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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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想找个地方如厕而已

那可就奇怪了。那白绮不能见光这一说,又怎么解释呢?

“瑾小子,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没等司徒瑾想明白那个问题,明谷子苍老喑哑的声音就又传了来。

这一次的语速,不似之前解释画像问题时那样迅速,反而缓慢了很多,带着拖音,像个年事已高的迟暮之人。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他看着眼前眸子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司徒瑾,又问道。

司徒瑾摇了摇头,抬手理了理自己暗黑色的衣袖。

他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乌竺族这些事的,也没有问他到底跟他母亲是什么关系。

就像明谷子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问有关于画像的事情,也没有问他与画像上那人是什么关系一般。

两个人,即便说了这么多,到了最后,却都保持着最开始的坚持,丝毫没有越矩。

“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司徒瑾向着明谷子示意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内室。

直到司徒瑾暗黑色的衣衫在檐角最后闪了一下,消失不见,明谷子才向着门口走了几步,关上了敞开着的门。

他靠在房门上,借着桌子上烛台发出的幽暗的光,望向手中刚刚从司徒瑾那里拿过来的宣纸。那宣纸之上的女子,一身红衣如血,一双眸子如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赫然就是皇甫离瑶这个年纪时候的模样。

他转了转眸子,将视线从女子身上移开,望向旁边那两排俊逸的行楷,不禁轻念到:

“君子至止,蔽衣绣裳,佩玉将将,寿考不忘……”

他一念完,拿着宣纸的手就放了下来,轻闭上了眼。夜风吹拂到他花白的头发上,发丝就随着风摇曳着。

明明是苍老的脸庞,可此刻看上去,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却依稀可以看到些中年男子特有的气质。

“君子?呵呵……”明谷子笑了一阵,然后轻声说着话,像是在喃喃自语:“雪儿,到了现在,你还将他当做君子么?”

他这话说得太轻,刚一落声,就被晚风给吹散,再也听不见分毫,就像他从没有说过这话一般。

司徒瑾走出了明谷子的房间,刚拐了个弯,走了两步,就顿了下来,不再往前。

他幽深的眸子眯了眯,然后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出来吧,楚家三堂主。”

他话音落下不过片刻,就听见一旁的丛林间想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下一刻,楚怀逸那身月白色锦缎华服的身影就从丛林间钻了出来。

他眉眼带笑,向司徒瑾走过来的动作,举手投足间仍是那般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模样。只不过他刚从树丛间钻出来,所以乌黑的头发上还沾染几片苍绿色的叶子,衬托着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倒是显得有些滑稽了。

他走了两步,在司徒瑾身前站定,寒暄道:

“这么巧,王爷竟也有择床的习惯,所以大晚上的睡不着觉出来散步的?”

一句话,将自己为什么会大半夜不睡觉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交代了个彻底,也成功堵住了司徒瑾接下来的问话。

司徒瑾挑了挑眉望了望楚怀逸刚刚钻出来的树丛,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谎言:“三堂主不会是想告诉孤,这树丛里还有条小道,正适合夜晚散步吧。”

“王爷真是太了解我了,不过我这次进树丛,可真不是为了找路。”楚怀逸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到这里来,主要是因为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如厕的地方,所以……”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可是,接下来他要说的,是个人大概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敢情按这家伙的话来看,他这是睡觉睡到被尿憋醒了,然后过来找可以如厕的地方来了?然后就找到了这片树丛,这片离明谷子卧房很近的树丛?

