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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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林昭仪之死

因为蔷薇是她的人,所以寒烟知道线穗在红泪的甘沐宫。但却不知道之后的事情,后来蔷薇被杀,寒烟理所当然认为是红泪后知后觉,杀人灭口!

那么。林昭仪碎玉轩中的线穗,自然而然变成了红泪嫁祸。的确是嫌疑甚大,若不是红泪无意中摔破香炉,也是想不到太后身上。

见红泪不语,寒烟又继续笑言:“嫔妾一开始担心,娘娘您会将此事嫁祸给姐姐。可事实证明,娘娘真是明智。知道嫁祸给林昭仪,要比嫁祸给我们姐妹顺理成章多了。”

红泪知道,她这么说的意思,是因为林昭仪与班贵妃走得近,最有下手的机会。当初太后那般做,也考虑到这一点了。

只是,红泪知道实情始末,并不代表要安然背黑锅。冷哼一声,红泪道:“本宫不知,柔嫔原来无聊到这个地步!”

寒烟却是冷笑一声说:“娘娘,此话说得对极了。等林昭仪一死,这些话定是无聊之谈。嫔妾今日来,是想要告诉娘娘您,您动得了贵妃,却动不了姐姐。姐姐会安然无恙,剩下龙嗣!您就睁大眼睛,等着瞧吧!”

红泪不在意地嗤笑说:“既如此,林彦做了什么,竟令你不惜痛下杀手?”

寒烟却是眸子黯了黯,随即低低地说:“他不是做了什么,而是为我邀月王朝做了天大的牺牲。”

红泪皱眉,寒烟此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寒烟蓦然抬眸,紧紧盯着红泪又说:“娘娘,您最好不要动姐姐。否则,嫔妾会拼尽全力,也要阻拦你,哪怕生命不要也在所不惜。”

红泪笑得越发浓厚了,这才是亲姐妹呢!如果不是明月,真正的寒烟,也会为蒹葭做到这个地步吗?

勾起嘴角一笑,红泪更加嗤笑了。这时候,忽然外头有人唤道:“娘娘,外头有宫人说,林昭仪想要见您。”

红泪循声看去,是核桃。因为红泪遣退所有人,核桃也不敢进啦,只能在外面禀报。可红泪不解了,这林昭仪怎得想要见自己了?

听秦妃刚刚说,昨晚上,林昭仪吵着要见太后和慕容子寒,这会儿怎么又想要见自己了?

一旁的寒烟则嗤笑说:“怎么,娘娘您不敢去吗?”

红泪嘴角一扯,用不着激将。又不是红泪害了林昭仪,红泪有何惧怕?嗤笑一声,红泪笑着说:“本宫有何不敢?”

寒烟却是一怔,随即上前轻握住红泪的手说:“娘娘,嫔妾若是您,可不会去见林昭仪。不见她,您还是邀月王朝高贵的贤妃娘娘,见了,啧啧,恐怕您的命会没了!”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说:“要不,娘娘您带几个侍卫去吧,以防万一。”

红泪轻挣脱开自己的手,睨了她一眼说:“本宫会怕她?”语毕,不看她,红泪抬步走向外面命道:“来人,送柔嫔!”

寒烟继续挖苦讥讽:“娘娘,您可要小心保重哦!”

核桃守在外面,见红泪出去了,立刻迎了上来说:“娘娘,您要去碎玉轩吗?若是不去,奴才去回绝那个宫女。”

红泪摆手说:“不必了,本宫去。”

核桃愣怔了一下,随即点头说:“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叫知书和知画姐姐。”话刚落,就看到知书和知画小跑着过来,想来刚刚核桃声音那么大,她们定也是听到了。

红泪便扶着知书的手,向碎玉轩走去。

到了碎玉轩,外面居然一众侍卫把守。红泪环顾一下,居然瞧见了纪飞恒,吃了一惊,纪飞恒已经上前见礼说:“属下参见贤妃娘娘!”

红泪道:“起来吧。”随即皱眉问:“纪侍卫何以在此?”

纪飞恒面色也是闪过一丝疑惑,估计,这话也是他想要问红泪的。躬身,纪飞恒说:“属下是奉皇上之命,前来监场,娘娘,您这是?”

