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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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一石三鸟

“是是是!”碧荷赶紧应道。随即一脸哄骗地说:“太妃,我们赶紧回宫吧,兴许皇上这会儿在寿阳宫等着您呢!”

“是吗?真的吗?皇上去了寿阳宫!”绾太妃眸子一亮,立刻欣喜地抓住碧荷的手臂,碧荷低着头支吾着说:“嗯,当然是了。”

“好,小荷赶紧陪哀家回寿阳宫!”绾太妃迅速转身,看到红泪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恐,随即扯住碧荷小声说:“快走,可不能叫旁人看了去!”

红泪简直是无语了,看来现在的疗养院,其实还是很好的。像绾太妃这样时好时糊涂的,真是要令碧荷伤脑筋。

犹记得,从前在天乾宫外,她还拉着红泪叫尚小姐。现在,看到红泪居然就像陌生人了。

回到甘沐宫的时候,椒盈在前厅侯着。板栗与核桃见红泪进来了,核桃赶紧上前说:“娘娘,您可回来了,奴才正要出去寻您呢!你这么久不回,奴才们都担心着。”

红泪淡淡的笑了,椒盈垂头不语。红泪也不说话,径自向着内室走去。

就在此时,忽然外面有宫人说:“贤妃娘娘,太后说了,请所有娘娘和小主前去慈宁宫。”

这声音很陌生,红泪转眸一瞧,不是甘沐宫的人,想必,是慈宁宫的人了。蹙眉,那宫人又说:“娘娘,请您随奴才赶紧去吧!”

太后既然让所有人都过去,应该是要彻查此事了。红泪点头,抬步走了出去。椒盈也抬步跟了上去,这一次,红泪没有再说话。

到了慈宁宫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妃嫔都到了。太后一脸的阴沉,慕容子寒端坐在一旁,怎么看,怎么像前世电视剧里的,三司会审。

红泪垂下眼睑,掩饰住笑意。

这时候,响起匆忙凌乱的脚步声,红泪抬眸,看到明月苍白着脸,在香菊的搀扶下进门,出口就是:“太后,请问熹妃娘娘情况怎样了?”

太后不答,眼神犀利地扫向底下的众妃嫔,随即阴沉脸说:“怎么,掬妃还没有醒过来吗?”

小路子已经上前跪了下来:“太后,派去掬宝宫的宫婢来回话,说是……掬妃娘娘还在昏迷中。”

红泪下意识就看向慕容子寒,瞧着他脸色很是不好。也不知道是因为掬妃没有醒,还是蒹葭早产的缘故。

“哼!”太后满脸怒容地说:“让人去盯着,醒过来了就立刻到慈宁宫来!”

“母后!”慕容子寒唤道:“掬。”

“皇上!”太后打断慕容子寒的话说:“哀家不认为她落水,就可以洗脱嫌疑了!更何况,哀家有理由,去怀疑她!”

太后的声音和凌厉,眼神也是犀利地看着众妃嫔。底下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

“皇上,太后,齐大人求见。”外面进来一个宫人说道。

慕容子寒已经收敛情绪,坐正身子沉声说:“宣他进来!”

宫人应声退了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官袍的男子惊惶进来,直接跪了下去说:“微臣齐天放参见皇上、太后!”看他满头的冷汗,还有打着哆嗦的双腿,想必也是知道了事情。

太后与慕容子寒都没有叫起,齐天放也只有跪着。

慕容子寒冷冷地说:“齐天放,朕命你搭建戏台,这事你做的可是好啊!”

“皇上息怒啊!”齐天放垂下头说:“此次戏台搭建之事,是微臣亲自监工,皇上您明鉴,的确是没有任何差池啊!”

砰的一声,慕容子寒直接将桌子上的茶盏扫到地上,厉声喝道:“没有差池,怎么会好端端地塌陷了?”

齐天放浑身一个激灵,赶紧磕头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满屋子的人,也跟着全部跪了下去。

齐天放继续说:“皇上,那戏台搭建全程,都是微臣亲自监工,中间并没有出现任何差错,微臣以项上人头保证,此事的确与微臣无关呐皇上!”

