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火箭书

第234章 火箭书(1/3)

“什么人？”看守工具坊的卫兵，看着一名内侍打扮的宫人靠近，立即出声喝止。

“咱家奉了圣上的口谕，要对工具坊的匠人们进行封赏。你们这些不开眼的家伙，还不快给我滚开。”阴阳怪气的声调里，饱含着愠怒，看这威势，恐怕在宫中平日的地位绝对不低。

“您，您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刘公公？”负责看守的锦衣卫小头目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立即整个人都感到有些眩晕。他不过是位正七品的总旗。

要知道即使是东厂厂公论地位也要比眼前这位低下半头。换到锦衣卫中，便等同于锦衣卫指挥使，即使是两位同知（即副指挥使）也远不及对方。何况对方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还不赶紧让开。刘公公，属下们有眼无珠，但也是职责所在，您大人有大量，切莫和我们计较。”总旗立马呵退几名不知轻重的侍卫，并且一脸讨好的向这位公公解释道。

“算你们识相，否则咱家来日免不了去你们指挥使衙门坐一坐。”这名刘公公的语气很是不善，但也没有再斥责，而是径直入了工具坊。

“头，这位公公什么来头？您这么怕他。而且这语气好像指挥使衙门对他来说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也太不把我们锦衣卫当回事了吧。”一名侍卫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的上司。

“不该知道的事，别多问。规矩难道你们都忘了？”总旗狠狠瞪了几眼自己这几名下属，“下次记得给我睁大点眼睛，不管在哪见到这位主。都给我退避三舍，否则出了事，指挥使出面都不好使。”

“这么大的官威才就独一人过来。这也太掉价了吧！”另外一名侍卫本就觉得有些窝火，嘀咕着说道。

“你懂什么，刚才陛下来视察，这位便跟在陛下的身边，此刻想来估计是陛下突然心血**，想要赏赐这些工匠，所以才会差遣这位过来。”总旗虽然嘴上这样辩解着，但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说起来这群匠人也是好命，隔三差五就有陛下的赏赐。我们这些弟兄，从年头到年尾在刀口上混饭吃。也就只能拿着那点可怜的俸禄。”一名侍卫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兔崽子，别在我这哭穷。谁不知道你们在私底下都有捞油水，我们锦衣卫衙门里有几个人是真正靠这俸禄的。我可警告你们，这次手脚都给我干净点，上头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呢。”这位总旗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不禁笑骂道，也就没再深想下去。

工具坊中，刚闲下来的众人都

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太监。显得十分拘束，门口方才发生的情形，里面自然也可以听到。虽然坊中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但心理却不由生出一种敬畏感，特别是在对方扫视四周时，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陶成道人呢？”尖锐的嗓音在整个坊内回荡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回话，场面保持着一种异样的沉默。

良久之后，才有一位看似工匠头人的家伙，顶着压力站了出来说道:“这位公公，负责管事的鲁直大人积劳成疾，被送回家中。万户大人也因为劳累过度，现在正在里屋休息，要不我去把他叫醒……”

“……很好。叫人就不必了，咱家自会去确认。你给我带路吧！”这位刘公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变化，让人猜不出喜怒，心有余悸。

“公公，就是这间屋子。”工匠头人将这位宦官带到了一件屋子的门前，唯唯诺诺的说道。

“你退下吧，我一个人进去便可。”刘公公瞥了一眼对方说道。

那匠人如获大释一般，慌乱地离开了原地。

“是谁？”对方推门而入的瞬间，陶成道便感觉到了来人。

“哼哼，陶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呐，难道认不出在下是谁么？”刘公公看着有些憔悴不堪的陶成道，眼中露出异色，但很快又收敛了起来，故作姿态的说道。

“原来是刘公公……不对，你是……司命……”当最后的名字吐露出来时，陶成道不禁睁大着双眼看着对方。

“没想到你还是认出来我来，你怎么会弄成这幅样子。”这位刘公公在自己的面前一挥，掀开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不做出这样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你以为那群在暗处盯着我的家伙会安心么。冬月，她……”陶成道冷笑了一声，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心中早有答案的问题。

血司命一时沉默不语，从胸口的衣襟内掏出了那方被鲜血染红的丝帕，无言的递给了对方。

陶成道结果丝帕，紧盯着其中的那一抹耀眼的殷红，面容痛苦而悲伤，原本就憔悴的神情，显得更加不堪。

“这是冬月临死前交给我的。她被秦霜抓住，不想成为秦霜危险我的把柄。所以选择了自杀，抱歉，无论是班背大人，还是冬月，我最后都没能救出他们。从现在开始，我血司命欠你两条命……”

血司命难掩心中的愧意，想来即使对方此刻要他偿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若不是，还有信息没有传达完毕。恐怕血司命早在那晚，便与锦衣卫众

人死战不休。

“本就是我强人所难，又怎么能责怪你。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陶成道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捂在胸口，仿佛这样能够减轻自己内心的伤痛一般。

“还有一件物品，是我逃离鬼谷的时候，班背老将军委托带给你的。”血司命将《火箭书》的全本手稿郑重的交给了陶成道：“这是他的毕生心血，只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助益。”

良久之后，陶成道终于平复了自己失控的情绪，对着血司命有些无力的说道：“你把这几个月的遭遇都与我细说一遍吧，放心，我还撑得住，我还有个巨大的惊喜要给那群该死的混蛋。在这之前，我还不会轻易的死去。”

得到了对方的许诺，血司命才算放下心来，于是将他离开京城数月的经历一一道来。从他潜入山村探查军营所在，发现山贼探子，然后用计救出班背，却在山口遭遇山贼埋伏遇难。

山贼聚众袭击军营，而后又被突如其来的剿匪大军剿灭。

而后逃回京城假装秦霜潜入万户府救人，被正主撞破，而后逃亡以及最后冬月自尽，所有的一切都如实说出。

直到将一切道尽的那一刻，血司命才感到肩上承担着的那份重责终于解脱，但是其中留下的愧疚依然深藏于内心。

听完了血司命的叙述，陶成道又想起了石子明的信中所提之事，他瞬间便想明白了一切。仿若一个天大的玩笑，二者都是一心想救的人，却未曾想二人各自行事的做法，最后将想救之人送上了魂断之地。

又想起万户府之事，只因为一个巧合，而被撞破的原本天衣无缝的潜入计划。一切就仿佛**裸的嘲笑，让人感到无力而又不甘。

“这就是天命么，果然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陶成道苦笑着念叨了两句，而后将那方丝帕交给了对方：

“司命，这段时间是我连累了你。现在，我最后拜托你一件事，带着它去岭南的十里乡，那里一个桃花村，在那里替我，还有冬月共同立一个衣冠冢吧！”

“成道，你这是要！”一听到衣冠冢，血司命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立马出声质问道。

“他们不是要玩么，我就陪他们玩一场大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老天爷既然和我过不去，我便偏偏要和它做上一场！还有那些家伙，就当做是这场博弈的助兴吧。”

陶成道惨然笑道：“班大人的《火箭书》乃是旷世奇书，有了它的帮助，我想原本的计划会更加顺利。这一次，我百无禁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