红泪颔首,平静地说:“本宫来送林昭仪一程,还有多久行刑?”

纪飞恒眸子一闪,随即道:“娘娘,还有一个时辰。”顿了下,又说:“娘娘,您不该来这里。”

红泪却是浅浅地说:“她是将死之人,本宫与她也是姐妹一场。她遣了宫婢前来,要见本宫最后一面。本宫不是无情之人,不会连将死之人的最后遗愿,也剥夺。”

纪飞恒怔了怔,说:“娘娘,让属下陪您进去吧。”

红泪却阻止说:“慢,不必了,本宫想要自己进去。”虽然纪飞恒是为了红泪好,但是慕容子寒既然要他监场,那就是外头的事。进去,始终不妥。

“娘娘!”纪飞恒挡住路,不想红泪进去。

红泪浅笑着说:“里头不是还有宫人吗?本宫不会有事。”红泪**的觉得,林昭仪既然这个时候想见自己,应该不会想要对自己不利。

纪飞恒还想要说话,知书却道:“纪大人还是不要进去了,奴婢会紧跟在娘娘身边,誓死保护娘娘周全,纪大人请放心。”

知画点点头说:“奴婢也是!”

红泪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扶着知书的手进去了。门外面守着的太监一见红泪,怔了怔,随即吃了一惊。

来甘沐宫传话的宫婢已经上前,为红泪推开了寝宫的门。红泪却是诧异,怎么不见冰清?林昭仪身边最得用的是冰清,当然了,还有一早就安插在寒烟身边

的凝珠。

自那次,林昭仪说给凝珠用了针,红泪似乎就很少看到凝珠了。但是偶尔也会瞧见,想来,她对林昭仪是衷心的。

进了寝宫里面,门被缓缓关上。

林昭仪苍白着脸,坐在床边,听到声音抬眸看来,见到是红泪眸子一动,却并不起身见礼。红泪倒也不会计较了,放开知书的手,红泪上前说:“本宫想不到,临死,你居然要见本宫。”

林昭仪一怔,随即苦笑着说:“臣妾也想不到,娘娘您,会真的来。”

红泪却是晒笑着说:“本宫听闻,你昨儿个喊冤叫了一个晚上,怎么,今儿个怎这般安静了?”

微哼一声,林昭仪两行清泪滚落说:“再喊冤有何用?冰清和凝珠,为了证明臣妾的清白,已经先后以死明志,可,皇上却仍不相信!”

红泪蓦然震惊,冰清和凝珠,居然对林昭仪这般衷心!只可惜啊,这事本是太后所为,如今不过死了两个宫婢,太后自然不会因为两个奴婢的死而心软。

红泪摒住呼吸,尽量不去看林昭仪凄迷的模样,沉声地说:“你要见本宫,自是有话要说,快说吧,本宫听完了要急着回去。”

半晌,林昭仪似乎想清楚了,她起身向红泪走来,在红泪身前站住脚说:“娘娘,臣妾心知这一次是躲不过了。只因为,臣妾已经知道了,真正的凶手是谁。”

红泪心底一动,这么说,林昭仪知道了是太后所为。所以说,她在说凝珠和病情以死明志的时候,不提太后,只说慕容子寒不信。

蓦然,红泪有点儿怜悯起林昭仪来,明明知道是谁,却还要呆呆等着,时间到来,乖乖地去死!

林昭仪忽然嗤笑一声说:“娘娘,您肯定不知道,此事是太后下的手。可,臣妾不能出口辩解,因为太后用臣妾的哥哥要挟,要臣妾在贵妃娘娘面前,不得出言。”她哽咽着,抬眸瞧着红泪继续说:“太后忌惮班家的势力,所以不会让贵妃生下孩子!”

红泪知道这些,就连太后会拿林庆春的命,去逼迫林昭仪就范也能够猜到了。不然,昨日,太后不会那么从容要班贵妃去碎玉轩,既然太后敢如此做,定然是做了万全准备。就像在慈宁宫太后说过的,她这辈子,从不做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

可,红泪不能透露什么,只能假装讶异地说:“林昭仪你这般片面之词,本宫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的。”

林昭仪似乎早已料到红泪的反应,居然无所谓地说:“娘娘,这事您信与不信,臣妾都不在意。臣妾想见您,只是想要求您一件事。”

红泪不曾想,林昭仪会这般直接,于是斜睨着她问:“何事?”

