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皇宫

第395章 皇宫(1/3)

中原长安，皇宫内的殿堂之内，灯火微明。

皇后高坐正堂，正伏于案上，看着成堆的奏折，自从圣皇身体抱恙之后，这些政务大多数时候都由太子处理，再由她过目。

宫殿之内，屏退了所有的无关人等，除了皇后唯一的心腹婉儿立于其左侧。不过对于奏折的内容也是一眼都未去看。

“嗯！南方的平叛初见成效，看来司徒大人举荐的这位陈氏子弟的确有些本事。等宣儿正值用人之际，倒是可以考虑重用于他。”

看完关于南方战事的报告后，皇后娘娘显然心情大好。

宫女婉儿也附和着说到：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平叛之事一旦成功，太子殿下对于朝政的掌握将再上一层，果然太子殿下才是我朝的真命天子。”

皇后放下放下手中批阅奏章的笔，看向对方，虽然脸上依旧笑容满面，但还是忍不住说到：

“切莫多言，一切皆是承蒙陛下明鉴，将朝政托付于宣儿。若再胡言乱语，被有心之人得知，到时我也未必能保得下你！”

婉儿有些委屈的说道：“奴婢知错，娘娘息怒。”

她的目光看向桌案上，发现居然有一块手帕，上头书满了字句。并非是奏章，却出现在了案头。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娘娘，这是什么？”

皇后拿起那块绢帛：“这是最近宫里私下一直在流传的东西。我差人找来一看，原来是前朝贵妃所作的诗词，你看看如何？”

婉儿接过那块手帕诵念道：……计修路之遐敻, 怨芳菲之易泄。书既封二重题，笥已缄而更结。渐行客而无言，还空房而掩咽……

颂念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宫女婉儿却是呜咽了起来。

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此诗名为《捣素赋》。捣素之音虽简，却可令飞鸿不前，落花缤纷，孤凤求群，离鹤思归，实为哀怨之声。没想到我将心思放于朝堂之上，却是忽略了宫内的问题，才会让此诗在宫内大肆传播。”

婉儿擦了擦眼泪说道：

“宫内的老人们常说，一旦进宫，便如同终生幽禁，老死而终，豆蔻年华在这楼台殿宇间消磨殆尽，即使与亲人遭遇生离死别，也只能孤守空房，以泪洗面。也许只是一些宫女无意之中透露的抱怨之声吧？”

皇后娘娘看着当年和自己一同进宫的小丫头，叹息着说道：

“你与我来这宫中也已有些时日了。对这宫中的日子，我本以为你也该习惯了，却不曾想……也许，我不该带你进宫吧……”

婉儿惶恐的说道：“娘娘，能跟在你身边，是婉儿三世修来的福分。只是一时被这诗词勾起了伤情，情不自禁……

皇后挥了挥手，阻止对方解释下去的行为，苦笑着说到：

“我还不了解你么？你呀，太过于感性，心里那点事怎么也藏不住，这宫里，人人自危，无不是谨言慎行。你的品性的确不适合此地，过些时日，等此间事了，我便让宣儿批准你离宫，也算不枉你我主仆一场。”

婉儿一听皇后娘娘要让自己出宫，立即惊慌的跪下：

“娘娘，请别赶婉儿走，婉儿以后再也不敢抱怨了。只求娘娘怜悯，将婉儿留在身边，侍奉左右。”

皇后娘娘轻抚着对方的一头秀发，随后又将她扶起：

“婉儿，你这又是何苦呢？如今宫里宫外人人自危，陛下还在的时候，我说的话还算管用，也许还能为你谋个好前程，但天意难测，陛下的情况不容乐观，到时若我失势，也会连累于你。”

婉儿看着娘娘的眼神，坚定的说道：

“婉儿不怕，婉儿的命是娘娘给的，无论在将军府还是宫里，婉儿此生只愿侍奉于娘娘左右。”

皇后有些怜惜抚摸对方的面庞，叹息着说道：

“你不该提将军府的，害得我又想起了当初。那儿虽然不比这宫中繁华，却终究还有父亲，兄长和阿弟在，不像这宫里，听上去人声鼎沸，却谁和谁都没有关系……”

皇后说完这些，无奈的哀叹了一声，又坐回了案前。

盯着那块方帕，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忽然殿外响起了一阵骚乱。

一群内侍开道，高声喊着：“陛下驾临！”

