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酒楼
瓶颈一说，源自无数武学先行者的经验。境界，则是气海所容纳的真气凝厚程度与经脉承受真气运行的强度和力度，在先行者的不断实践中，划分出的一定的标准。若是一介小儿，给予他先天境界的雄浑内力，先不说气海能否容纳，每出一招时真气对经脉的冲刷，足可把他烧成干尸。标准提升的难易程度，便称之为瓶颈。
这些念头，在宋铁脑中自然而然浮现。他花去数个时辰，把身心调整到了无悲无喜的状态，渐渐沉入到玄之又玄的冥思之中。
三天三夜，六合功源源运转，待到福至心灵的一刹那，宋铁忽然挥掌，全身真气如熔岩喷发，骤然一空！
“噗”！
皮肤刹那间血红了起来，宋铁喷出一口血，睁开了眼。
后天四重！
本以为以此具身体的资质，冲击小瓶颈至少会让他尝试两三次，却不料因朱魇血的提升，竟然就这么水到渠成一次成功。
沐浴更衣完毕，他唤过张虎三人，得知叶红姝并未醒来。
“尸身如何？”宋铁问道。
“回禀爷——”张虎答道：“眼下浸于药酒中，不过时日并不可持久。若要长久保存，必要抽其血髓以干其体，再裹以桐油洒以石灰封于樟棺之中。未得爷吩咐，属下不敢擅自做主。”
“只管去办，办完之后存于祠堂密室。”
“是。”
张虎三人走后，宋铁愈觉浑身不耐，莫名的心烦让他十分想振臂长啸。叹了一口气，他缓缓步出了房间。
行至游廊拐角，忽然一股劲力袭来，结结实实砸中他后背腰眼。
“呀！”
一声娇哼，随即响起楚惜那俏皮的声音：“疼死我啦，老爷，你怎的不怕偷袭？”不远处的秦时掩嘴偷笑了两声，盈步过来给他行礼。
宋铁觉得奇怪，莫名其妙的就受了楚惜一拳，他认为自己应该是真气鼓荡之下，震折丫头的手臂，给她一个教训才算正该。却在拳头袭来的瞬间，脑中完全乱麻一片，想运劲，又觉狠不下心，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怒不起来，也冷不起来。宋铁转身淡淡道：“最好的偷袭并不是从暗处突然杀出。”
“那该怎样？”楚惜讶道。
“当别人绝不会认为你会出手时，才是偷袭的最好时机。”说完这句，他突然就想起了当日机关迷宫出口，绝壁上那一道飘然而落的红。眉头一皱，他仿佛逃跑似得转身快步离去。
“老爷……生气啦？”
“才没有！”楚惜望着宋铁的背影，笑道：“老爷是从没见识过有谁敢对他不正经呢，嘻嘻，还不太适应。”
……
青崖城热闹了不少，不仅是因为帮会商铺的变革让本城商品贸易焕发了生机，还因巨鲸帮的陨落，剩余两帮大肆招收帮众。
消息由客商传到了临近几座城池，那些走投无路的，抑或冒险撞运气的，纷纷朝青崖城聚集。但他们中大部分人注定白来一趟，两帮会招收的门槛，比过去、比他们以为的高了许多。无论他们失望不失望，总之青崖城是一天比一天热闹喧嚣，前些日子的刀光火影也逐渐在人声鼎沸中散于无形。
“客官里边请。”小二虾着身子把宋铁让了进去。
“二楼临窗的座。”
“这……实不相瞒，楼上……”小二收住了话，因为他看见宋铁掏出了一定足五两的纹银，眉开眼笑地接了过来道：“爷请楼上坐，咱们「福气酒家」呀，比别家修得都高，二楼临窗正好坐北朝南远眺两个坊市，遍城也寻不出第二家来！”
宋铁不耐烦地挥挥手，制止了小二继续多嘴，上楼落了座，道：“上好的茶。”
“只要一壶茶？”小二讶道，突然想起客官给的五两银子，立即陪笑道：“好嘞好嘞，卧龙山南麓的秀芽，咱们大越有名的好茶！”
宋铁放眼出窗，思绪也跟着大街小巷的各色人流而随波不定，并不刻意去想什么，却不料越不想，心中莫名的烦躁是越来越浓厚。
他剩下的弟子又在何处，又在为他计议着什么，又会不会引发卧龙山脉里相同的血雨腥风？
二楼陆陆续续坐满，多是寻常客商打扮，其中一桌飞鹰帮服饰的三个食客。还有一桌，让宋铁多乜了两眼，一男一女行为动作潇洒风流，不似普通人模样。这两人身上真气不露，宋铁也瞧不出是不是武者，男的文弱外相，一双眼却自有三分傲然；女的轻眉淡妆，举手投足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雍容淡雅之气。
