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的酬金
“猎、猎魔人？”门外的守卫惊讶地看着眼前小个子的男人，难以想象一下子清空了东区血族的勇士身材居然这么羸弱。
治安队长里恩也诧异万分，乐易的形象完全和他所知的猎魔人形象截然不同。
“实在太年轻了，”里恩心里嘀咕着，“这个头看着让人可怜，穿着也讲究，一点也不像彪悍而寡言的强壮勇士，侃侃而谈的做派反倒像公会的议员领袖……”
这不怪他，以貌取人是世间常态。
更何况乐易新换的制服还是艳丽的黄黑撞色，看上去就不像个正经的猎魔人。
于是气氛僵持住了，乐易为难地抓抓脑袋，感觉自己不被信任。
“我需要接受问话吗？”他勉强挤出笑容问。
这倒让里恩一下子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外地人，你们不了解我，我想要获得信任就得接受问话，问话是沟通，是促进彼此信任的第一步，”顿了顿，乐易决定关掉电网邀请对方进来，“我做了些吃的，我想你们可能没吃，反正也不是特别占肚子，要不要一起？”
乐易的坦诚和友善令里恩对他充满好感，将他同以往那些孤僻冷傲，领了酬金就走的猎魔人区分开。
他对乐易的知情识趣十分满意。
“好！”里恩远远冲手下们招手，示意他们都进来，便率先进了门。
满是垃圾的大厅被清出了一块空地，空地中间铺上了金灿灿的垫子。垫子上有面包、几盘小份的香肠和一小碟芥末。
而那位神秘的猎魔人，神情古怪，神神叨叨地念了几句咒语，凭空变出长脚酒杯和酒，摆放在局促的客人面前。
“这、这是金子做的吗？”里恩指着地上当垫子用的应急救生毯，对给他们倒酒的乐易问：“很薄很薄的金子，贴在圣女像上用的那种……”
“……只是炼金产物，”乐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不是像魔武双修的我一样神奇？”
里恩连忙点头：“还有您高贵的身份。”
他指指高脚杯和盛着食物的餐具：“虽然我不知道阁下的身份，但您的谈吐和财富足以证明您值得信赖，没有哪个城市会驱赶云游来访的法师，尤其是我们安德城，教会的前哨站，饱受隔壁血族亲王和亡灵国度的骚扰，就像个十字路口的驿站，谁都能来，发一笔财就走——至今为止，这里都没有常驻的法师和术士，如果您愿意留下，我们是绝对欢迎的。”
“教会就没派人过来？”
“问题在于教会不再有钱去支援我们这样的移民城，他们总觉得我们的父亲是深渊蛮荒野人部落的女婿，血统不纯，信仰不纯净，他们现在只在有必要的时候过来，”里恩小心翼翼地捏起几片香肠挖了勺芥末直接放进嘴里嚼，然后被呛得厉害，“所有的说辞都只是借口，只要我们不肯乖乖纳税，交易矿产去换取他们的尊重，他们就不可能按照我们的请求去做，哪怕我们一直在为他们提供许多精确的情报，包括星星的陨落。”
说完，他大喝了一口酒。酒的味道很不错，里恩惬意地眯起眼睛，学着议员喝酒的样子慢慢喝完。乐易十分想问他关于星星的事，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找它，一颗陨石，难道是要获取陨石中的稀有元素来制造神器吗？
“我隐隐觉得，他们找的那颗星星就是我们的飞船……”乐易倒完酒，又开始分面包，“事情没那么简单，一定是神明教发现我们入侵，编织出种种谎言鼓动土著寻找我们的踪迹，我得小心点！”
眼前这位牢骚满腹的小队长似乎对教会不满，言语间带着反教会压迫的意向，令乐易想起丧尸病毒爆发前的新乡，那股越演越烈的、不满中央决策中过分对拓荒地经济压榨、福利裁剪和资源掠夺的修正主义浪潮，想起了莫莉，想起了父亲，想起了他辜负过的女人——
圣女那张痛苦又悲伤的脸闪过脑海，令他分了神，不小心把酒给弄洒了。
