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破茧成蝶
第57章 破茧成蝶(1/3)
汴京城的西面二十里外有间破庙，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已经没有人记得这到底是座什么庙了。
庙门的墙围都已尽数倒塌，只留下孤零零的山门，沉重的大门早就破烂不堪，原本应该挂在上头的牌匾，跌落在一旁的泥地，落叶被腐蚀后的余下的残积物将其深深掩埋。
借助着马车的掩护，在通缉令下达之前，泛临川便带着秦迟迟逃出了汴京城。随后绕了一大圈，到了这个地方。秦迟迟也终于醒了过啦，于是便决定先在这里歇息片刻，再连夜赶往泛临川原本为自己准备的藏身之地。
破庙内，只余下石台与一尊无头的道像，杂草瓦砾，还有蛛网布满了整个庙内。好在泛临川清理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寻来了一些树枝枯叶，架起了篝火。
火焰带来的光影，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墙上，影子随着火焰的跳动而捉摸不定。秦迟迟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腿部，蹲坐在篝火边上，一言不发，沉默地让人有些担忧。
泛临川看着她的样子，想要伸手替她掸去发梢上的枯叶。秦迟迟感受到对方的动作，抬头看向泛临川，眼中噙满了泪水，带着哭腔问道：“临川大哥，你告诉我。爹娘的事是你骗我的对么？”
泛临川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良久之后，他无奈的摇头说道：“迟迟，对不起，我迟了了一步，当我到洛阳时，你的父母已经被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瞬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出乎泛临川的意料，秦迟迟并没有因此崩溃，伤心欲绝，而是强压着心中的悲痛，询问起事情的起因。
“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没有跟你说。”泛临川停顿了下，看了看庙外已经变得昏暗的天际，接着说道：
“我并非是所谓的衙门捕头，而是直属于皇帝的机构血衣卫中成员，我之所以会出现在刘府周围。是因为上头的命令，要我监视刘府的一举一动。至于和你的相遇，完全是场意料之外的事。”
秦
迟迟苦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以临川大哥你的本事怎么可能屈居一个捕头。只是当时我完全没有在意这个问题。”
泛临川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
“但是刘府完全没有任何的异常，我为了完成上头的任务，了解到了秦家和刘家的关系，于是开始着手调查秦家。才发现血衣卫真正的目标是你的父亲，洛阳太守秦牧。而刘家只不过是牵连其中。”
“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血衣卫要如此慎重的对待。连表哥他们也受到牵连。”秦迟迟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父亲似乎卷入了朝廷一个非常巨大的势力团伙中。而他是其中的核心成员之一。因为刘家与秦家世代交好的原因，所以血衣卫把刘家也纳入了监视的范围中。”泛临川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单。
“我知道了这件事后，为了查清刘家到底有没有牵涉入此事。我便前往洛阳秦家。我在潜伏中，找到了这份名单。正准备回来，那晚你的父母便被人暗杀，对方留下了自罪书，伪造成了畏罪自杀的情况。我知道恐怕刘家要出事，便连夜赶了回来。”
泛临川将名单递给了秦迟迟，有些唏嘘的说道：“其实你父亲的罪，最多算是结党营私，根本构不成谋反。杀你父亲的人，也是想到这点，才伪造了一份自罪书，并且提到刘家也是其中谋划者之一。”
“这上面的，许多都是父亲门生，不少都曾经来过我们家拜访。”秦迟迟看着名单上头的名字，不由说道。
“这些联系起来我才明白。对方真正的目的应该是诬陷军候府造反，我知道了这件事，才第一时间赶到刘府将你救出。”泛临川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却欲言又止。
秦迟迟拉了拉对方的衣角，有些苦涩地说道：“临川大哥。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觉得还有什么不能说出来么。”
“诶，这件事并不应该跟你说，但我还是觉得你有知道的权力。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你父母
的死，即使不是血衣卫动的手，恐怕也逃脱不了关系。”泛临川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是皇帝陛下的意思？”秦迟迟的目光有些黯淡，这样的消息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几乎变相宣判了她人生的死刑。
泛临川轻拥着她的身子，柔声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一句话，彻底打破了秦迟迟看似坚强的外表，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溢出。豆大的泪珠，挂满了面庞。但贝齿却死咬着娇嫩的下唇，不肯发出一点哭声，连咬破了嘴唇，鲜血溢出也没有察觉到。
泛临川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抱着她，陪着她难过。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过去。
秦迟迟的泪水早已干涸，眼睛有些红肿。她看着身边与她紧贴着的泛临川，忽然觉得有些窘迫。慌乱的挣开，然后说道：
“临川大哥，你有没有匕首，可以借我下么？”
泛临川听到她要借匕首，内心当下一紧，说道：“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否则令尊在天之灵也会感到难过的。”
“噗嗤！”看到他紧张的模样，秦迟迟忍不住笑了出来，“临川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有想不开，是真的游泳啦。”
“哦！这样啊。”泛临川觉得有些尴尬，掏出了一把短匕交给了对方，不过眼光却一直没有离开，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秦迟迟右手拿着匕首，看着自己及腰的秀发，叹了口气，左手将头发一把撩起，一刀将其切断，只留下刚刚及肩的短发。
“迟迟，你这是何意？”泛临川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
秦迟迟将多余的残发丢入火堆，顿时一股难闻的焦味弥漫在破庙之中，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从今以后，世上再没有秦迟迟，只有秦霜。父亲的仇一日不报，我一日不改回真名。”
泛临川，看着眼前变得异常坚毅的女子，觉得有些心疼，她越是想表现的坚强，泛临川越是觉得难受。但他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最后所有的话皆化作一句：“你这又是何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