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熟悉的气息

第423章 熟悉的气息(1/3)

等到柳清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躺在浴缸之中。目光透过浴室顶部的窗户，夜色已经褪去，但是太阳还未初升，想来应该是早上六点左右。

当时的情况万分危急，处理好李玥的伤口，却让自己的手臂沾染到了毒血。虽然有镇海珠的保护，让他逃脱了瞬间便被腐蚀的惨况。但是随着镇海珠彻底没入对方的心口。

再也没有东西能够阻挡含有菩提血的毒血，好在柳清音果断的用右手砍断沾到毒血的右手掌。

痛彻心扉的痛苦后，柳清音硬扛着足以让人痛昏过去的疼痛，对自己的断手进行了紧急处理。还好作为医学生，他在家中备有一些急救用的药物，和止痛药。

讲这些处理完毕后，他替已经安稳睡去的李玥擦拭了伤口，和身上沾染的血迹，便给对方换了一套睡衣。

柳清音作为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凡人，又是站在一位医者的角度，所以虽然李玥的身材极好，并没有让作为一位老手的他感到尴尬。

整理了下客厅之后，柳清音就将对方安置在了自家的客房里。

疲惫不堪的柳清音在处理完这些事后，才察觉到自己还是一身血迹。这对于有着轻度洁癖的他是无法忍受的，所以在给自己的手臂换上防水绷带后，便放热水，给自己洗了个热水澡。

也许是因为之前失血过多，再加上紧身高度进本。柳清音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泡澡的时候昏睡了过去。

“已经到早上了么？还真是危险，居然在泡澡的时候睡着，如果一不小心滑下去的话恐怕会直接窒息而死吧？”

柳清音自嘲的笑着了笑，昨夜经历了那么多惊心动魄之事，几乎是在死神的刀尖跳舞，好不容易将人救了下来，自己也活下来。如果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死去，那还真是够窝囊的呢。

柳清音看了看自己的断手处，好在他的左手臂搭在浴缸的边缘上，并没有泡在水里。虽然自己已经换上了防水绷带，不过可经不住泡一晚上的水。到时伤口感染倒是一件麻烦事。

柳清音从浴缸中起身，一手扯下来放在一旁架子上的浴巾擦了擦身子。至于左手的伤口，对他而言似乎完全没有影响的样子。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在上千年的过程中，柳清音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死法。甚至他曾经无聊得将每一种死法的痛苦程度进行过一个排行，把所有的死法的痛苦等级排了十个级别。

断手最多也就算是第5个级别。顺带一提，所谓他体验过最痛苦的死法是五马分尸，饿死是第9级别，火烧是第8级别。而且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断手。

这么多年下来，虽然因为重生的原因，身体没有留下任何伤痕，但是对于痛苦的记忆早就已经麻木。

柳清音擦干了自己的身体，看向了浴室的外头：

“早上九点后才能联系到陆萌，先去看看李玥的情况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镇海珠对她的伤势有帮助，不过既然伤口已经愈合，如果一个晚上过去还没醒过来，就是真的麻烦了！”

因为失去了一只手，虽然柳清音并非没有体验过这种状态，但是穿起衣服来毕竟会很麻烦。

来到客房的屋子，在门外柳清音就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欣喜之下还以为是对方醒过来。但是当他靠近门口时，听到的却是一阵梦呓般的胡言乱语。

“……不……我没错，她们不过是凡人……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难过……我的心……会感觉到痛？……为什么……明明我从没说过要你们救我……为什么……要为我死……”

柳清音感觉到对方的声音不对头，立马冲了进去，只见李玥双手伸起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口中喃喃自语道：

“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错了……别死……别死！”

柳清音知道这是陷入梦魇的情况，立即用右手紧握着对方的左手，以一种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我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你没错，我和你都会会下来。”

这是一种诱导催眠的方式，人在梦境中出于浅睡眠状态，潜意识活跃，这种情况下只要具有有效准确的技术，对方很容易受到诱导。

柳清音便是利用这个方法，想要安抚不安的李玥。可惜他并不了解方的梦境能容，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这种程度。

“那就好，那就好。”

李玥的声音越来越小，重新恢复了平静，看来柳清音的做法的确起到了效果。

柳清音发现了对方的眉头依旧紧皱，显然还没有完全脱离。

“呼，看来把老板叫来之前，我暂时不能离开这个屋子了。”

半阙所在的老街。

等到老板带着陆萌从大西北回到榕城时，夜色已经散去，太阳却还未升起。

出现在半阙大门之前时，老板的眉头微皱了一下，往老街的几个暗处看了过去。

这个动作引起了陆萌的注意。

“老板，有什么不对劲的么？”

