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映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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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

    汤奉光擒住马骧驰与言正后,将他们两人按照约定给了何人威,兵不厌诈,何人威出尔反尔不给汤奉光解药,无奈之下汤奉光只好负伤带毒逃走。

    何人威施毒给汤奉光,让他擒住马、言二人,但是又不得伤他们分毫,做得好的话,他就会给解药给汤奉光。

    他之所以要让人擒住马骧驰与言正就是想与他们二人合作。联手打败白帝武,事情关乎言正的清白,二人无奈就答应了。

    何人威要让他们两个人劫下白帝武从关外搜刮来的黄金百两。

    据悉,护镖的人是曌门六天师之一的火药天师,黄鹤海。他即将到进入湖南地界。

    马骧驰与言正已经到了雁城,与他们相随的还有一个女孩,水冰,何人威的徒弟。

    让她一起的目的不言而喻,无非就是想监视他们两个。

    接连几天都在下着狂风暴雨,路上的行人,不是打着伞就是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如果是在城里,或者是在小镇里,就算下着暴雨,顶多鞋子会被侵湿,此时此刻,他们三个人都在荒野树林里行走。

    走在泥泞的路上,他们的鞋子不仅会被积水侵湿,还会沾上些泥土,不过这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行路难!

    前面有一家小客栈,这下子总算可以避雨了。

    三人加快了脚步,越往前走,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更重,不时还传来一阵阵乱喊乱叫声。

    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可进去之后才发现,来之却不能安之,客栈里到处都是死尸,有的尸体血肉模糊,有的尸体断手断脚,甚至,断头。

    利剑狂风入壁,一人独活悲嘶!

    乱吼乱叫的声音就是他们旁边的那人发出来,他在歇斯底里的划剑,嘴里还骂着:“滚开你们这些混蛋滚开,滚开,给我滚开……”

    那人的头发已散乱,本来干净的衣服现在却沾着血,他左砍右砍,剑法已毫无套路可寻,砍着砍着,他看到了别人。

    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跟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

    看着他们三个人,他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整个人瘫倒在地,喃喃地叫唤着:“儿子,儿子……”言正目光闪动,定睛一看,赶紧上前扶住那个人,道:“戴掌门,你可是崆峒派戴掌门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那人听到言正问他,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了,嘴里不停的说道:“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戴发成,你走开,你认错人了……呜呜呜……”说着说着,那人推开言正,想要逃走。

    马骧驰迅速的点了他的穴道,言正上前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那人开始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后来,拗不过言正一再的追问,终于承认了,他就是崆峒派掌门人戴发成。

    四人随便的找个位置坐了下来,追问戴发成这里的情况。

    戴发成说道:“十年前我与汉江神剑比试武功高低,本来说好了以武会友点到即止,可是他却在我的酒菜里下了毒,趁我毒发时砍断了我的手臂,虽然如此,但我还是险胜于他。”言正道:“原来你的手臂事这么断的,江湖传闻你是走火入魔了,自己断臂保命。”

    戴发成浅酌一口,道:“十天前,汉江神剑卷土重来,不过来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魂!”难怪他这么害怕了,难怪他一听到言正问他名字,就害怕得否认,原来是有鬼魂来索命。

    马骧驰接口道:“你的意思是他来找你索命?”戴发成道:“正是。”言正道:“鬼神之说,我一向不信,这其中必定另有蹊跷。”马骧驰道:“不错,会不会是另外一个人假扮他,来害你?”戴发成十分肯定的道:“不会。我看见过他,他穿着白衣,他在房梁上飘来飘去,与我说话时,双脚也是离地三尺。”言正:“先不说他是不是鬼。你怎么会在这里?”戴发成突然打了个寒颤,道:“逃命。”

    按照戴发成的说法,他们一家人再加上崆峒派的众弟子,一路从崆峒逃到雁城。行至此处时,汉江神剑的鬼魂,又来了,他不仅杀了崆峒派剩余的弟子,更是把客栈里无辜的人给杀了。

    戴发成的妻子也被杀死,但是他的儿子被鬼魂给捉走了,鬼魂说要将他儿子生吞活剥。

    言正愤然道:“真是岂有此理,此人本就心术不正,就算他死后成了孤魂野鬼,那他也不能杀死这么多无辜的人,你可有看见‘鬼魂’从哪里走了?”戴发成惊道:“西边,怎,怎怎么了,你不会是想追上去吧?”