林昭仪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红泪一震,迅速走开说:“林昭仪,你这是何意?”

林昭仪俯下首说:“娘娘,臣妾听闻臣妾的哥哥已经被贬为西郊武校尉。臣妾已经想过,太后会否对哥哥下手,可,臣妾想不到的是,太后她原就没打算放过臣妾的哥哥!”

红泪袖中的手微微收紧,不过却是轻笑着说:“你说的,本宫不懂。林侍郎不过是被降职了,这命是保住了呀!”这么说,红泪心惊,果然是被自己猜中了吗?

林昭仪咬牙说:“娘娘,皇上生辰那日,所有人都会去西郊。班家的人,自然也会去。到时候人多手杂,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料不准!”

红泪心底微惊,的确是。到时候要狩猎的,箭矢纷飞,也许是林庆春误杀了谁,或者说谁误杀了林庆春。林昭仪也是聪明的女子,可惜啊,她要面对的是太后!

红泪无所谓地浅笑说:“这事,本宫不知,也没心情知道。你要见的,该是皇上或者太后,如何会叫本宫前来?”

林昭仪却是自嘲地说:“娘娘,您以为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碎玉轩吗?除了娘娘您,臣妾想不出,还有谁会再来碎玉轩了!”

真是掐算的很准,这个时候,别人都对碎玉轩避之不及。倒是红泪,好奇心太重,必然会来碎玉轩瞧瞧。不对,这对林昭仪来说,是一场赌博。不过,她的确是赌对了。

红泪心底愈加有种感觉,这一次,林昭仪会告诉自己更为不可思议的消息。比林庆春的消息,更加重要。

林昭仪从身上取出一张宣纸,递给红泪说:“娘娘,此事对您来说轻而易举。您只需要动动手指,将这交给臣妾的哥哥。臣妾注定要死了,可在死之前,能够帮哥哥,臣妾还是要尽力想要保住他的命啊!”

她到死,居然还能够为自己的哥哥,谋求一条活路。有时候,亲情真的可贵啊!红泪再次,禁不住同情林昭仪。

但是,红泪并不伸手去接那纸,而是挑眉说:“这是你林家的事,与本宫无关,本宫为何要帮助你?”

林昭仪露出笃定地笑容说:“因为臣妾有个秘密要告诉娘娘,用这个秘密换娘娘帮臣妾一次,娘娘不会吃亏。”

红泪心底一动,果然,林昭仪是准备好了的,等红泪而来。红泪也的确好奇啊,是什么秘密,令林昭仪自信,红泪会帮她送信呢?

林昭仪瞧了一眼知画和知书,小声说:“娘娘,此事只告诉您一人。”

很显然了,红泪淡笑着正要上前,知书立刻疾呼:“娘娘!”

红泪淡笑着,林昭仪此刻这般,是不会对自己不利的。何况,红泪有自信,林昭仪还无法动得了自己。

抬步上前,红泪躬身,林昭仪凑过去说:“娘娘,之前应该听说了熹妃腹中龙嗣有异的消息吧?不瞒娘娘您,那消息是臣妾放出去的。当日,臣妾曾经对凝珠吩咐了,在熹妃衣服上做了些手脚,就是为了未雨绸缪!”

红泪一惊,想起来前些时候,蒹葭面色苍白又说肚子不舒服,原来,竟不是假装的吗?

心底震惊,红泪面上勃然大怒:“大胆!你竟敢对龙嗣下手!”

知书和知画一愣,还以为红泪说得是林昭仪害了班贵妃的龙嗣。红泪知道,凝珠动得是什么手脚。只是想不到的是,竟然是林昭仪下的手!

也难怪,她自己不去查,反而故意透露给红泪,因为,本就是她下的手。所以,若是她说出来,难免要难以脱嫌了。

林昭仪从容地看着红泪,笑着说:“臣妾不相信,娘娘您听了这个消息,就一点儿也不开心吗?”

红泪站起身来,浅笑说:“林昭仪说的话,本宫今日什么也没到过。”

林昭仪也不着急,只是笑着说:“娘娘,您没听到什么不要紧。只要您想法让贵妃知道这个消息,她刚痛失孩子,定然会着手去查这件事。”

红泪斜睨了她一眼,笑问:“查吗?呵呵,查什么呢?”

