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466章 云清歌归来
丹寒轩肩膀一抖,哼了一声,视线却向窗外看去,宽阔的道路上因为两侧的摊位而显得有些拥挤。
小贩的叫卖声不时透过车壁传进来,马车继而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方才停了下来。
丹寒墨两人率先下了马车,两人均是一身月色长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轻轻摇着,眉眼含笑,倒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意味。
云绯月瞧见两人这幅模样,无奈的摇摇头,缓步下了马车,一身绯色的衣裙,好似一团火焰般让人眼前一亮。
面上未用半点脂粉,却比其他女子美上三分,青丝松松的绾了一个髻,几缕不经间垂到耳边,云绯月手指勾了勾将它别再耳后。
明明是一个随性的动作,却展露了旁人没有的媚态,步履轻缓,绯色的裙裾在阳光下好似盛开的蔷薇般,带着诱人的芳香。
三人上了二楼,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酒楼外面的人方才回过了神来,有些不舍的看了坐在窗边的女子一眼,方才离去。
云绯月对此毫不在意,素手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衣袖顺着玉臂滑下露出一截藕臂来,上面戴着一个白玉的镯子,同她手腕上的皮肤比起来却也黯淡了许多。
丹寒墨扫了一眼楼下,轻轻挑眉,眼底满是压制不住的得意:“果然不愧是小月儿,面上的黑斑仍在却也迷住了不少人,当初那个宋子恒着实是瞎了一双招子。”
丹寒轩斜睨了他一眼,眼底带着几分不屑:“说他瞎了眼都抬举他了,我看他分明是没眼睛。”
云绯月听见两人的谈话,不禁一阵暗笑,这两人损起人来也着实厉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三哥,四哥,你们说他作甚,平白浪费口舌。”
丹寒墨搔了搔后脑勺,笑着应了一声,旋即命一旁的小二端些吃食上来,方才一直窝在云绯月的怀中睡觉的小兽嗅到香味,从她的怀中探出一个脑袋来。
圆溜溜的大眼睛贼贼地盯着中央的一叠烤肉,两只小爪子不停地在她的衣服上挠啊挠:“唧唧!”
随后抬头看了云绯月一眼,见她微微点头,这才从她的怀中钻了出来,猛地跳上了桌面,小鼻子耸动了两下,模样甚是可爱。
云绯月取了一个小碟子放在元宝的面前,小家伙急得用爪子敲碟子:“唧唧!”
“元宝!”
云绯月呵斥了一声,小兽乖乖的蹲坐在桌子上,偏着脑袋偷偷瞧她,盯着烤肉咽了一口口水,云绯月方才夹了些吃食在小兽的碟子里。
瞧见小兽一副尤其满足的模样,丹寒轩可没忘记之前小兽戏弄于他的事情,夹了些青菜放在小兽的碟子里。
元宝,用小爪子戳了戳,刚准备将青菜推出碟子,见云绯月看了自己一眼,连忙捧着青菜啃了一口。
小嘴儿上的毛沾了些许汁水,一张小脸花了大半,惹得丹寒轩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元宝扭了扭身子,抓过自己啃过的青菜往丹寒轩的口中丢了进去。
丹寒墨瞧得真切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轻轻的拍了拍丹寒轩的背:“四弟,你这就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丹寒轩将口中的青菜吐出来,瞧见元宝冲自己吱呀咧嘴,模样甚是得意,瞪了它一眼,却得了小兽一个白眼。
云绯月见状,只觉得一阵头疼,若是她没有在此处,四哥和元宝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用筷子敲了敲小兽的脑袋,示意它不许在胡闹:“元宝,乖乖吃东西,不然我可端走了。”
小兽委屈的看了她一眼,用爪子扯了扯她的袖子,一只爪子捂住脑袋,分外可怜的指着丹寒轩:“唧唧,唧唧!”
云绯月揉了揉小兽的脑袋,元宝脚爪在地上画了个圈圈,倒也乖乖的吃东西去了,却不时趁着云绯月不注意冲丹寒轩做一个鬼脸。
丹寒墨听见外面变得异常喧闹,视线猛地看向了窗外,瞧见一组车队往这边而来,微微皱了皱眉头。
马车上的装饰极尽奢华,显然并非是寻常人等,身后更是跟了一群护送的兵马,心中顿时一片了然:“小月儿,大梁国的使臣到了。”
云绯月手上的动作愣了一下,美目看向下面的车队,心情有几分沉重,此前玉镜尘已经告知她,云清歌和云绯燕的确在大梁使者的车队中。
抿了一口清茶,将心中的情绪压制下去,心中带着几分担忧,不管他们曾经是什么身份,她都相信,他们这次回来,目的必定不简单。
云清歌将帘子挑开一角,看见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女子正坐在酒楼上,心脏中传出了几分激动。
自从那次一别之后,他和她便再也没有联系,自己这次回来,她会不会也有几分欣喜呢?
