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戏
马洛怒极，一张脸涨得通红，全身真气凝聚到极致，喝道：“好好！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醉死」于此！”“锵啷”一声，马洛拔出了他摸爬滚打多年的鬼头刀。
“住手！”帮主一声大喝，道：“今日乃小女喜庆之日，马堂主不可胡闹！”
马洛咽不下气，狠狠地说：“他宋铁可以让我「醉死」，而帮主却不许我拔刀，却是何意！”
“岂有此理！”龙师爷也拍案而起，斥道：“你一堂之主，莫非欺负宋堂主新晋，以刀子对付赤手空拳？”
“若他愿意，尽管拿武器便是！”马洛转身朝向五堂堂主杨易，道：“杨堂主，借你武器一用。”
杨易闻声起身，脸上不痛快显而易见，向帮主抱拳道：“帮主明鉴，宋铁出言不逊实在欺人太甚！今日之事不可以常理度之，属下斗胆进言，让马堂主与宋铁比斗一场，只要不伤及性命则可，宋铁口口声声要吞并二堂，也要让他拿出有底气的凭证来才能让我等老骨头信服！”
帮主皱眉沉思，没有答话，杨易取下腰间护手钩丢到了宋铁脚下，“兵器，我借了！”
这一刹那，宋铁突然感觉体内鲜血隐有沸腾之感，一股微不可察的热流顺着血液挤入经脉，逐渐汇到了左手无名指，聚而成液缓缓渗出。
毒！
“杨堂主，你那护手钩是独门兵器，不觉欺人太甚了么？”龙师爷明显偏袒宋铁，阴测测地说：“即使要动手，也要对等才公平！李护法，不若你把佩剑借与宋堂主一用。”
李护法略一皱眉，看了帮主一眼，见帮主没有指示，点点头，解下佩剑，走到宋铁身旁递给了他。
宋铁点头致意，接了过来，脚下不经意地一颤，微微挪开了半步。
“姓宋的，尽管赐教便是！”马洛略略抬手抱拳，算是给出了开打的信号。
宋铁又点了点头，心下已是明白一片。他自己就是算计人的大宗师，不想今日却被骗上了戏台，合着这一干恶狼帮头头脑脑演这一出拙劣的戏！
酒水有毒，却不致命，只是让真气提聚速度慢了三成，如此，中招下的他哪有什么胜算。他低头看剑，轻轻笑了出来。帮主和护法心知肚明他练的是形意拳，却依然要给他剑，当然是因着新月谷乃是剑宗的意思。
这一出戏的核心，不过是想确认他身份罢了。他们只能如此模凌两可地试探，不敢下致命剧毒，又不甘从此任他宋铁摆布！
毫无意义，宋铁暗道。他认为体内自行逼毒的能力，很可能来自当日的朱魇兽，虽不知是怎样来的，但去追索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用。表象的纷乱复杂，往往其因果缘由极其简单，只是大多数人没法找出因果之间的那一根线罢了。
宋铁认为，自己还是得把这出戏演下去，是不得不演。揭穿了，那必然要让“先天高手”来屠杀恶狼帮，关键“先天高手”其实早就死透了，根本来不了。他不怕被恶狼帮群殴，只是如此一来，就很难找到一个通往大宗门的跳板了。
“怎么，不敢动手？你的豪言壮语呢？”马洛冷笑了一声。
“我曾对帮主言，给我数个堂口打理，三年内我恶狼帮必会吞并飞鹰帮和巨鲸帮，成为青崖城唯一的帮派。”宋铁轻言细语道：“就从今日开始吧。”
话音一落，宋铁就那么直直朝马洛走去，横拉着剑，不见任何武功招数。
马洛垂下重心，也不敢大意，真气鼓荡下大喝一声，劈头一刀斩向宋铁。
令宋铁大吃一惊的情形发生了。他眼中的马洛斩刀的动作，仿佛放慢了无数倍！不仅如此，马洛身形上，一根根虚而不实的青线凭空游走！只一瞬，他便判断出这是马洛体内真气运行的路线！
这……
随着动作放慢与真气运行的浮现，宋铁明显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渐渐滚烫起来。他略一提气，血液随之升温，堪堪到达他后天一重境界承受的极点，而对方的动作与真气，更是无比地清晰起来。