不管他有无关系,只要蒹葭和龙嗣出现问题,那么这齐天放必死无疑了。

太后忽然皱眉说:“你是说,中间工程没有出错是吗?”

齐天放一怔,随即咬牙说:“回太后,臣确信!”

“好,如果你所言有虚,哀家定不会轻娆!”太后冷声说。

齐天放坚定地说:“微臣句句属实,不敢有所欺瞒!”

太后已经转向了慕容子寒:“皇上,此事,您如何看?”

慕容子寒微哼一声说:“此事毕竟是你监工,无论如何都难逃责任。现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押下去,杖责二十。革去工部郎中一职,降为营缮清吏司员外郎!”

外头立刻冲进来两名侍卫,拖着还在哭着的齐天放,远远地还听到齐天放说:“微臣叩谢皇恩!”

众妃嫔依然战战兢兢地跪着,有几个脆弱的,浑身跟着发抖,眼看就要华丽地晕倒了。

红泪嘴角一勾,太后找工部郎中前来,只是要告诉大家,这次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众人都是一脸的惊惶,有害怕的,有平静的,有一脸看好戏的。

太后已经说:“这件事情,你们谁有份,最好给哀家站出来。起码,哀家能够饶你一命!”

此言一出,红泪也跟着心惊起来。这么说,太后已然知道了是谁,就等着,那个人自己站出来了。

不过,众人依然跪着,没有人出列。

太后幽幽地说:“御林军已经发现了,柱子深入水底的绳索,被割断了!”

心底一震,怪不得,

忽然间就塌陷了。速度之快,红泪都没明白过来,就听到噗通声。

慕容子寒忽然冷着脸,声音里全是怒意:“你们之中,谁会凫水?”

此言一出,红泪心底一颤,自己当然会了!前世是富家千金,游泳运动,自然也是经常进行了。

不过此话一出,众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也不知道是谁说道:“对了,齐美人不是会凫水吗?”

众人全部看向了齐美人,齐美人脸色立刻惨白,使劲地摇着头说:“臣妾冤枉啊!不是臣妾做的!”

紧接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指出了好几个会凫水的小主,被指出的人纷纷大呼冤枉。

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班贵妃忽然插言说:“皇上,后宫妃嫔人数众多,难不成您要把人全部丢进水里,一个个试验吗?再说了,做此事的人,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或许,她派别人去动手呢?”

红泪惊讶了,这个节骨眼,班贵妃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慕容子寒还没有说话,太后接过话说:“班贵妃考虑的周全,只是哀家已经仔细盘问过了,有人瞧见,昨夜有人偷偷潜入鹿台,而且,是个女子!”

班贵妃又说:“女子?太后,宫婢也是女子。”

“哼,哀家这般说,自然有证据证明,此人并非是宫婢!”太后沉着脸,冷冷地说。

班贵妃的手骤然收紧,眸子里有光一闪即逝。众妃嫔中,那些被指出会凫水的女子,又开始哭着喊着冤枉。

坠儿忽然急忙冲进来,满头大汗地说:“太后……不好了!春熹宫传来消息,说是……说熹妃娘娘难产!”

“啊,娘娘!”香菊惊呼一声,随即伸出手扶住几欲倒下去的明月。

慕容子寒也站了起来,太后却道:“皇上这会儿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坠儿,你去告诉太医,保孩子即可。”

心尖一颤,即使红泪想过此事,若是出现意外,太后必然会保孩子。而红泪当初在慈宁宫,与太后做交易的时候,也说了只保孩子,不保母体。

如今太后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红泪分明感觉到了深深的悲哀。封建社会的女人,命运真是悲惨!

“太后!求太后开恩!”明月惨白着脸,虚弱地求着:“求太后您开恩,不要。”

坠儿已经点头说:“是!”语毕,快步退下。

“啊!不要啊!”明月看着坠儿离去,就要追上去,太后已经瞪着香菊说:“还不拉住你们娘娘!”

香菊也吓得脸色苍白,拉住明月小声唤道:“娘娘……”

这才是血缘关系!同父同母的亲姐妹!红泪心底隐隐地不忍起来,没办法,做为现代人,总是对古代礼法什么的,不习惯。

太后再次犀利地说:“还不站出来吗?哀家可是给了你机会了,你不珍惜,那好,谋害皇嗣的罪名,哀家可是要处死的!”顿了下,太后凌厉地说:“还要,诛九族,你们给哀家好生想想!”