云绯燕发觉他的视线,面上的表情有些阴郁:“哥哥,你难道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她吗?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云清歌脸色一冷,视线从她的身上掠过,竟像是刀子一般的锐利:“住口,不要忘了我们这次回来的目的。”
云绯燕低声应了一句是,视线看向云绯月时却带着无边的恨意,一双粉拳也紧紧的握着,她不甘心,那个面容丑陋的云绯月到底有什么值得自家哥哥挂念的。
“停车!”
云清歌清喝一声,作势要下车,云绯燕面上一白,急忙站起身子来挡住了他的去路:“哥哥,你不能去。”
“让开。”云清歌眸光渐冷,完全不复方才温润公子的形象,云绯燕哆嗦了一下身子,不情不愿的移开了身子。
见他下了马车往酒楼中走去,只觉得心中传来一阵酸楚,视线看向云绯月时,更是满满的杀意。
摸了摸袖中的暗器,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云绯月的性命她一定会取的,但还不是现在。
发觉马车中传来的视线,云绯月笑着将杯中的清茶饮尽,嘴角扯开一丝冷笑。
云清歌玉面含笑,上了二楼,见心心念念之人便坐在窗前,心中却生出几分无奈来:“月儿,你可还在怪我?”
云绯月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一身淡青色锦袍,一如记忆中那个惊为天人的男子,只是眼下心境却不同罢了。
他曾经是给予了她温暖之人,却也是后来同她陌路之人,人世间总有太多的事情,让人忍不住叹惋:“当初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又有什么好责怪的。”
纵然云绯月已经敛去了眉间淡淡的伤感,云清歌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疏远,那种距离比他离开时,似乎还更远了些。
他不禁苦笑了一声,看着面前依旧淡雅如莲的女子,心中却是一阵叹息,几步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到了她的面前:“我听闻你受伤了,这里有些丹药,你拿去吧。”
云绯月瞧着这个熟悉的场景,心中却异常苦涩,那时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同他之间居然会走到眼下这个局面:“我的伤势已经并未大概了,不需二哥费心。”
云清歌面上露出一丝苦笑,长叹了一口气,将药瓶放在了桌上,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月儿,我知道你怨我,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够收下。”
云绯月心中亦是一震,面上露出一丝浅笑,思索了片刻却也将药瓶收下了:“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
云清歌温煦一笑,笑容好似春风袭来,吹入了人的心间,却不如往日一般带着暖意,云绯月的心中只余下了一片伤感。
无论如何他终究是自己到了这异世之中,第一个给了自己温暖之人:“二哥,你还有什么话的话,便坐下说吧。”
云清歌颔首,走到她的对面坐下,四人均是没有言语,气氛微微有些尴尬,元宝安静的窝在云绯月的怀中,一双眸子不时看云清歌几眼,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云绯月发觉小兽的动作,在
它的头上敲了一下,小兽捂住脑袋打了一个滚儿,从她的怀中窜出去,跳上窗台,轻松的跃了下去。
沉默了两三秒,云绯月似乎看出了云清歌的意思,率先出声打破了宁静:“三哥,四哥,你们两人先出去逛逛吧,我稍后会自己回去的。”
丹寒墨两人有些警惕的看了云清歌一眼,视线落在云绯月身上时,带着满满的担忧:“小月儿,不行,我们不能够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云绯月摇摇头,冲二人宽慰的笑了笑:“三哥,四哥你们不必担心,我会没事的,我只是和二哥有事要谈罢了。”
丹寒墨瞧见她眼中的肯定,两人只能暂时离开,待两人离开之后,云绯月眼中的笑意渐渐冷却:“二哥,眼下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你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云清歌脸上略带忧色,静静的盯着她半晌,方才吐出一番话来:“月儿,你务必尽快将你府中的那名女子送走,追杀她的人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幕后那人的势力不容小觑。”
云绯月低笑了两声,淡淡的摇了摇头,眼眸中的神色却变得越发凛然,若非是他们又岂会害得赫连然生死不明。
于情于理这个仇她都非报不了,即便是面对天罗宗她亦没有半分胆怯,又怎么会畏惧于那幕后之人:“这是我的私事,二哥,你不应当插手。”
