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奈何

接连几天的连夜赶路，众人都累了。如今，见惟琴平安诞下麟儿。本已疲累不已的众人都放下了提着的心，各自回屋休息。只是，这一天，又有多少人能够安然入睡呢？

尹凝惜躺在**，睁眼看着屋顶，却如何都无法入睡。

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中，一桩桩，一件件。如电影画面般闪过。

一出生，她便拥有尊贵的身份，疼爱她的父母。虽然有时候想起现代的生活，会有些怅然、有些遗憾。但是，日子过的倒也幸福美满。

之后，她嫁给了龙慕尘，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段失败的婚姻，但，既然已经没有关系了，就不必再纠结了，不是吗？

现在，她见到了兰姨，了结了在现代的最后一丝牵挂，虽然会怀念那平等自由的世界，却也已经将这里视为自己安居乐业的地方。

这一生，她在这里出世，也必将在此长眠。

唯一的沉重、负担，当属那个人了吧……

一声轻叹自尹凝惜口中溢出，在这沉寂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沉重、落寞。

终是睡不着，尹凝惜翻身而起。推开门，便走到了院中。

阳光洒满大地，冬日的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此刻的她，亭亭玉立。那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尹凝惜的身上，似为她镀上一层金色光芒。美轮美奂，迷人而炫目！

“小姐！”清冷而紧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尹凝惜闭上眼，抬起头，微展双臂。让那温暖的日光照耀在自己身上。暖暖的……

“小姐！”紧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依不饶。

“什么事？”尹凝惜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头也不回的问道。

“小姐，你不担心？不着急么？”看着一脸轻松的尹凝惜，零别扭而烦躁的开口。

她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可，若是真的不在乎，她又为何如此努力的夺取护心丹？可若是在乎，为什么她如今却满脸的坦然？

有时候，他真的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零！稍安勿躁。”尹凝惜摇了摇头道。

“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就这样认命了吗？”零不耐烦的打断她。

“有人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尹凝惜睁开眼，任凭那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双眼，虽然温暖，却依然刺目。尹凝惜不由抬起手臂，挡住那刺目的日光。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没有说出口，但话中之意，却只有他们两人能懂。

“零。”尹凝惜转身看向零，眼中闪过一道复杂之色：“自由固然可贵，但是，这个世界山有些东西，却是不能以此来衡量的。”

“若连生命和爱情都没有自由可贵，那么我不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胜过一个人对自由的渴望。”零紧盯着尹凝惜，眼中满是坚持。

“是，自由固然可贵，但是，若我为了得到自由而不顾惟琴母女的生死，那么，我以后的每一个日夜，都将活在痛苦、内疚和自责之中，那样的我依然不快乐。甚至更痛苦。既然是同样要承受这一切，那么至少我可以让别人少承受一些。”

见零想开口，尹凝惜继续道：“你看见念宸出世后，凌展怀眼中的喜悦了吗？所有人都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那小小的婴儿，凝聚着所有人的关爱！若是惟琴一尸两命，那么我无法想象，展怀是否能够独活下去。”

“可是，你永远都是去了自由……”零低下头，呐呐自语着。

“可是，我的自由换回了惟琴的平安，换回了念宸的降临，更换回了展怀的生气。以后他们一家他们会很幸福！”

“可你呢？”零抬起头，满眼心疼的看着那清丽的容颜。

“我？我很好啊！”尹凝惜笑着。

“好？怎么会好？怎么好的了？”零痛苦的摇头，眼中满是自责。

是他没用，他帮不了她。看着她痛苦，可他却无能为力。

“零！这一生，我已经得到了很多。父母的疼爱、哥哥的关心，还有两个为我两肋插刀的姐妹。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人啊！真的不能贪图太多！”尹凝惜若有所思的说着。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

有办法的……”零摇着头，根本无法接受尹凝惜的说词。

“零？”尹凝惜担忧的看着零。

她知道他对她的好。她也知道，他为她付出了很多。但是，这一生，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那可残破的心，缺了一样东西。永远都无法修补，再也不会跳动了。

“零，你年纪不小了，莲儿对你一片真心，你……”

“小姐。”零一声厉喝，看着尹凝惜的眼中满是悲痛。

“莲儿是个好姑娘，她……”尹凝惜眼光微闪，努力为莲儿说话。

“莲儿是个好姑娘，我配不上她。小姐，就不要多管闲事了。”零冷冷的开口，打断了尹凝惜急于撮合的态度。

“我……”尹凝惜呐呐的张了张嘴。

看着零满眼的悲痛、绝望。只觉心中一酸。她不想伤害他的，可是，她真的不想再招惹任何人了。零那么好，他值得一个好姑娘全心全意的爱他。而不是守着早已沉寂的她……

看着尹凝惜眼中的哀伤与落寞。零的眼中闪过一道深深的伤痛。

她明明知道他的心意，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话有多么伤人吗？

心，狠狠的抽痛着……

“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就不劳小姐费心了。”零闭了闭眼，将那一丝泄露的伤痛掩藏在心底。平静的开口。只是那隐藏在衣袖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我累了，先去休息。”不等尹凝惜开口，零狼狈而逃。

看着那仓促奔逃的身影，尹凝惜眼中闪过深深的自责与伤痛。

她伤到他了！她伤到他了！

五年来，他无怨无悔的陪伴着她，将她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在她心里，早已经将他当做亲生哥哥般敬爱。

天知道，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

可偏偏，伤他至深的人，是她……

暖暖的阳光刺伤了她的眼，尹凝惜转身进屋。只是，那转身之间泪珠滑落！

片刻后，一道身影，消失在院子的墙角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