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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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肚里孩子不该留下来

眼看着离眼前那殷红的唇越来越近,几乎只要再往前咫尺,就能贴上去,一亲芳泽。

只是,像是终于从他悠远澄澈的眸子中醒悟过来的皇甫离瑶却是头一偏,在他唇落下来的瞬间,伸手将他推了开。

原本狭窄的空间因为她突然间的动作而变得广阔起来,之前的暧昧全无,有的,只剩下延绵不断的尴尬。

“我……”南宫亦悠看着低着头自顾自走到一旁的皇甫离瑶,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却只是张口说出一个“我”字之后,就再没了下文。

是啊,他打算吻她的心昭然若揭,连自己都骗不了,又如何对她解释?

“这冷宫很是偏僻,你一个人,是这么找到这里来的?”皇甫离瑶不等他开口说出其他的话,就率先将自己原本垂着的头仰了起来,对着站在原地的南宫亦悠笑了笑,然后问道。

除了在暗夜里看不清楚的脸上留下的红晕,她这般坦然的模样,就像刚刚的尴尬气氛只是幻觉,不曾发生过一般。

“嫣儿告诉我的。她说你被捆在冷宫中,让我来寻你。”南宫亦悠说的淡然,将过程尽量说得简单。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连日以来彻夜不眠的寻找,到底有多么伤神。

“嫣儿?南宫嫣然?”皇甫离瑶他闻言,皱了皱眉,看向南宫亦悠的眼神满是质疑。那女人巴不得她死在这里,这么可能会让他来找她?

“好吧,我承认,我是发现了什么才从她那里下手寻到你的,而代价……不过是一颗丹药而已,没什么的。反正那药留在我手里也没有什么用。”南宫亦悠终于还是在她不依不饶的眼神中屈服,将实际情况粗略地告诉了她。

“丹药?”他本以为皇甫离瑶的疑惑到这里就会告一段落,哪知道她却明显对他口中的的丹药有了兴趣:“什么丹药?我可就记得你练过一颗,还是用了公主府中那株七色紫桑花为药引的,扬言能够起死回生。”

“就是那颗。”

“那药……你不是已经给了小皇帝了吗?怎么还有?”

“我当时只给了一半而已,如今,算是全交出去了。”

那半颗药,本是他的护身符,之前在他离开崇封时虽没能保住他,但是只要有它在,如果那小皇帝再要杀他,皇甫离卿就不会坐视不理。如今虽不知南宫嫣然主动找上门来说要一物换一物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却知道一件事:他交出这药,就等于交出了自己的半条命。

从此以后,生死有命,再没有其他砝码,能保证他的周全。

只是这一点,他不会让皇甫离瑶知道,永远不会。

“那……”

“哎,你怎么没有用膳?这样下去怎么行,对身体不好。”没等皇甫离瑶的下一个问题蹦出来,南宫亦悠就眸子一转,瞥到了被三娘放在床边的晚膳,于是开口道了一句,成功地将某人的十万个为什么给堵了个严实。

他缓步上前,将桌上放着的瓷碗拿了起来,手一碰,已然已经凉得彻底。

他看了看跟着他走到床沿的皇甫离瑶,眼中的不赞同之色明显。下一刻,他雪白的广袖一抬,就要抓住她的手腕探脉,想看看她近日来在这冷宫里是否有什么不适。只是,他修长的指尖才刚刚借着窗外的月光的映射,微微触了一下她的手腕,皇甫离瑶就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甩开了他刚刚探上来的手,身子也顺势向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一个……他探不到她脉的距离。

可是即便动作如此迅速,却还是晚了一步。

皇甫离瑶看见,因为她突然的大幅度动作,南宫亦悠端在手上还没有放下的粥就顺着瓷碗撒了出来,将他整个雪白的衣袖弄得狼狈不堪。可即便如此,那袖子的主人却没有将目光放在袖子上分毫。

纵然在如此幽暗的环境中,她还是能感觉到那张清雅无双的脸暗淡了几分,一双澄澈的眸子望着她,多种不明的情绪在其中翻涌,然后覆灭。半晌,他低沉清朗的声音传来,却是带着几丝悠远,在夜空中飘荡:“公主可是怀了身孕?”

