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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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要想挑战孤的耐心

皇甫离瑶被身后的人用剑抵住了脖子,所以看不见那人此刻的表情,只觉得这幕太过似曾相识,让她不禁想起孤瑾来。

“那个……”皇甫离瑶出声,却不敢声音太大。她拉了拉袖子,腕中从她来此就在的紫玉镯子往下滑了几分:“兄台有话好好说,这般动刀动枪的,难免伤了和气。”

“呵呵……”身后的人一声轻笑,眼眸中闪过一丝柔和,像是想到他之前认识的某个人来:“长公主这性子,倒是与传言不符,明明有趣得紧,为何被传得那般凶神恶煞?”

他说完,撤了抵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剑,在剑回鞘的瞬间,他修长的手凝聚了力道,直接一手刀砍下去,皇甫离瑶原本立着的身子便顷刻间软了下去,在半途被人搂住了腰,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你丫的,该不会真是劫色吧!”皇甫离瑶在心里忍不住呐喊:“这也太饥不择食了吧。”

在晕过去的那一刻,她只看见那人一头拂过她脸的乌黑长发,以及那身暗黑色的素雅玄衣。

明明没看到他的脸,却无端让她有种熟识的感觉。

这个人……她一定是认识的。

男子扶住晕过去的皇甫离瑶,听到从寝殿外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眉头一皱,没有再细看她一眼,就直接打横抱起她,翻过窗户,几个跃步就踏上寝殿后窗用来阻隔寝殿和其他庭院的半高的墙头。在那个脚步声踏进寝殿庭院的那一刻,男子从墙头上跃了下去,透过夜色,顷刻间消失不见。

这边长公主寝殿外,南宫亦悠压下心中的不安,抬手叩了叩关闭着的寝殿门:“公主,你沐浴好了吗?可否让在下进去?”

回应他的是寝殿中依旧明亮的灯光,以及初夏夜色中蝉虫的鸣叫声。

“公主……”南宫亦悠幽远的眉微微蹙起,声音加重了几许:“公主如果不出声,在下就进去了。”

还是无人回应。

南宫亦悠抬脚,直接将关着的门踹开,走了进去。

长公主的寝殿是长公主府中最大的殿,他进了殿,顿了顿,澄澈的眸子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直接走向内室,在放置屏风的地方止住了步子。透过绣着兰花的屏风望过去,可以看到从浴桶中升腾起的热气。只是……

太静了,静到他连本应该在沐浴的皇甫离瑶的呼吸声都感觉不到。

南宫亦悠越过屏风,走到浴桶前。水还是热的,雾气都还没有散尽,只是那个自己找的人却不见了。他瞥了一眼屏风上搭着的水红色罗裙,显然刚刚皇甫离瑶的确是在沐浴,只是……在半途被人劫走了。

不该陪她去夜会的。因为那个夜会,她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有一种宁愿她还是之前那个凶残不仁,荒**无度的长公主的想法,宁愿她从来没有失忆过。

不失忆,她就不会改变这么多,不失忆,他也就不会这般顾及她的生死。

南宫亦悠抬手,原本淡然的神色浮现出一丝怒气,手中汇集的掌风将身旁的屏风扫倒。

那些人,都按耐不住了吗?竟然就这样公然地在长公主府中劫人。

他幽深的眸子扫过内室,原本瞥向后窗的眸光因为地上突然出现的一抹暗红而折返了目光。他蹲下身,从皇甫离瑶水红色外衫旁拾起那块东西:金色的穗子,暗红色的玛瑙雕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凤首傲立,凤尾贴在紫玉上绕了一圈。

他抚上那块玉佩,金色的穗子从他白皙的手指间流泻下来。

这块玉佩……应该是皇甫离瑶的,在他扫落屏风的瞬间从她的衣襟里掉了出来。

这玉佩……南宫亦悠眸子变得幽深,这块紫玉,是那个人贴身之物,他不止一次地看到过,它挂在那人的腰间,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怎么会在皇甫离瑶手里?

“公主……”寝殿门口传来绿芜的声音:“公主洗完了吗?”

南宫亦悠拽着玉佩的手一收,将玉佩放到了怀里。站起来,迎着绿芜走过去。

“南宫公子!”绿芜端着茶的手一顿,看着从自家公主内室走出来的男子:“你怎么在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急切:“公主呢?”

