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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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孤注一掷

    tue aug 30 01:52:31 cst 2016

    陈剑没有去打扰他,走到茶几边躺在长沙发上,把双手叠放在脑袋下枕着,眼睛直直的望着客厅正中央上方的水晶吊灯出神,陈欣儿和张晓玲坐在一起,不时窃窃私语,但更多的时候是相对沉默,因为母亲已经失踪很久了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怎么样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定要采取这种近似于毁灭的极端方式离家出走?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不可饶恕的那一巴掌?父亲那样做当然是错了,是人都是会犯错误的,但为什么不给他悔恨不给他道歉的机会?难道她真的有什么隐情,只是借这样一个机会以自残的方式跟这个家断绝关系彻底摆脱命运的安排?难道那个鉴定书是真的?父亲不会无聊更不会为了名正言顺的跟林允秋母子在一起而炮制出这样损人毫不利己的东西,因为毕竟他是个在长河市,在整个省都有显赫身份和地位的风云人物,谁会愚蠢到把自己的丑事和污点自行曝光出来而被人们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呢?难道真的就是那样一回事?她只是顾忌自己的脸面在儿女和别人面前贞洁而贤淑的形象而不敢承认事情的真相?我真的就是那个跟这个家其实毫无关系的野种?”陈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感到事情的真相就是这个样子,他感到全身的血管一阵收缩,一股穿透肝肠的冰寒之气从心底陡然升起,迅速弥漫全身,让他手脚直发抖,身体也僵硬和发凉起来,他强忍着打着磕崩的牙齿站起身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那个自己是野种的想法就像一个魔鬼一样紧紧的纠缠着他,并伸出可恶的双手牢牢地掐住他的喉咙,让他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他挥舞着双手去驱赶它,它却狞笑着伸开手臂朝他抱过来。

    “你走开!”陈剑步履蹒跚,挥赶着幻象中的魔鬼,“不是这样的,我不是野种……”他感到喉咙一紧,双眼一黑,来不及扶着台阶两边的木雕阑干便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快快快,快点!”座位上的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陈永刚也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三个人一起把他抬到床上,张晓玲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高得有点烫手,她连忙找到自己的包,拿出温度计给他量体温。

    “怎么样?”陈永刚和陈欣儿有点紧张的问道。

    她甩了甩手,“哇塞,38.7,不行,发高烧!”张晓玲吃惊的回答,“我猜是刚才淋雨受凉了,而且没有休息精神高度紧张引起的暂时性神经昏厥。你们等等。我打个电话。”她掏出手机打通她舅舅的电话,急切的把陈剑的情况告诉了他。

    “我舅舅刚好离这不远,他说马上赶过来。欣欣,你先去打盆凉水拿条干净的毛巾过来,我们先给他降降温。”她又指挥着陈永刚把空调关掉,把房间的窗户打开,让外面雨过天晴后的新鲜空气吹进来。

    她把打湿的毛巾拧个半干,叠成长条敷在陈剑的额头上,半分钟翻一次面,一分钟换一次水,经过几番轮流,终于把陈剑的高得吓人的体温降了下去。体表的温度虽然降下来了,但他还是没有醒,直到她舅舅赶来给他打了一剂退烧针,他体表的烘热才慢慢平息下去,他有点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保健医生和大家殷切的目光才知道刚才自己晕倒了。他挣扎着想起身,但被陈永刚紧紧按住,他看着陈剑充满血丝而又浑浊的双眼,心里隐隐作痛:

    “剑儿,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我知道你很难受,其实还有欣欣,我,还包括晓玲都很难受。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就是再急也没有用!爸爸知道错了,我答应你,一定尽我最大的能力把你们的妈妈找回来,相信我,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好吗?”陈永刚柔声细语的把手放在陈剑的手背上,认真的对着他说。

    陈剑望着那张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的熟悉的脸,郑重的点了点头,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一方面是从心底里感受到父亲的慈爱和关怀产生的由衷感动,一方面却是在感情上对以往亲密而从今以后不再有的父子之情的深深祭奠。望着那双跟自己一样大一样俊秀的眼睛,他好想趴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他感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把头转向里面避开众人的注意,而眼泪却流得更欢了。

    保健医生带来了比较好的药给他打上,陈永刚拿起自己平常用的薄天鹅绒披风给他轻轻的盖在身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她!已经伤了妻子的心,我不想因为这个再失去一个儿子!”陈永刚回到书房下定决心对自己说,双拳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面目峥嵘而坚毅。他郑重的从抽屉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比较小巧的手机,按下了一连串的号码。

    “黑狼,启动‘苍天之眼’!尽快找到给定目标!”

    “您确定需要这样做?我想您应该知道保密条例还有这样做的后果!”

    “我不能管那么多了,现在时间紧迫,如果军方追查下来,我愿意全部承担所有的惩罚。”

    “你要考虑清楚,不是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土安全存在特大危害的反革命势力或个人或者意图颠覆中华人民共和国社会主义制度和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的敌特势力或分子,是不能随便启动苍天之眼的,它是利器当然也能成为敌人反制的软肋!”对方的声音非常公式化,但威严中还是流露出丝丝担扰,“没有经过上级的联合授权就启用,军方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您的集团还有在政府担任的职位都会受到影响,人生也会留下不可抹去的污点!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老赵,咱们都是从泥土里爬上来的人,奋斗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其实我也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我承认男人活着的最大愿望就建功立业,报效祖国。但我们现在都已经是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身体健康,夫妻和睦,儿女孝顺就是最大的福气,可是我,我都快要家破人亡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吗?还会去计较那些功利虚名吗?”

    “老陈,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家破人亡的?你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电话那端传来一个雄浑而又关切的男中音。

    “不蛮你说,我们昨晚吵了一架,情急之下为了某种原因我还打了她,她气不过,就连夜出走了,我的人经过调查,只能查到她在某个时间某个路段转乘什么车离开,至于后来有没有再换乘,最后出了哪里都不知道了,为此,我女儿都哭晕了几次,唯一的一个儿子也在刚才倒下了,你说我心里不急么?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一定要尽快找到她,没有了她,我怕我真的就要落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地步了……”

    “好吧,虽然不知道你们闹成这样的原因,但我还是决定帮你一把,就让对党对祖国无比忠诚一身无错误的快要退休的老同志犯一次错误吧!上面要处罚,也算上我一份,所有一切惩罚,咱哥俩一起扛!我现在就准备,十分钟后等我的消息!”对方不等他说感谢就挂了电话,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他们之间过命的交情不需要那些客气的字眼来修饰和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