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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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赢了

寒烟冷哼:“娘娘以为,所有人都如您那般,那么狠心吗?”

红泪诧异:“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想当初在杜府的时候,纪公子是如何对你的?”

哈,她居然主动承认了,她就是明月!只是她居然,依然那么称呼飞恒,她还是唤他纪公子。她的飞恒的爱,红泪其实是感动的。

飞恒对红泪怎样,红泪记得,他宠她,疼她,给她买好看的衣服首饰。可是红泪看到明月这般,反而升起了一股怒气。

“往日纪公子怎么对本宫,本宫早已不记得了。但是今日本宫记得,拉他趟这趟浑水的人,并非是本宫!”红泪看着寒烟,一字一句冷声说。

还记得那日在山洞中,他让红泪唤他纪统领,他是宫廷侍卫的预备统领。他说他进宫,只是想看到红泪安全,那样,便放心了。

寒烟的嘴唇哆嗦:“所以,即便今日他有性命之忧,娘娘您也只会袖手旁观吗?”

哼,如今离他越远,越不在意他,才是真正的保护他!

聪明如明月,不对,如今她顶着寒烟的脸,红泪都分不清楚了,究竟是寒烟还是明月了。她怎么想不明白个中缘由?

她这是在试探,还是冲昏了头,关心则乱?红泪不敢信她,也没那个闲心去信她!

转过身,红泪淡漠地说:“今日之事本宫也开口了,何况不是有柔嫔你求情了吗?这事是你姐姐惹出来的,你该去找她理论,何苦怪罪到本宫身上?”

寒烟冷冷一笑,随即说:“娘娘心底恐怕是在生气吧?”不待红泪回答,她又说:“今日纪公子为了我,将过错揽在身上,娘娘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嫉妒吗?”

怔住,红泪不曾想,飞恒这般做,居然会让明月因此而这般误解了!她居然会,这般以为吗?

那么说,飞恒也知道,寒烟和明月换了身份?真是愈发诡异了,红泪复又想起来,似乎太后说了一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与纪统领私通的人,是柔嫔!

是了,她也不会知道,飞恒给了红泪两只香囊包!飞恒如此坦诚将罪责揽下来,明月那般认为,也着实说得过去!

既如此,既然放不下,为何还要与寒烟换了身份进宫?是为了保住蒹葭的龙嗣么?还是要对自己进行复仇?

鄙夷地看着寒烟,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红泪抬眸看去,纪大学士面色铁青地走了过来。

恨恨地出声,纪青明说:“微臣,参见贤妃娘娘!”夹杂着恨意和怒意,红泪不禁蹙眉,他这怒火怎么会对着自己?

“纪大人。”寒烟早已换了一副脸色,上前说:“纪公子这次幸好无事,否则我和熹妃定会心有不安。”

纪青明却忽然冷声对着红泪说:“娘娘心知飞恒为何进宫,想不到您的心肠居然如此歹毒!可怜我那愚蠢的孩儿落得这般下场!娘娘以为,有了圣宠,果真可以一手遮天了吗?”

妙啊,明月比寒烟还要技高一筹!蒹葭舍弃了纪飞恒,纪青明居然还不知,还要与狼共舞,果真是老姜也有眼拙的时候啊!

冷冷一笑,红泪说:“纪大人说本宫心狠?呵呵,倒是以为,您是眼拙!”

“你!”纪青明怒极,却碍于礼数无法发作,但是那眼光分明恨不得将红泪千刀万剐也难辞其咎!

寒烟适时说:“大人,纪公子现如今情况如何?熹妃娘娘遣我来问问,若是有任何需求,大人尽请吩咐。”

红泪心底暗自心惊,怪不得蒹葭能够有恃无恐,将纪飞恒拉出来。原来是,早就想好了说辞了。纪青明本就对红泪心怀不满,这事推到红泪头上,纪青明是深信不疑的。

“多谢熹妃娘娘关心,飞恒是微臣唯一的儿子,臣不会让他有事。”纪青明恭敬答道,随即恨恨地看向红泪说:“娘娘以为,除掉了我儿,就能够顺利进位了?”

红泪轻蔑地一笑,根本不打算解释。就算是说了,纪青明也不会信。而红泪也没准备说,纪青明这可恶的老狐狸,红泪可没忘记当初他想要毁自己的容,他的恶语相讽,就让他自食其果!