“就因为星星的陨落，”他不愿再回忆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只想不动声色地尽快融入本地人，从他们身上获取足够救出同胞的财富和权势，为新家园的开拓打下基石，“你们没能探听到明确的陨落地点，教会就不肯提供援助，是这样的吗？”
“没错，问题就出在这，过去我们有一支捍卫城市尊严的圣骑士团——但现在，没了！”里恩满脸讽刺，往嘴里又塞了几片香肠，这次他没再蘸芥末，“几年前，教会出了些事，老教皇死了，主教们你争我夺，打来打去，他们宣布从前哨战撤出二十万的市民和七万军队，美名其曰出于经济上的考量，也是种和平的姿态，那以后，地下城逐渐沦陷，成为血族和亡灵圈养食物、害人取乐的畜舍和厨房。”
他突然像马上要上街游行起义那样慷慨激昂：“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的城市正在衰败，就要消失了吗？”
“我们祖先从百年前就开始奋斗的一切马上就要在愚蠢和短视中消亡，路易（乐易名字的谐音），你说我们到底在努力维护的是什么啊？”
“当然是我们伟大的家园！我们的故土！我们成长生活的地方！在教会把军队撤离地下城之后，所有躲在阴暗角落中蛰伏的邪物开始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横行，你觉得主教们会怎么想？他们正忙着在对方的教区领地上开疆拓土，大杀四方呢！所有离开的人，全都死了！死了！死了！”
“也许没有，”坐在里恩身旁的他的副手小声地说，“主教说是教皇召唤了他们，赋予他们神威，跟随天使到神的土地上参与圣战去了，回来的议员们都说看到了神迹。”
“希望你是对的，议会就是群骗子，他们只不过怕死罢了。”说完，他便沉默了，显然不想在众人面前继续发泄对上司的不满，他的竞争对手会利用这个机会颠覆他，好把家人安置到更安全的富人区里。
地下城养不起一支军队来保证所有人安全，可眼前的猎魔人却单枪匹马地夺回了被血族侵占了的地盘。
人才，绝对的人才，里恩决意拉拢他，上报议会斥重金把他留下。
他没做客套就直奔主题：“我们来算一下你的酬金吧。”
(本章完)
治安队长里恩也诧异万分，乐易的形象完全和他所知的猎魔人形象截然不同。
“实在太年轻了，”里恩心里嘀咕着，“这个头看着让人可怜，穿着也讲究，一点也不像彪悍而寡言的强壮勇士，侃侃而谈的做派反倒像公会的议员领袖……”
这不怪他，以貌取人是世间常态。
更何况乐易新换的制服还是艳丽的黄黑撞色，看上去就不像个正经的猎魔人。
于是气氛僵持住了，乐易为难地抓抓脑袋，感觉自己不被信任。
“我需要接受问话吗？”他勉强挤出笑容问。
这倒让里恩一下子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外地人，你们不了解我，我想要获得信任就得接受问话，问话是沟通，是促进彼此信任的第一步，”顿了顿，乐易决定关掉电网邀请对方进来，“我做了些吃的，我想你们可能没吃，反正也不是特别占肚子，要不要一起？”
乐易的坦诚和友善令里恩对他充满好感，将他同以往那些孤僻冷傲，领了酬金就走的猎魔人区分开。
他对乐易的知情识趣十分满意。
“好！”里恩远远冲手下们招手，示意他们都进来，便率先进了门。
满是垃圾的大厅被清出了一块空地，空地中间铺上了金灿灿的垫子。垫子上有面包、几盘小份的香肠和一小碟芥末。
而那位神秘的猎魔人，神情古怪，神神叨叨地念了几句咒语，凭空变出长脚酒杯和酒，摆放在局促的客人面前。
“这、这是金子做的吗？”里恩指着地上当垫子用的应急救生毯，对给他们倒酒的乐易问：“很薄很薄的金子，贴在圣女像上用的那种……”
“……只是炼金产物，”乐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不是像魔武双修的我一样神奇？”
里恩连忙点头：“还有您高贵的身份。”
