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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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他可保崇封百年无忧

“吁……”

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原本奔跑急速的枣红色骏马被人猛地拉住了缰绳,长啸了一声,在原地停了下来。

司徒瑾抬起头,乌黑的长发就随着他的动作从肩头流泻下来,与他暗黑色金线镶边的锦缎华服一起,构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

他看着眼前郁郁葱葱树林间那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道观一角,骑在马背上的身子正了正,闭了闭眼。然后暗黑色的衣摆在空中转了一圈,还是翻身下了马,向着道观上直通而上的台阶走去。

他既然答应了皇甫离瑶,会请萧淑妃回崇封参加他们的亲事,自然不会半途而废。

也不知走了多少级台阶,他才看到从树林缝隙间露出的“绝尘观”这三个字,到了眼前。

灰白色的石壁之上,朱红色的三个字格外明显。

“绝尘观?绝尘……”司徒瑾看着这三个字,不由得念了出来,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

她以为,到了这里,就算是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到死了么?

“施主,你到这道观中来,不知有何贵干?”

司徒瑾在绝尘观门口站着看那石壁上的字不久,就有一个身穿灰袍,年纪有些大了的道姑从观中走了出来,站到他面前,语气和蔼地问道。

“打扰道长了”司徒瑾向着她拱了拱手,语气恭敬地道:“晚辈过来,是为了找两年前住进这道观中来的人,她的法号……虚竹。”

“原来你也是来找虚竹的……”那道姑点了点头,然后就先走了几步,示意他跟上,道:“那施主这边请。”

司徒瑾由着为自己带着路,边走边问道:“刚刚听前辈说‘也’,难道除了我,还有其他人也来找过她吗?”

“可不是吗。这虚竹来到这道观之后性子清冷,从来不多与人说话。整天除了吃斋念佛之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见谁与她亲近。可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你们倒是接二连三的过来,点名要找她呢。”

“今日?”

“对啊,在你之前,就来了一个男子找虚竹,说是自己心中有诸事不明,想来找她解惑来着。这不刚见完了她,现在估计还在正厅没走呢。”

“那您可知道,来找虚竹的人,是个什么人?”

“不清楚,你等一下自己去正厅见见他不就知道了。”她说着,又走了几步,然后停下了脚步:“呐,正好正厅也到了。”

她说完,便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向着一边望了望:“施主,有人来了,你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嗯……施主?”

她边说着,便向着正厅的一边望了望,顺着刚刚那人坐过的地方走过去,可是,哪里还有什么施主的影子。

“他人呢?”尾随而来的司徒瑾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问道。

“这老道就不知道了,明明前脚他还在的。还有,就是他告诉我说观门口有人,让我过去看看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人

影了?”老道姑如实地回答着,还在纳闷那人怎么不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道长,虚竹在哪里?”司徒瑾闻言,皱了皱眉,却还是没有忘记他来此地的目的,向着道姑问道。

“虚竹的房间离这里不远,从我们刚刚来正厅的那天岔路的另一边走过去,就能看到了。”道姑说到这里,走到门口,指了指他们来时的那条路,然后继续道:“正厅还得有人守着,老道就不随施主你去了。”

“多谢。”司徒瑾向她道了一声谢,然后转身,向着她指的那条路,几个跃步,身影瞬间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身穿灰色长袍的道姑看着远去人的背影,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是这种急性子?两个人都是,刚指条路,下一刻人就不见了。也不知要问虚竹的究竟是何事,竟会让他们这般急切。哎……”

司徒瑾顺着路,用了轻功,不过瞬间,人就已经停在了一扇竹屋前。

那屋子内外,都是用竹枝做成的,可能是时间有些长了,所以竹枝已经泛黄。不过,在它旁边苍翠挺拔的竹林的衬托下,倒也称得上是清雅幽静,是个绝佳的好地方。

看来这萧淑妃,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到了这道观里,也会给自己挑个好地方。

司徒瑾在竹屋门口站了片刻,然后抬手,将原本就只是微微掩上的房门推来。随着“吱呀”一声,他人就踏了进来,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屋子一角,闭着眼睛,不急不缓地敲打着木鱼,一身灰色长袍加身的萧淑妃……萧梓芙。

