。
“哈哈，也许吧。”
我接过哈提递给我的纸片，塞回了书包里。这时列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从窗外看去。月台一角，竖立着写有
“啊，好像到了”
“哎，真的吗？”
“嗯，下车吧。”
哈提从行李中取出一顶小帽子，戴了起来。帽子下面露出了折叠的耳朵。
“姐姐，小心别忘东西哦。”
麟站起身来，想要向前走，听了哈提的话，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检查行李。
就这样尽管混乱，我们三人还是在“丰裕之角”下了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