他自己绝不会如此诡异的功法，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难道是朱魇兽的魂魄附身了过来？
鬼头刀在灯火映照下，反射出森冷寒光，在宋铁眼里，仿佛像是一朵正在绽放的花朵，以真气为瓣，刀光作香，朝他全面盛开。
这一切，极慢极缓。
宋铁蓦然生发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仿佛一瞬之间，眼前便已揉进了千载万古的风流云动！一股来自岁月悠悠的沧桑感袭上心头，他思绪不可避免地扯回到了曾经君临天下的魔尊身上。
魔尊的一生，走马灯般飞速倒流，定格在了一个落魄少年孤伶伶的影像上。
“我祖爷爷建了这片宅院，你们……你们为何要说这里不是我家！”少年声嘶力竭，面对着十数个壮汉簇拥下的苟员外，双眼中的恨意可堪滔天。
“偷鸡摸狗的小杂种，你家宅院？地契拿出来看看！”狗腿子骂咧着。
“地契……地契……你们定是趁我父亲母亲离世，把地契盗了去！”少年吼着，突然恨起了自己。若不是为了买药，怎会偷人家银两；若不是偷了银两，怎么让人整天站在院子外骂；若不是让人整天骂，双亲何至怒而自戕！
少年想大哭一场，却死死忍住眼泪！他看向灶房，里面有柴刀，有铁锨，出其不意下应该能杀死一个。要杀就杀这个挨千刀的苟员外！
杀人么？他心下一惊，愣了神。
这一停顿，让他错失了同归于尽的机会。小腹剧痛传来，却是狗腿子不耐烦，一脚踹了过来。
“唔……不要动手嘛，这小乞儿皮包骨头，怎受得住你们的腿脚？”苟员外慢条斯理地撸着话，等他说完，少年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苟员外咂着嘴，从袖笼里掏出十两银子，丢在了少年身边，语气和善地说道：“陆小子，此宅院你爹娘早就抵给了我，去吧，去别处讨生活去，十两银子做个小本买卖还是可以的。”
少年走不动，被狗腿子丢出了院子。
他在泥地上艰难地爬行，不知目的，却无比坚定。
他如今是宋铁。
如今的宋铁，眼前一柄刀，只怕弹指间，就会落到头上。这一刹那，宴会厅里的人似不敢相信地屏住呼吸瞪着眼：姓宋的就这样要被斩杀了？
“住手！”帮主一声大喝，道：“今日乃小女喜庆之日，马堂主不可胡闹！”
马洛咽不下气，狠狠地说：“他宋铁可以让我「醉死」，而帮主却不许我拔刀，却是何意！”
“岂有此理！”龙师爷也拍案而起，斥道：“你一堂之主，莫非欺负宋堂主新晋，以刀子对付赤手空拳？”
“若他愿意，尽管拿武器便是！”马洛转身朝向五堂堂主杨易，道：“杨堂主，借你武器一用。”
杨易闻声起身，脸上不痛快显而易见，向帮主抱拳道：“帮主明鉴，宋铁出言不逊实在欺人太甚！今日之事不可以常理度之，属下斗胆进言，让马堂主与宋铁比斗一场，只要不伤及性命则可，宋铁口口声声要吞并二堂，也要让他拿出有底气的凭证来才能让我等老骨头信服！”
帮主皱眉沉思，没有答话，杨易取下腰间护手钩丢到了宋铁脚下，“兵器，我借了！”
这一刹那，宋铁突然感觉体内鲜血隐有沸腾之感，一股微不可察的热流顺着血液挤入经脉，逐渐汇到了左手无名指，聚而成液缓缓渗出。
毒！
“杨堂主，你那护手钩是独门兵器，不觉欺人太甚了么？”龙师爷明显偏袒宋铁，阴测测地说：“即使要动手，也要对等才公平！李护法，不若你把佩剑借与宋堂主一用。”
李护法略一皱眉，看了帮主一眼，见帮主没有指示，点点头，解下佩剑，走到宋铁身旁递给了他。
宋铁点头致意，接了过来，脚下不经意地一颤，微微挪开了半步。
“姓宋的，尽管赐教便是！”马洛略略抬手抱拳，算是给出了开打的信号。
宋铁又点了点头，心下已是明白一片。他自己就是算计人的大宗师，不想今日却被骗上了戏台，合着这一干恶狼帮头头脑脑演这一出拙劣的戏！
酒水有毒，却不致命，只是让真气提聚速度慢了三成，如此，中招下的他哪有什么胜算。他低头看剑，轻轻笑了出来。帮主和护法心知肚明他练的是形意拳，却依然要给他剑，当然是因着新月谷乃是剑宗的意思。