皇后娘娘惊讶之余，还是立即起身，同婉儿一同上前接驾。

二人同时向来人行礼

道：“妾身（奴婢）恭迎陛下。”

圣皇的脸色极差，但是身上的威势却一点不减，他上前将皇后扶起：“皇后不必多礼，朕此次前来，乃是与你商议一事。”

世人都以为圣皇陛下重兵不起，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而皇后便是其中之一。

自从数年前，龙脉枯竭，国运崩灭之后，圣皇虽然身体无碍，但体内的生机却被一点点抽取，维持着整个朝堂气运，以防止朝政崩溃。

但也因此，圣皇迅速衰老，他自知大限将至，于是将朝政托付于太子和皇后。而他则隐于暗处。

即使如此，圣皇大部分时间为了防止气运反噬，大部分时间都困于两位仙逝的国师所建特殊密室。

因此，此次前来，必然是有重要之事。

二人漫步走到案前坐下，除了皇帝的一名亲侍和婉儿分立左右。其余人都退了下去。

皇后主动开口问道：“不知陛下有何事要与臣妾说？”

圣皇一眼就看见桌上的绢帛，将其拿起：“咦，此物为何？”

皇后解释道：“不过是一些宫女们，私下传颂抄写的宫廷怨辞，我让人抄了一份，倒是让陛下见笑了。”

皇帝将内容一一看完之后，却说道：“看来朕隐退之后，不仅朝堂之中多了许多变数，连后宫之内都多了不少心怀鬼胎之人。”

“臣妾也是忧心于此，怕此举会是某些人故意操纵。”皇后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但若深查下去，恐怕牵连甚广，到时让陛下担忧。所以，决定先压下此事，帮助宣儿稳住群臣才是首要之事。”

圣皇陛下无奈的说道：

“若是朝堂之中的人都如皇后这般为朕着想，朕也就不必如此头疼。像你这般秀色聪慧，知书达理，朕还真有些舍不得与你分开了。可惜啊，时不与我……”

皇后娘娘立即说道：“陛下洪福齐天，定能化险为夷。”

圣皇陛下对于自己的情况可是清楚得很，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而提起自己的目的：

“不说那些扫兴之事。朕来此是与婕妤你说另一件极为重要之事，朕准备让宣儿代替我，前往泰山封禅。”

皇后先是有些惊讶，随后立即说道：“陛下，此事还须再议，宣儿如今刚刚入住朝堂，泰山封禅之事，历代只有帝王可行……”

圣皇陛下笑着说道：“这又何妨，宣儿作为你和朕的孩子，当朝的太子，这天下本就该由他继承。如今朕受困于此，由他代朕前往泰山祭祀有何不可？”

皇后立即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圣皇陛下诧异的看着对方：“皇后此话从何说起？”

也许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决心，皇后起身至案前跪伏着说道：

“陛下，臣妾观古籍，自古贤圣之君皆于泰山行封禅之事，以求天人合一，但自古未闻还未成天子者，便行封禅祭祀之事，此举冒天下之大不韪。宣儿恐怕难以承担，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圣皇的眉头微皱，随后起身上前将皇后扶起：

“皇后所说也不无道理，只是……我怕到那时……也罢，此事就如你所说吧。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皇帝身边的内侍这时低声通报到：“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圣皇陛下本就因为没能达成自己的意愿而有些不满，内侍的话立即引发了他的怒气，怒斥道：

“放肆，朕才是皇上，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自然由朕决定，何时轮到你来决定。”

内侍惊恐的跪下，不住的磕头说道：“陛下息怒，微臣不敢。”

皇帝明白对方并非有心之过，冷哼了一声说道：“谅你也不敢，看在你也是为朕好的份上，这次便算了，退下吧，今日我就在此地，哪也不去！”

内侍也只能惶恐的说道：“遵旨。”

内侍直接离开，而婉儿也十分聪慧的离开了殿内。

后宫某殿之中，一名妖艳女子正坐于主位之上，一名宫女立于其。

此女则是圣皇陛下册封的最后一名妃子——淑妃，她的身份乃是来自于北突厥的一位公主。

淑妃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宫女，问道：“近日来皇后那有什么消息？”

宫女小心翼翼的答道：“陛下今日突然出现在了皇后娘娘的寝宫之中，并且一直未曾离去。宫里都在传，其实陛下是在装病，故意让

那些心怀不轨之人露出马脚。”