“只是有一些不干净

的东西，不过我们回来的瞬间就都识趣的退开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探我的虚实了，这一次不知道是谁安排的。”

老板说着便展开了感知，开始接受着他离开榕城的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讯息。

“有个妖神出现在这座城市，不过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有魔土的气息，看来是入魔的妖神。奇怪，她好像在找什么人，有人替她遮掩了天机，而且出手的人实力不在我之下。”

感受完这一切，老板的神色变得更加迷茫。对方为什么能够抓准自己离开榕城的这一小段空隙，而且能够在人间找到一位不被他的法则排斥的妖神可不简单。

陆萌撅着嘴说道：

“不应该啊，老板你在榕城布置下的东西，那个妖神是怎么避开的暂且不说。跟老板你一个级别的人出手的话，半阙的大阵总不至于没有感应吧？”

老板闭上双眼，细心的感受着这座城市反馈的信息。

“对方留下的痕迹带着一丝让我觉得很熟悉的气息。这股气息源自这座城市。我想对方应该是借用了凡人的魂魄作为伪装出手。而且是生于此地长于此地凡人，再加上对方只是遮掩了部分天机，并非真正的出手破坏规矩，所以半阙的大阵没办法识别。”

“属于这座城市的凡人，还让老板你觉得很熟悉的气息。能让我感受一下么？”

陆萌觉得有些蹊跷，老板在这座城市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凡人，能够给他留下印象的更是寥寥无几，已经知道了气息，却不能辨认出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人，这本身就是件古怪的事。

“我差点忘了，辨认气息，陆吾可是行家。就是这种气息，十分稀薄，总觉得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老板对着陆萌的额头轻轻一点，讯息就传递了过去。

“这，这不是……”

陆萌的眼中立即出现了一位躺在血泊中，身着婚纱的美丽女子。

“你认出来了？”老板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

“原来，她也是她？”

陆萌捂着自己的口，难以置信的说道。来源于灵魂的气息，经由陆吾的神通处理，将陆萌记忆中所有有关这个气息的内容都调动了出来。

陆萌看向老板，有些无奈的苦笑道：

“难怪会忘记，这个气息的主人……难道一切真的是个轮回么。老板，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刚来这里的那个晚上么？”

老板的双眼微眯。

“你是指……”

“滴答滴答。”

满屋的钟表在齿轮的带动下不停的旋转着，在原本沉静夜色中显得非常的突兀。

这里是半阙，位于榕城老街的一家钟表店。而且是今日才刚刚搬到此地。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老板和它的宠物从沉睡中吵醒。

黑猫从老板的怀中跳出，用爪子挠着老板放在柜台上的手臂。

柜台的边上还散落着许多钟表的零件，以及修理的工具。

屋外的敲门声响个不停，老板抚摸了黑猫的头部，对屋外的人给予相应的回复。

“抱歉，现在已经歇业了！”

“咚咚咚，咚咚咚！”声音停歇了一会儿，接着更加的急促。

老板揉了揉有些杂乱的头发，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走到门前打开有些老旧的门栓。门外站着一位小女孩，很焦急的抱着一架台式的钟表。

“先生，抱歉打扰您休息。但是您是这条街上唯一的钟表匠，我想除了您没有人能帮我。”

作为店主的东皇俊，有些愣神。

老板虽然想要拒绝对方，但是对上对方的那双眼睛时，不由感到一种亲切感，于是出口后却变成。

“你可以叫我俊，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俊老板，这是我母亲生前送我的生日礼物，可是我不小心将它弄坏了。它好像已经无法再准确的报时，你能帮帮我吗？”

小女孩的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请先进来坐会儿吧，也许你需要一点的时间来等待。”

老板将她领到店内的柜台边。

“刚搬来不久，店里有些杂乱，你先坐着，我去取下工具。”

东皇俊走到自己的地下室，库拉也跟着下去。

地下室内除了一些杂物，还有一道暗门，通往着一条长廊，那里摆放着数量庞大的钟表。

在老板打开暗门的瞬间，库拉从原本的黑猫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可爱少女，似然便是陆萌。

“修表而已，你去时空回廊干嘛。”陆萌的声音显得娇俏可爱，

“那得问是谁把我的修理工具给收到储物室的？”

老板笑着说道，然后一脚踏入了回廊之中。

少女对着老板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也跟了上去。

长廊的两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钟表，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也不知到底有多少钟表。

“老板，你数过这个回廊里一共有多少个钟表么？”

少女跟在老板的身后开口问道。

“这里的每一个钟表都代表着一个生灵拥有的时间。世间有多少生灵，这里就有多少个钟表。你有兴趣的

话大可试着数数看，反正我没有数过。”

