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棋道 兵道
朱十二在拥挤的人群中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猛地抬头,就看见容云歌在阁楼上坐着盈盈的对着自己笑。
十二生肖全是怪胎,对于容云歌这种世间少有的美人,完全不当一回事。
朱十二随即拉了拉苟十一,怯怯的道:
“十一哥,你看,这个女人在盯着我看。”
说着用肥肥的手指了指容云歌的位置。苟十一顺着朱十二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和容云歌四目相对。总感觉容云歌似曾相似,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姬十感觉着怪异的两个兄弟,也看了过去。皱眉间,从怀中掏出一块碎布片,对苟十一道:
“你闻一闻,看是不是阁楼上的这个小姑娘。”
苟十一拿着手帕用鼻子嗅了嗅,闭着眼睛捕捉着阁楼上容云歌的气息仔细的辨别。
“不错,就是她!”
朱十二和苟十一闻言,对着阁楼上的容云歌冷冷一笑。
容云歌在阁楼上看着这三兄弟,不亦乐乎。特别是对于猪猪那张肥肥萌萌充满喜感的脸,情有独钟。
“这么可爱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容云歌心里美滋滋的,顺手抓起果盘里的葡萄就往嘴里塞。
容易御转眼见容云歌魂不守舍的盯着人群,问道:
“云歌,看什么呢?”
容云歌漫不经心的答道:
“胖子。” 容易御狐疑着,“嗯?”了一声。不觉打量着身旁目不转睛看向人群的容云歌。
面对容易御那道含着威严的目光,容云歌一个激灵,方才回过神来,慌忙的道:
“哦,不对。没看什么。”随即,脑中念头一闪,转移话题道:
“云歌就是觉得无趣,这才随便瞅一瞅!父皇,你觉得这棋局如何?”
容易御虽然觉得有些无理取闹,但也不放在心头。看着棋墙上纵横的棋子,悠悠开口。
“朕看来这雪龙儿和曲无忆的白棋黑子,到应了一句诗。”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金鳞向日开。雪龙儿的黑子紧紧压住慕青的白子,白字进退维谷,只能防守,毫无对抗之力。而这曲无忆的白子虽看似被丹青围堵,可曲无忆的防守可谓毫无破绽,一旦丹青久攻不下,势必力竭。至于吴車和拓跋劫,二人伯仲之间,难舍难分!”
容易御兴致勃勃的评判着。
寒越静和齐玉怀两人听着,心里都暗暗佩服容易御对于棋道的见解,可谓一针见血。
“陛下,高见。这雪龙儿如今是胜券在握。曲无忆也在等待时机,一旦丹青转攻为守,势必被曲无忆逐个攻破。”
容易御哈哈笑道:
“十九王爷对棋道也颇有见解!可否为朕评一评吴車和拓跋劫二人之间的胜负?”
寒越静摇摇头道:
“陛下,这棋道亦如兵道,而兵者,鬼道也。本王虽也有闲情读过几本兵书,可那都是纸上谈兵。我看这盘棋的胜负,战王殿下想必心中已有定论!”
说着,寒越静看向齐玉怀哂哂一笑。
“哦?战王殿下也通棋道?”
容易御看着齐玉怀说道。
齐玉怀淡淡回着。
“承蒙十九王爷看好,本王对于棋道却是略知一二。”
容易御道:
“那就有劳战王评一评了。”
齐玉怀这才谈了起来。
“吴車和拓跋劫二人棋道之境界相仿,就如同两国交战,国力相当。即是如此,就要看主帅的领导能力。而这主帅就是吴車和拓跋劫,棋子就是他们手中的士兵。吴車的黑子散落四周,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是在游走消耗拓跋劫的白子,就好比游击战术,专门用来消耗敌军的后勤或者间接阻挡敌军的主力部队,拖缓敌军的战略速度。可这拓跋劫的白子就好像是流水一样,就算被吴車骚扰打断,依旧能够迅速恢复阵型。如果长次以往,拓跋劫必定被消耗殆尽,可拓跋劫阵型稳定,有一举攻下吴車黑子的趋势。吴車的游击目前占了上风,但也没到达预期的效果。时间一久,自己也会被拖跨掉。最终只能合局。如果一方想赢,必定要改变战术。”
容易御和寒越静听着。都拍手叫好!
容云歌也不由多看了齐玉怀几眼。
“这个齐玉怀,不亏是战神,确实有两把刷子!”
寒越静赞赏道:
“战王真是慧眼。但本王有一点不明还请指教?”
齐玉怀看着寒越静道:
“十九王爷严重了,指教不敢,但说无妨。”
“本王就是想知道,如果要赢应当怎么赢?”