“嘿，他妈的恶狼帮是越来越放肆！通乐坊十三街那几个瘪三，当足了自己是武者，竟敢硬抢了老子先叫来的姐儿，妈的！”飞鹰帮众的三角眼突然道。
“靠！这还不开打？你他妈怎能忍下这口气的？”另一个瘦子道。
“他敢吗？”黑脸的哂笑道：“人家是罗成罗三爷的走狗！”
瘦子问道：“对了，为啥你们都叫他罗三爷？咱们什么时候要叫恶狼帮之人「爷」了？”
黑脸的一个响头拍过去，道：“你难道不认识他？”
“认识，可为啥叫三爷？”
瘦子接嘴道：“他自称的。没听过吗，宋大爷虎二爷罗三爷！人家摆明了是宋爷的三弟，你说咱们喊不喊「爷」？青崖城又有谁敢不喊「爷」？”
瘦子不忿道：“咱们叫「爷」没啥，老子就不信城主也叫他「爷」？”
“嘿嘿！”黑脸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莫说城主他老人家被新月谷来的奸细害死了，就算城主还在，见着宋爷不叫「爷」也得叫「爹」！”
“放屁放屁，这牛皮吹得太大了！”瘦子连连摇头。
三角眼点了点头，忽道：“夸大是夸大了，不过啊，人家宋爷就是有这份能耐！城主的亲戚，就问你敢不敢惹！没人敢吧，但人家宋爷就惹了，不但惹了，还为了自家小小一个手下，屠了城主亲戚府上满门！城主府呢，一个人不见出来撑腰，连屁也没放一个！”
“我也知道这事，也有的说夸大了。真正的情况，应是城主看中了宋爷这个人才，这不，城主发现了巨鲸帮黄炎暗中勾结新月谷细作，要咱们和恶狼帮去剿灭巨鲸帮，恶狼帮那些废物，只有宋爷的人马安然无恙，连他妈赵堂都……”瘦子道。
“去你妈的，你是在说咱们卫帮主的不是？”黑脸的怒道：“妈的新月谷来的是先天高手！先天，武者，你他妈懂么，咱们卫帮主和恶狼帮赵堂，一个照面都没架住！叫什么来着，听抓到的巨鲸帮熟悉内情的人说好像叫「杨怀远」的！”
“啊，宋爷能抗衡先天武者？”瘦子惊道。
“不是这般说！”黑脸的又道：“具体的咱们也不知，总之青崖城都在传，跟着宋爷混，钱多人精神！这话是说人家宋爷爱惜手下的意思。”
“那是，那是！听说啊，宋爷和咱们卫帮主，曾经有过一段……”
“去你妈的！”
正此时，一个清爽好听的声音传到了三人耳朵里：“敢问三位兄台，你们口中的「宋爷」是谁？可否跟在下讲讲？”
宋铁霎那收回了思绪。
这些念头，在宋铁脑中自然而然浮现。他花去数个时辰，把身心调整到了无悲无喜的状态，渐渐沉入到玄之又玄的冥思之中。
三天三夜，六合功源源运转，待到福至心灵的一刹那，宋铁忽然挥掌，全身真气如熔岩喷发，骤然一空！
“噗”！
皮肤刹那间血红了起来，宋铁喷出一口血，睁开了眼。
后天四重！
本以为以此具身体的资质，冲击小瓶颈至少会让他尝试两三次，却不料因朱魇血的提升，竟然就这么水到渠成一次成功。
沐浴更衣完毕，他唤过张虎三人，得知叶红姝并未醒来。
“尸身如何？”宋铁问道。
“回禀爷——”张虎答道：“眼下浸于药酒中，不过时日并不可持久。若要长久保存，必要抽其血髓以干其体，再裹以桐油洒以石灰封于樟棺之中。未得爷吩咐，属下不敢擅自做主。”
“只管去办，办完之后存于祠堂密室。”
“是。”
张虎三人走后，宋铁愈觉浑身不耐，莫名的心烦让他十分想振臂长啸。叹了一口气，他缓缓步出了房间。
行至游廊拐角，忽然一股劲力袭来，结结实实砸中他后背腰眼。
“呀！”
一声娇哼，随即响起楚惜那俏皮的声音：“疼死我啦，老爷，你怎的不怕偷袭？”不远处的秦时掩嘴偷笑了两声，盈步过来给他行礼。
宋铁觉得奇怪，莫名其妙的就受了楚惜一拳，他认为自己应该是真气鼓荡之下，震折丫头的手臂，给她一个教训才算正该。却在拳头袭来的瞬间，脑中完全乱麻一片，想运劲，又觉狠不下心，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怒不起来，也冷不起来。宋铁转身淡淡道：“最好的偷袭并不是从暗处突然杀出。”
“那该怎样？”楚惜讶道。
“当别人绝不会认为你会出手时，才是偷袭的最好时机。”说完这句，他突然就想起了当日机关迷宫出口，绝壁上那一道飘然而落的红。眉头一皱，他仿佛逃跑似得转身快步离去。
“老爷……生气啦？”
