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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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西行

    作为僧人,归真已经在草堂寺自修佛法一年之久,无论入门佛经还是各宗寺的佛法他都孜孜不倦的学习着。

    草堂寺的僧人们是各有赞叹,各有嫉妒,但是归真的学习能力常人真的没法比拟。

    当然,在老百姓眼里归真禅师是名师出高徒,毕竟三藏法师在长安的影响力还是不弱的。

    “师父,又失败了吗?”

    双手合十,归真来到了寺门门口,看着紧拽着呈书的玄奘,归真问道。

    玄奘点了点头,他无声,这次他是又失败了,当然,这次失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西出玉门关,那漫漫的丝绸之路是玄奘梦想的方向,或许,在许多僧人看来玄奘的这一梦想,几乎如同泡影,但归真却并不认为。

    他师父的坚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了西出取经,师父已经多次上书太宗,但结局都是不允许出关,而且到如今都已经发展到不许师父踏出长安了。

    又是一次夜半醒来,归真走出房门,月色朦胧的夜半唯有大雄宝殿那儿还有僧唱之声传来,不过令他更为关心的则是那仅有一盏油灯的小房间。

    推开房门,归真愣了,如今夜半,师父还不入睡,仍然提笔写着明日上呈给太宗的文书。

    “师父,您讲了一日的经文,还不休息,当心身体啊!”归真是看不下去了,连忙走到了他的身旁,说道。

    摇了摇头,玄奘笑了:“归真,我国佛经之缺少不是你能想象的,西渡取经已是必然,不然有些事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师父,有志者事竟成,您如此,佛主一定会保佑您的。”

    “嗯,徒儿有心了。不过,明日徒儿你还有八缸水要挑,不要熬夜了,快去休息吧!”玄奘又提起了手中的毛笔,说道。

    归真点头,恭敬的向玄奘说了句晚安,随后离开了。

    肩扛扁担,归真来来回回跑了两年,这份功课他终于是完成了。但是这一年,饥荒却是在这繁华的长安出现了。

    措不及手的打击,就连高坐皇椅的太宗都没有料到。不过这一情况却是让玄奘看到了契机。

    “师父,今日寻徒儿前来有何要事?”双手行礼,归真问道。

    “徒儿,我要离开京城了!”

    玄奘的话语很是平常,不过落到归真的耳里却是一阵轰鸣。

    “师傅您莫非要偷出京城?”

    “嗯,不仅如此,我还要西出玉门,前往那我必须要去的国度,有些事没有个终点,师傅我这颗心,是永远也不会死的。不过此行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

    “师父放心,徒儿已不再年幼,有些事,徒儿也有自己的打算,您放心的去吧,弟子在大唐等您回来。”

    如平时一样,归真鞠躬行礼,但现在玄奘却是感动了:“徒儿,师傅此去西天,若是被圣上抓住了,师父从不强迫人,但是这次,徒儿你听着,一但师傅被抓天牢,我希望你能自己还俗去,这是师傅自己的梦想和使命,师傅不想连累任何人,明白了吗,归真。”

    “师父,前路漫漫,莫要还未出城便说这种丧气话,此行天竺,徒儿虽无法与你同行,但徒儿依旧是您的徒儿,永远不会改变!”归真一脸严谨,说道。

    见归真如此坚持,玄奘叹了口气,让步道:“可以,不过徒儿你必须发誓,待我取经归来,必须要见到你。”

    “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好好活着,等你回来。”

    师徒深谈多时,玄奘终于是换上了一身破衣破裤,随着乞讨的人流险而又险的出了长安城。

    “唉,三藏还是离开了,看来就连圣上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了啊。”一老僧手持锡杖,看着随人流离开的玄奘说道,“刻珍,听闻三藏还有位弟子尚在草堂寺学习佛法,记得,若是发生了什么,一定要给予帮助。”

    “师父放心,归真师弟的名声,弟子还是了解的,我一定第一时间把归真师弟的近况打听到。”刻珍向那老僧行了一礼,说道。

    玄奘的离开很是无声,当朝廷知道玄奘法师西出玉门关的消息时,已是凉州太守散布通缉令的第三日了。

    草堂寺的众僧人心惶惶,因为谁都知道玄奘法师离开之前,是在草堂寺讲解佛法的。而如今玄奘成了偷渡客,也不知朝廷会不会怪罪下来。

    草堂寺监寺也多次上书住持,希望将归真逐出草堂寺,和玄奘彻底撇清关系,生怕惹火烧身,害了整个草堂寺。

    可是住持却拒绝了,他并不想对不住玄奘,而且归真只是个十岁少年,他驱逐这样一个孩子,他真的于心不忍。

    “三藏西行,是为我国佛法而不远万里,老衲自问没有三藏法师那般不畏生死的毅力,但如此兔死狗烹之事,老衲真的做不出来。”

