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血雾之地
从冰城绵延书数十里，冰天雪地，即便是有绿树隐隐，天气也冷到要命。
冰城位于北麟国与上秦国中间，虽然并不靠北，却比北麟国更加寒冷。
沿着冰城一直往东走，一百公里之后便是一个窄窄的港口，港口上人烟稀少，只有星星两两几个人渔夫在近海区域内捞鱼，海水茫茫，有些许的雾气，看不十分真切。
“明明是个不小的港口，为什么只有这么几个人？”苏凤藻皱了皱眉头，“这个地方荒凉到让人有些不自在。”
走在路上，有很多小摊模样的地方被拆除了，破旧的灯笼散落了一地，也有被扯破的旗帜和摔碎的酒坛子，凌乱一地，异常狼藉。
临时搭建的房子七零八落的，三三两两的人躲在屋子里看着他们三个。
偶尔有一个两个在街上玩耍的孩子，也被家长吼了回去。
“这个地方着实有些奇怪。”鹿奈翻着万年不变的死鱼眼，“我们曾经来过一次这里，那个时候还是非常繁华的。这才不足一年时间，竟凋落成这个样子。”
“前面有一只小船。”苏凤藻望了望前方，雾气缭绕的海上出现一艘小船，那小船很小，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慢慢地划过来。
“船家。”鹿奈对着远处的渔船招了招手。
那渔船摇摇摆摆地驶过来，“客官是要渡船吗？”
“是啊。”鹿奈塞给那渔夫一小块银子，“敢问老伯，这个港口是三国必经之地，为何会如此衰败？”
“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那渔夫笑眯眯地将银子塞到怀里，“实不相瞒，这个港口算是废了。”
“我们几个是生意人。正打算从这个港口渡船去东晨国。老人家刚才说的，这港口算是废了是什么意思？”
“客官要去东晨国？”那渔夫脸色大变，他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客官若是想要从海路去东晨国的话就算了。”
“此话怎讲？”鹿奈皱了皱眉，“从海路出发是到达东晨国最近也是最方便的途径。”
“哎，客官有所不知。”那船家摇了摇头，“原本这港口是个非常繁华的港口，东来西往的船只不计其数。但是大概从一年前开始，在这里去往东晨国的海线上多了一个岛屿。听说那岛屿上住着一个其丑无比的女人。那女人会奇怪的法术。凡是靠近那岛屿的船只都会在迷雾中迷路，罗盘根本不起作用。船只迷路之后，那丑陋的女妖怪便会出来吃人。”
那船家一边说着，身子一边发抖，“侥幸从那岛上活命回来的人都疯掉了。他们胡言乱语，颠三倒四的，大概的意思就是那岛上来了一个丑八怪女人，那女人会吃人……”
“从这里去往东晨国的海路上经过许多小岛屿，但从来没听说过哪座岛屿上住着吃人的丑女人。”鹿奈皱着眉头。
“你不信也便罢了。”那船家见鹿奈有些疑惑，有些不悦，“这港口原本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但自从那个怪女人占据了那个岛屿之后，这港口便开始充满雾气。越往大海深处这雾气越浓，不过两三公里之后，雾气浓的看不清航向了。”
船家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也是港口如此衰败的原因。”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是天气不好，可是这种
大雾天持续了整整三个月。渔民不能外出打鱼，客船和货船也无法出航，他们没办法，便陆续去了别的港口。大雾天气一直持续着，到目前为止足足有一年功夫了，在港口做生意的人走的，散的散，只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了。”船家的语气有些哀伤。
“从这里出航是很危险的时间，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他叹了口气，“从这里出去的，还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呢。”
“老人家，这里从哪里能租到船？”鹿奈和宇文墨川相互对视了一眼。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船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老朽这艘小船，若你们不嫌弃，老朽便宜了卖给你们吧。在这个港口是租不到大船了。何况，你们能回来的……”
他将剩下的话吞到肚子里，将小船栓到岸边，“你们若是感觉到情况不对，一定要尽快回头。”他说道。
“如此，便多谢老人家了。”鹿奈三人上了船，那小船摇摇晃晃的，承受不了风吹雨打，仿佛一个撞击便会粉身碎骨。
苏凤藻只坐过大游轮，没坐过这种小船，刚上去摇摇晃晃的，有些恶心。
“这么大的雾，真的不要紧吗？”苏凤藻脸色有些发白，“而且，若真是存在着女妖怪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你说该怎么办啊？”宇文墨川拉着她进了小船舱里，“如果女妖怪对我使用美人计，我就将计就计。”