“才没有！”楚惜望着宋铁的背影，笑道：“老爷是从没见识过有谁敢对他不正经呢，嘻嘻，还不太适应。”
……
青崖城热闹了不少，不仅是因为帮会商铺的变革让本城商品贸易焕发了生机，还因巨鲸帮的陨落，剩余两帮大肆招收帮众。
消息由客商传到了临近几座城池，那些走投无路的，抑或冒险撞运气的，纷纷朝青崖城聚集。但他们中大部分人注定白来一趟，两帮会招收的门槛，比过去、比他们以为的高了许多。无论他们失望不失望，总之青崖城是一天比一天热闹喧嚣，前些日子的刀光火影也逐渐在人声鼎沸中散于无形。
“客官里边请。”小二虾着身子把宋铁让了进去。
“二楼临窗的座。”
“这……实不相瞒，楼上……”小二收住了话，因为他看见宋铁掏出了一定足五两的纹银，眉开眼笑地接了过来道：“爷请楼上坐，咱们「福气酒家」呀，比别家修得都高，二楼临窗正好坐北朝南远眺两个坊市，遍城也寻不出第二家来！”
宋铁不耐烦地挥挥手，制止了小二继续多嘴，上楼落了座，道：“上好的茶。”
“只要一壶茶？”小二讶道，突然想起客官给的五两银子，立即陪笑道：“好嘞好嘞，卧龙山南麓的秀芽，咱们大越有名的好茶！”
宋铁放眼出窗，思绪也跟着大街小巷的各色人流而随波不定，并不刻意去想什么，却不料越不想，心中莫名的烦躁是越来越浓厚。
他剩下的弟子又在何处，又在为他计议着什么，又会不会引发卧龙山脉里相同的血雨腥风？
二楼陆陆续续坐满，多是寻常客商打扮，其中一桌飞鹰帮服饰的三个食客。还有一桌，让宋铁多乜了两眼，一男一女行为动作潇洒风流，不似普通人模样。这两人身上真气不露，宋铁也瞧不出是不是武者，男的文弱外相，一双眼却自有三分傲然；女的轻眉淡妆，举手投足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雍容淡雅之气。
“嘿，他妈的恶狼帮是越来越放肆！通乐坊十三街那几个瘪三，当足了自己是武者，竟敢硬抢了老子先叫来的姐儿，妈的！”飞鹰帮众的三角眼突然道。
“靠！这还不开打？你他妈怎能忍下这口气的？”另一个瘦子道。
“他敢吗？”黑脸的哂笑道：“人家是罗成罗三爷的走狗！”
瘦子问道：“对了，为啥你们都叫他罗三爷？咱们什么时候要叫恶狼帮之人「爷」了？”
黑脸的一个响头拍过去，道：“你难道不认识他？”
“认识，可为啥叫三爷？”
瘦子接嘴道：“他自称的。没听过吗，宋大爷虎二爷罗三爷！人家摆明了是宋爷的三弟，你说咱们喊不喊「爷」？青崖城又有谁敢不喊「爷」？”
瘦子不忿道：“咱们叫「爷」没啥，老子就不信城主也叫他「爷」？”
“嘿嘿！”黑脸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莫说城主他老人家被新月谷来的奸细害死了，就算城主还在，见着宋爷不叫「爷」也得叫「爹」！”
“放屁放屁，这牛皮吹得太大了！”瘦子连连摇头。
三角眼点了点头，忽道：“夸大是夸大了，不过啊，人家宋爷就是有这份能耐！城主的亲戚，就问你敢不敢惹！没人敢吧，但人家宋爷就惹了，不但惹了，还为了自家小小一个手下，屠了城主亲戚府上满门！城主府呢，一个人不见出来撑腰，连屁也没放一个！”
“我也知道这事，也有的说夸大了。真正的情况，应是城主看中了宋爷这个人才，这不，城主发现了巨鲸帮黄炎暗中勾结新月谷细作，要咱们和恶狼帮去剿灭巨鲸帮，恶狼帮那些废物，只有宋爷的人马安然无恙，连他妈赵堂都……”瘦子道。
“去你妈的，你是在说咱们卫帮主的不是？”黑脸的怒道：“妈的新月谷来的是先天高手！先天，武者，你他妈懂么，咱们卫帮主和恶狼帮赵堂，一个照面都没架住！叫什么来着，听抓到的巨鲸帮熟悉内情的人说好像叫「杨怀远」的！”
“啊，宋爷能抗衡先天武者？”瘦子惊道。
“不是这般说！”黑脸的又道：“具体的咱们也不知，总之青崖城都在传，跟着宋爷混，钱多人精神！这话是说人家宋爷爱惜手下的意思。”
“那是，那是！听说啊，宋爷和咱们卫帮主，曾经有过一段……”
“去你妈的！”
正此时，一个清爽好听的声音传到了三人耳朵里：“敢问三位兄台，你们口中的「宋爷」是谁？可否跟在下讲讲？”
宋铁霎那收回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