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病
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乐易不时回头，一会担忧女孩会不会忘了布过雷的地方，一会又担心她们会不会不小心关掉电网，直到摆弄着枪支的里恩又一次不小心误伤了赶路的牲口，大伙不得不停下安抚受惊的牲畜。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带着猪上路，”被眼下这乱糟糟的场面搅得心烦意乱的乐易，神色复杂地看着里恩的副手抓回来的呱唧呱唧乱叫的小花猪，匪夷所思极了，“也没想过血族会养猪，我一直以为他们不事生产，饿了就到有人的地方随便找个人充饥……”
“你开玩笑吧？”里恩把枪收好，随后又拿出来，用乐易教过他的几种方**着持枪，对着路边残破的民宅高墙比划出射击的姿势，“没有一个城市的财富不是建立在贸易上，血族当然也不例外。我听祖父讲，在安德市仍是一块用木栏围起来的居民点的时候，会有饥肠辘辘的拓荒者拿他们的孩子和血族交换食物。另外，他们也和逐利的人贩子打交道，用矿石、蘑菇、血奴豢养的家禽和从其它地方运来的谷物做交易。有时也会二道贩子，把安德市的矿石产出贩卖给黑精灵或别的什么种族，再让他们转手到别处去。”
“哈，还真是，”乐易抓抓脑袋，用外来者的身份为自己开脱，“在多族群的汇集地，没有一个文明是独立存在的，我还以为地下城是特例呢。”
“连天使代表的教会都能和深渊的恶魔领主坐到一起谈判，还有什么交易是不可以的呢？”里恩非常喜欢单手持枪法，反复做着同样的姿势感觉自己帅极了，“你瞧我这个样子英俊吗？”
乐易心里翻着白眼，却给了他肯定回答，随后又提出疑问：“那么亡灵呢？我对付过这些怪胎，看起来无欲无求，不需要进食看起来也没有积攒财富的欲望，似乎只对吓人感兴趣……”
他极力想着那几只于黑暗元素肆虐的风暴中诞生的亡魂，想着它们狰狞的表情和对自己莫名奇妙的仇恨，努力组织语言表述出来。
他对亡灵的观点，里恩倒是赞同他。
“可不嘛，”他说，“说起来，除了吓唬人，就没见它们干过什么正事，有术士说亡灵靠吸食恐惧为生，这大概就是它们存在的唯一理由了。”
听完里恩的话，乐易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我还以为会有骷髅骑士和恶灵法师，地下城也不是什么都有嘛……”
里恩古怪地瞅了乐易一眼：“隔壁的熔岩城就有一支骷髅骑兵。”
“真的？”
“还有亡灵术士，他们的领袖枯骨公爵欠着我们老大一笔钱，如果你自告奋勇向议会申请前去讨债，没准讨回来的债款能全额拨到东区重建上，”顿了顿，里恩难以置信地盯着认真倾听的乐易，“你不会真的这样想吧……”
乐易笑笑，不置可否。
里恩猜不透他的想法，也就不再纠结这事，和未来的治安队长胡天胡地地吹嘘起西区堕落妇女的行情，告诉他独身的男人可以上哪找乐子芸芸。
一心想着重建家园的乐易对此兴趣缺缺，将自己目前的状态定位为身负使命的独胆英雄，还因为携带病毒的原因无法得知与本地土著过分亲密将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眼前的里恩等人与他分享过同个盘子中的食物，沾过同一盘芥末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中有人开始拉肚子，还有人出现了流感和低烧的状况。
因为这些莫名奇妙的疾病，他们被婉拒在西区外，直到病状消失为止。
“看来我故意拖延出发时间是对的，”乐易殷勤地照顾着生病的人，为他们打来井水解渴降温，给他们喂阿司匹林，直到自己也身体不适倒下为止，“我们正彼此交换体内的抗体和病毒，我能感染他们，他们的也能感染我。”
