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绣娘
字体: 16 + -

正文_第一百六十六章:深夜无眠逛夜市

夙沙明亮一直都觉得,她苏云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妞。要问缘由?看看那边池子旁开心玩乌龟的她,就可以知道她多没心没肺了。

自秦王府搬回无题园第二日的今天,苏云烟便好似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是那样傻乎乎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好像之前哭得肝肠寸断的人,不是她本人一样。

司城阳雪半坐在青石雕池沿边,低头看着那趴在池子上的蓝裙女子,她侧卧在池子边,伸手玩着水里的锦鲤,和那只被她翻来覆去的倒霉乌龟。

云烟妹妹似乎自从昨日大哭了一场后,之后,整人便好似又回到了以前的懒散样子。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一副爱理会不理会的样子。

可这样懒笑惬意的她,太过于正常了,正常的让他心里不由得很担忧。

“云烟妹妹,别玩水了,天凉,小心冻着手。”司城阳雪伸手将她的小手,自水中捞出来,拿着一块素白的帕子,温柔的为她擦干了手上的水。

苏云烟单手支着头,微眯眸懒笑看着对方,忽然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整个人躺进了对方怀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司城哥,我困了,我想晒太阳睡会儿。”

司城阳雪低头望着素面清秀的她,他温柔一笑,抬手抚摸着她柔亮的秀发,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怜惜的吻:“睡吧!我抱着你,不会冷的。”

“嗯!谢谢司城哥……”苏云烟双眸紧闭,将一只手放在了对方掌心中,感受着微凉的小手被对方大掌包裹着,她安心的睡去,呼吸渐渐平稳。

司城阳雪低头望着睡颜安静无忧的她,不由得心下担忧更甚,他皱眉开口问道:“闻人,这样的云烟似乎很不对劲。她似乎……太嗜睡了。”

前段时间在秦王府,他就觉得苏云烟整个人变得好懒,似乎总是睡不够一样,一天一夜下来,她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而今回到了无题园,这一日里,他从早上辰时起,吃了早饭后,她就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而吃过午饭过后,他们在这花园里饮酒聊天,这眼看着才到未时,结果苏云烟竟然又泛起了困来。

与其他二人围桌而做的闻人知命,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眉头紧皱,望着司城阳雪怀中熟睡的女子,轻叹了口气:“唉!司城,我希望,你能做好是否娶她的准备。因为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不止会越来越嗜睡,更会在这嗜睡情况的恶劣下……她恐难活到四十岁。”

“难活到四十岁?”司城阳雪抱着苏云烟,转头看向那眉头深皱的闻人知命,他不愿置信的摇着头:“不,闻人,她怎么可以只能活到四十岁?四十岁,她只能昏昏睡睡的活到四十岁?怎么会这样,闻人?”

“司城,你应该觉得知足了!至少她还能陪你二十年,至少在这二十年里,你还可以守护她。”闻人知命眸底闪过一抹伤痛,他抬手掩住了双眸,似是想起什么痛苦之事,启唇略带伤感道:“司城,在她身中剧毒的时候

,她就该离开这个世间了。可她没有离开,她却坚强地活了下来。这是一个奇迹,也是上苍对她的怜悯。”

所以,他们真的不该在奢求什么了!至少苏云烟比白逸要幸运的多!她身中剧毒,而今至少还可以多活二十年,而白逸他……他却只有不到三年的寿命了。

上苍怜悯了苏云烟,却不曾怜惜过白逸。

从小到大,上苍给白逸的从来都是磨难,而无一丝怜悯顾惜。

夙沙明亮在这沉郁的气氛中,他转头望向了依旧淡定端杯饮酒,神色无常的红衣男子。似乎在即墨的身上,永远看不到对生死的悲伤。

除了那一次,在苏云烟身受重伤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不再冷静淡定的即墨白逸。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无措失控的即墨,也是第一次,他知道这个看似无情无爱的老友,竟然会情深至此!以至于七情生,彼岸花现!他的生命,唯剩下短暂的三年。

即墨白逸肌肤白皙细腻的美手轻抬,莹润如玉的修指间拈着白瓷酒盅,轻放在水润绯唇边,浅酌慢饮,似一个品尝美酒的悠然闲人。他唇边含着浅淡的笑意,眸光透着一抹迷离的魅惑之色,慵懒的笑看着这喧嚣的世间。

闻人知命同夙沙明亮一样,也转头将目光,落在了那红衣妖娆的男子身上。这样的白逸,让他恍惚觉得几人又回到了从前。

他是济世救民的糊涂大夫,救民于水火之中,同样的,翻手也可屠杀万千人。一个介乎于仙人和妖魔之间的他,被世人百姓爱戴,被江湖人士畏惧。

而夙沙似乎总是左拥右抱,品酒爱美人。吟诗作对,摇扇风雅,悠闲地笑看世间诸般事。

而司城则永远像个大孩子一样,喜欢调戏美女,喜欢和那些女子笑闹在一起。流连花丛,却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直都是可调笑,而不可近亵玩的纯真少年。

