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妖妃:皇上有种你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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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死马当作活马医

陈皮自打夜里跟着乡亲们来探望未遂后就一直没走,鬼鬼祟祟的猫在这屋檐下原本想的是能够逮到个机会一亲芳泽,结果他当他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在窗户上戳出一个小洞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居然空空如也。

一个千金小姐深更半夜的能跑到哪里去陈皮实在是想不明白,但是他也不可能跑去问李丰夫妇,陈皮觉得自己要是想从这个土掉渣的庄子里奔出去,傍上李姑娘可能是最简单的一条路了,按照他的计划是有事没事先在对方面前露个脸熟,毕竟她现在在这李家庄无亲无故,李丰那厮怎么看也不像是热心肠的人,想必也是指望着她日后报答呢,所以这会儿自己要是能体现出自己的无私大爱,李姑娘又是重伤未愈需要呵护的时候,说不定自己还真能入了她的眼。

所以虽说屋子里面没有人,但是他仍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屋檐下一直等着,就是想看看这李姑娘到底啥时候回来,因为等的时间太久后来干脆就坐在屋檐下睡着了,他是被一声闷响弄醒的,起初陈皮还以为是自己打盹打迷糊了,不过细细听去却又好像真的听到了点动静,顺着那声响往前走去,才发现柴房的门虚掩着。

刚才那句“李姑娘”也不过是试探着着这么喊了一嗓子。

姜婳对声音的辨识度向来不错,短短四个字她便已经听出来了是白天在屋外叫嚷的那人,要是换在平常姜婳真是恨不得直接灭口算了,可是现在情况压根不允许她动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按捺下心头的怒意,调整了一下情绪和面部表情后走了出去。

陈皮一抬头看到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月华侵泄,美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罩袍将整个人笼罩其中,整个容貌被大大的帽子遮去了泰半,只露出了尖尖的下颚和一张粉嫩的樱唇,白皙的肌肤上不知从哪沾染了不少灰尘,斑驳的分布在如玉的颈间和脸蛋之上,却并没有折损这半张容颜的娇媚,反而让人从心底滋生出许多怜爱之一。

陈皮几乎已经看直了眼,直到一阵夜风吹来,才把他从眼前这幅画面中拽了出来。

“小陈哥哥?”姜婳刻意将声音放的极其温柔,似水的媚骨强调从嗓音中流泻出来。

陈皮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光是“小陈哥哥”四个字便已经让他几乎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眼前的美人儿,恨不得就这么直接抱人抱回家里好好疼爱一番,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心神,把神智拽回了脑子里。

“在的在的。”陈皮咽了口口水,眼里满是倾慕之色的答道。

“不瞒您,我方才在庄外遇到了与我失散多日的哥哥和管家,他们二人也均为歹人所伤,伤势比我还要重上两分,我好不容易把他们二人弄到了这来,现在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姜婳越说头埋得越低,只见两行亮晶晶的泪珠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陈皮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这会儿看到她哭,更是觉得心中一阵激昂澎湃,只觉得展现自己男子气概的时候到了,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走到了姜婳的身旁,伸出了一只胳膊想要去揽住那柔弱的肩头,只见那黝黑的大手就要

落到姜婳的肩头,姜婳的身子却微微往旁边一挪,巧妙的避了开来。

“小陈哥,你可以帮我去药店买些药吗?”姜婳声音十分微弱,似是有些伤心过度。

陈皮刚才那一揽没能成功,心底便有些失落,不过现在听到姜婳这么说,便又觉得表现自己的时候到了,赶忙挺起了胸膛拍着胸口道,“都包在我身上,要什么药尽管说。”

姜婳说出了三种药材的名字,外加一副银针,药材所缺的其实并不止这三种,但是这个名叫陈皮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今晚无意中被他撞见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让他去药坊走这么一遭,李氏夫妇现下已经睡下了,并且一天里进城两次总是有些引人注目,既然这人送上门来,那么不用白不用了。

“好的,我去去就来!”陈皮说完就一溜小跑的朝着庄外跑去。

看着背影在月色中渐行渐远,姜婳便伸手将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只见那妩媚妖艳的脸上瞧不见半分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何时几篇云朵被夜风吹到了月亮旁遮住了泰半的月光,只有几许银色的月辉落下,银色的月光照在那黑色的罩衫之上,竟将那容颜映衬的杀气毕现。

