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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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图书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图书馆

我纤细的脖子几乎顶不住那个蘑菇般不断晃来晃去的头颅了。医师亲自给我包的。他说我脑子里的,虫子,还没好。

我干涩地动动嘴唇:“知道,我们杀了巴桑。”

“蛊虫上会携带主人的气息。甚至记忆残片。而他刚好得知我们去过那里。”我喝了口开水润润喉咙,“所以,我怀疑….”

老岳静静地听着,织着毛线并不发表意见。“所以,你确定你中的是热毒?”

“不确定。”我摇摇头,“热毒是我随便编的,总之我中的是地下室的毒无疑了。那里的病毒都很稀少。那个蓝袍或许没见过。”

他勾了勾毛线以示听懂了。“也就是说,你用你脑子里旧病的借口,暂时瞒过了医师?”

我点点头。

他做了个手势表示我明白,然后背过头思索。

他点着头想了一会说:“我觉得吧…他应该没有发现的。”

他背过身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毕竟我们做得很隐秘,就算他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又怎么样呢?”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像魔鬼般狰狞。

我往下缩了缩被子。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老岳照样是原来的几个字。“静候其变。”

静候其变么,我躲在被窝里默默吃着一个三明治,顺便查看手心的信息。维德通过蛊蚁送进来的,除了他在哪儿哪儿的信息,还有一个三明治。他随身携带的干粮。

掌心里写的是:我还没有逃出来。

我猛地跳了出来。

我从被窝里一跃而起。抓起一条衣服就跑了出去。我往那条镀金的走廊跑去,两旁围着管犯人似的铁的栅栏。我穿着睡衣在栅栏的另一端停住。我手里还拿着那个被锡纸包住的三明治。路被拦住了,我过不去了。

“开门,开门。”我沉声呼喊着。

立刻有人来给我拉开了门,我攥着衣条手心里已满是冷汗。我抖了抖全身的汗液慢慢走了进去,那里,图书馆,是我唯一能自由出入的地方。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三明治。

我悠闲地踱着步在里面走来走去,顺便看看自己有没有脚铐。嗯,他们确实给我上过。在我因精神病发疯的那一段时期,现在没有。所以我赤着脚快步跑了进去,跑到镀金的门槛我扶着素净的门栏停了下来。没错,无论我来过多少次,我还是会被这里壮观的景象所震撼的。

那是一片荒地。

整个图书馆建立在一片荒地之上。

传说,藏庙的鼎盛时期,曾有三万僧众在这里辩论过。

我慢慢翻开一本经文,里面的小字看得我头疼,看了一会我就觉得脑子爆裂而看不进去了,于是立刻扔下了,扶着类似大英图书馆的书架,书倾斜到了一边去。整扇贝叶经都在摇摇晃晃,我勉强趴在上边才止住了这种剧烈的摇晃。最终停了,我慢慢止住了胃里要呕吐的冲动。

我扶着墙根坐了下来。

一片书签里夹着的金叶子落到了我手上,我低头上面写的小小的字,全是梵文。我也看不懂。我把它揣进了兜里。也不放在心上。开始用大麻袋整理些东西了。

簌簌的尘土抖落下来。

不知为何我看这一架书的时候总是看不下去呢。我打了个哈欠,开始无聊的抱怨。扔下了空空书架旁的扫帚。望着那一堆的书,盘腿坐了下来。

老喇嘛把钥匙交给我的时候说:“你闲着无聊就去藏经阁转一转吧,那里会适合你的。”

会适合我么?我晃了晃腰间叮铃作响的钥匙。

我望着腿下堆积着的书,它已经到达了我的腰,我弯下来端详着它们感觉蝼蚁在书间爬动。我摇了摇已经生锈的钥匙,我想我真的看得懂么?

我叹息着站了起来。继续干活吧。

起码,从我进藏经阁以来,我从未真正看懂过这里的一本书。

是啊,先贤的智慧哪有这么好研究?我强忍着疲倦的意识打着哈欠道….一切,不过是我没有慧根,自作自受罢了。

等等,我忽地看向自己的手心,什么时候,佛教思想开始侵入我的脑子了?

阴阳家的平等呢?天赋的扭转机遇呢?

我喃喃念道。

它们,都上哪去了?被自我意识抽空了?

“当然没这么简单,佛经的理论不好掌握。”阴影里有一个人走出来,阴影里他持着红色的书。

“谁?”我捧着一本书警觉地道,

“别紧张。”那个人一下子捂住了我的脸,然后忽地放低声音:“我是维德呀。”

“哦,维德啊,”我放平了呼吸,而后平静地说,“你,吓死我了。”

“别怕。”他笑着从侧面走了出来,“我来只是为了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平静地说:“你不是没逃出来吗?”

维德愣了一下。

随即拍掌大笑道:“的确是没逃出来,所以我分身出来见你了。”

我犹不信。

他摆摆手:“你看,我有实体吗?”

我用双手穿过他的手心。果然没有实体。

“好了,现在,”我急促着呼吸着道,“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他笑着摆摆手,“不干什么啊,来看看你就行。”

“看看你有没有事。”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我一时半会是出来不了。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我捧着那本书点点头。

“我和维德的见面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结束了。”

阴影下我坐在一张颜色明丽的织毯。慢慢咀嚼着一枚果子。

老岳不时地点头,以示自己的存在感。然后他站了起来,“说完了么?”

我点点头。

他摸住了我的肩头,垂敛下脸色认真地说:“你听着,年轻人,从你的话中,我没听出什么正确信息。”

他把我按在桌椅上。

他以一副长辈训话的口气对我说:“无非就是让你认真点,没有什么价值信息,以后这种事,不必让我说了。”

我坐着拔着果子的丝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听着,以后筛选出有价值的信息告诉我。”

我腾地站起来:“可是我把那个东西给了他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