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_258 问清楚
不得不说，这个城市的夜景确实很美，灯红酒绿，繁华浮实。这些年都在努力的打拼，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看看这个城市。
圈子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有些厌了，偶尔沉淀下自己也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
那样一个伟岸的背影让云歌有些恍惚，握紧拳头，有些沉重的呼了一口气。
“苏明远，我们聊聊。”话语中有些如释重负，又多了几分的坚定。
“聊什么？”苏明远语气冷淡，婉转动听的声音除了她还能有谁？
方才从云歌推门的那一霎那，苏明远就已经知道。他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要去关注她。
云歌就像罂粟花一样，只一次便让人上瘾，而中毒者无法痊愈。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回答的云歌愣了一愣，苦笑几分，可是还是定下了心神，缓缓走在苏明远身边，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但从看到苏明远眼睛的时候，她就弃械投降了。
从前的苏明远眼中尽是爱意和宠溺，毫不掩饰，而现在，眼底尽是冷淡疏离。
“你是和林素在一起了吗，你爱她吗？”云歌一鼓作气把心中的疑问全都说出来。
“是……又怎么样？”苏明远话语中夹杂着些讥讽。
他不知道云歌为什么要问他这些问题，是因为爱他？如果真的爱他，他们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和林素很般配，那祝你们幸福。”云歌有些凄凉的一笑，抿了抿干燥的唇齿，最后还是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谢谢……”苏明远有些疏离的一笑，他还以为云歌会有什么别的反应呢，至少……至少还能证明这么久以来不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可是，瞧，她也不过是想祝福他而已。
他以为她挽留自己，呵，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天台冷冽的风吹得云歌有些瑟瑟发抖，缩了缩身子，已经得到了结果也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云歌有些无奈的转身离开。
她从来都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宴会，这些仿佛都与她格格不入，这些台面上的阿谀奉承她不想做也做不到。
从前是因为有苏明远的存在，他可以为她阻挡一切的应酬，而现在，他已经成了别人的守护者。
人都是这样犯贱，当初苏明远缠着她时，利用他无视他，就连他的告白也不屑一顾，而现在呢，他转身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却一点也不甘心，态度的落差让她喘不过气。
云歌走后，苏明远的所有伪装才慢慢卸了下来，他有些嘲笑自己。
苏明远方才看到她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他很想去一把抱住她，想责怪她为什么穿这样少还在外面呆着。
话还没出口，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身份再去关心她。多少年的付出她都视若无睹，那自己也没有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身体有些疲惫，转身准备回去休息，却被林素拦住了去路。
刚刚云歌出来，林素都看在眼里，而最后云歌一人落寞离开，她分不清楚苏明远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她知道的是，现在是一个好机会。
上回在酒店发生的事情让林素有些难以忘怀，这回一定要得到苏明远，这也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保障。
“别走。”林素轻轻出声。
一双小手慢慢环住苏明远的腰身，身子紧贴着苏明远健壮的背部。
林素向来对自己的身材十分有自信，她就不相信这样还不能让苏明远动心。
柔软的身子确实让苏明远微微一震，随即一把推开身后的女人。
“林素，你别得寸进尺。”苏明远话语中尽是厌恶，“我已经陪你演了一晚上的戏，这些已经足够。”
他从不是一个滥情的男人，在爱情方面他很忠诚，他爱云歌，就不允许自己对云歌有一丝一毫的背叛。
“苏明远，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那个云歌到底有什么好！孩子都有了，说不定已经跟几个男人睡过了。”林素气急败坏，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索性天台的落地窗是磨砂的，没有人能够看到当中眼中的女神林素原来是这个样子，不然又会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
