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零五章 离宫
薛翎樱并非是非之人,初听到皇帝感伤童年,本不想细听,却听到到他回忆的童年有关于君辰逸的事,便沉住气仔细的听着,对于君辰逸,薛翎樱还是想多了解一些,一直觉得帝王家无情,也看多了宣王为了私利伤害手足之情,但一直不明白皇帝对君辰逸的信任从何而来,似乎已经不是单单的手足之情了,因为毕竟生在帝王家,手足又算的了什么。
皇帝说道此却停住了,半响也没有继续的意思,只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玉牌,拇指不住的抚摸,似乎想要将纹路都记在心中。
时间慢慢流逝,薛翎樱和皇帝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皇帝没有动身,薛翎樱自然也不敢动,秋日的阳光看着明媚,却没有什么温度,二人为了躲人耳目,有意站在了假山的背面,这里更是有没有太阳,只有丝丝秋风,站久了便觉得有些凉意,就在薛翎樱觉得凉气袭人的时候,皇帝开口了,“你收拾一下,朕派人送你出宫。”
说完并没有等薛翎樱答复,皇帝便转身走出了假山,薛翎樱只得跟在身后,转出假山,阳光便直射到皇帝的身上,淡黄的光晕将这位九五之尊笼罩,可在薛翎樱看来,原本英气的面容上现在却笼罩着凉意,棱角分明的哑巴微微上昂,嘴角确实严肃的紧绷着,一丝决然挂在眼角,似乎已经做了什么决定。
回到君辰逸养伤的庭院,薛翎樱还是没有想明白皇帝到底做出了怎么样的决定,但是她知道,自己出宫的日子到了,进宫时本就慌忙,没有到带什么东西,出宫时却想再去看一眼君辰逸。
薛翎樱往君辰逸住的房间走去,却没有如往日般看见君辰逸在门口晒太阳,连他的房门都少见的紧闭着,看着眼前的情形,薛翎樱眉头微皱,不正常就是意味着有状况,莫不是宣王又来了?
想到此,薛翎樱脚下的步子快了几步,并没有敲门,便推开了君辰逸的房门,却不想君辰逸正坐在圆桌前喝茶。
看见薛翎樱皱着眉头推门而入,君辰逸并没有慌张,只带着淡淡的笑意,放下了手中杯子,“这么快来了。”似乎早就预料到薛翎樱会在这会过来一般。
薛翎樱却眉头皱的更紧了,似乎自己做什么都逃出他的眼睛,可是这种感觉让薛翎樱很不舒服,以往都是自己看透别人,当有人能看透自己时,却不是好事。
“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事么?”薛翎樱在君辰逸身边坐下,学他方才的样子,执起茶杯,缓缓放在唇边,却一饮而尽,再猛地将杯子放在圆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看着薛翎樱小孩子般的举动,君辰逸的笑意只是更深了,看着薛翎樱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想必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就要离开。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我见到皇帝了。”薛翎樱有些失落,虽然君辰逸眼中的不舍有些明显,可是他却没有开口说出。
“恩,伊然已经和我说了。”君辰逸低下了头,不想让薛翎樱看出自己现在的情绪。
“赵奕然,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你的人啊。”薛翎樱皱着眉头,有些生气,说是被自己一个暗卫,怎么感觉像监视自己一般,就是见了个皇帝,居然还跑来打小报告了,如此一仆二主让薛翎樱有些反感。
“恩,我教训过他了,日后不会了。”君辰逸抬头,嘴角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薛翎樱的眼神也暖暖的,没有了方才的不舍之情。
“我......”薛翎樱并不想将仅剩的相聚时间用来啰嗦这些无谓的小事,看着君辰逸,眉头微微一皱,“我走了你怎么办?”
君辰逸笑了,这会的笑意直达眼底,如初夏的阳光般,暖暖的看着薛翎樱,“你放心,君辰崖不会动我的,况且这里是皇宫,我好歹也是个皇子,没有皇帝的旨意,没人敢把我怎么样,无非也就是对我的日常苛刻一些而已。”
薛翎樱环顾四周,确实很苛刻了,进入初秋,却没有宫人来打扫屋院换上厚纱幔,窗纸有些破旧也不没有人来修补,在想到日常饮食,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想到此,薛翎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方才见到皇上,他有些感伤从前,可见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差啊,他怎么会上了宣王的当,囚禁你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克扣你的日用。”
君辰逸带着笑意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让秋日的阳光直射入屋内,“并不是他本意,他只是下旨困住了我,后面的事,自然有人看宣王脸色办事。”
薛翎樱听罢,皱着眉头,望向窗外,枝头有小鸟在唱歌,却无心欣赏,“只盼这场乱事早日结束。”
君辰逸却看着枝头上的小鸟笑了,“冬天马上就要来临,春天还会远吗?”