他不安地看着躺在身边的里恩等人，无法判断究竟是普通病毒还是丧尸病毒作祟，储物戒中的枪被他取出来又放回去，十分担心昏睡过去后生病的人被感染成丧尸把自己吃掉。
百般纠结中，他喝下里恩家人送来的治疗药剂，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他们似乎都痊愈了，正围在地上掘出的一个窟窿周围，往铺了牛皮当锅使的汤水里扔烧烫的石块。
乐易张了张嘴，干涸发炎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好先躺着，等着谁来注意到自己。
没多久食物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里，他的肚子便跟着唱起了歌，终于引起了那群正拿着面包蘸汤吃的大病初愈的病号们的注意。
“路易！”里恩惊喜地从副手那拿回轮着传递着用的木碗，给用神药治好了他们的乐易捣上满满一钹，小心地送他到嘴边，给他喂食。
乐易为难地看着眼前不知道沾过多少人口水的碗，和里恩插进汤中的大拇指，拼命摇头，死活不开口。
里恩以为乐易不想喝汤，便把碗放下，从自己的面包上掰一块下来，扔进温热的汤中泡软，捏成球，再用大拇指把那个球往里按好，然后到公用的大碗中舀麦片粥，递到乐易面前。
“躺着吃的时候很要有点本领，”里恩乐呵呵地教他，“我往你嘴里送，你得大口啜它，好不让吃的糊了嘴，往四下里溅，这也得留神！”
鄙陋的餐具和肮脏的吃法令乐易后悔万分，他连忙看向之前冷落的肉汤。里恩点点头，喝掉一大半麦片，往面包捏成的杯子装木碗中的汤。
乐易实在没法再拒绝了，只好硬着头皮在里恩殷切的目光中把递到嘴边的食物吃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暂时失去了嗅觉和味觉。只要闭上眼，他甚至可以幻想自己在吃能花掉他一个月工资的高档料理。
这样的折磨陆陆续续地持续了快一个月的地球日，他和里恩等本地土著通过唾液相互感染，病倒，再痊愈的深度交流不间断的反复进行着。
期间乐易身上携带着的各种流感病菌通过里恩的家人传进西区，一时间感染者无数。直到饱受西区市民们抗议压力的公务办公厅开始草拟针对乐易等人下达的防黑死病的驱逐令后，两个星球的居民才算真正意义上地完成体内病毒的互换体验。
乐易也因此尝遍了借助他人五指将军代替筷子和刀叉撕扯过的鳟鱼、鸡肉和不知名的凶兽的肉，还有很多看起来作呕，恢复嗅觉后更是宁愿饿着肚子也坚决不碰的糊糊。
“说真的，”乐易看着里恩的妹妹往地上凹下去的牛皮锅中搁水搁刮去表面油脂的肉干、蘑菇，看着她就这么徒手捞出旧汤中的石头，心中一阵作呕，“这个锅好像好久没洗了，不知道前天约翰掉进去的金牙找到没有……”
提到同伴掉进去的金牙，里恩也十分嫌弃。
“再也没有比这更恶心的事情了，”他擦了下鼻涕，再用那只擦过鼻涕的手给乐易捏面包容器，“你知道吗？强森吃到它的时候发现金牙的洞里塞着我们前段时间吃过的那种不太好嚼的菜叶，就是那种吃进去什么样拉出来就是什么样的那种。”
他抱怨完，与乐易不约而同地干呕起来。
“以后我们别再讨论这事了吧？”呕完后的乐易苦着脸推开里恩做好的环保型可食用器皿，“有些事忘了总比记得好。”
“对，对。”被乐易的医术震撼得三观都要动摇的里恩现在对他无比崇拜，唯其马首是瞻。里恩打心底笃定他出身某地表国度的豪门望族，那学识，那随手送人的魔法器物，绝不是普通贵族所拥有的，至少有大魔法师级别的导师和高等药剂师为其传授学识。
他决心对他更好些，将他定位成外出历练、行侠仗义打发时间的贵族青年。
“安妮能更主动些就更好了，”他朝自己的妹妹挤眼睛，安妮得到哥哥的鼓励，壮着胆给乐易送单独烤制的苹果，只有这道菜从不被他拒绝。
“上次他还很体恤地让我不要烤了，直接拿生的给他吃，”安妮羞涩地想，“一定是心痛我过分辛苦了……”
这么想着，她多往苹果上撒盐，想着越珍贵的东西越多越能匹配上对方的身份。