    住持多次拒绝了监寺的请求,可住持不为所惧,不是说监寺就六根清净了。

    归真在草堂寺是饱受排挤,众僧的言语日日夜夜都没有停过,虽说归真次次都是一笑而过,但他清楚,离开只是迟早的事。

    果然,没到一年,监寺便找到了自己。声厉颜狠,要求他离开草堂寺,寺庙不收留匪徒之徒,不然就别怪他不念同寺之情了。

    看着铁了心要赶自己走的监寺,归真摇了摇头,答应了。

    在草堂寺他也没有什么东西,顺了一草席,一防身短棍就离开了。离开前他来到了住持的打坐之处。

    “归真你要离开了吗?”

    看着这少年,住持叹道。

    归真点了点头:“朝廷之上也不知风雨如何变化,吾师触痛了太宗,后果一定很严重,贵寺监寺有如此动作也在情理之中。”

    “归真,是本寺对不住你。希望你离开后别莽撞,朝廷现在已经知道三藏离开京城了,按照律法三藏是要被问斩的,而且作为他喂一的弟子,你也要饱受牢狱之灾,但现在却有一条出路。”

    “有何出路,还请住持明言!”归真叩首,询问道。

    “你尚还年幼,容颜的变化肯定是天翻地覆的,只要躲过了这未来七年,朝廷就连画像都画不出来了。”住持笑了笑,说道。

    “嗯,我清楚了,多谢住持指点。”

    “还有,既然这场灾祸无法避免,那你这法名必须改掉了,不然多年后,你这名,依旧会被朝廷发现的,为了等到三藏回来,你还是另取他号吧!”住持想到了归真这名,说道。

    “我这戒名是师父帮我取的,擅自更改是为不孝,不如住持帮弟子取一个吧!”归真也知道里面的厉害,这名字是得改不可,不过若是自己自做主张,那是真的不合礼法。

    住持也是点了点头,归真的想法是考虑周全,他思考了片刻道:“你就以你师的戒名为基础,就叫你玄真如何?”

    “玄真?可以,这样哪怕师父有一日回来了,以他的聪慧,也不会说不认识我了!”玄真连忙道谢,趁着夜色,遁出了长安城。

    果如住持所想,第二日抓捕归真的兵将就包围了草堂寺,可惜玄真趁夜离开了长安城,别说草堂寺了,就算搜遍长安城,都不见玄真的影子。

    那擒拿归真的领兵将领是叹了口气,他知道归真离开了,但他又没法轻易抓草堂寺的僧人,朝廷对这些和尚的看法本就不一,若是撞到了那些想整死自己的臣子的手上,后果可不敢想象。

    他是在长安周边仔细搜查,可是一找多年,别说归真了,就连他的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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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啊,自从三藏法师离开长安后啊,他那弟子也是不知去向,到如今这朝廷啊,也放弃了,不过啊,我听闻,西边有小国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来朝贡我大唐,具传闻啊,是三藏法师传法到了他的国度,不过啊,听闻圣上还在生那法师的气,依旧没有把那法师的罪给赦免。”

    不知过了多少年,那依旧还在的茶棚,过客座无虚席,那端茶送水的老人是给各路来客讲解着当年之事。

    不少过客频频点头,想来应该是知道了不少长安的消息了。

    “即使这样,我也该回去了!”一行者放下了一串铜钱,带上斗笠离开了茶棚。

    长安城,行者随着人流进入了这京城,现在已经傍晚了,红色的灯笼装饰着一切。

    “好繁华啊,比我小时候繁华多了,也不知住持如今怎么样了。”

    玄真自言自语,离开长安有七年之久了,他也十七岁了,果如住持所想,与十岁比起来,他变化真的太大了。

    这七年他一直云游四海,从阳关一直跑到兖州,他也是结交了不少学士,和尚和道士,不过让他心中放不下的,就是那西出玉门关的玄奘师父了。

    暗自回到了草堂寺,住持果然还在老地方参悟佛经。看到已经成人的玄真,他激动到落泪:“孩子,你终于是回来了!”

    玄真也是感慨,多年来他都铭记这位禅师对自己的帮助,不止在师父离开后还收留自己,还在自己逃离长安时给予指点,这层恩,他这一辈子也报不完了。

    当了解了玄真这些年的生活后,住持感慨,玄奘云游一生,从没有说停下了过的,这个徒儿居然也被迫过上了这种日子。

    真是缘,妙不可言。

    “玄真啊,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住持问道。

    “在长安另寻他路,静等吾师归来。”玄真毫不犹豫,说道。

    “阿弥陀佛,玄真,大总持寺的道岳禅师曾暗中向我询问过你,好像是有事找你,去探访一下吧!我写份介绍信给你。”住持点了点头,赞同了玄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