晒笑着,红泪讥讽说:“听闻皇上开恩,又减了纪公子十大板子呢!可是本宫以为,侍卫与宫女私通,纪公子又是预备统领,应该是加重惩罚才是呢!”

话落,红泪再不去看两人,径自走了。

想必纪青明恨不得立刻杀了红泪,寒烟则会为了飞恒,也更加嫉恨自己吧?

这一番话,红泪也确定了飞恒无事。这便够了,知画从后面匆忙追了上来。回了慈宁宫,用了膳,翡翠忽然进来问:“娘娘,太后问娘娘,是否去天乾宫探望皇上?”

红泪不禁诧异,不过问道:“皇上今晚在天乾宫过夜吗?”奇怪,难道不用去陪柔嫔或者聘妃?

翡翠说:“是的,娘娘。奴婢已经问过了顺公公。”

太后让翡翠这样问自己,想必是有事要吩咐,所以红泪颔首说:“本宫一会儿便去。”

翡翠闻言一喜,回身说:“端进来吧!”就见另一个宫婢端着食盒进来,翡翠说:“娘娘,这里是止咳的汤药。太后说,让娘娘带着去天乾宫。”

红泪不禁失笑,太后分明是关心皇上,却又不愿意亲自去探望,非要红泪做传话的。只是太后不是最喜欢聘妃吗?为什么不让聘妃去,而忽然要红泪去呢?

翡翠见红泪不语,已经出声:“娘娘,奴婢先告退了。”

红泪

颔首,知画打开食盒,伸出手轻碰说:“娘娘,要快些去天乾宫,迟了恐这汤药会冷了。”

红泪颔首说:“你出去备了鸾轿,本宫这就去天乾宫。”

知画出去了,很快又回来说:“娘娘,鸾轿早已备好,我们走吧?”

红泪颔首,太后还真是思虑周全,居然连鸾轿也早已备好了。太后对于皇上的关切,其实真的很深。

上了鸾轿,寒风吹来,红泪忽然拿过食盒说:“本宫自己拿着吧。”说罢,放下轿帘,将食盒紧紧地抱住。外面风寒,汤药很快就会冷却。倒不如自己抱着,热气还会延缓挥发。

“娘娘,天乾宫到了。”知画说着话,挑起了轿帘。红泪扶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接过食盒。

下了鸾轿,就看到果喜迎上来说:“奴才参见贤妃娘娘!”

红泪虚扶说:“果公公免礼,皇上可是在宫里?”

果喜福身说:“回娘娘,皇上刚从御书房回来,奴才这就进去给您通传。”

“不必了,本宫自己进去。”红泪说道:“顺公公可是在里面?”

果喜摇头说:“回娘娘,小顺子去了纪府传旨。皇上这会儿在休息,谁也不敢进去。”

失笑,既然在休息,谁也不敢进去,那为什么自己来了,他又要去通传?

摇摇头,红泪说:“既然皇上歇着了,就不必通传了。”随即转眸对知画说:“你在外头候着,本宫自己进去。”说着,接过食盒,向着里面走去。

知画应道:“是,娘娘!”

慕容子寒应该是知道自己要来的,不然果喜那番矛盾的话,就没了意义。

轻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慕容子寒病了,相信里面的炉火,必然加了很多。他躺在龙榻上,眼睛紧闭,似乎真的睡着了。

红泪走过去,伸出手给他将被子掖好,不料慕容子寒忽然伸出手扶住额头,哑着嗓音说:“小顺子,朕头疼。”

红泪吃了一惊,他的烧还没有退吗?刚欲开口,慕容子寒又说:“你方才可打探到,班家有什么动静?”

心惊,小顺子不是去杜府,而是去班家吗?

慕容子寒没听到回话声,倏然睁开眼睛,看到红泪愣怔:“贤妃,怎得是你?”

“太后让臣妾待了汤药来,给皇上止咳。果公公说您歇着了,臣妾不想惊扰您,便自己进来了。”红泪慌忙说。

听到太后,慕容子寒的脸色稍缓,看了一眼红泪身后,浅浅地说:“是母后要你送汤药来得?”