至于即墨?他似乎永远都在生气,都在不高兴。他是他们间最爱笑的人,可他的笑不温暖也不明媚灿烂。他的笑慵懒邪魅,冰冷无情,就像一个死神在嘲笑世人的不自量力,居然妄图与他来谈论生死。

冷眼观世尘,嘴角轻勾,永远不消散变化的似笑非笑弧度,永远妩媚且冰冷的丹凤眼中,深藏着一抹淡淡的温柔之色,似悲悯世人,又似为自己——悲哀此可笑的一生。

可无论他们几人如何看待这个世间,如何漠然的态度处世,这一切都是显得那般的漫不经心,不在意任何的人或事,只愿对酒当歌,不去管今朝明夕如何。

可苏云烟的出现,打乱了他们不变的一切,让他们所有人不由得被这个女子所牵引,慢慢地变得不再像自己,慢慢地失去了往昔平静的日子,和那一直静然无波无澜的安宁人生。

“闻人,不要将那些莫名的事,去记恨在她的身上。从头至尾,都是我们自愿的,她可从未逼我们做过什么。”即墨白逸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转头唇含淡笑,眸光微凉望着对方,绯唇微启,

似自嘲讥讽道:“一切都是天意,你早就看透了,不是吗?表哥啊!放过她吧!她已经很可怜了。”

闻人知命望着那笑拍了拍他的肩头,便起身红衣妖娆离开的至亲之人。他勾唇一笑,苦涩的收起了那森寒的杀气。无辜?可怜?白逸啊白逸,她可怜,难道你就不可怜了吗?

“即墨变了,似乎心变软了,人也变得有些温情了。”夙沙明亮摇扇感叹了声,望着那抹如火的红色背影,微勾了下嘴角:“即墨白逸,当寂寞消失后,白逸便出现了。光明之下的闲逸佛陀,带着怜悯的微笑,温暖着世人。”

司城阳雪紧抱着怀中的人,眸中浮现了一抹歉意之色。是他太自私了,他不该如此防备着即墨,不容许他靠近云烟妹妹。

毕竟即墨他也爱着云烟妹妹,毕竟即墨他……短暂的三年,他还能有多少时间可与他争的呢?

罢了!也许他该宽容些了吧!让即墨在余生中,可以多一些开心快乐的记忆,而不是让他如前二十多年来,一直活在黑暗痛苦中。

即墨,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事。在我没娶到云烟妹妹前,就让我们像以前一样,大家都像朋友一样相处吧!

打打闹闹,没有男女之别,不管明朝如何,只醉在今夕良宵。

呼!且让我们在这些为你送别的日子里,好好愉快的相处吧!笑看红尘,醉酒当歌,舞一世逍遥自在吧!

苏云烟因毒伤变而得嗜睡,即墨白逸难得不再和他计较什么,只要她把绣坊接到的一些绣活做好,她便可以一直呆在无题园休息,睡好了就绣花做工,工钱待遇不变。

连着几日,苏云烟待在无题园倒绣了不少活儿。虽然一日间要睡一两次,可她这手头倒是不慢,绣出的东西也都非常细致漂亮。

晚上本该睡觉的世间,苏云烟却忽然睡不着了。可冬寒夜间这么冷,她又不好意思拉其他人陪她逛夜市。所以啊!她只有拉个不怕冷的出来,陪她逛逛这长安的夜市了。

一袭淡黄半臂对襟襦裙的苏云烟,外披了一件白色镶毛的宽大斗篷,她头戴一支紫玉兰簪,脸蛋儿冻得红红的缩着脖子,双手不断的搓着,呵着呼气:“呼!老板,你真的觉得不冷吗?你看看啊!街上哪还有你这样穿单衣的啊?”

虽然她家美人老板,这一身毫无纹饰的红衣很飘逸妖娆,美丽好看啦!可是,这样穿着宽袖单衣的他,在这个已十一月的深夜,真的不觉得冷吗?

即墨白逸听了她的问话,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向冻得直搓手的她,微蹙了下眉心,伸出手自后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半拉入了怀里,温暖的大掌包裹住了她微凉的小手。

苏云烟抬头惊愕的望着那单手抱着她,另一只大手为她暖着手的美人老板,心里咯噔一下好冷,顿觉她家美人老板又撞邪了。

即墨白逸对上她怪异的目光,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语气中似带着威胁之意的轻启唇:“苏云烟,你是不是很想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