容易御笑道:
“朕也有此疑问。十九王爷倒是和朕想到一块去了。哈哈。”
齐玉怀不慌不忙的说道:
“本王也只是略知一二,如果不慎夸下海口,陛下和十九王爷可不要见笑。”
“战王殿下只管说,朕和十九王爷那敢见笑。这岂不是也自己打的自己的脸。”
齐玉看着棋墙道:
“如今平局一定,本王看来,这两个棋手已经回天无术。毕竟,战场上主帅谋尽,都只有撤军或者求援。如今棋盘上也有援兵,可这二维棋手都没有看到罢了!如果,吴車胜,当合黑棋散盘的游击为方阵,功力拓跋劫的白子。如果,拓跋劫胜,当用主力为守,援军逐个消灭游击散勇。”
容易御看着棋盘思忖道:
“可这,吴車要如何把黑子合在一处?朕看来吴車分散过远,怕是不可能。”
寒越静又跟着说道:
“拓跋劫要胜,利用援兵逐个剿灭黑子的游击散勇,如果黑子也合散勇一处,该如何是好?”
说话间,三人竟借机切磋起了棋艺。
一旁的 容云歌也听得津津有味!
齐玉怀坦然笑道:
“吴車若想合黑子为阵,那必定要牺牲一部分棋子。”
说着齐玉怀指着棋墙上的几处黑子道:
“可以用这几处棋子来做饵,让白子吃完,乘机撤出其他黑子,使白子不能守卫相顾。这样一来,在黑子的两处包围中,白子满盘皆输。”
听着齐玉怀的分析,容易御不住点头称赞。
“实在高明,朕也不能思虑至此。”
齐玉怀转而指着白子道:
“拓跋劫如果用占优势的白子牵制住黑子的进一步扩张,然后用剩余的白子一点点的蚕食黑子的散兵游勇,当然,也难免会有几处被黑子钻空子,乘机吃掉,可可综观大局,棋盘上的黑子大半尽收白子囊中。单单是这一处,就可以使黑子间的距离越隔越远,黑子要想相连,基本没有机会。如此,白子方胜。”
寒越静作缉道:
“本王佩服。”
齐玉怀道:
“不过是观棋而论,如果对弈,本王也断断没有此番言语。”
容云歌思索间,道:
“战王殿下,云歌虽曾和殿下有交,可这棋盘上还未有过往,云歌也想借此番和战王殿下切磋棋艺,顺便也能打消殿下心中的疑虑。”
容云歌此番话,便是以对弈为幌子,暗中给齐怀玉说清楚冒充靖国公主一事。
容易御自是听得出其中味道,也迎合道:
“朕的嫡公主虽不如战王殿下对棋道如此精通,但也略微知其中一二。不去就由朕这个东道主来做裁判,十九王爷为评委,战王殿下和云歌对弈一局。”
寒越静不知怎么想的,竟也跟着迎合道:
“本王也想看看战王殿下和公主棋局上的风采,那就却之不恭做个评委了!”
齐玉怀心里虽不情愿,可此刻也没有拒绝,欣然答应下来。
容易御见齐玉怀同意,便吩咐李英德道:
“快去取棋盘来!”
李英德匆匆下去,不时,便令手下的太监搬来棋桌和一副上好的棋盘,以及匠心独运的精致棋子。
齐玉怀和容云歌盘膝相对坐在垫子上,眼下的棋盘和棋子都已经准备妥当。
齐玉怀彬彬有礼的道:
“公主,请先手。”
容云歌盈盈一笑。
“那就不客气了。嘻嘻!”
说着容云歌从棋钵中执一枚白子平平落下。
席位上隔的近的人都纷纷在座位上翘首看来。仿佛,此刻的棋试竟不如眼前这两个棋艺泛泛的年轻人。归根结底,也就是因为容云歌和齐玉怀的身份吧!
虽然面对容云歌,可此刻齐玉怀的心情就如同这棋盘的棋子一样,黑白交错,显得复杂。因为容云歌的关系,他想起了驿人的八百里加急。
自己的父皇要暗杀容云歌,可容云歌却是自己最爱的人。且李妃的回信中断,一切的一切都源于眼前的这个女子。
齐玉怀一边落子,一边看着容云歌,想道:
“容云歌啊!容云歌。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三国纷争真的要因你而起。”
容云歌星星般眼睛一闪一闪的思索着下一步的落子。白白的月牙浅浅一笑,笑靥灿烂如暖阳。不时看着沉思中的齐玉怀心里吉大欢喜。
“哈哈,这个齐玉怀,认真起来的样子真滑稽!”
想着,偷瞄了寒越静。
“还是,十九更好一些,永远都那么温顺!”
容易御看着齐玉怀的落子,都是以退为进,毫无破绽的处处让着容云歌。
而容云歌也并非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齐玉怀故意让她的子,她同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有时,二人心领神会,还对视一笑。这笑容透露出对彼此的不服气。
齐玉怀早知容云歌此番对弈的目的。无非是容易御暗中使会,借容云歌来阐明假冒靖国公主一事,也间接达到荣国与靖国的外交目的。
齐玉怀乘着棋局深入之际,道:
“公主的用意,本王明白,如果公主一心二用,接下来就是满盘皆输。”
这话是对容云歌说的,可在容易御听来,反倒是字字入心。
看来齐玉怀对于容云歌假冒公主一事,不想不提,因为他本身就对这件事不放在心上。他此行的目的,无非和寒越静一样,提亲!
如果容云歌成为了战王王妃,那么假冒公主的事情,也会随之烟消云散,李妃和他在靖国的处境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