淑妃笑着说道：“我就知道那个将我父王打败的家伙哪有那么容易出事，不过，他既然无事，却对我不闻不问，这将本宫置于何地？我要知道更详细的内容。”

宫女身子微微一颤：“我和陛下身边的人打听了，陛下虽然表面上无碍，但脸色一直显得很苍白，似乎的确身子出了些问题。”

淑妃的眼睛微眯：“之前让你散播出去的东西怎么样了？”

“已经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中，不过似乎并没有准备追查的意思。”宫女有些犹疑的说道。

“哼哼，看来父王猜得没错，中原内部出了很大的问题。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淑妃作为北突厥的公主，与突厥王廷的联系从来都没有断过。

宫女立即汇报道：

“据说太子殿下前段时间曾去过长公主的府中，见到个舞姬，甚是心动，只是碍于皇后娘娘，才没有要来。按您的要求，已经派人要了回来，这几日正在宫内**那个舞姬。随时可以招来。”

淑妃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这样就好，就让我看看，太子殿下和他的父王相比究竟气量如何。”

淑妃的话音刚刚落下，殿外的内侍高声喊道：“太子殿下到。”

太子殿下走到淑妃的跟前请安。

“见过淑妃娘娘，祝娘娘长乐安康。”

淑妃却是笑意盈盈的走下座位，身上有些暴露的穿着，散发着异样的美感，上前将太子殿下扶起，热情的说道：

“太子乃未来的一国之主，在本宫面前便不必如此多礼了。”

淑妃的年龄其实与太子相差无几。

太子死死压住心中的绮念说道：“谢淑妃娘娘体谅，但身为太子，更应该时刻铭记礼不能废。”

淑妃见对方的样子，便感到有些无趣，于是说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拘谨，快入座，想来我要引荐给殿下的人也快到了。”

太子有点摸不着头脑，本来突然被向来低调的淑妃找来就是一件奇怪之事，这引荐他人又是怎么回事，怀着一肚子疑问，太子说道：

“谢淑妃娘娘。”

于是便坐在了殿下的左侧。

很快，两名蒙着轻薄面纱的舞娘来到殿中，向坐在主位上的淑妃请安。

“奴婢拜见淑妃娘娘，太子殿下。”

淑妃仔细端详这人的身段，片刻后露出笑容：

“果然不愧是太子殿下都动心的角色，到有些不凡之处，今日乃是我为太子殿下设的私宴，你有什么看家本事就都拿出来吧！”

那名舞姬慢步走到了大殿的中央：“愿为太子殿下献上一舞。此舞为《归风送远》之曲，乃是前朝宫廷贵女所传之舞蹈。”

一旁的乐伶似乎已经准备多时。

音乐声起，却不同于那些宫廷歌舞的舒缓曲调。乐声慷慨苍凉，豪迈深情。

只见那名舞姬随着音乐翩跹起舞，绝美的身姿在大殿之中摇曳生姿，还一面轻歌：

“秋风起兮天陨霜，怀君子兮渺难忘，感予意兮多慷慨！天陨霜兮狂飚扬，欲仙去兮飞云乡，威予以兮留玉掌。”

一曲舞罢，乐声渐止，舞姬才躬身谢幕。

淑妃看着太子痴迷的模样，笑着说道：“此等妙曼的舞姿与出众的才情，也难怪太子殿下你会如此倾情于她。”

太子从舞姬进场之后，眼神便从未离开过，等到一曲结束之后，立即夸赞道：“好一个秋风起兮天陨霜，甚妙，甚妙。不过这词曲虽妙，更妙的还是这跳舞之人！”

淑妃笑着说道：“若太子殿下如此喜欢此女，我不若就将她赠予殿下好了。”

“这……”太子显得有些犹疑，总觉得这个时候，豢养舞姬容易落人话柄。

“太子殿下若是担心那些风言风语大可不必。朝中大臣，私下里哪个没有豢养些歌姬舞姬，或是伶人戏子。而且此事只有太子殿下你我二人知晓……”淑妃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但是淑妃娘娘此举……”太子犹疑的看着对方，不知对方丹迪有何目的，他终究难以安心。

淑妃则是毫不避讳的说道：“还望太子殿下他日登基能够，多照拂一二便是……”

“好说好说，如此一来，在下便却之不恭了！”既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太子反倒是安心的收下了这名舞姬。

不过事情真的是像他想的那样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