林昭仪笑得更加浓厚了;“娘娘何须臣妾直言呢?到时候若是贵妃查出来,熹妃的孩子是假的,那么熹妃与柔嫔就是欺君,皇上会如何做呢?再有,太后害了贵妃的孩子,此事却是贵妃查出来的,太后不该疑心贵妃吗?到时候,这整个后宫中,就真的唯娘娘您独尊了!娘娘,臣妾用这个筹码,可以换哥哥一命吗?”

果真是妙计啊,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除掉蒹葭姐妹以及班贵妃。看起来,这一次,林昭仪也是很透了班家的人!

林昭仪瞧着红泪,红泪终于是伸手,接过了宣纸。林昭仪总算舒了一口气,对红泪说:“臣妾代哥哥谢娘娘救命之恩!”

红泪不语,林昭仪又说:“娘娘,臣妾还记得您刚进宫的时候,用竹韵的死,威胁臣妾救您一命。”

红泪看向她,怎么不是呢?那时候,红泪被慕容子寒金口玉言,从待选秀女变成了一无所有的宫婢,而林昭仪是高高在上的,九嫔之首!

可,现在再来看看,真是物是人非啊!红泪是四妃之一,而林昭仪,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命好活了。

“那个时候,臣妾就觉得,您不是池中物。”林昭仪忽然说:“可臣妾万万想不到的是,您居然得到了皇上的心,这后宫的女人,其实都是很羡慕您的。”

红泪一惊,她说,自己得到了慕容子寒的心,是吗?

羡慕,切,红泪才不会相信呢!恐怕是嫉妒加恨吧!

红泪抬眸望去,见林昭仪自怀中又取出一方锦帕说:“臣妾初进宫的时候,皇上说臣妾的针法很是好。臣妾便说,亲自做个锦帕送给他。可,臣妾忘记了。皇上是九五之尊,这后宫佳丽无数,臣妾哪能独享他一个人的恩宠?那个时候,臣妾好强骄傲,这锦帕一放就是五年。如今,臣妾怕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娘娘,求您将这锦帕交给皇上,臣妾死后,希望皇上能够念着,臣妾曾经的好。”

红泪瞧去,果然是精致的针法啊。上面的人物绣,果真是栩栩如生。她伸出手,一脸的祈求。

红泪微微迟疑了下,终于是伸手接过了锦帕。想不到,这些后宫的女人,会真的对皇帝动以真情。

红泪不免感叹,只可惜,他不止是天下人的皇上,却也是后宫诸多妃嫔的丈夫。他的爱,本就多,也本就寡。

红泪唏嘘,转身,林昭仪又说:“太后为了皇上,为了这天下,要牺牲我们林家。可,哥哥是林家独苗,林家不可以无后啊!”

红泪喟叹,林昭仪心思玲珑,她什么都明白啊!

知书忽然说:“娘娘,午时快到了!”

红泪下意识看向林昭仪,她的嘴唇哆嗦,身体颤抖。死,谁不怕啊?

嘴唇动了动,红泪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知画已经推开了门,红泪轻声说:“回吧。”

知书上前来,搀住了红泪。三人出了寝宫,行至外面,刚好看到一众太监。想来是来送林昭仪上路的人,他们挨个向红泪见了礼。

红泪摆摆手,却在看到托盘上的白绫一怔,问道:“如何只有一物?”

按理说,赐死,需要三样东西。一是三尺白绫,二是毒酒,三便是凶器。

为首的公公说:“回娘娘的话,因皇上生辰将至,太后说宫中不宜见血。故,传旨撤下了毒酒和凶器。”

原来如此,太后礼佛,自然会小心谨慎。

公公小心地看着红泪说:“娘娘,奴才等还要回去回话。”

红泪颔首说:“公公慢走。”

为首的公公再次见礼,招呼着后面的宫人,大步向林昭仪的寝宫走去。

红泪笑了笑,知画小声唤道:“娘娘。”

红泪抬步走去,忽地,想起了林昭仪交给自己的那方锦帕,心中一动,取出来一看,嘴角勾笑,迅速扔进了旁边的杂草丛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