要是刚才被那人碰到肩膀,只怕今晚注定是要多处理一具尸体了。

姜婳抬起手拍了拍肩头,眼中的寒意像是九天之上凝注的冰柱般,仅仅是瞧上一眼,便能让人遍体生寒。

自从这次被阮安安和温怀初联手险些逼到绝路,姜婳就已经痛定思痛,日后绝对不能再让自己陷入这种绝境,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要是她的功力仍如当年,阮安安加沈程彦联手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万万不可能落到如斯地步,要是她的功力仍如当年,又怎么可能跟着一个乡野村夫撒娇……

如果上辈子杀害她的人真的不是温怀初,那么或许倒还有一个能够迅速恢复武功的路子。

姜婳想了没一会儿,陈皮已经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手上捧着一副银针和一个药包,一脸讨好的递到了姜婳的面前。

姜婳接过那药包,便转身走进了柴房之中,并且反手就把木栓放了下来,动作迅速到让上气不接下气的陈皮还没来得及反应,佳人就已经没了踪影,只有三个字淡淡的飘在耳畔,像是错觉一般。

“请回吧。”

陈皮原本还想上前再问个究竟,可是想了想,李姑娘这会儿应该心情不怎么好,他还是明天再来拜访吧,想到这,他也只好心有不甘的往家里走去。

姜婳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皱着的眉头总算是平和了些,不过没过一会,便又紧紧的蹙了起来。

赵如千的伤势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

被砍伤小腿处的肌肉已经萎缩在一团,隐约间能看见森森白骨,血似乎已经流干了一般凝固在伤口四周,饶是杀人不眨眼的姜婳,看到这伤口也不得不承认有些触目惊心。

这条腿,只怕是废了。

姜婳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将周氏放在柴房中的油灯点亮,将银针从布包中取出,在那微弱的火苗上来回烘烤,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将赵如千腿部周围的穴道封住,而后再用药材

将伤口裹住,尽最大可能的保住这条腿的功用性,不幸中的万幸,那些侍卫的门刀上并没有带毒,如若不然,只怕赵如千这会儿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姜婳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施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她杀的人绝对比救得人要多的多,从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会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救人姜婳才发现,原来这杀人当真是比救人要容易多了,两鞭一挥就能完事,要是救人,只怕两道鞭上最少也要好好调养上月余,看来自己还是适合当罗刹多过当菩萨啊。

看着赵如千腿上那密密麻麻的银针和暗紫色的药碎,姜婳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奈的想。

花了将近一个时辰,赵如千腿上的伤势才堪堪得到了延缓,因为伤势太重,并且还有些发炎红肿的迹象,所以姜婳也不能保证自己这一套针法弄下来能不能治其根本,只能继续观察。

赵如千这厢折腾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轮到温怀初了。

如果说赵如千的伤势目前还算是得到了控制可以继续保持观察,那么温怀初的伤势姜婳只能用一句老话来形容了:死马当作活马医。

姜婳目前能做的也只是用银针来封住温怀初的部分经脉,让他体内的毒素得到遏制不再继续蔓延到第三阶段,再配合一些药疗来慢慢的减轻蛊毒,除了这些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了。

如果时间和药材允许的情况下,姜婳或许还可以尝试研制解药,但是以他们目前狼狈的情况来看,解毒所需的那些珍贵草药段时间内是根本不可能弄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以即便知道了配方,也没办法制作,这才是让姜婳最头疼的地方。

再有就是毒素对于温怀初到底造成了怎样的伤害还是未知之数,这种不可捉摸且无迹可寻的情况让姜婳忧心忡忡,她从来都是喜欢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最高点睥睨众生,便是上辈子临死之前也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无力的感觉。

姜婳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从布包中将那根最长的银针抽了出来,银针约莫有成年男子手掌的长度,在昏黄的烛火下散发着微弱的银光。

这种长度的针一般有两种叫法,一为定魂一为夺魂,从名字不难看出此针的用处,便是用的好了可救人命,稍有差池便成了夺命利器。

姜婳伸出手在温怀初的左胸靠右侧半寸的位置比量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长针放在烛火上来回熏烤了几下后,便稍稍举了起来,似是在确定最终位置,眼见那针就要扎下,一直闭着眼睛的温怀初却突然说话了。

“阿婳,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他的声音中满是忧伤,还夹杂着浓烈的不甘和震惊,单单是这么一句话,竟然让人从中听出了些许绝望的味道。

大抵是因为伤势太重的原因,所以这一句话说的极轻,轻到姜婳甚至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她凑上前去还想听个仔细,温怀初却已经没有了声响,只剩下那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在耳畔回旋。

姜婳微微抬起头,想要看个真切,却发现那紧闭的左眸下似是有水迹滑过的痕迹。

这竟是,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