比起进宫时的紧张,出宫时,薛翎樱看起来很是平静,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道宫门就算是隔开了她与君辰逸,心中的失落不舍自不用说,还参杂这些许难受和心慌,让薛翎樱每走一步都分外沉重。
厚重的宫门在薛翎樱的身后关闭,关住的不只是宫门,还有薛翎樱的一颗心,人虽然走了,但心却留在了这道宫门之后,突然,薛翎樱想到的一首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心中不免有些凉意,诗中的境界自己是达不到了,一道宫门就让自己心生悲凉,自己的这颗心只怕是完全的沉沦在了君辰逸的身上,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连着几日的阳光明媚,却在薛翎樱出宫后的第一天下起了小雨,绵绵的小雨滋润着大地,廊上的水滴从早上就一直滴答滴答的烦扰着薛翎樱的心,望着窗外不断的细线,薛翎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赵奕然,出来。”趴在窗前叹了十三回气的薛翎樱,终于决定打破找无聊的气息,给自己找点事来做。
“小姐。”无神无息的,一道身影出现在屋内,带着秋日的凉气,薛翎樱真弄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藏身的,自己明明仔细查看了屋内,并没有人影,可是只一声呼唤,他就能出现在眼前,这让薛翎樱对古代武学更生出些许仰慕,或许等这事了结之后,自己可以磨着君辰逸教自己一些。
薛翎樱盯着赵奕然,心中却在盘算如何磨君辰逸教自己武功,只盯得赵奕然有些发毛了,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站了一个大活人,“咱们能不能做点什么?”
“小姐想做点什么?”赵奕然有些疑惑,看着薛翎樱。
“我的意思是,咱们能做点什么帮助君辰逸?”薛翎樱微皱了下眉头,白了眼赵奕然说道,看他也是对君辰逸很是忠心的,可是现在眼见君辰逸被困,却好像不着急帮着脱困一般。
赵奕然跟着也皱了眉头,“属下认为,此时小姐什么都不做,便是帮助了王爷。”赵奕然皱眉,纯粹是因为薛翎樱的称谓,没有人直呼王爷名讳的,可是她却叫的顺口。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们王爷现在被困在里面,你却叫我什么都不要做。”薛翎樱皱着眉头站了起来,瞪着赵奕然,有些不能理解他。
“是,属下以为,这个时间等待就是最好的帮助,因为毕竟出事了,可没有王爷殿后了。”赵奕然直直看着薛翎樱,并不躲避她的目光。
薛翎樱一怔,明白了赵奕然的意思,这段时间,因为安王君辰逸被困宫中,宣王君辰崖的势力不断扩大,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事,君辰逸真是鞭长莫及,那就真不是帮他了。
想到此,薛翎樱有些泄气,继续趴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连绵的细雨,谁让自己是商贾之女呢?家中有钱无势,这个时候想帮忙只怕也是帮不上的,第一次,薛翎樱有些懊恼自己的出身。
绵绵的细雨停停下下,拖了正正三天才放晴,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过后,树上的叶子全落了,在带上铺了厚厚一层,薛翎樱走在落叶上,听着细碎的声响,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在宫中时紧张君辰逸的伤势,出了宫担心他的状况,心中的烦乱让薛翎樱眉头紧锁,真想好好的发泄一下此时的苦闷。
“小姐。”身后跟着的小丫头,似乎也看出了薛翎樱的心情,小声的说道,“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府散散心。”
反正到哪都是心烦,薛翎樱本不准备出门,可是转而又一想,待在院子里也无所事事,不如出门走走,或许能短暂的忘却烦恼。
换了男装的薛翎樱显得英气十足,本就刚硬的性格完美的体现在了气质上,若非朝夕相处的人,就算在街上撞见了她,只怕也不能一下认出眼前是个姑娘家,低头看了看自己,薛翎樱满意的从后面溜出了府。
街上的人才不管宫中事呢,不管谁当皇帝对他们来说都没有眼前的生活来的重要,走在繁华的街市上,薛翎樱渐渐忘记了心中烦闷,只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行人身上,百姓的生活无非就是柴米油盐,他们的幸福很简单,却也安逸,薛翎樱突然心生羡慕,若生活在平常百姓家,说不定就是一番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的情形了。
走着看着,不觉时间过得快,眼见便到了晌午,薛翎樱的肚子提醒她时间,摸着瘪瘪的肚子,薛翎樱决定找到酒楼坐坐,填饱了肚子再回府,却不想才走了几步,便看见迎面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薛翎樱急忙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来人正是薛翎樱最不想见到的君若寒,薛翎樱皱着眉头,小心的隐藏自己,不让君若寒发现自己,眼神却没有离开他,直看到他走进一家酒楼,才走了出来。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重要的是他没有带一个随从,不正常就是有状况,薛翎樱心下决定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