就在这时，屋外又有西区来的人找乐易讨药了。
(本章完)
乐易不时回头，一会担忧女孩会不会忘了布过雷的地方，一会又担心她们会不会不小心关掉电网，直到摆弄着枪支的里恩又一次不小心误伤了赶路的牲口，大伙不得不停下安抚受惊的牲畜。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带着猪上路，”被眼下这乱糟糟的场面搅得心烦意乱的乐易，神色复杂地看着里恩的副手抓回来的呱唧呱唧乱叫的小花猪，匪夷所思极了，“也没想过血族会养猪，我一直以为他们不事生产，饿了就到有人的地方随便找个人充饥……”
“你开玩笑吧？”里恩把枪收好，随后又拿出来，用乐易教过他的几种方**着持枪，对着路边残破的民宅高墙比划出射击的姿势，“没有一个城市的财富不是建立在贸易上，血族当然也不例外。我听祖父讲，在安德市仍是一块用木栏围起来的居民点的时候，会有饥肠辘辘的拓荒者拿他们的孩子和血族交换食物。另外，他们也和逐利的人贩子打交道，用矿石、蘑菇、血奴豢养的家禽和从其它地方运来的谷物做交易。有时也会二道贩子，把安德市的矿石产出贩卖给黑精灵或别的什么种族，再让他们转手到别处去。”
“哈，还真是，”乐易抓抓脑袋，用外来者的身份为自己开脱，“在多族群的汇集地，没有一个文明是独立存在的，我还以为地下城是特例呢。”
“连天使代表的教会都能和深渊的恶魔领主坐到一起谈判，还有什么交易是不可以的呢？”里恩非常喜欢单手持枪法，反复做着同样的姿势感觉自己帅极了，“你瞧我这个样子英俊吗？”
乐易心里翻着白眼，却给了他肯定回答，随后又提出疑问：“那么亡灵呢？我对付过这些怪胎，看起来无欲无求，不需要进食看起来也没有积攒财富的欲望，似乎只对吓人感兴趣……”
他极力想着那几只于黑暗元素肆虐的风暴中诞生的亡魂，想着它们狰狞的表情和对自己莫名奇妙的仇恨，努力组织语言表述出来。
他对亡灵的观点，里恩倒是赞同他。
“可不嘛，”他说，“说起来，除了吓唬人，就没见它们干过什么正事，有术士说亡灵靠吸食恐惧为生，这大概就是它们存在的唯一理由了。”
听完里恩的话，乐易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我还以为会有骷髅骑士和恶灵法师，地下城也不是什么都有嘛……”
里恩古怪地瞅了乐易一眼：“隔壁的熔岩城就有一支骷髅骑兵。”
“真的？”
“还有亡灵术士，他们的领袖枯骨公爵欠着我们老大一笔钱，如果你自告奋勇向议会申请前去讨债，没准讨回来的债款能全额拨到东区重建上，”顿了顿，里恩难以置信地盯着认真倾听的乐易，“你不会真的这样想吧……”
乐易笑笑，不置可否。
里恩猜不透他的想法，也就不再纠结这事，和未来的治安队长胡天胡地地吹嘘起西区堕落妇女的行情，告诉他独身的男人可以上哪找乐子芸芸。
一心想着重建家园的乐易对此兴趣缺缺，将自己目前的状态定位为身负使命的独胆英雄，还因为携带病毒的原因无法得知与本地土著过分亲密将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眼前的里恩等人与他分享过同个盘子中的食物，沾过同一盘芥末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中有人开始拉肚子，还有人出现了流感和低烧的状况。
因为这些莫名奇妙的疾病，他们被婉拒在西区外，直到病状消失为止。
“看来我故意拖延出发时间是对的，”乐易殷勤地照顾着生病的人，为他们打来井水解渴降温，给他们喂阿司匹林，直到自己也身体不适倒下为止，“我们正彼此交换体内的抗体和病毒，我能感染他们，他们的也能感染我。”
他不安地看着躺在身边的里恩等人，无法判断究竟是普通病毒还是丧尸病毒作祟，储物戒中的枪被他取出来又放回去，十分担心昏睡过去后生病的人被感染成丧尸把自己吃掉。
