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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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花雕

第36章 花雕(1/3)

“你知道这是什么酒么?”剑痴晃了晃手上所剩不多的酒壶,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朝着站在一旁的秦迟迟问道。

“不知道,我娘还有表哥他们从来不让我碰这些。”秦迟迟有些懊恼的说着,眼角的余光却在偷偷地打量着剑痴的神色。

剑痴明显楞了一下,接着失笑说道:“也是!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将酒盅的剩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那你听说过女儿红么?”

秦迟迟懵懂地点了点头:“听说过。虽然老是听人说十八年的女儿红,不过到底什么意思,我却不知道。”

“呵呵!”剑痴笑了笑,望着手中空荡荡的酒瓶自顾自的说道:

“前朝名士,嵇含在《南方草木状》曾记:‘南人有女数岁,既大酿酒,侯冬陵地竭时,置酒罂中,密固其上,瘗陂中。至春潴水满,亦不复发矣。女将嫁,乃发陂取酒,以供宾客,谓之女酒,其味绝美。’”

“女酒,就是指女儿红吧。生女必酿酒,那十八年的女儿红,就是指十八岁出嫁的女儿,作为陪嫁的酒?”秦迟迟第一次听到“女儿红”的来历,也觉得新奇不已。

“大概是这么回事吧。不过生女酿酒,不过是南方的风俗。大江南北的酒肆里都说自己卖的是女儿红,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女儿红’。多数不过是欺世盗名罢了。”剑痴不禁叹息道。

“那剑痴大哥你喝的这酒,可是真的‘女儿红’?”秦迟迟又将问题绕了回来。

剑痴看着秦迟迟的俏皮的神色,不禁莞尔一笑。说道:“呵!我这酒,可以说是‘女儿红’,也可以说不是。虽然也有人叫它‘女儿红’,但我还是喜欢它的另一个名字‘花雕’!”

“花雕,这个名字好有意思,有什么说法么?”秦迟迟蹲下身子,就坐在剑痴的身旁,仔细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花雕实为花凋,意指纪念花之早夭。

因为江南人家女儿满月那天就选酒数坛,埋在地下

,直到女儿出嫁的那天再取出请宾客共饮。但如若女儿早夭,花已凋谢,酒便不再称作‘女儿红‘,而是‘花凋’,即所谓花雕。”

剑痴说着这些话的同时,眼神却一直盯着园内,在夜风中,满地萋萋摇曳的芳草兰花。

“这样的酒,岂不是太凄美了?好像没喝一口花雕,都像是在追念逝去的红颜。”秦迟迟有些黯然神伤,心中想到,要是自己出生时也有埋下这样的一批酒便好了。

“不过是个传说罢了。这世上真正的‘女儿红’本就不多,‘花雕’就更是少之又少。就算是这天子脚下的门店,拿出的酒,也不过是挂着名头罢了,酒虽好,却不是我要的酒。”

剑痴说完便起身,秦迟迟也紧张的跟着起了身。跟在后头说道:

“明知道是‘假的’,为何你还要喝?”秦迟迟歪了歪脑袋问道。

“你不会明白的。不过,你还是担心下你回去后怎么办吧!”剑痴说着,指了指不知何时出现在园中的男子。

眼前英气勃发的男子便是秦迟迟青梅竹马的表哥,未婚夫,刘浪。

“啊,表哥,你这么快找来了呀!”秦迟迟看到来人,被吓了一跳,哭丧着脸说道。

“还记得出门前,我跟你交代的事么?居然又给我偷跑,等回去再跟你算账。”刘浪不痛不痒地斥责了秦迟迟几句,就将目光转向了剑痴,仔细打量着他的装扮。

“你就是王总镖头的义子,王川?”

“这位兄台有何贵干?”剑痴就这样和对方对视着,毫不示弱。

“你很强。我之前看到了,但是我劝你以后最好离迟迟远点,要知道这里是京城,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刘浪语气平淡,仿佛这并不是一种炫耀,而是在陈述事实。

“路在脚下,该如何走在下清楚得很,就不劳兄台提醒了。后会无期!”说着便要抽身离开。

秦迟迟这才从两人的对话中缓过劲来,想要伸手拉住剑痴的衣角,却被一旁的刘浪一把

拉住,面色沉着的说道:

“迟迟,这人来历不明,而且行事诡异,武功奇高。你以后少接触这样的人,否则让姨娘知道了,可就糟了!”

秦迟迟挣扎着想要摆脱刘浪的束缚,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做到,“表哥!剑痴大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想你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你表哥说的对,我们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迟迟,谢谢你今日带我来这。山水有相逢,我们来日……”剑痴说到这忽然停顿了下来,然后苦笑着说道:“还是不要再见了!”

说着便要越过刘浪离开这里,在经过刘浪的身边时,刘浪突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若敢欺骗迟迟,我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剑痴没有丝毫的反应,就这样离开了这片园子。

秦迟迟双目怒视着刘浪,但是刘浪依旧不为所动,刘浪看着剑痴离去的身影,还不忘说了一句:“慢走不送!”

直到剑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刘浪才将钳住秦迟迟双双臂的手松开。

秦迟迟狠狠的瞪了刘浪一眼,便想要追出去,却被对方再次拦住了,刘浪有些冷漠地说道:“别追了,以他的脚程,你现在追上去根本找不到他。”

秦迟迟攥起拳头,用力的砸在刘浪的肩头,发出一声闷响,有些委屈难过地说道:“表哥!剑痴大哥人很好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我想干嘛!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刘浪脸色黑得可怕,低吼似地说道。

“难道我看到自己未来的妻子,跟一个陌生的男子,孤男寡女,黑灯瞎火的呆在一个偏僻的城郊,我不应该激动?不应该生气?”刘浪的声音一道高过一道,秦迟迟被这样的场面吓得花容失色。

刘浪的双手紧按着秦迟迟的双肩,嘴中喋喋不休,有些疯狂地说着:“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有多反对这次的婚事,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