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说你丫的都跑什么
“公，公主，茶楼上那位御史大人，还没等奴婢上去，就，就，跳窗逃走了。”东边楼上跑下来一个穿蓝衣服的姑娘，道。
“公……公主，前街见到的府尹大人，速度太快，一转角就不见了，奴婢没有跟上。”西边街角跑出来一个穿红衣服的姑娘，道。
“公主……约在一品阁的左相大人，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一个时辰了，还……还没有来。”南边的闹市边跑过来一个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的紫衣服姑娘，道。
“公主……”绿芜看了一眼无功而返的三人，俯下身对坐在桌旁的皇甫离瑶，道：“咱们在这茶楼间等武大人已经多时了，看样子，是等不来了。”
“啪”某人拍案而起，彻底爆了：“本宫堂堂一国公主，怎会这般不受人待见？”
“公主你忘了，因为皇上要为你选驸马。”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是怕自己或者自己的儿子被公主你选上。”
皇甫离瑶无奈扶额，自己不过是名声臭了些，男宠多了些，脾气刁蛮了些，长得逊色了些，架子摆大了些，就让他们避之如蛇蝎？
就算不做驸马，他们好歹也来见见她这个名义上的长公主吧。
“哈哈哈哈……”与某人郁闷不平的模样相反，坐在皇甫离瑶身边一身白衣的南宫亦悠就显得从容多了。原本淡然的神色也因丫鬟们异口同声的回答而松动，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笑笑，你现在还有脸笑，也不想想这馊主意到底是谁出的，哼。”皇甫离瑶恶狠狠地看向那位罪魁祸首，双手环住，抱在胸前。
一天前，他说要帮她看人，让她将驸马候选人们都约出来，他好帮她物色物色。
也不知她当时是不是烧坏了脑子，竟然答应了他，当晚就发出了请柬，隔天让他同她一起来会面。
可是……然而……竟然……集体放她鸽子。
这长公主的人品，究竟是差到了什么地步？
这些天除了进宫，她就只待在长公主府，对外界对她的评价和看法都不知晓。所以也怪不得她现在的错愕了。
“这主意确实是在下出的，只是会这种结果……在下从未想象过。也不知道原来长公主这么得‘民心’啊。”
“……”
她终于明白没什么那天绿芜说“公主您忘了，您至今还没有驸马。”时那同情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敢情这长公主没有驸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绿芜，咱们回公主府。”得到了这个深刻的认知，皇甫离瑶无奈只能打道回府。脚刚跨出一步，却被旁边伸出的一只雪白衣袖，指骨分明修长的手挡住。皇甫离瑶转眸，就看见南宫亦悠看向茶楼入口的位置，微挑了一下嘴角，道：
“公主别急着走，咱们等的人，要到了。”
皇甫离瑶听此，坐下了身，端过一旁上等的清茶，轻抿了一口，目不转睛地望着茶楼楼梯入口。
不到片刻，果然听见有人踏上楼梯的声音，下一刻，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那人一身锦缎华服，举手投足间都是官家气质，乌发束起，眉目倒也俊秀，就是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关系，下巴上有些胡子，不过这样也无损他的英气。
他踏上楼来，一双眼扫过茶楼中的众人，最后准确地定在了一身白衣，神色自若的南宫亦悠身上，向这边走了过来。
“南宫公子约在下前来，是为何事？”他落了座，看向南宫亦悠。
从他出现到现在，皇甫离瑶明明就一直坐在南宫亦悠旁边，却没有被他瞥过一眼，直接华丽丽地被无视了。
南宫亦悠笑了笑：“武大人好眼力，初次见面就能认出在下，佩服佩服。”
武乐祁看向他：“久闻南宫公子医术高明，一身白衣翩翩出尘，容貌绝色。这楼太小，想掩盖光彩实在不易。”
没想到，这小皇帝口中年纪大了的武乐祁这么会夸人，怪不得官至三品。
“呵呵，大人过奖了。”
过奖了屁，明明自己一脸享受的模样。
“大人，在下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有关长公主明日昭告天下选驸马的事情。虽说明日才昭告天下，不过身为宠臣，想必早已知道大人自己也在候选名单之列吧。”
“的确。”武乐祁眉头一皱，有些不解地问：“南宫公子为何关心这事？难道你看上那长公主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人。”南宫亦悠笑了笑，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假装喝茶，却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全部听进去的皇甫离瑶：“在下的确倾慕于长公主，所以想问大人一些情况。”