百般纠结中，他喝下里恩家人送来的治疗药剂，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他们似乎都痊愈了，正围在地上掘出的一个窟窿周围，往铺了牛皮当锅使的汤水里扔烧烫的石块。
乐易张了张嘴，干涸发炎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好先躺着，等着谁来注意到自己。
没多久食物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里，他的肚子便跟着唱起了歌，终于引起了那群正拿着面包蘸汤吃的大病初愈的病号们的注意。
“路易！”里恩惊喜地从副手那拿回轮着传递着用的木碗，给用神药治好了他们的乐易捣上满满一钹，小心地送他到嘴边，给他喂食。
乐易为难地看着眼前不知道沾过多少人口水的碗，和里恩插进汤中的大拇指，拼命摇头，死活不开口。
里恩以为乐易不想喝汤，便把碗放下，从自己的面包上掰一块下来，扔进温热的汤中泡软，捏成球，再用大拇指把那个球往里按好，然后到公用的大碗中舀麦片粥，递到乐易面前。
“躺着吃的时候很要有点本领，”里恩乐呵呵地教他，“我往你嘴里送，你得大口啜它，好不让吃的糊了嘴，往四下里溅，这也得留神！”
鄙陋的餐具和肮脏的吃法令乐易后悔万分，他连忙看向之前冷落的肉汤。里恩点点头，喝掉一大半麦片，往面包捏成的杯子装木碗中的汤。
乐易实在没法再拒绝了，只好硬着头皮在里恩殷切的目光中把递到嘴边的食物吃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暂时失去了嗅觉和味觉。只要闭上眼，他甚至可以幻想自己在吃能花掉他一个月工资的高档料理。
这样的折磨陆陆续续地持续了快一个月的地球日，他和里恩等本地土著通过唾液相互感染，病倒，再痊愈的深度交流不间断的反复进行着。
期间乐易身上携带着的各种流感病菌通过里恩的家人传进西区，一时间感染者无数。直到饱受西区市民们抗议压力的公务办公厅开始草拟针对乐易等人下达的防黑死病的驱逐令后，两个星球的居民才算真正意义上地完成体内病毒的互换体验。
乐易也因此尝遍了借助他人五指将军代替筷子和刀叉撕扯过的鳟鱼、鸡肉和不知名的凶兽的肉，还有很多看起来作呕，恢复嗅觉后更是宁愿饿着肚子也坚决不碰的糊糊。
“说真的，”乐易看着里恩的妹妹往地上凹下去的牛皮锅中搁水搁刮去表面油脂的肉干、蘑菇，看着她就这么徒手捞出旧汤中的石头，心中一阵作呕，“这个锅好像好久没洗了，不知道前天约翰掉进去的金牙找到没有……”
提到同伴掉进去的金牙，里恩也十分嫌弃。
“再也没有比这更恶心的事情了，”他擦了下鼻涕，再用那只擦过鼻涕的手给乐易捏面包容器，“你知道吗？强森吃到它的时候发现金牙的洞里塞着我们前段时间吃过的那种不太好嚼的菜叶，就是那种吃进去什么样拉出来就是什么样的那种。”
他抱怨完，与乐易不约而同地干呕起来。
“以后我们别再讨论这事了吧？”呕完后的乐易苦着脸推开里恩做好的环保型可食用器皿，“有些事忘了总比记得好。”
“对，对。”被乐易的医术震撼得三观都要动摇的里恩现在对他无比崇拜，唯其马首是瞻。里恩打心底笃定他出身某地表国度的豪门望族，那学识，那随手送人的魔法器物，绝不是普通贵族所拥有的，至少有大魔法师级别的导师和高等药剂师为其传授学识。
他决心对他更好些，将他定位成外出历练、行侠仗义打发时间的贵族青年。
“安妮能更主动些就更好了，”他朝自己的妹妹挤眼睛，安妮得到哥哥的鼓励，壮着胆给乐易送单独烤制的苹果，只有这道菜从不被他拒绝。
“上次他还很体恤地让我不要烤了，直接拿生的给他吃，”安妮羞涩地想，“一定是心痛我过分辛苦了……”
这么想着，她多往苹果上撒盐，想着越珍贵的东西越多越能匹配上对方的身份。
就在这时，屋外又有西区来的人找乐易讨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