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寻师
慕容子寒呼吸急促，满头的大汗，紧紧地捉住红泪的手，红泪担忧地说：“皇上，可是做噩梦了？”
慕容子寒抬眸瞧着红泪，失笑说：“朕睡得很沉吗？”
红泪笑言：“皇上都两日彻夜未眠，累了，睡得沉了，也是在所难免。”
慕容子寒抚额说：“睡沉了，头就昏了。”
红泪忙说：“那宣个太医来瞧瞧？”
慕容子寒摇头说：“不必了，等一会儿就好了。对了，你可用膳了？”
红泪浅笑说：“这不是等您睡醒了，一起用膳吗？”
慕容子寒面色一沉：“朕来的时候吃过了，您怎的不知道用膳啊？”语毕，忙唤了小顺子传膳。
红泪笑着说：“没事，又没有多饿。倒是皇上你啊，今日飞恒在外面跪了那么久，皇上怎的不答应？如今宋将军和余将军不能去前线，您不带个亲信在身边，如何是好？”
慕容子寒轻笑一声说：“若是朕答应他了，那么之前费力让他脱罪，岂不是让人看出来朕是故意想要赦免他了？这样一来，班元振必然会从中作梗。正因为他是朕的亲信，朕才不能准奏。”
红泪本就知道，慕容子寒决定自然有他的打算。如今听闻了，心底也点头，慕容子寒这是为日后打算。
两人吃饭的时候，慕容子寒似乎胃口不好，没有吃多少。小顺子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红泪给他夹菜说：“皇上多吃点，养好了身体，才有力气去前线。”
慕容子寒一怔，随即笑言：“你怎知，朕要御驾亲征？”
红泪叹气说：“前线出了那样的状况，皇上怎会不亲征？”
所以，小顺子说他连日彻夜未眠，想来就是加紧时间处理政事，然后前去前线。前线晋国太子出现，王朝大军一溃千里，他是皇帝，必须要去的。
慕容子寒一滞，随即说：“不出朕的预料，三日后就会出发去前线。”
红泪的手一滞，筷子掉到桌子上，脱口而出说：“怎么这么快？”
慕容子寒点头说：“朕本想更快些，只是琛王那边兵力调动有限，防止有人伺机作乱，镇压不过来。”
红泪懂，琛王也是必须要留在璃国坐镇的。
慕容子寒握住红泪的手说：“你放心，朕会小心，你在这里，乖乖等朕回来。”
红泪心底苦涩，他这么说，就是断了红泪想要一起前去的念头。不过红泪还是要试试的，笑着说：“皇上怎的忘记了？我现在还不是后妃，我是大辉公主。之前我也是上战场，您就打算让我这个军师无所事事吗？”
“瞳瞳。”他握紧红泪的手说：“不行，此事朕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说了。”
“皇上。”红泪还要努力：“但是……”
慕容子寒已经起身，转身说：“你先回甘沐宫，朕还有是要处理。”看起来，他也是铁了心要阻止红泪前去。
与太后的心意，却是恰恰相反，这对母子啊！
红泪抬步离去，刚要跨过门槛的时候，他忽然说：“若是这次，朕与他兵戎相见，你还希望朕……放过他吗？”
红泪一怔，随即浅笑说：“若是他真的想要与皇上兵戎相见，皇上应该以大局为重。”语毕，再不迟疑，抬步离去。
红泪从来就是理智的，但是对于云无名，红泪也是坚信的。他绝不会想要起兵，更加不会想要要回皇位。
否则，他在璃国一年多了，璃国那个有名无实权的皇帝，早就宣告废掉了。他做为摄政王唯一的子嗣，自然能够顺利即位。
那时候，他自然可以以璃国国君的身份，然后当先用先太子名号，向王朝发动战争。他没有，他不屑去做，所以红泪坚信这一次云太子现身，必然另有隐情。