红泪点头,慕容子寒是想看看太后是否亲来,又或者遣慈宁宫的人来,但是很显然他失望了,只有红泪独自来了。

扶起他,慕容子寒咳嗽起来。红泪便道:“臣妾宣太医来给您瞧瞧。”慕容子寒不语,算是默认了。红泪便走到门槛边唤道:“果公公?”

果喜立刻进来应道:“奴才在!娘娘,有何吩咐?”

红泪说:“去太医院,宣太医来。”

果喜面色一变,立刻去了。

红泪打开食盒,端出汤药,右手肘一疼,便左手端着碗过去说:“皇上醒的及时,刚好趁热喝了汤药。”

慕容子寒却是盯着红泪的右手说:“你的手怎么了?”

好刁的龙眼啊!红泪不禁喟叹!

慕容子寒却又道:“贤妃真是娇弱啊!抄经文很累吗?”

咦,红泪不禁诧异了,他以为是抄经文累的吗?这样也好,红泪笑言:“臣妾许久没动笔了,一时之间生涩了,隔两天便无事了。”

轻嗯一声,慕容子寒将汤药喝完。红泪将碗放到桌子上,伸出手触他的额头,还好,烧退了。

慕容子寒没出声,红泪便说:“今日太后问臣妾,皇上的病如何了。”

慕容子寒动容,似笑非笑:“那么贤妃怎么回答的?”

红泪抿唇说:“臣妾如实回答了,昨夜咳得厉害,今日早朝,还烧着。”余光扫视到,慕容子寒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有丝笑意。

既然他知道了昨夜天乾宫外的事情,也是知道今早自己要去慈宁宫抄经,太后必然会问起他的病情。他深夜去甘沐宫,是否也是想要借自己的口,告知太后他的病情?

昨夜他烧的那么厉害,还执意不宣太医,为的就是与太后怄气吗?如今太后命自己送药,是否代表太后妥协了?那么,慕容子寒他,赢了?

虽然不知道太后和他之间,究竟为什么事冷战,如今看来,的确是,他赢了!

“贤妃。”慕容子寒忽然唤道,红泪回神看去,慕容子寒早已捉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说:“朕发觉,你是越发聪明了。这让朕,嗅到了威胁的气息。”

看着他深邃的眸子,红泪浅笑说:“臣妾再如何聪明,始终在您的五指山中转悠着。”

慕容子寒冷哼一声,阖上眼睛,没有言语。

果喜轻扣了门说:“娘娘,马太医来了。”红泪诧异,果喜没有唤慕容子寒,却叫自己,想必认为慕容子寒还在睡着吧。

红泪便说:“马太医进来吧。”

推门声过后,马太医进来,跪下来说:“微臣参见皇上、贤妃娘娘!”

红泪摆手,看了一眼仍然闭目的慕容子寒说:“马大人起来吧,过来看了看皇上,皇上说头疼。”

马太医闻言一惊,慌忙上前把脉,随即说:“微臣斗胆,请皇上停朝一日!”

红泪心惊:“皇上的病,很严重吗?”

马太医立刻安慰说:“娘娘不必惊慌,皇上的烧已经退了。休息一日后,便会好转,头自然也不会疼了。”

红泪这才松了一口气,慕容子寒却是忽然寒声呵斥:“马太医,你胆敢谎报朕的病情?”红泪惊讶地看去,马太医则一脸的错愕。

慕容子寒继续说:“朕的烧分明没退,朕的头疼,休息一日便能够好了吗?”

马太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微臣知罪,皇上连着两日发烧。”

“你下去吧!”慕容子寒却是打断他说,待马太医退了出去,慕容子寒看着红泪说:“贤妃可知道了,回去如何与太后回话了?”

红泪失笑,反握住他的手说:“是,臣妾知道了。”心底却是狐疑,这一次,慕容子寒恐怕不只是要欺骗太后,这般简单吧?

慕容子寒的病的确没有好,这不,一会儿他便咳了起来。红泪心疼地说:“皇上,要不您就歇息一日?”