    马骧驰道:“如若不然,那鬼魂可是要将你的儿子生吞活剥的。”戴发成激动的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不要参与进来,不然……”言正道:“如果他真的是鬼你去了,你保证能活着出来吗?”戴发成低下了头,不敢回答他。

    马骧驰道:“我也一向不相信鬼神之说,既然被我碰上了,我一定会替这些无辜的生命讨回公道的。”戴发成看着马骧驰,道:“还未请教这位少年公子,姓名。”

    “在下马骧驰。”

    马骧驰说了自己的姓名后,接着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出发吧。”水冰冷冷的说道:“要去的话你们自己去吧,我才不去呢!”戴发成道:“如此甚好,此去一路凶险鬼魂索命,姑娘还是留在这里保命的好。”水冰也不理他,仿佛没有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能够令她多说一句话。

    马骧驰与言正也没有多说,因为这人生性就是如此,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别说别人的事情,就连她自己的事情也不关心,不在乎。

    真是天助他们,暴雨突然停了,三人就走了。

    他们一直往西走,越走越远,道路也越来越泥泞。此时正值中午,但是依然阴云密布,天色阴沉,暴雨虽然停了,但狂风不减。两边的树叶被狂风吹的作响,客栈里血迹斑斑,外面天色又如此阴暗,戴发成的心里一直都在发毛。

    越往前走越是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他,戴发成逐渐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走。马骧驰与言正也停了下来,问他怎么回事?戴发成说,听到鬼在叫。

    两人笑哈哈的对戴发成说,不是鬼在叫,而是两边的树叶被风吹的作响。

    戴发成堂堂一代崆峒派掌门人,竟然被这些不能再起眼的事情给吓怕了,这传出去可要让人笑也笑醒了。

    说罢,三人又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也没有看到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和人,其实连人也没有看见半个,除了他们。

    “还我命来……”“戴发成,你儿子的命还想不想要了……”“想不想见你的老婆啊,我带你去见她……”

    第一句话从左边传来的,可当他们去那边去的时候,居然一个人也没有。第二句话从他们身后传来的,他们去的时候也一个人也没有。最后一句话,是从他们身边传来的,无论往哪个方向找,依旧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戴发成吓得瘫倒在地,再也不肯起来了。要不是他俩好说歹说,戴发成恐怕是要在这里与大地相融了。

    走到前面时,出现了一个岔口,一条路上有许多脚印,但是另一条路上,却只有一排脚印。马骧驰说往多的脚印那条路上走,戴发成不知道为啥?还说,脚印少的那条路不是更有可能,是他们走的地方吗?言正看着他,道:“他们不是鬼魂吗,如果真的是鬼的话为什么要走路呢?这显然就是敌人,为了迷惑我们而布下的障眼法。”马骧驰接着道:“不过这障眼法确是不高明,明明说自己是鬼,又何来的脚印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们直接往前走,路上突然出现了,血迹!再往前走时,前面又有了一些零零散散的骷髅!走过了骷髅丛,又遇到了四分五裂的尸身!

    戴发成差点晕倒了,马骧驰及时扶住了他,说道:“这些尸身,一看就知道是一些野狼野狗,吃剩下的,也就是说本就没有鬼,你不用怕。”戴发成也不敢去看,直接跟着他们走了,还是尽量闭着眼睛走的。

    终于看到了,前面有一荒寺。

    三人进去后,发现里面有很多的破纱布,随着风飘起。从客栈到这里,他们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天气也越来越暗了,这些破纱布随着风飘起来,就像是群魔乱舞,甚是吓人心魂。

    走了走,忽然又听到了什么在叫,戴发成终于受不了了,喊道:“有鬼呀鬼啊鬼在叫啊……”一向不相信鬼神之说的言正此时此刻也不禁害怕起来,正襟道:“骧驰,你听到有鬼在叫吗。”马骧驰没有回答。言正又问了问,是没有人回答。言正又问问戴发成,结果,戴发城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才一会儿工夫,两人怎么就没不见了呢?

    言正继续往前走着,不时来了一会儿鬼叫,不时纱布随着风飘起,他小心翼翼地走着,谁也不知道待会儿又会出现个什么东西,可是,这里不就他一个人吗?还有谁呢?怎么会有“谁”呢?

    突然听到戴发成在惊叫,言正赶忙往他的那个方向去,“啊~”正在往戴发成方向去的马骧驰,突然听到了言正在右边惊叫,又赶到他那边。

    纱布随着风飘起,虽算不上大障碍,但多少有些让马骧驰不好走路,此时,他们两个又没有叫了。这下可怎么办?

