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映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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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目成仇

    他们又怎会是,马骧驰的对手?仅一个马骧驰就够了,水冰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他的刀跟剑到现在还没有出鞘,说真的,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逼他出刀,出剑。

    言正还在道上三凶手里,朴以南扼住他的喉咙,威胁道:“事到如今咱们也不用跟你啰嗦,赶紧把盟主令拿出来,否则,嘿嘿……”言正断断续续的道:“不,不,要……管,他,他……”马骧驰道:“言盟主在你手里,你却跑到这里来跟我们要盟主令,难道说它不在盟主手里?”管任百道:“不然我们为何来此呢?”

    真是奇怪,这一路上既没人偷,也没人抢,盟主令怎么会不在言正身上呢?若说是自己人监守自盗,马骧驰是万万不会的,因为,他对这个东西没啥兴趣。至于水冰么,那就不敢苟同,不过也不能够完全怀疑她。至少,当日被她师傅所擒住的时候,她师傅也没有要盟主令,应该不会是她偷的。

    盟主令本就是言正的所属的东西,要是不在他身上,那就是被他藏了起来,道上三凶怕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擒住言正,威胁马骧驰。

    不过,三凶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马骧驰据理力争,向三凶解释,可他们不但不听还拉着丁氏兄妹,管任百狞笑着对丁雪说道:“丁家的妹子,你看着该如何是好?哥哥我可是一心想撮合你们两个呢,可这小子不听话,要不然你劝劝他。”丁波抢着道:“你们想要盟主令我们又何尝不想,叫我妹子劝这小子,把盟主令给你们,那我们怎么办?”丁雪听他这么一说,跺了跺两脚,就要跟他争辩两句,丁波见状,呵斥道:“哥哥凡事都依你,这小子一表人才,你想跟他成亲,哥哥也答应。但是一定要等我把盟主令拿到手再说,你不要争辩了。”

    丁雪渐怒,道:“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还是现在就要,你也无需再跟我争辩了。”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丁波觉得决不能让丁雪劝动马骧驰,要不然盟主令就到了别人手里。丁雪也一心想要跟马骧驰成亲,竟忘了,马骧驰既不是她仆人,更不是她丈夫,又怎会听她劝呢。

    项平道:“你们三人这算盘倒打得响得很,拉我五人站一条线上,却又要拿我五人想要的东西,如此利用我们,你觉得我们会让你们如愿吗?”这人说话永远都是那么的平和,如他的名字一样,平平静静,但洞察事物的能力却在他们四人之上。

    成四全大声道:“如此说来,是要来一番拳脚斗争吗?”

    马骧驰道:“在下早已说过,盟主令要是不在盟主身上,自然不会在我们身上,各位还是另想心思吧。”韩朝接口道:“要是不在你们身上,那还会在谁身上呢,依我看,与其我们自己先打,倒不如再来跟他们斗一斗,反正联盟主在我们手里。”本来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八个人,因为一句话闹得内讧,现在又因为他这一句话重新站在一条线上。

    朴以南的手越来越用力,言正惨白的脸越来越通红,道上三凶,水泊三鱼,丁氏兄妹八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骧驰。

    顿时杀意四起,马骧驰一时间倒也无能为力,水冰也只能干看着。

    “啊~”是朴以南,他好像中了暗器。

    就在这一瞬间,马骧驰已攻出三拳,每一拳都打在三鱼的左肩之上,三人皆被打得后退数丈,这正是他的绝世拳法“打虎拳”。没了人质,三人自知不是对手,赶紧逃命了。

    言正咳嗽几下,恢复呼吸,水冰上前扶住了他。

    黑暗中,有两个人出来了,是杜氏兄妹。只见杜川急忙对马骧驰说道:“马老弟,赶紧去追那三个人,我们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与戴发成还有魏晨白在一起。这里有我,我一定劝他们放人,你快去吧。”

    刚才正是杜氏兄妹,在暗中施以暗器相助,他们说到做到,况且他们的性命还在这些郎中的手里,应该不会再出差错了。

    按照他们所说,道上三凶一定是受到戴发成与魏晨白的谗言,所以才会知道言正在刘家庄。一想到这里,马骧驰又想到,刘家庄那么多藏龙卧虎的高手,全被打败,一定是曌门无常鬼杀死的。

    都到了这里,敌人竟比他们先登一步,看来他们的行动都在白帝武的掌握之中啊!

    马骧驰留下水冰照顾言正,他相信杜氏兄妹一定可以劝解其他几个人的。他的轻功虽算不上是数一数二,但是追三个受了伤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们三人最终还是逃命去了,因为,魏晨白与戴发成二人主动现身,马骧驰也就停下脚步,没有去追他们。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亮,月光下,马骧驰的脸,英俊,平和,自信,秀气而不失阳刚。反观魏晨白与戴发成,月光下,显得他们两个越发的贼眉鼠眼。相由心生,两人从昔日的一派之尊到现在的曌门走狗,越发的油腻了。果然,他们没有安什么好心,魏晨白问道:“马老弟,你可还记得,我们说过有人在试你,这句话?”马骧驰并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

    戴发成道:“如今你的考验又来了?”马骧驰道:“什么考验?”魏晨白道:“你怎么不问问考你的那个人是谁?”马骧驰冷冷的道:“你会说吗?”戴发成道:“哼哼,那要不然你猜一猜是什么考验吧?”马骧驰道:“请说。”

    对于这种无聊的猜谜底游戏,他是从来都不会玩的。

    马骧驰听了他们的话,赶紧回到刘家庄,果然如他们所说,庄里面再次血流成河,一片狼藉。杜氏兄妹,丁氏兄妹,水泊三鱼,都倒在地上。水冰,胡冠坤不知所踪,蛟龙大侠倒在血泊中,他旁边就是言正,言正正心脏处插着一把刀。马骧驰缓缓走过,揭开蛟龙大侠的面具,果然如他们两个人所说的那样,面具下的人是汤奉光。

    看来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汤奉光奉命假扮蛟龙大侠,安插在他们中间,寻找机会杀死言正,这一关是考验他的智慧。可是这又关智慧什么事呢?