“噗……咳咳咳。”皇甫离瑶刚喝下的茶因为他这句话尽数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南宫亦悠帮忙顺了顺背，不让她那么难受，道。
还未等皇甫离瑶开口，那边的武乐祁就说了句：“南宫公子对自家奴婢也如此关切，不愧是神医。”
奴婢？你妹，他哪只眼睛看她像是他南宫亦悠的奴婢？虽说这武大人从没有见过她，这种情况有些情有可原，可她这身衣服，也不是随便的奴婢能穿得起的好不。
这边皇甫离瑶在心里的悱恻还没有完，那边武乐祁大人又开口了：“只是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看上长公主了呢？”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难道公子没有听过长公主的传闻？”
传闻？什么传闻？难道是她这个长公主还会吃人不成？
“这长公主一直以来就刁蛮任性，男宠无数，粗鄙丑陋，凶残无良。市井中传闻都把她比作女流氓。话说半个月前，她似乎生了场大病，人也好几天不说话，变得有些痴呆弱智。你说这种女人，即便驸马之位官职再高，也没人敢接啊。”
“……”
总算明白别人当着她的面把她比得一文不值是什么滋味了。也总算明白，到底什么叫谏仪大夫了。
“哦？长公主真的这般？大人见过她？”待在一旁的皇甫离瑶忍不住开口问到。
“虽说没有确切地看过，不过在宫里隔大老远见过一次，那身形，的确不雅。”
“啪”皇甫离瑶忍无
可忍，又一次拍案而起：“大人，长公主比我如何？”
“这……”武乐祁看向南宫亦悠：“这是何意？”
“武大人，这位……便是长公主大人本尊。”南宫亦悠双手一摊，神色无辜地看向武乐祁，表示他也是受人所迫。
武乐祁看了看一旁脸色铁青的女子，又看了看那边一脸坦然的南宫亦悠，觉得自己八辈子都没有这么倒霉过。
“南宫亦悠，你阴我。这次我可记住了，后会有期。”刚说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楼下冲去，顷刻间就不见了人影。
哎，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啊，他跑什么啊。
南宫亦悠起身，靠近皇甫离瑶：“公主，这人你看清了没？”
“……”这种看清法，她宁愿没看清好吗。
“人我看清了，而且还悟出来一个道理。”
“哦？”
“你南宫亦悠的招牌可是相当当的啊，就轻易一说，就可以将个三品官员耍的团团转。你说，我要是以后以你的名义去干点什么坏事，别人说不定也甘之如饴呢，是吧。”
“……”
南宫亦悠看着一脸得意，似乎扳回一成的某人，眸中浸上一丝笑意，如清风拂面的声音便出口：
“那要看公主有没有在下这种让人信服的气质了。不然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靠，这么自恋？还有，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么俗气的比喻他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还是用来比喻她！
“公主，茶都喝了这么久了，要不要在下陪你一起去一品阁吃些东西？”不理会皇甫离瑶因为他的那句话而气结的脸色，他转移了话题。
“哼……”皇甫离瑶轻哼了一声，白了一眼南宫亦悠：“托你的福，本公主听了那么多自己的‘丰功伟绩’，气都气饱了，还吃得下？”
“哦？那倒是我的不是了。”南宫亦悠无奈得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公主就先回去吧。在下可是陪你在这里等了那武乐祁一个上午，现在饿得不行呢。听说这崇封皇城内，一品阁的招牌菜最为好吃，可惜在下还未得一尝。今日绝对不会错过了。”
他说完，雪白的衣摆一扬，人已走到了皇甫离瑶前面，眼看着就要下楼寻一品阁去，大有就这样落下她不管的趋势。
“哎……”皇甫离瑶急了，一个箭步过去，拉住南宫亦悠：“谁说本公主不去，绿芜，带上那几个丫头，咱们一起去一品阁，让你们都尝尝某人说的招牌菜。”说完，瞥了一眼南宫亦悠，直接越过他，率先向茶楼外走去。
南宫亦悠看向远去的水红色身影，眼中的笑意更胜。
这个一激就迫不及待上钩，单纯天真的小人儿，真的是他入公主府时那个残暴不仁，冷漠无心的长公主吗？
一个人失了记忆，就能变化这么大吗？
这个问题，他越来越搞不懂了。
“南宫亦悠，你还愣在那里干嘛，快来啊。”
一声娇柔的呼唤传来，拉回了他的神智，他看向楼下仰着头看他的皇甫离瑶，快步向她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