    没办法了,只好在这荒寺里,到处找找看了。

    前面有一楼梯,再看看左右两边,后知后觉,难不成他已经到一个房子里?马骧驰忖道:“怎么回事,怎么走着走着到了这里,看这四周的桌子椅子,我现在应该到了一间房子里,可是这怎么会有一个楼梯呢?再说了荒寺里的桌子椅子,又怎么会这么新呢?一定有蹊跷,不管了,看看再说。”

    他上去了,发现这里又是一间房子,房子里还是有一个楼梯,不过这楼梯是向下的。看不出来这房间里有什么蹊跷,于是他就下去了,下去后,他又发现,他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马骧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怎么回事?刚刚的桌子椅子呢?这锅碗瓢盆刀子筷子,白菜牛肉的是怎么回事儿?这里居然还有灶?我怎么好好的走到了厨房了?”

    难不成,这里真的是鬼屋?忽地,灵光一闪,他抬头一看,又被吓到了,头上只有一些残垣败梁,他刚刚不是上到二楼去了吗?他现在居然能从屋顶的破洞看到外面,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真的有鬼!

    马骧驰伫立在原地不动,鬼叫声来了,他闭起了眼睛,他不信有鬼,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相信,绝对有人在从中作梗。

    鬼叫声没了,睁开眼睛,厨房竟然没了,他居然又回到了刚才,进来的地方,纱布依旧随着风飘起,不断地飘到他身上。

    马骧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吐了出来,往前面走了走,他前面有好多纱布,他一拳打出,难道是嫌这纱布挡路了吗?不,不是。他感觉纱布后面有人,马骧驰掀开纱布,一看,啥也没有。

    洪水不是不爆发,只是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暴雨不是不下,只是来的时候风云会变色;神鸟不是不飞,只是,一飞就冲天;机关已设好,一触即发。

    不停的有人从纱布中飞出来,一会儿用刀,一会儿用剑,一会儿用巴掌,一会儿用拳头,还有用脚,更有甚者拿石头扔。

    看来果然是有人在搞鬼,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鬼魂索命,如果不是马骧驰发现了一个“鬼”,他们还会继续装鬼的。

    一来二去反反复复之后,那些所谓的“鬼”,一下子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马骧驰忖道:“看来这些人都是轻功高手。”

    他又往前边走了几步,忽地回头,那些纱布居然都不见了!再忽的回头,他居然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马骧驰:“怎么回事?这个床是怎么弄过来的?”他仔细地看了看那张床,并没有什么异样,那么这张床又是怎么过来的呢?怎么会一个回头就出现了呢?会不会一个转身又消失了呢?

    心念至此,马骧驰一转身又迅速的转过来,果然又换了个房间。

    “骧驰,你怎么在这里?”是言正。马骧驰一心在想那个床的事情,竟然疏忽了,没有发现言正。言正道:“你没事吧?”马骧驰摇摇头,问道:“你呢?”言正点点头:“我还好,你有没有遇到一些人?”马骧驰目光闪动,道:“你知道是谁吗?”言正悚然道:“不清楚,不过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是我们在客栈里看到的那些死尸。”马骧驰倒是一点也不惊奇,道:“看来他们是想做鬼做到底吧。”言正道:“你什么意思?”

    马骧驰浅笑,没有回答他。言正担心道:“也不知道戴掌门怎么样了,希望他没事。”马骧驰还是笑笑不说话,言正也没说什么了,两人出了房间继续走。

    当马骧驰再次回头的时候,纱布又出现了,言正也不见了,一人冷不防的从纱布里砍了出来。

    马骧驰稍微给了他一拳,他就不行了,他用的是刀,看他的衣服,果然是客栈里的那些死尸,这下子真的成了“死尸”了。仔细的看了看那个人,发现他衣服上有一个簪子,在这黑暗里看了又看才发现这簪子,好面熟,不过马骧驰想不起来。

    突然又有一个人从纱布里飞了出来,这个人用的是一把剑,他的剑法轻巧灵活,时而狂舞,时而突刺,招与招的变换之间毫无缝隙,看来他的剑法已经练得非常成熟,而且他是一个剑道老手。

    虽是如此,马骧驰想要打败他易如反掌,真的是易如反掌,马骧驰双掌向外一翻,如双龙飞天一般,两只手由外而上划一个半圆,打出。

    中了招。看样子,他还不服气,想要继续打。如此执着,就为了别人的一个命令,如果失败了就会死,可,他又怎么打得过马骧驰呢?

    马骧驰看他这样子不忍心再伤他了,他提起长剑向马骧驰冲来,暗影中,虽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能够想象,此刻他一定为了任务,忍着疼痛,面部一定扭曲了。

    马骧驰想等他冲来,稍微转身躲开就可以了,谁知道,他居然摔了个踉跄,不止如此,他摔倒了马骧驰身上,两个人的嘴巴碰到了。

    “淫贼!”这声音好耳熟。“看剑。”“水冰是我。”马骧驰大声说道。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你呢,你不是在客栈,又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