“不是让你别来了吗?我说过,我已经不是俗世之人,所以你的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所以,你来一次一样,来两次也一样。”萧梓芙说着,没有回头,也没有睁开眼,只是手上敲打木鱼的频率乱了两分。

司徒瑾闻言,幽深的眸子变暗。她口中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刚刚那个老道姑口中先他一步而来的人。

那个人是谁?竟然会同他一样,也是过来问萧梓芙问题的,至于这个问题,是不是和他一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萧梓芙见自己说了那句话以后,站在她身后的人没有下一步动作,却也没有从屋子里离开。这般奇怪的状态,让她不由得抿了抿唇,睁开了眼。

她放下手中的木鱼,一转身,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司徒瑾。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说着,下意识地往他身后望去,似乎在找什么人。

“淑妃娘娘,你不认识孤了么。”司徒瑾说着,轻笑了一声,幽暗的眸子中映出了萧梓芙那张未施粉黛,比他三年前见到时苍老了很多的脸。

没有了皇宫中昂贵的香料,粉黛,燕窝等东西的滋养,现在的她,就与大街上苍老的女人一样,没了那份盛气凌人,多了分朴实。只是……

看来这绝尘观当真绝不了尘,这般看过去,为什么他反倒觉得她身上的风尘乡土味道比之前在皇宫中看到的还要浓呢?

“孤……”萧梓芙将这个字在

脑海中过了一遍,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间睁得很大:“你是,你是司徒瑾!”

“你想起来了。”司徒瑾勾了勾唇角,脚下的步子动了动,就向着她所在的角落移了过去,离她近了些。

他就这么站着,利用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她又怎么会不记得他。想当初,他从崇封皇城远走边疆,一待就是三年。这其中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她么。

当年他拿着先皇临终前的“圣旨”,当众宣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远大将军司徒瑾,品貌端正,武艺一绝,深肖朕躬,内扶殿宇,外守疆域。命其即日启程,戍守边疆,若无特令,永不召回。今日,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那个女人,当初一脸小人得志,为了将他从皇城遣走,竟然连圣旨都是她亲自宣读。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他时至今日都还能够记忆犹新。

皇甫离卿那时刚刚下落不明,下一刻,他就被这漏洞百出的“圣旨”调出了皇城,到了遥远的边疆。

整个崇封,一夜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皇驾崩,最有可能成为继承人的大皇子失踪,群龙无首。

就在他带着几万将士浩浩荡荡地从崇封皇城出发到边疆的第二天,年仅十三岁的五皇子皇甫离玄就已经踩着鲜红的地毯,登上了那个最高的位置,宣布继位。

这其中所能出现的端倪,他可不觉得,是一个当初还年仅十三的孩子能想的出来的。

“你不是应该在边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萧梓芙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原本的苍白的脸好似又白了几分:“先帝的遗诏上可是说过,没有特令,永不召回。你这般私自回来,那就是公然抗旨,抗旨不遵,当以严惩!”

“严惩?想杀了孤吗?”司徒瑾挑了挑眉,微嗤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即便那小皇帝现在坐在了那位置上,他也不敢。”

是的。他有绝对的自信,自信那小皇帝不敢动他。

他在边疆的这些年,可不是白为皇甫家打天下的。且不论他战神的名讳和他对崇封百姓的影响力,就只凭一句话,就能保证皇甫离玄不敢动他。不仅不敢动,还要把他当菩萨供奉着。

“有司徒瑾在,可保崇封百年无忧。”

这句话,是崇封将士的信仰,也是崇封与他国边界的防护栏。

皇甫离玄应该明白,明白他对他的作用,明白他对他的威胁,明白所有他对他不利的方面,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既然皇甫离玄都明白,就更不用说她这位突然间退隐到这绝尘观中的母亲了。

“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的?我可没有傻到会认为你是来看我这个老婆子的。”

萧梓芙没有在刚刚那个问题上多做停留,又问道。

她仿佛已经知道了三年前的那道圣旨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已经没了丝毫的作用。

毕竟,狼已经伸了爪子,再想捉住,可就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