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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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你早知道那是守宫砂

皇甫离瑶来到宅子之后,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司徒瑾原本打算今日就走,却因为皇甫离瑶又耽误了一个晚上,打算借宿一晚,明日一早,才从宅子里回到皇城将军府。

如今崇封送去和亲的公主在半路上失踪,依照皇甫离玄的性子,很难不将这矛头锁在他身上。所以,他离开将军府的时间越长,皇甫离玄的怀疑心就会越强。

所以,尽快回到将军府,才是上上之策。

这个道理,他明白,皇甫离瑶也明白,所以对于他打算明日启程这个决定,也没有多做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当做默认了。

在司徒瑾也一同住进宅子的时间里,除了肖倾云每每目光对上他时就会冷哼一声,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之外,他倒也没接受到其他不友善的眼神。因为南宫亦悠……似乎从他看到皇甫离瑶左眼角的胎记变化之后,他的眼神,就再也没有放在他身上过了,连淡淡地一瞥都没有过了。

想到这里,司徒瑾不禁抚了抚额头。他活了半辈子了,在军队中走南闯北,遇见过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可是,敢直接这样华丽丽地无视他的,他还真就只碰到过南宫亦悠这一个奇葩。

几人用完晚膳后,正要开始讨论着宅子中房间的归属问题,只是,还没有开口,就被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暂停了下来。南宫亦悠向着肖倾云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谨慎和疑惑。

这个宅子的所在地虽不算隐蔽,但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如果是皇甫离玄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寻过来。那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呢?

没等南宫亦悠愣在原地思考的动作持续多久,门外刚刚稍微停顿了一下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而且一次比一次猛烈。

南宫亦悠皱了皱眉,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皇甫离瑶和司徒瑾,然后向着肖倾云点了点头,下一刻,不用过多说明,某人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暗红色的衣袂一翻,人就已经将两人推进了客厅,然后隐在角落。

看着几人就位藏好,没了动静,南宫亦悠才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然后大步向着门口走了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不是他所想的侍卫,也不是他所想的其他威胁,此刻现在门外的,是原本应该还在麒麟与崇封边界处一个小镇上养伤的楚怀逸。

他仍是那般一身白衣,立在一旁,便俨然是一派温文尔雅,翩翩公子的模样。只是,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他原本和煦眼中那满满的焦急,以及,略微有些憔悴的面容。

他一见到南宫亦悠,焦急的眸子中终于闪现出一抹松了口气的神色,然后目光便越过他,向着宅子深处望了进去:“既然你在这里,那瑶儿呢?瑶儿是不是也在这宅子里?”

南宫亦悠站在原地,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让出道来让他进去,反倒只是淡淡地反问一句:“二皇子怎么会知道这里?在下不记得有告诉过你,在下这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你不用跟我卖关子……”楚怀逸没有理会他略带嘲讽的语气,只是原本温柔的眼神蓦然一凛,下一刻,人就已经倾过去,抬手抓住了南宫亦悠的前襟,将他拉了过来:“我再问你一次,瑶儿是不是在这里?”

“二

皇子为什么这么坚定?”南宫亦悠伸手将被他拽住的衣服扯了出来,勾了勾唇角,然后道:“莫不是国主弄丢了送过去和亲的公主,所以恼羞成怒要你过来打探消息的?”

“我的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太过偏见。我来,只是想知道瑶儿在不在这里,让我进去。”他一说完,身子往旁边一侧,就要从一旁越过南宫亦悠走进去,却在刚踏出两步的时候又被某人拦在了原地。

屋内的几人听着外面的对话音,也都能知道来人是谁,只有皇甫离瑶,听得还有些云里雾里,不禁眨了眨眼,然后看向肖倾云,问道:“南宫为什么要唤楚怀逸为二皇子?莫非,他除了楚家少主之外,还有其他身份不成?”

肖倾云闻言,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司徒瑾,沉吟了一番,然后还是说了出来:“楚怀逸,是麒麟国的二皇子,也就是那个久不理政事的怀王。”

“怀王?”皇甫离瑶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称呼,很熟悉呢?

“公主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和你一起去麒麟国皇宫的时候听到的那几个侍卫的话?他说当今国主爱奢,不如让怀王取而代之。他口中的那个怀王,就是楚怀逸。”看着皇甫离瑶一副有映像却又想不起来的模样,肖倾云不禁提醒了一句。

经他这么一点拨,皇甫离瑶漆黑的大眼一亮,脸上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是,却又在下一刻,转变成疑惑。

如果说楚怀逸事麒麟国二皇子,那又为什么会成为崇封国商业巨枭的少主呢?他这种奇怪的身份,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不管是之前接近长公主,还是如今接近她,想必动机都不单纯。