“公主失踪了。”南宫亦悠说的声音有些轻,却又十足的坚定:“绿芜,去告诉皇上吧,这次牵扯的人,恐怕……”太多。

说到这里,他未说完的话便就此止住,颀长的身子向下倾,竟是对着绿芜行了一礼,道:“在下无能,又让公主再一次陷入险境。”

本不必如此的,她只是一个丫头,而他是崇封人人敬仰的神医。只是,从上次他弄丢了皇甫离瑶,他便对她保证过,三日定寻回长公主。可是现在……

他失信于人在先,她受得住他这一拜。

……

“嗯……”皇甫离瑶轻声叮咛了一声,转醒了过来。

确切的来说,她是被摔醒的。那个死男人将她掳来,直接抱着她用轻功飞到了这里,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将她扔进了马车。

皇甫离瑶揉了揉自己被摔疼的肩膀,将因为沐浴的原因而本就随便绾着的发顺了顺,将垂在眼前挡住了她视线的青丝抚到耳际。

她在马车中坐下,仔细得听着马车外的声音。马跑得飞快,马车“轱辘轱辘”地转着,这般摇摇晃晃,显然已经不是崇封那条平稳的官道了。

皇甫离瑶定了定神,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只有马车里的坐垫,没有任何能称得上武器的东西。她漆黑的大眼转了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手抚上她沐浴时绾上的那柄桃木簪子,然后轻轻一扯,拔了下来。借着偶尔从帘外透进来的月光,她看见了簪子尖端的锋利。

如果施点小计,来个出其不意,说不定能成功。只是对方孤身一人来,可见武功必定是极好的。这般贸然……

她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快速得镇定下来。

这般到公主府中掳人,还不知道她要被送到什么地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全力一搏。

马车仍旧“轱辘轱辘”地快速前行着,马车里也

一时没有声音。

只是下一刻,响起一声“噗通”的声音,像是马车中的人滚到地上的一般。然后伴随着这声声响落地的瞬间,车中传来皇甫离瑶痛苦的呻吟,越来越大,让架着马车的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也只停顿了刹那,便又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抽着眼前的马匹,不再管车中的人儿。

那人说要抓活的,他照做便是,至于其他……

又关他何事?

只是,时间越久,车中的呻吟便越发凄然。到了最后,竟由最开始的高亢变成了现在这般低沉,低沉且轻。就好像马上就要断气一般。

赶车的人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却也最终将手中的缰绳一紧,停了下来。

男子掀开身后的车帘,将头探了进来。

入眼便看到原本被自己丢进去的人此刻正趴在马车的地板上,乌黑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所以看不清她脸上的痛苦。她整个人蜷缩着,止不住得颤抖。

“死了?”男子望着地上的人,然后从鼻间哼出两个字来,却没有听到地上的人有任何回应。

“真是麻烦。”他说着,低俯下身,整个人都进了马车,然后蹲下来,就要将皇甫离瑶翻过来,给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伸过去的手刚抚上她的发,便被突然从地上弹起的人握住了手腕,然后顷刻间她另一只手朝着他袭来,手中桃木簪子的尖端直指向他咽喉。

动作一气呵成,显然已经预谋了很久,如果只是普通的杀手,在这样精心的安排下,被偷袭成功的几率会很大,不,应该说相当大。毕竟,皇甫离瑶对她现在的出手动作,相当满意。

可是……

她握住男子的手被一个翻转,竟反被他握住,动弹不得。而那柄簪子,在刺中来人的前一刻,便被那人两根修长的手夹住,再也近不得分毫。

一时之间,原本的局势,就这样被轻易反转。

来人幽深的眸子中有怒火汹涌而出,一张刚硬的脸从之前的漫不经心变得铁青,似乎被这小妮子背水一战的举动而激怒。他一个使劲,将眼前的人儿直直得抵向马车车壁,高大的身子贴了上去,双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头向着她低着的头靠过去。

他的唇擦过她的耳际,说出了一句话,瞬间从他唇间逸出的温热的气息扑向她颈间。

他的语气很冷,像是寒冬的雪拂过树枝,让整个时空都瞬间凝固起来。

“你最好安分一点,不要企图挑战孤的耐心。”

他这话说的很轻,低俯在她颈间就像是对她说的情话,可是却能让人感觉到压力,让说话之人的孤傲的气质显露无疑。

不过,这不是皇甫离瑶关注的问题,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凝聚在他刚刚那句话中的某个字里。

他刚刚说……

孤。

那个孤字,让她不自觉地想起那日夜会,那个人也同样说……

“救我,否则孤会在死前先捎上你。”

那个孤的自称……皇甫离瑶缓缓地抬头,会是孤瑾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