云清歌心中一痛,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心中便又涌出了几分希望来,看向云绯月的眼神也带了几分灼热:“月儿,你便听我一次劝告吧,我不会害你的。”
云绯月呵呵笑了两声,并未言语,只是站起身来,徐步往外走去,声音如同玉珠坠地,在她的心中敲响:“你如果只是为了同我说这些的话,那不必了,我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看着她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云清歌自嘲的笑了笑,片刻后已恢复了正常,淡淡的甩了甩袖子,下楼去了。
马车慢腾腾的行驶在路面上,刚刚转过一个拐弯,怀中撞入了一个白色的小毛球,元宝在她怀中兴奋的蹦跶了两下:“唧唧。”
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玉镜尘,云绯月有些气愤的提了提元宝的耳朵,这个小东西,竟然是去通风报信来:“好你个小东西,竟是学会通风报信了。”
元宝委屈的缩成一团,从她的身上滚了下去,窝在一边大眼睛定定的看了两人:“吱吱。”
玉镜尘单手挑起她的下颌,嘴角边带着三分浅笑,轻轻嗯了一声,却是邪魅至极:“小狼崽,你竟瞒着为夫见云清歌,着实该罚。”
“只不过是偶遇罢了。”
云绯月白了他一眼,玉手将他的手拍开,便瞧见他的手背上有些发红,玉镜尘剑眉微拧,眼眸中带着几分委屈的看着她:“小狼崽,你好狠的心,你看为夫的手都被你给打红了。”
云绯月的视线在他的手上溜了一转儿,冷冷地道:“玉镜尘,你的脸皮是有多厚?”
她方才不过是轻轻的拍了一张,最后会有些泛红,除此之外并不会有丝毫的异样。
玉镜尘笑了笑,将脸凑到她的面前,往她的面颊上吹了一口热气:“为夫的脸厚不厚,夫人亲一下不就知道了。”
云绯月有些气急,磨了磨牙,玉手轻轻的在他的面颊上拧了一把,那人佯装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眉头紧蹙,倒让她有些下不去手了。
随即撒了手,将他从自己的面前推开:“哼,我看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玉镜尘单手托腮,好似思索了片刻一般,随后向她展露一个笑颜:“小狼崽,你可说错了,为夫的脸皮若是比城墙后,又如何能同你坐在一辆马车之中呢?”
云绯月只觉得腰上传来一道力度,自己整个人便跌入了他的怀抱中,脸颊红了一片,耳朵更是泛着淡淡的粉红:“你放开我。”
“小狼崽,如此诱人,为夫怎么舍得放开呢?”
玉镜尘像是一个无赖般,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两人的脖颈贴在一处,摩擦之中,云绯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陷入了火焰之中一般,灼热到了极点。
发觉一个湿热的文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云绯月脸上越发红,在他的肩头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趁着对方吃痛,方才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重获自由。
“小狼崽,你这般牙尖嘴利,为夫若是娶了你,怕是得小心些了。”
玉镜尘揉了揉自己的肩头,颇为无奈的看着云绯月,她只觉得脸上的温度越发高,羞愤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不娶我,我又如何能够伤得了你?”
玉镜尘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眼底的脉脉温情,好似一股暖流淌入了云绯月的心中,让她的心尖为之一颤:“不过为夫甘之如饴。”
说不感动是假,因此玉镜尘扣住她的双手,云绯月并未挣脱开,抬首见他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心中好似下了一场桃花雨般,胸膛中满是化不开的花香。
瞧见小兽发出了一道细碎的声音,小身子变成了粉红色的一团,脑海中嗡的一声,将头扭到了一旁去了,心中暗暗的骂了玉镜尘一声妖孽。
玉镜尘看了眼自己空了的怀抱,心中颇为失落,却也没有在造次,毕竟这种事情算是他们的小情趣,但若是做得太过火了,难免惹得小狼崽生气。
云绯月轻咳了一声想起方才的事情,深吸了两口气,方才看向了他:“玉镜尘,你此番务必多加小心,方才云绯燕看我的眼神满是杀意,而且二哥也给我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玉镜尘轻哼了一声,将身子斜倚在车壁上,他们若是要自己前来送死,他自然乐得成全:“小狼崽,你应该更相信为夫一些,我像是他们能够轻易对付的人吗?”