既然他与麒麟国有了联系,看来,她是时候该考虑考虑,得与他保持些距离才好了。

她这个决定刚刚在心里画了一个轮廓,还没有成型,就突然感觉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她眼前晃过却,还没等他看清楚是不是南宫亦悠时,下一刻,自己整个人就被来人从角落里拉了起来,直接扑到他怀里。

“瑶儿,瑶儿……”她听见他轻声轻唤。

几个字,饱含感情,情深意重,让皇甫离瑶瞬间就想到了那日马车上那老者为了套她的话而打在他身上长满倒刺的鞭子,他明明疼得厉害,却还是在抬头望向他的时候强笑着道:“别担心,我不疼,一点儿也不。”

一瞬间,只要想到那一个场景,就已经足够让她刚刚在心里出现的那一丝防备瞬间分崩瓦解。

即便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对她,到底是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但她知道若是在决定生死的时刻,他要救的人,能够先于他活着的人,一定是她。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反正她心里就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那日那紫衣男子连射三箭,他明明能够躲开,却还是忍着伤,挡在她身前稳如泰山,不摇不动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了。

“楚怀逸,你若还不放手,孤不介意亲自将你的手掰开。”

还没等被他抱着的皇甫离瑶有什么反应,一旁司徒瑾阴森森的语调就传了过来,成功地让楚怀逸身子一怔,扭头瞥了一眼一旁暗黑色衣衫的人,顿了顿,终于还是松开了手,与她拉开了一定距离。

他刚

一松开皇甫离瑶,南宫亦悠的身影就已经走进了客厅,一时间,这不是冤家不聚头的几人,倒是到得整齐,齐聚一堂了。

肖倾云看了看南宫亦悠,不明白他怎么还是放这家伙进来了。南宫亦悠接到他眼中的疑惑,却只是怂了怂肩,摆出一副他也不可奈何的表情,将插在腰间的折扇拿出来,“唰”地一下展开,然后一脸看好戏地模样静静地立在一旁,手中的铜骨折扇轻轻摇了摇。

还没等肖倾云想明白他这突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到底是因为什么,下一刻,就看见楚怀逸原本瞥向司徒瑾的目光收了回来,放在了皇甫离瑶的脸上。只是……

这一看不要紧,刚瞥一眼,他脸上原本见到皇甫离瑶时的欣喜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是怒气冲天,一张永远温柔和煦的脸此刻黑成一片。他抓住皇甫离瑶的两臂,悠远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她脸上那抹赤红色的朱砂,问道:“你脸上的胎记呢?哪里去了?”

“我……”皇甫离瑶刚说了一声“我”字,就感觉到抓住自己手臂的力道紧了紧,抓得她生疼,让她不禁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楚怀逸,你弄疼我了。”

“放手。”司徒瑾听着皇甫离瑶呼痛,眯了眯眼,手便伸向楚怀逸,直接将内力灌输到手中,硬生生将他抓住皇甫离瑶两臂的手给移开。

“你才该放手!”楚怀逸吼了一声,一甩袖子,摆脱了司徒瑾的钳制,然后将变得微微有些红的眸子再一次转向皇甫离瑶,修长白皙的指尖指向司徒瑾,问道:“瑶儿,是不是他?”

“我……”这一次,皇甫离瑶还是只说了一个字,只是那般目光直接,毫不闪躲的表情,无不告诉着他,他猜测结果的正确性。

“该死的!”楚怀逸抿了抿唇,之前的淡定和胸有成竹完全不见,取而代之是满脸冰霜,眼中的冰凌透过眸子,射向司徒瑾。

站在一旁的几人见此情景,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刻就向着对方扑过去。

南宫亦悠澄澈的眸子闪了闪,变得漆黑起来,在这暗夜中显得格外幽深。

“二皇子是不是早就知道,公主左眼角的那块胎记,是……守宫砂?”

南宫亦悠摇着扇子的手顿了顿,问出来的话语虽然带着疑问的语气,可是那感觉,却已是肯定无比。

楚怀逸闻言,身子怔了怔,微微闭上了眼。下一刻,唇微微动了动,道了一声:“是。”

的确,他早就知道,皇甫离瑶左眼角那块面容丑陋的胎记,其实是一块守宫砂。

他是楚家三堂主炎郯,知道的事情不算少,自然也听说过这世间有一种人,从及笄之年开始,脸上就会显露出赤红色的胎记来,直到成亲之时,洞房花烛之日后,脸上的那块胎记才会在一夜之间消散,与他自小在宫廷间见到的那些父皇的妃子点在手腕间的守宫砂的消散,出奇地相似。

他就是因为早知道她脸上的那块胎记是守宫砂,所以才会那么有恃无恐。他总以为她男宠无数却还洁身自好是为了他,以为她这三年来,心里还是有他的。

只是,到底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拼了命地透露了司徒瑾与皇甫离瑶之间的关系,终于让他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还是春风吹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