    马骧驰欲要拔出言正胸膛里的刀,“爹!爹你怎么了?”这声音,这声音,很熟悉,是言思忆的。“别冲动……”这声音是章明的,听起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马骧驰缓缓地回过头,“啪~”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啪啪啪啪”反反复复又是四巴掌,马骧驰没有还手也没有说什么,并不是东窗事发,惊魂未定而是自责。他答应过言思忆一定会还他一个生龙活虎的父亲,可是现在他的父亲被人一刀插入胸膛。

    言思忆哭着道:“我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居然打着救我爹的幌子,暗中对他下毒手,盟主令在哪里?”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以为是马骧驰杀了言正?马骧驰还以为他在怪她,没有照顾好他爹呢,没想到却误以为他为了盟主令而杀了言正。仔细想想,他刚要拔出刀的时候,言思忆就出现了,难免会发生误会。

    马骧驰没有盟主令,自然就只有摇头。

    可是,言思忆丝毫不认为这是误会,一口咬定,就是马骧驰杀死言正的,还说什么信任错了他,看错了他,会亲自拿回盟主令,为言正报仇。要不是“他”的话,她到现在还被马骧驰蒙在鼓励。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马骧驰不还手,言思忆扶起言正的尸身趔趔趄趄的走出去了,章明回头看了一眼马骧驰,叹了一口气,紧随言思忆而去。

    诺大一个刘家庄,一时间竟然只剩下马骧驰一个人了。冷冷的风吹过来,四面八方的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夜色下,月光下,尸横庭院,血流成河,不时还有几只夜猫在乱叫,此情此景,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面前这些死尸的灵魂,仿佛化作厉鬼,向马骧驰索命,萧寂的庭院里,竟无一人可以帮他,救他。

    忽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这只手不冷不热,却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搭在他肩膀上,给予他无限的鼓励与信任,足以驱走这些厉鬼。是刘敬仁,刘敬仁道:“我相信这些人不是你杀的。”马骧驰道:“光你相信没有用啊。”言思忆又不相信。

    刘敬仁道:“他们回来后,那个不死郎中本来是在给言盟主祛毒的,可是蛟龙大侠突然出手,正在施医中,两人都不能够动。我的武功虽然被废,但我与盟主素来交好,故不能袖手旁观,以卵又怎能击石?他一掌就将我打晕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醒来就成这样了。”马骧驰喃喃道:“如此说来,那个要考验我的人,其实是要陷害我……那个跟我一起来的女孩呢?”刘敬仁摇摇头,道:“他们一起来的,不死郎中答应过盟主的千金,所以先医言盟主,其他人都在大厅等着,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也在里面等着,我被打晕之后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来那就要考验他的人。是要定了他的命,不仅如此,还要嫁祸给他。让他跟言思忆反目成仇。那么水冰又怎会不见了呢,关水冰什么事呢?看来水冰是关键所在,马骧驰告别了刘敬仁出发寻找水冰。

    白天,树林里,言思忆跪在一座坟墓前,眼泪不止的流,不过她没有哭,因为她自责,为什么她会看错人?如果不是她看错了人,言正就不会死。章明在一旁看着她,心爱的女孩在流泪,此刻,他的心里很矛盾。因为,他相信马骧驰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一定是“他”为了得到言思忆,而设计陷害马骧驰。

    言思忆突然问道:“章明,你打算什么办。”这个问题,章明有些纠结,他既不忍心丢下言思忆一个人走,又不想再次一时头脑发热,踏入这趟浑水。他本来就是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而答应别人做一件他这辈子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这件事情,是要人命的事情,他后悔了,他真的不想再做了,所以,纠结半天他还是决定要走。

    一个人生下来,就一定会踏入江湖,江湖上的事,江湖上的人,都不是好惹的,既然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章明逃不了。

    望着章明的背影,言思忆不尽黯然伤神,毕竟,两人相处两个多月,就算不是那种关系,也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至少言思忆一直都把他当做朋友来看待,现在她有事他居然走了,言思忆除了叹气,就不能再做别的什么了。

    曹殷走了过来,道:“少主人说你现在需要帮助,就叫我过来帮你。”言思忆道:“替我转告他,我的事情不需要他管。”

    “可是凭你一己之力,斗得过马骧驰吗?”

    “斗不过也要斗。”

    “你可真是个倔强而有决心的女孩子。”

    “哼!有什么法子就快说出来吧。”

    “呵呵呵,不经夸呀你。”

    “少主人的法子,就是,章明。”

    “章明,关章明什么事?”

    “这个你现在不用管,你只需要五天之后,在刘家庄披麻戴孝就可以了。”

    “刘家庄?披麻戴孝?为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言思忆不再说话,她缓缓的站起来,不过她的眼睛一直都不离开,他父亲的墓碑,她的双拳紧紧的握住。

    曹殷看着她,几次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言思忆冷冷的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就快说,不要这样看着我。”曹殷道:“其实,少主人的心意……”言思忆怒道:“我父亲尸骨未寒,沉冤未雪,叫我怎么可以撇开他,只顾儿女私情的事情。”气在头点的人是魔鬼,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惹。曹殷唯唯是诺,不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