摇摇头,慕容子寒说:“政务繁忙,朕没时间歇息,反正朕的病,也没那么严重。”

红泪不禁心酸,轻柔地说:“臣妾给您揉揉。”便轻柔地给他揉着额头和太阳穴。

半晌,慕容子寒忽然捉住她的手说:“朕以为,你会问起纪飞恒的事。”

红泪怔住,他不是说了,不许在他面前,提起纪飞恒吗?怎得,主动提起来了?

“为什么,没有问起他?”慕容子寒眸子黯了黯,直直盯着红泪问道。

红泪咬唇说:“您开恩减了十大板子,臣妾感激您,不必再问。”

“哼!朕原本是打算,再加个十大板子呢!”慕容子寒狠狠地说着,只是可信度却着实让红泪感觉很低。

起了身,红泪一慌,就听慕容子寒说:“那十大板子加或者减,都不会危及他的性命。母后不会要他的命,他可是纪青明的独子呵。”

朝中大臣的势力,需要相互制衡,班家与纪府,必须共存。

慕容子寒复又说:“母后这般,只是让纪府记得朕的恩情而已!”

红泪缄默,为了邀月王朝,太后与皇上的心思居然不谋而合,甚有默契!为了这江山天下,他们母子俩的心,想法,居然如此相同!

只是慕容子寒故意装病给太后看,又是为了什么?

追了上去,红泪鼓起勇气问:“皇上,您也认为,纪公子与宫婢私通吗?”

慕容子寒猛然回头,红泪吓了一跳,垂下眼睑,慕容子寒却是浅笑着说:“朕想着,他若是真对朕这宫里的奴婢们倾心,朕可不会吝啬给他赐几名。”

红泪还沉浸在他的话中,冷不防被捉住手,慕容子寒拉住红泪,向门外走去。

果喜一抬头,立刻关切地回身取来披风给慕容子寒披上说:“皇上,外头凉,您注意龙体啊!”

慕容子寒嗯了一声说:“都下去吧!”

果喜迟疑了一下,终究是告退了。

整个天乾宫,便只剩下了两人。红泪迟疑着,慕容子寒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吗?

寂静笼罩着黑夜,慕容子寒忽然说:“你和他,青梅竹马呀!”

红泪不否认,颔首。

慕容子寒却声音飘渺:“一起长大。”

红泪的心却是沉了下去,他是否,想起了水柔?那个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妹,也只是他心中唯一的爱恋。

红泪晒笑,慕容子寒忽然低首说:“贤妃,你难道不曾爱他吗?”

错愕,红泪没有想过,他会这么问她。心底猛然酸涩起来,那么,你是否爱着水柔呢?随即又怅然,他怎会不爱呢?

他不爱她,怎会在梦中念她的名字?他若不爱她,怎会对影子寒烟,那么宠爱呢?

直视着他的眼睛,红泪说:“臣妾那时年少,不懂何为爱。何况爱这个字太过沉重,臣妾自然领略不到个中深意。”

耳畔却是飘忽着一句话,我的红红,终于长大了!

那时年少,可以推给年少,不懂爱。可是此时呢?若是这个时候,慕容子哈问自己,是否爱他,该如何回他?红泪不否认喜欢慕容子寒,但是若说爱不爱,红泪真没有想过。

浅笑着,慕容子寒居然没有再开口问话,只是将红泪紧紧地拥进怀中。

红泪低声唤道:“皇上。”

“嗯?”慕容子寒亦低低地应道。

红泪问:“您的头,还疼吗?”

慕容子寒怔了怔,轻嗯了一声。红泪看着他,这么近,这么朦胧,又想起了那个戴着面具的师傅来。

每当与慕容子寒独处的时候,寂静无声的时候,脑海里便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个陪伴自己五年的师傅来。

与云无名明明可以那么近,可是他的面具,硬是将他把她隔绝在外。

慕容子寒明明离得这般近,可是他的心,却是相隔咫尺天涯。

他们俩,是不同的相似的人。

慕容子寒的爱给了水柔,帝王并非无爱,只是他的爱遗落在了七年前。他的心里,早就住进了一个人,任凭红泪再怎么努力,始终走不近他的心。

心微微的疼起来,心疼自己,亦心疼他。

深吸了一口气,红泪劝道:“皇上,早点儿歇息吧,明早您还要早朝。”

慕容子寒收回眼神,浅笑着,忽然俯下头凑近红泪的耳畔说:“朕信你,贤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