这一出戏的核心，不过是想确认他身份罢了。他们只能如此模凌两可地试探，不敢下致命剧毒，又不甘从此任他宋铁摆布！
毫无意义，宋铁暗道。他认为体内自行逼毒的能力，很可能来自当日的朱魇兽，虽不知是怎样来的，但去追索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用。表象的纷乱复杂，往往其因果缘由极其简单，只是大多数人没法找出因果之间的那一根线罢了。
宋铁认为，自己还是得把这出戏演下去，是不得不演。揭穿了，那必然要让“先天高手”来屠杀恶狼帮，关键“先天高手”其实早就死透了，根本来不了。他不怕被恶狼帮群殴，只是如此一来，就很难找到一个通往大宗门的跳板了。
“怎么，不敢动手？你的豪言壮语呢？”马洛冷笑了一声。
“我曾对帮主言，给我数个堂口打理，三年内我恶狼帮必会吞并飞鹰帮和巨鲸帮，成为青崖城唯一的帮派。”宋铁轻言细语道：“就从今日开始吧。”
话音一落，宋铁就那么直直朝马洛走去，横拉着剑，不见任何武功招数。
马洛垂下重心，也不敢大意，真气鼓荡下大喝一声，劈头一刀斩向宋铁。
令宋铁大吃一惊的情形发生了。他眼中的马洛斩刀的动作，仿佛放慢了无数倍！不仅如此，马洛身形上，一根根虚而不实的青线凭空游走！只一瞬，他便判断出这是马洛体内真气运行的路线！
这……
随着动作放慢与真气运行的浮现，宋铁明显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渐渐滚烫起来。他略一提气，血液随之升温，堪堪到达他后天一重境界承受的极点，而对方的动作与真气，更是无比地清晰起来。
他自己绝不会如此诡异的功法，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难道是朱魇兽的魂魄附身了过来？
鬼头刀在灯火映照下，反射出森冷寒光，在宋铁眼里，仿佛像是一朵正在绽放的花朵，以真气为瓣，刀光作香，朝他全面盛开。
这一切，极慢极缓。
宋铁蓦然生发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仿佛一瞬之间，眼前便已揉进了千载万古的风流云动！一股来自岁月悠悠的沧桑感袭上心头，他思绪不可避免地扯回到了曾经君临天下的魔尊身上。
魔尊的一生，走马灯般飞速倒流，定格在了一个落魄少年孤伶伶的影像上。
“我祖爷爷建了这片宅院，你们……你们为何要说这里不是我家！”少年声嘶力竭，面对着十数个壮汉簇拥下的苟员外，双眼中的恨意可堪滔天。
“偷鸡摸狗的小杂种，你家宅院？地契拿出来看看！”狗腿子骂咧着。
“地契……地契……你们定是趁我父亲母亲离世，把地契盗了去！”少年吼着，突然恨起了自己。若不是为了买药，怎会偷人家银两；若不是偷了银两，怎么让人整天站在院子外骂；若不是让人整天骂，双亲何至怒而自戕！
少年想大哭一场，却死死忍住眼泪！他看向灶房，里面有柴刀，有铁锨，出其不意下应该能杀死一个。要杀就杀这个挨千刀的苟员外！
杀人么？他心下一惊，愣了神。
这一停顿，让他错失了同归于尽的机会。小腹剧痛传来，却是狗腿子不耐烦，一脚踹了过来。
“唔……不要动手嘛，这小乞儿皮包骨头，怎受得住你们的腿脚？”苟员外慢条斯理地撸着话，等他说完，少年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苟员外咂着嘴，从袖笼里掏出十两银子，丢在了少年身边，语气和善地说道：“陆小子，此宅院你爹娘早就抵给了我，去吧，去别处讨生活去，十两银子做个小本买卖还是可以的。”
少年走不动，被狗腿子丢出了院子。
他在泥地上艰难地爬行，不知目的，却无比坚定。
他如今是宋铁。
如今的宋铁，眼前一柄刀，只怕弹指间，就会落到头上。这一刹那，宴会厅里的人似不敢相信地屏住呼吸瞪着眼：姓宋的就这样要被斩杀了？