云绯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虽然相信他的实力,只是她认为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不免有些气急的踹了他一脚:“即便如此,你也给我小心些,千万不要受伤了。”
玉镜尘哦了一声,从后面搭上她的双肩,笑声极为晴朗:“小狼崽,你这是在担心为夫吗?为夫心中甚是满足。”
云绯月坐得远了些,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人哪里像是一位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了,反倒同街上的地痞流氓尤为相似:“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怕你受伤了,还要我劳神替你医治罢了。”
玉镜尘暗笑了两声,心道小狼崽这口是心非的模样,着实可爱的紧:“原来如此,那为夫自然不应该让夫人你受累了。”
云绯月见他说话,越发没个正形,一脚将人踹到了马车下,玉镜尘一躲,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小狼崽,为夫眼下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可不许在同云清歌见面了,为夫会吃醋的。”
云绯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玉镜尘却是冲她低声笑了笑,闪身消失在了马车之中,看着那人消失的声音,云绯月闷哼了一声。
嗅到四周萦绕着的淡淡莲香,将车帘掀起来仍由清风从马车中打了一个转儿,带走了那人所有的气息,方才将帘子放了下来。
只可惜,即便如此,她的心脏却还是跳动得尤为剧烈,尤其是想起那人刚才离开时说得那番话,面颊就好似被火烧着了一般,滚烫至极。
指尖轻轻触碰一下,那份灼热感都好似从手掌传到了周身一般,让她的鼻翼翁动得越发厉害:“那个该死的妖孽!”
平复了呼吸,云绯月目光淡淡的看向正躲在车厢角落里的元宝,伸手捏着小兽的脖颈将它提了起来,小兽努力将身子缩成一团,用两只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唧唧!”
云绯月想起方才的事情,用手在小兽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这个小东西居然一心向着玉镜尘着实可气:“元宝,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元宝耷拉着耳朵,哼哼了两声,将爪子移开了一些,看见她有些
阴沉的脸色,连忙又捂住了眼睛,将头猛地点了两下:“唧唧!”
瞧见小兽一副乖巧的模样,云绯月却是越发生气,这个小家伙装可怜的样子倒是和那个混蛋像极了,用手戳了戳小兽的肚子:“元宝,你以后要是再去同风报信,小心我以后都不给你吃的。”
元宝一听,连忙扑腾着四肢,捂了捂自己的小肚子,小脸皱成了一团:“吱吱!”
云绯月秀眉一挑,捏了捏小兽的面颊,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装可怜也没用。”
小兽彻底极了,两只爪子在脸上挠了挠,最后荡了一圈,一把抱住她的手腕,在上面蹭了蹭,虽然帮男主人是它应该做的,不过女主人似乎比男主人厉害点:“唧唧。”
心知小兽这算是答应了下来,云绯月用手揉了揉小家伙额头顶,将它抱在了怀中,元宝舒服的打了一个滚儿,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小兽可爱的模样,惹得云绯月轻笑了一声,声音犹如清泉击石,让人从心底舒服到了极致。
“小姐,相府到了!”车夫停下马车,回头冲马车内的女子轻声道。
云绯月应了一声,挑开帘子缓缓走了下去,视线在府门前扫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不论他们这次的目的是什么,云相府都有可能被牵连进去。
微微握紧了双拳,云绯月缓步走了进去,即便他曾经是给过她温暖的人,只要存了另类的心思,她也同样不会放过他。
徐步走进映月园,还未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丹寒墨的声音:“大哥,我知错了。”
云绯月快步走进去便看见他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头,显然被丹文清教训了一顿:“大哥,你责怪三哥他们做什么,是我让他们先离开的。”
丹寒墨看见云绯月便是眼前一亮,几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微微拧着眉头:“小月儿,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的头可就要被大哥给揍成包子了。”
云绯月脑海中闪过丹寒墨头顶变成包子的模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倒是有些期待三哥的头变成包子是什么模样。”
丹寒墨面露受伤,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长叹了一口气:“小月儿,你这般说,着实叫三哥很伤心。”
丹文清见状,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无奈:“好了,整日便知道耍活宝。”
云绯月低声笑了笑,心里满是一片暖意,此生能够遇见他们,的确是她的幸运,几步走到丹文清的面前,屈膝福身:“大哥,月儿让你们担心了。”
丹文清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子,曲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日后不要在做那般危险的事情,云清歌虽然同你是旧识,只是你们已经许久未见了,你如何能够确定他没有改变呢?”
云绯月闻言,陷入了沉思,的确,大哥说的没有一点错,她同二哥的确是旧识,只是即便是在她信任于他时,他亦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又何况是现在?