底下妃嫔立刻惶恐起来,人人都吓得花容失色。

“太后此言差矣,不是谋害皇嗣,而是谋害皇妃!”突兀地声音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就看到掬妃脸色苍白,在宫婢的搀扶下虚弱地走了进来。

红泪一怔,随即与众人一起,全部明白过来。底下绳索被割断了,致使戏台塌陷,所以才会导致掬妃与柔修容落水。

至于蒹葭也落了水,那与此事完全无关。

太后冷哼一声说:“哀家还以为,掬妃身子骨娇贵,来不了了!”

掬妃淡然一笑说:“臣妾也想要找出此人,问她为何要害臣妾!”

太后却是冷冷一笑说:“是吗?哀家还知道,今夜不止那底下绳索被割断了,就连周围护栏,可也是被人拔松了!”

红泪本能的看向掬妃,掬妃脸色骤然一变。

红泪开始理清着思绪,这件事,分为两部分。也就是说,没入池底,固定戏台的柱子绳索被割断了。还有,一旁转为看戏之人站着的凭栏处,底下护栏也被移动了。

当时蒹葭惊呼着明,寒烟,然后噗通一声,栽进了水中。

所以,此事这样一来,分明是想要全部推到掬妃的身上去。慕容子寒那么精明,想必也看出来了这一点。

因为,掬妃无缘无故,忽然就要明月给她抚琴,太后也直接说明意思,掬妃本就以自己的命,去赌博。

但,掬妃是不会游泳的。戏台底下没入水底的柱子,周围的绳索,不可能是掬妃割断的。太后说,有证据证明,那个人不是宫婢。

此事,的确有些玄乎了。

掬妃已经莹莹啜泣:“皇上,难道您也怀疑是臣妾做的吗?”

红泪冷眼旁观,看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倒真是人如其名啊!

班贵妃忽然说:“皇上自然看的是证据,您说是吗,太后?”红泪差点了笑喷,真是聪明的班贵妃,明知慕容子寒会对掬妃心软,直接把话题转到太后那里去。

太后嗯了一声,瞧向慕容子寒说:“皇上你也不必感觉是哀家冤枉了她,她不会凫水哀家知道,但,哀家知道她还有同谋!”

此言一出,那些被指出会凫水的妃嫔,又是一脸的惶恐。

此事的意思,另一个会凫水的同谋,负责隔断绳索,还有移动护栏柱子,而掬妃只需要引开明月,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掬妃身体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后。

红泪瞧向班贵妃,就见她的嘴角勾起诡秘的弧度。红泪看得

心惊胆战,一股强烈的不安在心底弥漫开来。

太后已经说了:“昨夜巡夜的宫人看到那个身影离开,走过去瞧了一眼,却发现此人掉了一只手镯。本来那宫人是想要私吞的,哀家彻查的时候,查了出来。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是,太后。”一边的宫婢应道,随即呈上一个托盘。

太后寒声说:“你们究竟是谁丢了镯子,心底自然清楚得很!就算你不说,哀家只要将东西拿到内务府,就能一清二楚!这样,你还不承认吗?”

语毕,太后身手去拿了镯子,高举起来。而红泪的心却是狠狠地一颤,大惊失色!

那是一只上好的玛瑙玉手镯,是红泪刚晋封为荨贤妃的时候,慕容子寒赏赐的!

而红泪却在那不久,将镯子亲手戴上了虞美人的手腕,还说了,要她每日都要带着,是为了感谢她帮绾太妃请了红泪过去,还给宣了个太医。

结果,第二天的时候,红泪就得知虞美人疯癫了。不管怎么疯的,都与林昭仪有关系,而那个时候,林昭仪又是班贵妃的人。

红泪终于是想明白了班贵妃的诡秘微笑了,班贵妃也在此时转过头来,大有深意的看向红泪。

红泪也确定了,这只玛瑙玉手镯,定然是班贵妃搞的鬼了!这真是个妙计啊!一石三鸟呢!