他这话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可是很明显,他对自己出口的答案已经确定无比。

没来皇城之前他就走南闯北过很多地方,治病救人自然是家常便饭,所以这喜脉,不用细探,他就已经能肯定了。

只是他明明肯定了,却又情愿是自己诊错了。

明明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她心中终于有了他的影子,即便这抹影子,无关情爱,却也已然能让他欢呼雀跃成狂。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觉得,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让两人好不容易迈出的关系,就这样倒退到了原点,变成了她与他在公主府最先初遇时的状态,彼此静默,相对无言。

皇甫离瑶没有回答他那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反而看着他,轻声问了一句:“你可知道,司徒瑾的娘亲,是个怎样的人?”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可南宫亦悠还是在皱了皱眉之后,回答了她:“将军夫人早在十年前就因病去世了,所以,关于她的事迹,也都只是道听途说。据说她单名一个雪字,容貌清秀,性格淡然随性,大将军十分喜欢,对她极其宠爱。而且有传言说,她并非崇封人氏,而是从祁阳国的异族而来,听闻……”

“好了别说了。”皇甫离瑶出声打断了南宫亦悠还没有说完的话。明明是她自己问的,可是到了最后一刻,她却还是失了探听真相的勇气。

南宫亦悠对她此刻的反复无常没有丝毫恼怒,只当她是因为怀孕而变得有些奇怪,没有多想。他凛了心神听了听周围的动静之后,转过头来目光柔和地看着皇甫离瑶,道:“好了,如今住在你隔壁的那个看守应该也已经睡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不出去。”

皇甫离瑶坐在**,微微点了点头,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被他打

横抱了起来。

南宫亦悠尽量将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都放得轻缓,抱着怀里的人儿脚步迅速地走出院子,面对宫墙,然后将内力灌输在脚上,纵身一跃,就已经带着皇甫离瑶翻出了冷宫高高的围墙,向着出宫门的方向而去。

窝在他怀里的人一路上都特别安静,就这样搂着他的脖子,漆黑的眸子隔着清辉的月色仰着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看着离宫门口越来越近,南宫亦悠原本就刻意屏住的呼吸又收敛了一些,整个人就这样从角落里向着宫门靠近,企图从守卫不是很严密的偏门出去。只是,就在这个时刻,原本安静地窝在他怀里的皇甫离瑶却是突然间轻声说了句话,让他整个身子都愣在原地,连呼吸和身形都忘了隐藏。

他听见她轻声问道:“你说,如果我和司徒瑾真的是亲兄妹的话,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不应该留下来?”

他似乎这一刻才意识到她对司徒瑾的称呼,由原来的“瑾”,变成了如今平平淡淡的一声“司徒瑾”。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无从回答。他不知道在他们都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她和那位镇远大将军是亲兄妹一样。

南宫亦悠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又微微收紧了一些,目光看向前方的宫门。

才看了一眼,就看到那边原本安心守着宫门的人似乎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边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边大声问着:“什么人在哪里,赶快出来。”

他们的这一大吼,成功地将其他宫门的守卫也全部唤了过来,都向赶集一样向着他们藏身的地方涌了过来。真是糟糕!

南宫亦悠眸子一垂,有些无奈地看了皇甫离瑶一眼,然后道:“公主,今晚,看来咱们是出不去了。”

“谁说的?”丝毫不在意就是因为自己而让他们两个人陷入窘迫的境地,皇甫离瑶圆溜溜的大眼一转,马上就记起来之前司徒瑾带她走过的那个不同寻常的路来。她拽了拽南宫亦悠的袖子,轻声道了句什么。下一刻,原本待在原地的人就瞬间脚步一移,向着与宫门相反的方向而去,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那些侍卫好不容易赶来,却只发现了月光下几株草叶子在原地迎着晚风摇晃着,一片寂静安详的模样,那里有什么人的影子。

“你说的人呢?”旁边站着的明显品级高一些的侍卫抬手拍了拍刚刚那个大喊“什么人”的侍卫的脑袋,圆眼一瞪,愤怒之意不言而喻:“就知道你小子没事找事,好好的打扰大家睡觉。”

“我……”小侍卫有些委屈,他刚刚的确看到有个白影子在这个角落里晃动来着,这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呢?

莫不是自己见了鬼?

否则若是刺客,谁敢这么招摇的大晚上穿着一身白衣来晃悠?毕竟这皇宫又不是乘凉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