走出来的时候，天空繁星点点。冬日的夜空，星辰总是多的。红泪哈了一口气，看着热气腾腾
化成雾气消散。
忽然就想起来，去年的时候，红泪第一次给他做点心吃。那个时候，蛋糕被红泪做出来了。他拥着红泪，漫步在雪夜中。
恍惚间，时间就匆匆流逝了。
忽然间，红泪看到了寿阳宫，轰烈就驻足了。
璐瑶看过去，立刻说：“公主，那里是寿阳宫。绾太妃的寝宫，不过您还是不要过去，听闻绾太妃疯癫了。”
红泪轻笑，抬步要走过去，璐瑶吓了一跳，赶紧拉住红泪说：“公主，您可千万别去，皇上会生气的。”
生气？红泪嘴角一勾，他怎么会生气呢？那可是他的亲生母亲。
更何况，他三日后就要御驾亲征了，这个时候，红泪这趟寿阳宫是非去不可的。至于太后那里，她都那样强迫红泪出宫了，自然也不会计较太多。
寿阳宫还是那样的冷清，红泪心底暗自叹息，这时候有人说：“是谁啊？”
声音很熟悉，正是碧荷。灯笼抬高，璐瑶说道：“这位是清宁公主。”
碧荷赶紧见礼说：“奴婢参见公主，不知公主前来，请公主恕罪。”
红泪说：“无妨，太妃呢？”
碧荷闻言一怔，似乎想不到，堂堂大辉公主，一来就问太妃，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红泪嗯了一声，碧荷这才反应过来，忙说：“太妃已经歇下了，公主，您是？”她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脸的胆怯。
红泪浅笑说：“那本宫就不进去了。”随即扶了璐瑶的手，转过身的时候，忽而低声说：“碧荷，皇上三日后御驾亲征，不必担心，他会平安回来。还有，好生照看太妃。”
语毕，红泪携着璐瑶的手，大步离去。
后面传来绾太妃的声音，碧荷小声与她说了什么，然后疑惑地说：“太妃，好奇怪啊，公主怎的知道奴婢的名字呢？”
红泪嘴角一勾，心底想着，等慕容子寒这次回来的时候，应该要把他们之间的隔阂给解开。毕竟，当初绾太妃的初衷，是想要救秦妃，却不是要害她。
三日后，慕容子寒再次御驾亲征。而且一直到他出皇城的时候，都没有再见红泪一面。红泪心知，他其实故意不见红泪的。
朝中凡是收到鸾凤信函的大臣，都被秘密软禁起来了。其余的大臣，也都是噤若寒蝉，终日人心惶惶。
很快，慈宁宫来人，去了甘沐宫。
慕容子寒不想要红泪去，而太后却是执意要红泪去前线。红泪不是皇妃，只是大辉公主，太后想要安排红泪出宫，易如反掌。
太后的苦心，红泪也明白。他无非是要慕容子寒平安归来，也只有江山稳固了，才能保证慕容子寒的绝对平安。
但是红泪不愿意接受的是，太后让红泪以情捆住慕容子云，这也太卑鄙可耻了。美人计，红泪憋屈死了。
本来前世的时候，红泪最讨厌的就是，范蠡勾践，将西施献给夫差。然后吴国灭国，西施还要背负骂名。
红颜祸水，都是那些腐儒说出来的。他们总是不站在女人立场想，其实女人也是受害者。
离开甘沐宫的时候，红泪将师傅给的锦盒给带上。到了慈宁宫，太后一脸决然地说：“如果你真的心里有皇上，就按照哀家的吩咐去做！”
太后此番话，是没了转圜的余地了。所以说，不管红泪愿意与否，她都是要送红泪去前线的。
红泪甚至都没有意愿，太后递给红泪一个令牌说：“拿着它出宫去，外面已经备好马车，哀家也给你找了护卫。”
红泪叹了一口气，别无选择了，接过令牌。太后忽然说：“你不带个贴身宫婢去吗？”
红泪浅笑说：“不用了，臣妾一个人，反而方便些。”
太后闻言颔首，红泪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太后忽然唤道：“贤妃？”