当日虞美人疯癫了,这只玛瑙玉手镯,也许早就到了班贵妃手中!红泪终于也明白了,怪不得她不急着出手杀红泪,原来,她一直再等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而今夜,无疑是大好时机!

班贵妃的心思,原来也可以这么细腻和谨慎,考虑的真够长远的!

太后再次冷哼一声说:“物证俱在,还不出来吗?虽然内务府账目繁多,哀家只要派人去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事到如今,你仍然要死撑着吗?”

红泪抬眸看向太后,她的面色铁青一片。手镯是红泪的,太后的话红泪自然也是知道的。东西是宫里的,班贵妃也是确定了,能够查出来。

红泪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慕容子寒的眼神看过来,忽然对着红泪轻微摇了摇头。红泪一怔,选择了缄默。

底下有些妃嫔已经悄然看向了红泪,这只镯子是红泪的,后宫妃嫔大多数知道的。但是红泪把它送给虞美人的时候,就不确定是否所有人都知道了。

又或者说,仅仅是班贵妃和林昭仪知道,那么虞美人第二天就疯癫了。后宫妃嫔们,许都不知道,红泪把镯子转赠给虞美人的事情了。

如今,林昭仪已经死了,而班贵妃单看她耐人寻味的笑意,她自然不会说出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慕容子寒知道这件事!

看慕容子寒一脸的凝重和阴沉,红泪心知,聪明如他想必也已经想清楚了一切。

先不说虞美人与班贵妃的关系,今日这件事,蒹葭与柔修容落水,矛头指向了掬妃,而后太后找到的物证镯子,又是红泪的,这一切最后的得益者,无疑就是班贵妃!

这一招一石三鸟,班贵妃果真是运用得炉火纯青。

一下子除掉这么多人,不管是品阶,还是受宠程度,班贵妃便是最大的赢家。而慕容子寒还在思量着,此事是否班元振也参与了。

或者说,班元振毕竟还是手握重兵的将军,此事,还是要考虑到他的关系。

好在,还没有人死了。心尖一颤,若是不幸,蒹葭死了呢?

不对,只要孩子还在,蒹葭死了,也没什么。

众妃嫔都保持了缄默,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些怀疑手镯是红泪的人之所以没有出言,想来是也不甚确定。

掬妃已经又哭了起来:“皇上!您也怀疑臣妾吗?臣妾哪里来的什么帮手啊!”

慕容子寒只是瞧了她一眼,无动于衷。

红泪不禁喟叹,唉,愚蠢的女人呀!现如今的境况,慕容子寒怎能无所顾忌的,上前去安慰你呢?

掬妃见慕容子寒没有动静,眸子里满满的失望和黯然。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都渗出了鲜血也没感觉。

而红泪也忽然想明白了,他要红泪不说话,恐怕就是想要看看,这幕后真正的黑手,究竟是不是班贵妃而已。

太后更加不耐烦了,吼道:“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哀家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璃国郡主,哀家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谋害皇嗣的罪名,哀家绝不会姑息你!”

掬妃疾呼道:“太后不要冤枉臣妾!臣妾哪都没有去,为了讨您欢心,臣妾一直都在掬宝宫练戏!”

忽然,捂住脸,掬妃哽咽着哭了起来。

太后冷冷地别过脸,不再搭理掬妃。

众妃嫔全部看向掬妃,几乎都是幸灾乐祸。

只有红泪看向慕容子寒,他的双手微微收紧,红泪心底不由地又想起来,他说,他这个皇帝做得太累了。

是太累了,掬妃这样不省心,无法看到他的苦心,他不累才怪啊!

其实,掬妃但凡能够看懂他的心,那么,就可以一辈子做着最受宠的掬妃,风光大富大贵一辈子,多好啊!偏偏掬妃她,真不知好歹!

今日之事,红泪也理清楚了头绪。掬妃要明月登台抚琴,就是存了算计蒹葭的心思。那护栏的确就是她动了手脚,只是,掬妃怕是自己也想不到,有人看到了她的动作,并且还将戏台底下的绳索,给锯断了。

所以,掬妃先,那人后,最后就用了一只玛瑙玉手镯,矛头指向红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