呵呵,这种鬼话,他司徒瑾要是信了,那就真应该回去养猪了。

“孤不管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也不管你费尽心机跟着我们到这里来是因为什么,不过你要知道一点……”司徒瑾突然猛地伸手拉住了站在他身前楚怀逸的前襟,将他拽到自己身前来,幽深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眸子中的潭水汹涌澎湃:“你暗地里的那些小心思最好给孤收起来,毕竟孤在崇封这个‘战神’的称谓,可不是凭讲道理得来的。因为……”

“你有一点古怪的风吹草动,孤都不介意必要时送你去见见阎王,毕竟,特殊时期,对待特殊人物,是要用特殊方法的。”司徒瑾说到这里,拉住楚怀逸前襟的手紧了紧,发出“咯咯”的响声,足以看出那拳头的威力。

“呵……”楚怀逸闻言轻笑了一声,没有因为他突然放出来的狠话而出现半分慌乱。

他抬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自己月白色的衣领,用力一拉,就将它从司徒瑾手中拽了回来:“王爷总是那么自信,不管是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对自己面对的局面。”

这句话说完,他转过身,向着另一个方向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望了望拐角通往明谷子房间的方向,最后将视线定格到司徒瑾轮廓分明的脸上,语气还是那般谦谦君子的调调:“自信是好事,不过,太过自信,就变成自大了。而自大的人,往往输得最惨。这个道理,北定王难道不明白么?”

司徒瑾勾了勾唇,没有对他的话有半点回应,只是微眯了一下眸子,然后不再理会头上还顶着绿草叶子的某人,抬脚大步向着自己的路客房走去。

“对了,王爷,之前在宅子中我曾答应过你,只要你猜到我的真实身份,我就会将那幅观音像的秘密告诉你。只是那时后来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但是现在这个时机,正好。”

楚怀逸这一长段话刚一说完,就瞥见司徒瑾原本向着客房方向走去的脚步顿了下来,然后暗黑色

的衣摆一翻,人就已经转过身,向着楚怀逸望了过去,幽深的眸子变得凌厉。

“刚刚我们在房中的对话,三堂主想必是一字不漏地全部听到了吧。”

司徒瑾说着,就在原地站定,与楚怀逸的距离只有五步之距。不算远,却也不能说近。

他在明谷子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门外有人了。只不过对方离房子有些远,如果不是武功高强的人,根本就不会存在能通过这么远的距离探听到房中之人低声说着的话内容的能力,他也就没有着急着打草惊蛇。

只是……

楚怀逸现在会主动提出要告诉他那幅在他的宅子中的密道上面的观音像的秘密,司徒瑾就能猜到,他已经知道他这次从崇封皇城赶到这里来的目的了。

至于怎么知道的,这过程自然是一目了然,不言而喻。

这个家伙,除了轻功了得之外,其他的功夫,其实只会些皮毛,又哪里算的上是武功高强之人呢?

如果排除武功高强这种可能,那就只能说明,这小子的听力,真不是一般的好。

“听到自然是听到了,不过我没想到,我宅子里的观音像,竟然到哪里都能见到,这种情况,可着实让我惊讶了不少呢。”楚怀逸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打趣:“你难道不觉得惊讶吗,北定王。”

司徒瑾挑了挑自己好看的眉毛,那副画像就是自己从将军府中带出来的,他觉得惊讶不惊讶,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吗?

想到这里,他不想跟楚怀在这里兜圈子,直接薄唇一张,就开口,目的简单明了:“三堂主要说的是什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孤一定好好听着。”

“好。”楚怀逸应了一声,白皙修长的手自然下垂,抚上自己腰间挂着的那块通体莹白的羊脂玉,然后对着自己房间的方向比出一个“请”的姿势:“那就劳烦王者跟着我走走了,有个东西,相信王爷一看,就能明白了。”

什么东西,弄得这般神秘?

让他看一眼就能明白的东西,此刻听楚怀逸这样说来,而且看他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越发觉得,那件“东西”,其实是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的。

只等着这一幕的出现,然后顺理成章。

“怎么了?王爷此刻的犹豫……”楚怀逸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看着司徒瑾在他说“请”之后没有挪动半分的步子,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那种情绪,却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王爷莫不是担心这大晚上的,会被人认成断袖?”

“……”司徒瑾有些无语:“孤就算是断袖,也不会找堂主这种摆着虚伪架势,装君子的人的。三堂主可以放一百个心。”

他说完,然后抬起脚,向着楚怀逸所在的客房而去。

有些东西,是时候该查个清楚,知道得彻彻底底了。

毕竟,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