红泪下意识应道，转身，太后笑言
：“哀家承认，一开始并不喜欢你。但是现在哀家知道皇上为何你喜欢你了，一路走来，你让哀家很是惊讶，如今，哀家很喜欢你。”
心底泛酸，眼眶发热，太后又说：“哀家把皇上，交给你了，你要让他安全的回来。”
“好。”红泪留下一个字，千言万语，也终究化成一个字。
还是坠儿引着红泪，去了翡翠的房间，换了身衣服。而璐瑶还在慈宁宫外头侯着，红泪以为穿着宫婢衣服，所以璐瑶目不斜视，没有认出来。
出了宫，果然就看到有一辆马车在。红泪走过去，马车夫忽然跳下来，小声唤道：“红红！”
红泪抬眸，惊喜的看到纪飞恒，他戴着斗笠，笑着说：“快上车吧！”
红泪怎么也想不到，太后说的护卫，居然会是纪飞恒！
上了马车，落下轿帘，纪飞恒已经挥鞭赶着马，马车立刻开始行驶。
纪飞恒说：“红红，里面有一个包袱，你先把衣服给换了吧。”
红泪应声，打开包袱一看，眼眶立刻一热，泪水夺眶而出。里面的衣裳很漂亮都是红泪以前喜欢的。
曾经纪飞恒给红泪也送过衣裳，红泪害怕被蒹葭欺负找茬，从来没有穿过。如今纪飞恒再次送自己衣裳了，红泪终于也有机会穿了。
红泪选了件胡绿色的裙子，纪飞恒的声音很欣喜：“红红，没有想到，会看到你穿着我送的衣裳。”
红泪笑着掀开轿帘说：“飞恒，其实皇上不让你去前线，有他的想法。”
纪飞恒一怔，随即说：“我知道，我没打算抗旨。只是太后说你想去前线，不放心，让我随着你去，可以保护你。”
红泪差点儿被自己口水呛住，太后居然会这么说？仔细一想也对，慕容子寒不让去，红泪本就不会乖乖听话。
而纪飞恒又深刻了解红泪的性子，所以他不会放任红泪独自前去。何况，这样一来，他也有了上前线的机会。
而慕容子寒必然找人看住了纪飞恒，也只有太后才能让纪飞恒走得无声无息。太后之所以会让飞恒来护卫红泪，想来是因为当初红泪在慈宁宫说过，除了师傅，就只有飞恒一个亲人了。
太后想要红泪去前线，那么保护红泪的人，必须是全心全意能够保护红泪，没有私心的。所以，太后想到了纪飞恒。
红泪笑问：“那么，你认为，真是我要去前线的吗？”
纪飞恒摇头说：“红红，你知道的，我从不过问你的事。”
红泪叹了口气说：“飞恒，你爹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你别伤心了，他其实是很疼爱你的。”
纪飞恒诧异地说：“红红，我一直以为，你讨厌他。”
红泪轻笑说：“是呀，讨厌死了。可是他毕竟是你爹，而且他爱你的心，谁也无法企及。他再如何，总是不会希望你有危险，所以飞恒，答应我，去了前线，万事以你的安全为前提。”
纪飞恒眸子一紧，里面的恨意和狠戾一闪即逝，却是抿唇紧紧地抓住缰绳不发一言。
红泪心知，他痛恨晋国人以纪青明的死，引发战争。
两人一路加紧赶路，等到达前线的时候，也已经快到了十二月份。天气已经很寒冷了，刚好赶上一场大战，两人只得弃了马车，红泪抱着锦盒，挎着包袱。
两人爬上山顶，刚好可以看到，大军为首之人，是那个晋国国君。长得一副尖嘴猴腮模样，红泪本就对他印象不大好。
红泪仔细一看，旁边之人，似乎是太子。只一瞬间，红泪就可以确定了，必然不是师傅！
战鼓声响，纪飞恒小声说：“快，我们下山去！”
两人下了山，却发现马车不翼而飞。
纪飞恒迅速出手，宝剑出鞘，两剑摩擦发出声响，红泪大惊之下正要出手，只听一声熟悉的好听的声音温柔地唤道：“翦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