再则人又岂会有不变的道理,而她对他的了解,只是停在过去罢了:“大哥,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小心的。”
丹文清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星眸中的关切,如同一场春风吹入了人的心田,让她心中渐渐泛起了暖意:“云清歌过往或许待你不同于他人,只是他此次回来的目的,必定不会太过单纯,小心些总是没有错的。”
云绯月颔首,双手负于身后,眼眸中看着远处的天空,心境变得越发平静:“大哥,月儿知道该怎么做。”
丹文清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犹如天空中的暖阳,落在人的身上暖到了心中:“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你的身体还未恢复,回房休息吧。”
云绯月不再多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脑海中却满是刚才丹文清的那番话,坐在软塌上,玉手把玩着手上的白玉茶盏。
她的心中很清楚,她既然已经知道了云清歌回来的消息,那么老夫人和云丞相自然也不会不知晓,因此老夫人命人来请她过去的时候,她没有半点的惊讶。
老夫人坐在上座,身形虽然有些消瘦,精神气倒是十足,瞧见她,急忙将她唤到自己的身侧坐下:“月儿,坐到我身边来,我也是有些日子没有看见你了。”
云绯月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是月儿不孝,久居府中却未来向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急忙扶住她,将她牵到了自己的身侧坐下,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你这丫头,受了伤自然应该好好养着,你身上的伤眼下恢复得如何了?”
云绯月微微颔首,视线从一旁云丞相的面上扫了过去,心中一片清明,扬唇冲老夫人浅笑一番,声音清脆:“回老夫人的话,月儿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老夫人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孙女,面容越发和蔼:“如此甚好,月儿,你应该已经知道老二家的回来了的事情吧?”
云绯月应了一声是,心底却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说到底,云相府同丹谷众人待她终究是不同的,他们并不会为了她赌上百年的基业。
云丞相抬眸看了这个女儿一眼,心中始终存了几分愧疚:“月儿,眼下云清歌与云绯燕是大梁国的特使,你同他们两人即便有怨,也稍微忍耐些吧。”
云绯月将头埋了下去,眼底却闪过一阵暗芒,有的事情并非是她躲着就可以了,至少她并不认为云绯燕会轻易的放过她。
云丞相同老夫人又叮嘱了她一番,方才让下人扶她回房去休息,她漫步走在府中,看着四周精美的假山假水,却只余下了一丝类似嘲讽的低笑。
如同她预料的一般,第二日,云绯燕便命人送来了帖子,请她到使馆小聚,若初和若云两人心中尤为担心,均是不愿她前去。
云绯月的心中却有思量,云绯燕现在是大梁国的特使,她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昨日老夫人已经提点过了。
“走吧,我们去使馆。”
云绯月从软塌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向外面走去,两个丫头并非第一天跟在她的身边,明白自家小姐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便不再多言。
使馆中的布置尤为精致,假山假水没有一处不是巧夺天工,三人一路上畅通无阻,云绯月的心中不免有了几分不安,她同那人之间的恩怨并非是时间能够消退的。
果不其然在步入云绯燕所在的院子时,若初和若云两人便叫门前的丫鬟拦了下来:“站住,我们小姐喜清静,还请明月郡主自己进去吧。”
云绯月在心中嗤笑了一声,许久不见,云绯燕倒是学会了宫闱女子的那些小伎俩,眸光流转带着几分冷意:“正所谓来者是客,难道这便是你们大梁的待客之道?”
两个丫鬟均是面色一变,小脸惨白了一片,俨然是害怕到了极点的样子,云绯燕含笑往这边而来。
身穿一间粉色华服,上绣百花图,身后拖曳着数尺的轻纱,越发显得身姿摇曳,面上笑容带着三分怯意。
不知者倒还以为是云绯月欺负了她一般:“还请三妹莫要责怪,是我的丫头失礼了,怎么能够将三妹的侍女拦下来呢?正所谓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说完,急忙捂住自己的红唇,微微蹙着眉头,一脸的歉意:“抱歉,三妹我并非是那个意思。”
云绯月心间冷笑了两声,视线在她的眸中游走了一番,瞧见她隐藏在眼底的杀意,心中越发肯定他们此行必定是有什么目的。
以云绯燕的性子,怕是想将她千刀万剐才是,又岂会同她如此的和颜悦色?
若初和若云两个丫头听出云绯燕话中的意思,均是偷偷握住了袖中的武器,见云绯月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这才将手松开:“云特使说笑了,月儿岂敢责怪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