“她……”苏明远一激动，差点儿就要把真相说出来，可是最后关头，他还是把持住，回过了神，接着，有些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像是疯了的女人，“谁给你的资格去诋毁她，她就算再不堪我苏明远也爱她。”
林素有些苦笑，爱一个人是不计较任何，只要爱就可以为他做任何的事情，就像苏明远对她再残忍，她依旧忘不了他一样。
苏明远有些气愤的转身离开，天台里只留下林素一人独自伤心。
爱情就是这样，你伤害他，他又伤害她，可却是因为爱，谁都没有错。
这边云歌离开公司后原本打算驱车回家，但想着已经好久没有去精神病院看望云颖，想着自己这个姐姐做的可真是不称职。
发动汽车，云歌朝着精神病院驶去。
因为时间是晚上的关系，精神院内还是挺安静的。没有几个人在走廊上。
云歌莞尔一笑，努力弯起嘴角。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顺着走廊一直走着，云颖的病房是在走廊的尽头，窗外的阳光微微照射进来，格外的暖和。
透过厚重的钢化玻璃望去，护士正在拿着故事书给云颖温柔的说着故事。
“姐姐要出去一会儿，云颖听话先在这玩会。”护士温柔的抚了抚云颖的头发。
云颖点点头便有些专注的钻研起手中的故事书。那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从一开始云颖住院便是这个护士在照顾，自然认识云歌。
“上次的事情还会发生吗？”云歌话语中有些担心。
“那次之后就没有再发生，病情已经好了许多了。”护士看着自己手底下的病人渐渐康复，自己心里也有些高兴。
“那她……”云歌有些欲言又止。
她似乎每次都会问这个问题。
护士有些安慰的说道，“她现在意识还不太清楚，我们在她的眼中都是陌生的，不过云小姐也别灰心，她在慢慢的变好。”
护士自然也知道自己的亲人变成这样的痛苦。
她在这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生离死别，相聚重逢，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抬起手指隔着厚厚的玻璃窗，一点一点勾勒着云颖的轮廓。
往事的记忆如浪潮一样汹涌而来。云歌记得妹妹小的时候就喜欢看故事书，每晚都会缠着她说故事不让睡觉。
“她是个可爱的孩子。”护士温柔地轻声说道，她看着云颖，目光深邃，显然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
就在云歌认真注视着云颖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不进去？”嗓音有些嘶哑的问候。
云歌这才回了声，朝声源处望去，原来是云颖的主治医生。
“林医生。”云歌礼貌性的问好。
当初云颖住院也是苏明远的安排，林医生年轻有为，是神经科方面的专家，对云颖的病情也十分上心。
“云颖现在还不稳定，在这里看着就好。”云歌轻声笑着。
她害怕看到云颖，那双透露出陌生的眼神让她害怕，她害怕云颖会永远不认识自己。
林医生轻笑着没说话，推开门走进了病房。
云颖见林医生进去有些甜甜的一笑，两人耳语了一会，云颖便乖巧的躺在病**闭上了双眼。
隔着厚重的玻璃，云歌听不清里面在说些什么，但她能看到。
林医生轻手轻脚的为云颖盖好了被子，嘴角微微一笑，腰身中似乎充满了一种不知名的情愫，让云歌有些疑惑。
“有空吗？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谈一谈。”林医生表情严肃。
云歌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云颖有什么潜在的病情？
林医生见云歌呆呆的楞在那里，一脸的担心，心中了然，连忙安抚地笑道：“放心，不是关于云颖的病情。”
云歌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好。”
她与林医生除了云颖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虽然心里有些不明所以，但见他这样诚恳便答应了。
这时候的外面阳光正好，花园里充满了泥土的芳香。
两人在一处石凳上坐下。
“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云歌开口询问，话语中有些疑惑。
林医生倒是不似往日那样爽快，话语间有些吞吞吐吐。
安静了好一会，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林医生一脸的难为情，“请你允许我和云颖在一起吧。”
终于把压在心底的事情说出来，他突然觉得有些如释重负。
这话一出倒是让云歌有些错愕，半天缓过神来，“云颖？什么意思。”
“照顾云颖也有些时日了，我不是一个对爱情随便的男人，但是我渐渐的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林医生一想到云颖就满脸的幸福，他的嘴角微弯，“每天上班前看看云颖，平日里照顾云颖的饮食起居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她很可爱很善良，我想这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