“跟我学。”苏凤藻一脸黑线，“对着那么丑的女人你也有兴趣？果然是重口味，若你生活在我的时代里，倒是挺符合凤姐的择偶标准。”
“凤姐？是你吗？”宇文墨川挑了挑眉毛。
“你才是凤姐，你全家都是凤姐，你快去嫁给凤姐啊。”苏凤藻咬牙切齿地扯着宇文墨川的耳朵，“少给我插科打诨，若是我们真在大海上面迷路了怎么办？”
“放心吧，即便是罗盘不好用，视线看不到，也难不倒我们的鹿奈鹿大侠。”宇文墨川轻轻一笑，“动物的直觉比任何东西都要好用。”
“动物？”苏凤藻一愣，想起那条金灿灿的小蛇，脸色微变，“是那条金蛇吗？”
“小金啊，小金正在冬眠。现在是小金的朋友在给我们带路。”
“小金的朋友？”
“小金的朋友体积比较大，一直养在大海里。从上船开始，鹿奈便往大海里洒下了某种特殊的药物，那种特殊的药物只要有一点点便能传播很远，所以我们只要在海面上行驶一刻钟，大金就能找过来。”宇文墨川洋洋得意地炫耀着，“大金可是巨大的海王类。是大海的王者。”
“海王类？”苏凤藻挑了挑眉，“你口中的海王类是什么鬼？”
“海王类就是一种海洋里很常见的生物啊，体型巨大，非常凶猛。和普通的海洋类生物不同，海王类拥有与人类相同的智慧，寿命超长，是驾驭整个海洋的王者。”
“原来海王类是真实存在的。我还以为是动漫里虚构的东西。”苏凤藻有些激动，在现代的时候，作为一个动漫迷，她非常向往动漫里描述的大海上的生活，更是三大日漫的忠实粉丝。
“动漫是个什么鬼？”宇文墨川蹙了蹙眉，“海王类生物的存在从盘古开天辟地就有了，他们是大海的统治者。大金就是一条体型非常庞大的
剧毒海蛇。”
“大蛇？”苏凤藻嘴角抽了抽，“海王类的大蛇。单单听这名字便有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
“大金很听话的，从来不会把人咬死。只会将人吃到肚子里去。”宇文墨川笑得有些奸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在大金的肚子里生米煮成熟饭。那样应该别有一番滋味。”
“在蛇的肚子里……”苏凤藻一脸黑线，“你这口味，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如果不在大金肚子里也可以，你喜欢什么样的？”他凑到苏凤藻的耳边，语气暧昧无比，“比如你喜欢野外的，我们就在野外。你喜欢水里的，我们就在水里。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在那里。”
“宇文墨川。”苏凤藻脸色大红，心里涌起一股酥麻的感觉，她猛地推开宇文墨川，心跳加速，“你个流氓！”
宇文墨川饶有兴趣地看着苏凤藻反应，双手轻轻地敲着桌子，一双桃花眼乱眨，不知道想些什么。
气氛有些沉闷，刚才宇文墨川那些暧昧的话令她心跳加快，像小鹿乱撞一般，咚咚咚跳个不停。
她有些害羞，有些生气，无可救药的，竟还有些期待。
尴尬暧昧的气氛沉默了大概二十几分钟的时间，船咔嚓一声，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般，摇摆不停。
“鹿奈，外面发生了什么？”
“墨川，情况有些奇怪。”鹿奈的声音依然懒洋洋的，“虽说有大金在，但碰到这种情况还是太麻烦了。”
“恩？”宇文墨川脸色一变，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那血红色弥漫着，像是雾气，又像是血气。
味道并不是血腥味，确切地说一点气味也没有，苏凤藻伸出手抓了一把，手上也没有任何鲜红的颜色。
“没有毒。”鹿奈眯着眼睛看向远方，高高束起的头发风飘动，他双手倒背交叉在一起，长身玉立，“我想应该是天然形成的血雾。”
“大海的腥臭味道将这些血雾的味道掩盖了。这血雾大概和小岛上的矿产有关系吧。”鹿奈扯了扯嘴角，双眼放光，“如果发现稀奇古怪的矿产的话，我们可以多赚一笔。”
“血雾形成大概是因为有铁，如果能够形成血雾，这岛屿的铁含量不容估量。所幸，这片海域并不属于哪个国家的。如果我们将这铁矿也开发起来的话，我们的产业……”鹿奈说着，那双似乎永远也没有精神的死鱼眼绽放出热切的光芒，“赚钱这种事情我可是最在行了。”
“我们行了大概多久？”宇文墨川皱着眉头，“大金还没到吗？”
“大金的话，早已经到了。”鹿奈转头看了苏凤藻一眼，“大金的体型太过巨大，我怕某人受不了刺激。”
苏凤藻翻了翻白眼。
“派大金去看一下吧？”宇文墨川说着，微微蹙眉，“大金体型太大，还是派小银它们去吧。若是有什么危险，它们也能在第一时间内逃生……”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血雾里突然传来阵阵低沉的女子唱歌声，那声音响彻在大海上，像是从遥远空间传来的一般，在辽阔的大海之上飘扬着，一声一声，震慑到心底最深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