正如老板所说，时空回廊是个特殊的空间，理论上它是有限的，因为生灵终究是有限的。但它又是无限的。因为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生灵消失，又有着无数的生灵诞生。

当两人走到一台巨大的座式钟表前，东皇俊左手牵起少女的右手，然后用右手将钟表的时针往回拨了整整六圈。

原本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忽然浮现出现了尽头，上面是一扇门。

九个图案的那扇门前不断的闪耀着。

一旁的少女看着这些图案说道：“凤凰紫玉，引魂灯，朱颜血，三世碑，山海古卷，锦绣河山图，不死药，三皇剑，五帝鼎。”

“看来你从我的藏书里看了不少东西？”老板深深地看着了一眼陆萌。

“也不知道你费心费力封印这么多的时光奇物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些年交易来的那些时光之力，都被你用来填补这个无底洞。我们都快入不敷出啦！”

少女抱怨的说道。

老板并没有回应，而是看向周围，屋内的架子里摆满了各种大小的盒子，都用符咒封上。

老板找到了放置在角落已久的工具箱，才接着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半阙是怎样的存在？”

“当然是……”陆萌哑口无言。

“如果说时间是条巨大的河流，那么万物中任意一点在其中的体现，就如同河里的一滴水滴的诞生与消逝的过程。无数的水滴汇聚成这条河流，前赴后继。而半阙就如同这条河上的行船，要么顺流而下，要么逆流而上。”

老板的解释如同一幅宏伟的画卷展现在陆萌的面前。

“它在这条河流上不断来回巡视，排除着会影响河水流动的因素，同时也守护着河流的源头。”

“你说的影响因素就是这些时光奇物么？还有河流的源头，是指时间的尽头还是起点？”

“我可没说这么多，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瞎猜的！时光奇物什么的，对你而言还太遥远。你记得绝对不能轻易触碰这九样东西就对了。”

老板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顶柔顺的头发。

感觉到自己被嘲笑的陆萌瞬间炸毛，又变回了库拉黑猫的模样，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储物室。

老板笑着摇头跟了上去，

“让你久等了，我得先拆开看看里面的齿轮有没受损。”

“谢谢你，店主。”

老板用工具轻易地拆开了这台机械打点钟。库拉则蹲在柜台边静静地看着一切。

“问题不大，只是重锤的连接出了点问题，很快就能修好。”

“真的吗？”

小女孩的的眼眶有点微微的泛红，对于我的判断，她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之前已经听过太多次不可能。

然而这只钟表的真实情况，里面所用的技巧，还停留在快两百多年前，很显然，它应当寿终正寝了。

可是对于其它钟表匠无法做到的事，东皇俊却可以利用一些维修技术之外的东西来达到目的。

既然同意了对方进店，也就相当于承认对方是自己的客人，老板不介意给予眼前这位可爱的小女孩一些意料之外的小惊喜。

“请稍等片刻。”

他拿着钟表，重新来到了地下室的时空回廊中，找到了一个巨大的沙漏，那是只属于他的计时器，里头的沙子代表着他所存储的时间。

东皇俊拨弄巨大的沙漏，使得储存沙子的一端在上，细沙通过漏口不断的向下滑动。神奇的是，那些滑下的沙子，并没有堆积，而是消失不见。

而那个老旧不堪的钟表，时钟的本体好似时间回溯般，一点点褪去岁月的痕迹，恢复了最初的面貌。

老板见钟表恢复的差不多后便选择将沙漏重新倒回来。顺手将走廊的门给带上。

“你的钟修好了。对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搬来的这个月我因为整理物品基本没出门，所以附近的人都还不认识。”

将时钟递给小女孩，俊才想起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我叫周樱，是刚搬到这条街上的住户。老板，虽然你的店还没开张，这条街上的人可是都知道你这家店！要知道，即使在这条古街上，您这家店也显得十分特立独行呢。”

“周樱么，是个好听的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俊微笑着说道。

“谢谢你，泰姆先生。请问，维修的费用？”

这时库拉在一旁叫了一声。

俊苦笑着摆了摆手。

“不用了，就当是我送给新邻居的礼物吧。而且我看得出来，这东西应该对你有特别的意义。”

“这个钟表是妈妈留给我的遗物，原本以为永远都修不好了呢。真的非常感谢。”周樱走到屋外，又再次向老板鞠躬谢礼。

这时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少年冲了出来，有些焦急的说道。

“周樱，你没事吧？”

“箫易，你怎么找到这来啦？”周樱有些诧异我的看着对方。

“伯父告诉我你带着钟表不见了，我跑遍了整条街找你……”

“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