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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瘟神_11 傲慢的袁小姐

向开阳挥手叫服务员,小暖施施然走来,给他们点单。袁芝芝说她要减肥,只喝咖啡,而且是极品蓝山。向开阳忙了一上午饿坏了,点了一份鸡肉三明治,一份美式咖啡。

小暖记下菜单,转身离去。袁芝芝淡淡地说:“你是画那些结构主义的抽象画的吧。”她的声音有一点性感的沙哑,配上她漫不经心的表情应该很好听,但她轻飘飘的语气却很让人不快。

“何以见得呢?”向开阳打起精神,既然来了,他就要好好会会这个袁小姐。

“听说你的画卖得很贵,而你又很年轻。就算是天才,在你这个年纪也还需要磨炼技法,你却已经在商业上取得了成功,所以我推测你只能画一些让人看不懂得抽象画去糊弄那些自诩有品位,其实完全不懂画的画商。”

这话向开阳听着不是味儿,他知道,肯定是父亲在他的老同事面前吹牛了,他自己有钱,就认为有钱是男人的荣耀,非把月薪不足三千的儿子包装成高富帅。反正只要儿子肯向他低一下头,他立刻金山银山双手奉上,说儿子有钱,也不算撒谎。而且向开阳的主要收入是画画所得,他的身价在青年画家中也算颇高,圈内小有名气。

“袁小姐没有看过我的画,还是不要妄加推测的好。”向开阳面无表情地说。

袁芝芝轻蔑地一笑,“我没看过你的画,但你这样的画家见多了。我们评论家,不单看某一个画家的某一幅作品,而是要寻找这个时代的共同点。国内的画家,年纪大的创新不足,年纪轻的又太浮躁了。”袁芝芝摇着头说。

“那你干嘛要回国?”向开阳冷冷地说。

“就是因为你们有问题,所以我才要回来,给你们指出缺点啊。”袁芝芝用居高临下的口气说,“不信的话,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知道你的缺点在哪里。你最喜欢的画家是谁?”

向开阳不悦地看着这位来自巴黎的艺术评论家,他都想拂袖而去了,但面前的毕竟是位年轻的女士,怎么也要给她留几分面子。向开阳耐着性子答道:“梵高。”

袁芝芝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那你一定以为,只要像梵高一样,把鲜艳的颜色往画布上堆,就可以成为大画家了。”见向开阳要说话,她打断,“别否认,我在国内遇到过好几个这样的画家,骄傲不可一世,要是有一幅作品有幸被某个美术馆收藏了,就以为自己是‘东方梵高’了。我去过美国的大都会博物馆、荷兰的梵高博物馆,看到过很多梵高的真迹,梵高是有内涵的,并不是像你们以为的那样,有一点疯狂就可以画出旷世奇作……”

向开阳受不了她的自说自话了,站起来想走,袁芝芝突然伸手,优雅地向下压一压,示意他坐下来,“不过我对梵高没有什么兴趣,我的研究方向是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绘画,那才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年代,而且画家的创作态度都非常严谨,达芬奇为了研究人体结构,不惜去偷尸体做解剖,米开朗基罗为了画西斯廷礼拜堂的天顶画《创世纪》,每天独自站在18米高的手脚架上仰头工作,风雨无阻地画了四年……”向开阳看着她口若悬河地讲那些画家轶事,不耐烦地直皱眉。他看看表,准备等她的演讲告一段落,就借故离开。袁芝芝又说:“你知道我最喜欢的一幅画是什么吗?是曼特尼亚·安德列亚的《地狱之边》。你没想到我这样貌似柔弱的女孩儿会喜欢这么有力量的作品吧,因为我看到了这幅画的灵魂!我曾经专门去美国瞻仰了这幅画的原作,站在巨作的面前,我几乎感觉到地狱中阴冷的疾风扑面而来,画中在地狱边倾诉的灵魂身上的飘带被阴风吹得在头上飞舞,我觉得我的头发也在迎风飞舞,和画中那些受难的灵魂一起仰视着耶稣……”

向开阳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袁芝芝边说还边比着手势,像《百家讲坛》的讲师般抑扬顿挫。正在这时,小暖端着托盘走来,先把三明治放在向开阳的面前,又帮袁芝芝端咖啡,没想到袁芝芝慷慨激昂的手势正好甩到咖啡杯上,咖啡杯应声落在桌上,小半杯咖啡咖啡泼了出来,洒得满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