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破绽
第296章 破绽(1/3)
“神羽，你这是要去哪？”水玲珑发现换上一身便装的神羽居然破天荒的要从行宫内独自出去，于是跟上前去。
“玲珑，你还记得长安遭遇大劫的那天夜里发生的事么？”神羽看着水玲珑的眼睛，知道自己今天不说出原因，恐怕很难离开。
“当然记得，不就是你赶在浊气爆发之前带着我和公主离开行宫。赶去皇城，后面国师开始在皇宫做法对抗浊气，我们就……就……赶去了皇宫？”
水玲珑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出现了断层，以她和神羽的做法，明知道皇宫正处于危险之中，绝不可能带着公主踏入险境。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水玲珑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自己的记忆与自己的行为逻辑出现了偏差。
“我也不懂，国师的死，慕容将军与仙儿，还有记忆中我们那天夜里的行为，都显得十分诡异。”
神羽抽丝剥茧一般的分析着自己记忆中不合理的地方。
“首先，我们从哪里得知那种袭击长安城的不明力量叫做浊气？而慕容将军他们的称呼却是秽气。另外根据记忆中它们是不可见的，可是我们记忆里却有它的样子，那么我们又是怎么看到的。还有最重要一点，为什么我们再浊气爆发后，出现在大街上却没事？”
在神羽的引导下，水玲珑也开始一点点的回想起其中的疑点。
“我想起来了，国师的死虽然重创了浊气，却并没有让浊气彻底消失，这后面应该还发生了什么，可是为什么我们会都不记得了？这些事如果真的发生过，我们应该都记得才对。”
“我试探过所有那晚的知情者，他们都没察觉到其中的问题。但所有的记忆冲突都指向一件事，我们的记忆是虚假的。我们被故意引导，忽略了那晚真实发生的事，一件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神羽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就是你突然出去的原因？你是找到什么线索了么。”
水玲珑听到神羽的判断，感到一阵心惊，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家伙。
虽然说那一夜长安城的百姓全部陷入沉眠，但是皇城内的宫人，驻军至少也有两万人，同时篡改这么多人的记忆，就算不是神，也相差不远了。
神羽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
接着说道：“但是你还记得中元节，那天公主被五公主恶作剧绑到了一间杂货店铺的事么？”
“我记得啊，那位店老板也是个十分有学识的大才，也不知为何会甘于市井。他在公主临走前还送了公主一块桃符，好像是他自己雕刻的，就是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对于店老板的印象，水玲珑还是颇为清晰的，她一直觉得对方的身份不简单。至少她不相信一个普通平民面对当朝公主能够那么淡定。
“问题就出在那块桃符，前几日我不小心触碰到的时候，看到了一幕场景。是你我，公主，还有慕容将军与仙儿全部出现在那家店铺里，但是我们原本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一幕。”
神羽的突破点便是这意外获得的讯息，也是目前唯一的突破点。
“你是怀疑那个店老板与此事有关？”水玲珑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我必须去一趟，否则总是感到一阵不安。毕竟你和公主日后还得留在长安，那一夜的诡异我必须调查清楚。”神羽说着便要出宫。
“我陪你一同去，那位先生对我应当还有印象，如果事情真如你所想。我们最好旁敲侧击，切不可鲁莽行事。”
水玲珑已经被神羽说服了，的确种种迹象都表明了那天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如果一切真的是对方出手，那块由对方送出的桃符究竟是什么意思？出于善意，或者又是另一重算计。
西街坊市，空荡的店铺内没有一个客人。
而它的老板，正在和一位偷发胡子花白的老者对弈。
老者思量了许久，才得意洋洋的在棋盘的左下角下了一白子，彻底封死了对方左下角黑子突围的可能性。
店主想都没想，直接反手在右下角一黑子下去，便将对方的包围圈损失了大半，原本的大好局势彻底翻盘。
这下轮到白胡子老头炸毛了，大喊道：“不行！刚才是我大意了，我要悔棋。”
“这盘棋你都已经悔了三十七次了。我们是在对弈，你在这样，都快变成了我帮你推演路数了。”店主不慌不忙的啜了一口清茶，然后淡然的说道。
“后生，尊老爱幼，我都八十好几的人了，没几日好活了，让我几次又怎样。”这老人是隔壁药店的店主，本身痴迷
下棋，但实际上自身是个臭棋篓子，没客人的时候总喜欢找上门来下棋。
“七年前我刚搬来长安城时候，你就在说这句话。但我看你现在气色红润，怎么都不像短命的样子。”
店主拿起了自己刚才放下的棋子，并且举杯示意老者重下。
老者没想到店主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自己的悔棋，思考落子的同时说道：“我这叫养生有道，都说人到七十古来稀，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其实我之所以能够活得如此全靠两个字的秘诀。”
“哦，哪两个字有这么大的魅力？”店老板放下茶杯，有些好奇的看着对方说道。
老者故作神秘的说道：“……你再让我退两步，我就告诉你。”
原来局面上，杀局早在数步之前就布好，刚才悔的那一步根本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这也是老板会同意对方悔棋的原因。
老板轻笑了一声，伸手在棋盘上一抹，局面顿时回到了三步之前。
“啧啧，你有这一手活，干什么不比你开这家半死不活的店好？”老者嘴上这样说着，目光则是不定的判断着局势，如何破局而出。
“该让的我也让了，你是不是该说你的秘密了。”老板也不着急，让老者慢慢想该下哪一步，而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其实就是‘放下’两个字……不过说起来容易，我也是到了不惑之年，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之后才想明白了这件事。”
老者这下倒是不急着落子，而是在一旁侃侃而谈起来。
“喜怒思恐忧为五志，牵动五脏。常怒伤肝，过喜伤心，过恐伤肾，过思伤脾，过忧伤肺。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喜怒哀乐，终究还是一个‘放不下’惹得自寻烦恼。”
“哦，倒是个有趣的说法。放下么？”看到老者终于落子，的确破了他原来的杀局，不过老板还是摇了摇头，又将黑子落在了左上角，又是一片哀鸿遍野。
“这，这怎么可能！”老者瞠目结舌的看着棋局。
“你这一子虽然救活了一角却顾此失彼，真正的杀局早在开局一百五十步就已经布下。现在都两百三十手，你再怎么挣扎都没用的。”
店主看着老者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喃喃自语着说道：“你又真的放下了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