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死

第87章 死(1/3)

寒月扫视了四周的箭阵，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此阵可能困得了南宫暮雪？”

“若他未成仙之时，遇此箭阵，必定也要引恨于此。”罗生剑思索片刻后，如实回答道。

“既然它杀不了现在的南宫暮雪，那它也杀不了我。”寒月的心绪没有半丝波动，就像是冷静的诉说着一件事实，一个真理。

“究竟能不能杀你，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罗生剑朝着众将士打了个手势，所有弓弩尽数上弦，蓄势待发。

“永别了！”罗生剑手上一挥，飞箭离弦，化成漫天箭雨。

寒月的目光看着天上密布的箭枝，忽然发出了一声叹息，将龙渊剑插在脚下，慨然说道：“我愿为你，画地为牢……”

这一招，是梁梦蝶对她最后的馈赠。二十多年前，梁梦蝶以一人之力，几乎屠尽整个正邪两道的一代高手。

至于她为何如此做，已却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当年的幸存者也对此沉默不语。世人因此只知道梁梦蝶，这位流星般稍纵即逝的耀眼之星实力之强宛如神话，却完全不清楚当年的内情。

其他人不清楚，而寒月却是相当的清楚。

三十年前年前，粱前辈步入江湖。与铸剑山庄的少庄主洪正德相识，无意中得知了她手中握有一样至宝，能助人突破天人界限。但两人情深至重，皆不曾因此而有何异心。

直到他一次醉酒将此秘密泄露给亲友，导致此事泄密。

于是天下震动，江湖高手云集于此要杀他最爱的爱人，并谎称其为天命妖女，传会给整个天下带来灾难。

而洪正德也被其父拘禁于山庄之中，并因此而产生了一场巨大的阴谋。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洪家利用了梁梦蝶与洪正德的约定，于他们会面之地——泰山封禅台，布下天罗地网，静待她的到来。而洪正德则陷入了情与孝的抉择，最后选择了屈服与逃避。

那一夜，那一战的惨烈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所有人都错过了梁梦蝶的实力。封禅台的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山上流下来的血水汇在一齐小溪一样

从山路的石阶上一路淌到山脚。

那些迟些赶到的江湖人士到了此地的时侯，只见满上都是尸体。台阶、山顶、岩石、悬崖下，到处都是，正邪两道的三十名强者全死了，只留下一些次一等的高手重伤垂死，梁梦蝶却不知所踪。

据一些幸存所说，是被打落山崖，尸骨无存。

梁梦蝶当然没死，还借此创出了“画地为牢”，也是凭借此招，才以一人之力，正面对抗整个正邪两道，虽然最后垂死。却也使得江湖，一蹶不振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绝世高手难寻，直到南宫与罗生剑的出现。

“画地为牢”，这便是当日梁梦蝶的心情，刚学会此招时，寒月并无法理解她当日的心境。在寒月看来，当日若是粱前辈要逃，天下估计应该没几人拦得住。她为何不走？要死战于此？

如今寒月才明白。粱前辈不是不能走，而是她与洪正德预定的时间快到了，她怕她一走，就会错过和师父的约定期。而那个时侯，洪正德已被禁足，怎可能赴会，她必然心神憔悴，而且在玉皇顶等了很久，就等那一刻。她应该是知道，她如果不逃，很可能走不了！

“我愿为你，画地为牢。”这是昔年梁梦蝶对洪正德说地。今日，寒月为了那人，困于观中，此情此景，何其相似。故而最后关头使出了这招画地为牢。

龙渊剑像是新生感应，一条龙魂从中冒出，眼神望向寒月，随后将其圈在中心，用自己的龙身面对那漫天箭雨。

此招蕴含缠绵悱恻之意，虽然威力不足，但却是困人御敌的最佳招式。一旦被这一招给制住，那么只怕要脱身就极难极难。而用来御敌，再猛烈的攻击，一时之间也难以突破。

漫天的箭雨在撞击在一层层淡金色的薄幕上，但因为箭头的特殊。许多箭枝突破了罡气，却被龙魂给阻挡，片刻之后，龙魂的身上已是插满了箭枝，却依旧死死地护住寒月。

就在此时，周围的巨弩瞬间将巨箭弹射而出，同时罗生剑的手一动，一柄飞刀直射龙魂，积蓄已久的力量此刻尽数轰出去，

让心神和龙魂已联在一起地寒月，心神重重的一震。

十二枝巨箭，将居然尽数被龙魂阻挡，但它也被死死地钉在地上，发出振振哀鸣，它的头顶，正插着罗生剑射出的那柄飞刀。它依旧挣扎着，想要摆脱这些束缚，因为第二波箭雨已经到来。

看着这一幕，寒月感到心中一阵抽痛。眼泪不自觉的流下。她走到龙魂的身前，轻轻抱着它插满箭枝的身躯，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够了，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回去吧！”

龙魂高啸，掀起飓风，将天空的箭枝尽数吹散，周围的士兵也因此乱了阵脚。而它却已耗尽最后的力量，彻底的消散，并未回到剑身之中。寒月像是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整个人呆傻的站立在那，她好像记起了什么，一个模糊的身影开始出现在眼前。一句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愿一世为剑，守她一世平安，求先生成全……”

顷刻，寒月又回到了现实中，只是觉得脑海中似乎多了些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那到底是何事。

她看着一句彻底失去灵光的龙渊剑，又看了看远处已经恢复秩序的众将士。她忽然想起当年赵元朗向自己求婚时所说的话：“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一句君无戏言，一句妾等百年。”寒月凄然而笑，喃喃自语着，最后忽然放声大笑道：“好一句君无戏言，我是魔?也对，既然你与天下人都当我是魔。我便索性成魔，遂了你的愿。只愿来世，我能有识人之明……”

山樱一把抓起插在地上的龙渊，剑横于颈前，剑身游转，炙热的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地上残缺的花瓣与竹叶。

罗生剑看着这一幕，不由感慨万千，一代天骄就此陨落。却未曾想，异动发生，那吸入山樱炙热鲜血的龙渊剑突然暴起，化作一道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罗生剑的胸膛。

曾经的一代枭雄，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胸前的血洞，缓缓地倒下。剑光没有停顿，划破天际，为天空中的晚霞增添了一抹光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