他指指高脚杯和盛着食物的餐具：“虽然我不知道阁下的身份，但您的谈吐和财富足以证明您值得信赖，没有哪个城市会驱赶云游来访的法师，尤其是我们安德城，教会的前哨站，饱受隔壁血族亲王和亡灵国度的骚扰，就像个十字路口的驿站，谁都能来，发一笔财就走——至今为止，这里都没有常驻的法师和术士，如果您愿意留下，我们是绝对欢迎的。”
“教会就没派人过来？”
“问题在于教会不再有钱去支援我们这样的移民城，他们总觉得我们的父亲是深渊蛮荒野人部落的女婿，血统不纯，信仰不纯净，他们现在只在有必要的时候过来，”里恩小心翼翼地捏起几片香肠挖了勺芥末直接放进嘴里嚼，然后被呛得厉害，“所有的说辞都只是借口，只要我们不肯乖乖纳税，交易矿产去换取他们的尊重，他们就不可能按照我们的请求去做，哪怕我们一直在为他们提供许多精确的情报，包括星星的陨落。”
说完，他大喝了一口酒。酒的味道很不错，里恩惬意地眯起眼睛，学着议员喝酒的样子慢慢喝完。乐易十分想问他关于星星的事，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找它，一颗陨石，难道是要获取陨石中的稀有元素来制造神器吗？
“我隐隐觉得，他们找的那颗星星就是我们的飞船……”乐易倒完酒，又开始分面包，“事情没那么简单，一定是神明教发现我们入侵，编织出种种谎言鼓动土著寻找我们的踪迹，我得小心点！”
眼前这位牢骚满腹的小队长似乎对教会不满，言语间带着反教会压迫的意向，令乐易想起丧尸病毒爆发前的新乡，那股越演越烈的、不满中央决策中过分对拓荒地经济压榨、福利裁剪和资源掠夺的修正主义浪潮，想起了莫莉，想起了父亲，想起了他辜负过的女人——
圣女那张痛苦又悲伤的脸闪过脑海，令他分了神，不小心把酒给弄洒了。
“就因为星星的陨落，”他不愿再回忆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只想不动声色地尽快融入本地人，从他们身上获取足够救出同胞的财富和权势，为新家园的开拓打下基石，“你们没能探听到明确的陨落地点，教会就不肯提供援助，是这样的吗？”
“没错，问题就出在这，过去我们有一支捍卫城市尊严的圣骑士团——但现在，没了！”里恩满脸讽刺，往嘴里又塞了几片香肠，这次他没再蘸芥末，“几年前，教会出了些事，老教皇死了，主教们你争我夺，打来打去，他们宣布从前哨战撤出二十万的市民和七万军队，美名其曰出于经济上的考量，也是种和平的姿态，那以后，地下城逐渐沦陷，成为血族和亡灵圈养食物、害人取乐的畜舍和厨房。”
他突然像马上要上街游行起义那样慷慨激昂：“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的城市正在衰败，就要消失了吗？”
“我们祖先从百年前就开始奋斗的一切马上就要在愚蠢和短视中消亡，路易（乐易名字的谐音），你说我们到底在努力维护的是什么啊？”
“当然是我们伟大的家园！我们的故土！我们成长生活的地方！在教会把军队撤离地下城之后，所有躲在阴暗角落中蛰伏的邪物开始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横行，你觉得主教们会怎么想？他们正忙着在对方的教区领地上开疆拓土，大杀四方呢！所有离开的人，全都死了！死了！死了！”
“也许没有，”坐在里恩身旁的他的副手小声地说，“主教说是教皇召唤了他们，赋予他们神威，跟随天使到神的土地上参与圣战去了，回来的议员们都说看到了神迹。”
“希望你是对的，议会就是群骗子，他们只不过怕死罢了。”说完，他便沉默了，显然不想在众人面前继续发泄对上司的不满，他的竞争对手会利用这个机会颠覆他，好把家人安置到更安全的富人区里。
地下城养不起一支军队来保证所有人安全，可眼前的猎魔人却单枪匹马地夺回了被血族侵占了的地盘。
人才，绝对的人才，里恩决意拉拢他，上报议会斥重金把他留下。
他没做客套就直奔主题：“我们来算一下你的酬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