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即至桃花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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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身世之谜

    “你先将这些藏好,到时候再说。时候不早了,我要做晚饭了!”她伸出右手,指尖碰着掌心,张合了两下,做出拜拜的姿势。

    依灵院,幽幽血色之光照亮庭院一角,上官宸白依旧是手把手的教她,练毕。

    “你这衣服倒不适合练剑。”他笑笑。

    “还不是你,非要骗我进来。这皇宫里,不穿宫装,穿什么?还敢笑我!”她收剑,纤纤玉指指着他。

    “好了。打住啊!”他将手放在她的嘴上,“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要出发。”言罢,轻轻一笑。

    她愣了,除了纳兰珏,还没有人这么碰她,她拿开他的手:“你,怎么出去?”

    “出不去,你睡屋里,我去树上。”他指指树,“哦!对了,我教你练剑,忘记用膳,说吧,怎么赔?”

    “我这就去。”她眨了下眼便离开,去院中的一个小厨房。

    片刻,香气四溢,她将菜端出来,却发现,人已无踪际:“上官宸白!宸白!”叫了半天,终究无人回话,于是放下菜肴,无意间瞥到地上的字,“菜是做给你自己的。”她笑,算他还有良心!

    她自语:“字倒是写得不错。”

    只待明日,富城之行。

    她望着明月,心中却有些思念那些在路途的日子,一载,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没有纳兰珏说笑,还真有些不习惯。

    “玉烟,该出发了。”上官宸白敲敲门。

    门开,玉烟身着梅花暗纹为底的雪白褙子出现在他的眼前,不好意思的说:“我,不会。”说着用手指了指一头散落的青丝。

    “那,我来帮你,你可会介意?”他微微上扬着嘴角,这似乎是他日常的神态,眼中略带着疑问,又生怕她拒绝。

    她点头,她本就没什么侍女,不知什么时候起,皇帝就把丫鬟叫走了,又或许是为了让她习武方便,圣意,果真难以揣测。

    他跟着她走进屋里,她坐下来,他拿起银篦,细细为她梳理,生怕弄疼她。

    “十七?十七!”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他进到院子里,看到门开着,便进屋,看到宸白在为玉烟梳头,他摇摇头,倚着门看他们,自己喃语,“她和十七在一起就不错啊!十七一直不喜欢人近身,却尤是喜欢这姑娘。”

    “上官……不,皇上来这里做什么?”她见到他,有些许的生气,“我要走了,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像皇帝说的那样,成了筛子,请,皇帝为玉烟,收尸啊!”

    “说什么呢!动不动死死死的,你死了,我十七怎么办?”他戳了她的脑门一下,“行了,我家十七头也给你梳了,你们就出发吧,马车就在宫门外。”

    “那,我们走吧。”她说着,又看看宸白,宸白点头。

    “早点回来。”上官朔白经过宸白与说了这么一句话。

    马车内她无聊,无意间想到的,竟是纳兰珏,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哪。

    “对了,你与你的皇兄那么相像,有什么故事吗?”她看着端坐着的他。

    “那要从很久说起了。”他顿了一下,“我是直接入十七王府的家谱,是十七王府的世子,但,可笑的是,我的生母,并不是十七王府的王妃,而是宫中的一位皇贵妃。当年,她生了我与皇兄,帝王之家有相貌相同者,必然不会成大事,以防谋杀替代。从她进宫那日,她便不想让皇室安宁,若不是皇帝选秀,她的爹娘贪慕虚荣,她也不至于进入皇宫。因此,她必要自己的孩子做皇帝。亏得,当时医师是她的娘家人,告知于她,她才能够连夜将我送出皇宫,保住一命。而皇兄,也便继承了皇位。”他的语气里是真挚流动的悲伤。

    “那,王府凭空出现一个孩子,不会遭到猜忌吗?”她弱弱的问。

    “当然会了!不过,当年皇贵妃怀胎之时,宫中大宴,以贺皇帝宠妃有喜,普天同庆。十七王爷婢女莫婷,也就是十七王妃,看到皇贵妃,断定此是双子,又有其与其姐莫娉之先例,心中又知,王爷深爱贵妃,于是冒死请旨赐婚,说怀了父王的孩子,且,与皇贵妃的孩子将近同日。可,她仍是清白之身。”

    “那,既是婢女,又如何懂医术?王妃既是清白之身,又怎能说自己与皇贵妃怀胎时长一致?她既看出,证明皇贵妃怀胎已久,已经明显,又怎能掩人耳目?”她问出一连串的疑惑。

    “你是个聪明人。”他笑笑,那笑容,一半赞许,一半,苦涩,“莫家落没,莫氏二姐妹逃命,悬崖边,十七王爷凉王救了她们,她们两个是江枫最有名的大夫莫笙箫的女儿。自然,她们也会懂些。她说她颇通医术,而赴宴那日,她似乎就已准备好,她穿的衣服是宽大的,她的衣袖也是广口,又因她的双手时常交叠着,而她区区一个婢女更是没有人观察,于是便混了过去。”

    她恍然大悟,却又眉头紧蹙:“不过,为何十七王爷会接受你呢?”

    宸白轻蔑一笑,“谁又会知道,我与皇兄,并非皇帝亲子呢?”

    “那你们?”话还未完,便被打断。

    “江枫十七王府,凉王上官裕尧。名义上该是我的义父,但,却是血脉相连的生父。”他的声音压低,似是说了见不得光的秘密。

    她摇头:“不可能,进宫前都需检查,层层把关筛选,怎么可能让已有身孕的她进宫?”

    “你可曾听过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他问她。

    “嗯。听过。”她点头。

    “你也是这么进来的吧?”他挑眉,虽不曾过问,他却什么都清楚。

    “我是看,那一家人,找替女儿入宫的人可怜。”她别过脸去,不去看上官宸白的眼睛。

    他看着她转过去的脸,呆呆的望着她,缓缓开口:“皇贵妃入宫前,与王爷大醉南风亭,皇贵妃在酒中下了药。”

    她不语,细细回味这其中的故事,片刻又问:“那如若你去赴宴的话,不会被看出来吗?”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夜晚才会去找你。”他淡然,“这些年,我只有夜幕降临才可出门。”

    他苦笑:“为此,我还闹了好一阵,毁了不少东西。”

    为了不让他想那些于他而言母子难以相认的痛苦的过去,她转移话题:“你觉得,富城的事,怎样?”

    “我感觉,这富城之荒背后有阴谋。”他那么想,却没有做出任何吃惊夸张的表情。

    “是吗?会是什么阴谋?”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这算是她出来历练遇到的第一件大事,她倒是很想知道,江南以外的世界。

    马车銮铃作响,镂空的银莲,坠着几缕银丝,自四角响起,玉指轻拨开帘,却看到几个人正在抢什么东西,于是喊:“停!快停下!”

    驾车之人充耳不闻,她急了,伸手抓住了上官宸白的手,眼中几乎急出泪:“让他停下,让他停下好不好?”

    “好!你别哭。”他没见过女孩子哭,自然也不懂得如何哄女孩子开心,为了不让她哭,只好顺着她,“停!”

    她几乎跑着下了车,他还未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冲到那群人前。将那群人打得趴在地上,她想要保护蹲在地上的孩子,她紧紧搂着那个孩子,拍拍他的背:“你不要怕,没事的。”

    那群人嚣张拔扈,停下来问:“你是谁?敢来管我们的事?”

    “哟,还是个女的。”其中一人阴森一笑,“爷就喜欢这样,有血腥的。”

    说罢,那人抹去嘴角上的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